第20章 小土村二
小土村二
曲種跟着邬越走出去的時候,邬越已經離他好長一段距離了。
不認識路,邬越随意選了一個地方走,漸漸走到了田埂上。
稻子正是蔥綠的時候,放眼望去都是綠油油的一片。跟在後面的曲種見邬越停下來,趁機開口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按理說,邬越應該不會來這個地方,畢竟他們還沒有熟到來家裏做客的程度。
邬越挑眉,“我來道歉,安慰某個被我氣哭的人。”
曲種摸摸頭,知道這也是曲辛任性了,“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別跟她計較。”
邬越轉身,看着從不遠處往這裏走的曲辛。
不是他跟不跟她計較的問題。
曲辛隔着一段距離就聽見了兩人的對話。那個“某人”讓她擡起了頭,一擡頭就看見對自己故作無視的邬越,讪笑,“你們也來這裏啊,我先回去了。”
“哎,大妞,打個招呼再走。”曲種叫住妹妹,看着她和邬越說了一句才讓她走。
邬越聽着她那一句驚訝的話心裏更悶了。
“你也來了,我先回去了。”沒有一點點驚訝。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曲辛沿着田埂歡快地回家,剩兩個男人在盛夏的陽光裏暴曬。
回到曲家的時候飯菜已經做好了,全部人圍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姚春桃首先開口,“你去把廚房裏放着的酒拿過來。”她擺飯的時候忘記酒的事了,現在才想起來要給客人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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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土村就有釀酒的人,自己種的大米釀成的米酒帶有清淡的米香味。
白酒度數高,桌上的幾個男人喝了兩碗臉就已經紅成了一片,唯有邬越還不動聲色。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曲辛。
迎着他的目光,曲辛知道他這是醉了,雖然面上不顯,但是醒後一定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
吃完飯後,幾個大老爺們繼續在客廳裏侃大山,曲辛被姚春桃拉着躲離了這個戰場。
母女倆站在門前的榕樹下,拿着扇子,驅趕夏天的炎熱。
“大妞啊,去學校的事準備好了嗎?”姚春桃抓着曲辛的手翻來覆去地摸着,“眼看着你都長這麽大了,娘都老了。”
曲辛微笑,斜眼看到了從裏面走出來的邬越。
姚春桃似乎是了然,拍了拍女兒的手後松開,“我去整理東西。”
邬越腳步有些虛浮,走到榕樹下的時候靠着樹下的石凳坐下,雙瞳剪水地看着曲辛,像一朵向日葵,圍着曲辛轉,眼中帶笑。
“我今天是來向你道歉的。”邬越說得很認真,努力回想下一句後又繼續補充道:“那天,你哭了?”
“唔······”看樣子他醉得不輕。
“我扶你去休息。”這樣子邬越是不可能回部隊了,要先讓他在家裏休息一會。
人高馬大的一個人被曲辛扶着走了一條歪歪曲曲的路。
曲辛的整個人都被他包住了。
幸虧哥哥的房間離這裏不遠,曲辛舒了一口氣,把邬越丢到了曲豐收的床上。
這麽大的一個男人躺下去後居然還不讓人走了,邬越暈了一下後緩過勁,拉着曲辛,不抓太緊,也不放開。
用手放在眼前擋了擋,無奈坐下,“睡吧。”這麽大一個人,醉了居然那麽黏人。
李天佑正在攤子上等客人,等着等着就想起了一件事。
邬越不能多喝。
趕緊把電話打到了小土村。
“曲辛,邬越怎麽樣了?喝酒了沒?”李天佑盤算着怎麽把人給帶回來。
想了想剛剛才脫身的自己,曲辛點頭,“嗯,喝了一點。”
哎!
“他······他沒做什麽吧?”邬越平時是不喝酒的,可是李天佑怕他這回一忘就喝多了。
“沒,我挂了。”
李天佑覺得這兩個人都不待見自己。
邬越睡着了的時候還算安分,換了哥哥去看着這個大個子,曲辛只是偶爾過來看一下。
下午,姚春桃去地裏幹活,家裏只剩清醒的兩個人,曲辛和曲糧田。
父女兩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床邊聊着家常,多是曲糧田去曲辛的告誡。
“上學了不準談戀愛啊。”
“是。”曲辛點頭,這個話題已經是老生常談了,唔,她不說,爹也不會知道。
邬越酒醒的很快,人還有點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按着印象來到了曲糧田的房間,敲敲門,門裏的兩個人都轉過頭來看他。
“謝謝叔叔的招待,我現在要回部隊了,來說一下。”趁着天還沒黑要趕緊回去,要不然到臨縣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夜了。
曲糧田點頭,揮了揮手,“去吧。”
邬越沒動。
兩人奇怪地看着他。
“叔叔,我有事和曲辛說,關于生意上的。”
曲糧田狐疑地看了他們倆,随後點頭,“大妞,你去送送客人。”
“哎!”
“什麽事?”曲辛看他還挺清醒的,不會開始算賬了吧。
邬越嚴肅地看了曲辛一眼,随即目光看向遠處,“沒事,我走了。”
然後,邬越就走了,徒留曲辛一人看着他的背影罵了一聲mmp。
回去的時候,曲糧田再次和曲辛強調不能早戀的事。
“爹,我那不算早戀。”加上上輩子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麽說也不能和早戀沾邊,曲父這是防狼防的得比誰都嚴實。
曲辛:囧
“那小夥子你也認識?”
“唔。”曲辛點頭,“在臨縣做生意的時候人家幫過我一把。”
“他是做什麽的?”
“當兵的。”
曲糧田想了想,看向女兒,“不準和他處對象。”
和當兵的處對象很辛苦,常年不回家不說,回個家還不能和媳婦待多久就要回部隊了。曲糧田不想曲辛以後這麽辛苦。
“行!”這個她還是能保證的,而且看樣子邬越對自己也不來電,到時候去大學了就更不可能了。
然而,曲辛好像忘了一件事。
邬越和趙國慶是戰友,她和青田是大學同學,見面是不可避免的事。
邬越走後的第二天,曲家就打包好東西奔赴省城了。
曲種留下來看家。
“家裏留個人,有事也好通知我們。”曲種也打包好自己的東西後姚春桃開口了,眼睛都不移一下。
還想着去城裏開開眼界了,姚春桃這一盆涼水潑下來,曲種頓時就跟豬嚎似的,“娘,你不能這樣啊,我還要去幫大妞看貨呢。”
他們這次進城也有這份任務,只是,有沒有曲種都無所謂,“我可以讓大哥幫我。”在姚春桃的目光轉向自己的時候曲辛幹淨表态,露出一口大白牙看向跳腳的二哥。
“哎,你不能這麽不厚道啊,之前都是我陪你去的。”
“能的,能的,二哥,你好好在家裏待着,要是有哪個小姑娘來找你了,千萬不要客氣。”曲辛沖着曲種搖手,坐着牛車慢慢遠去。
他們要到縣裏才能做公交車。
邬越在天還沒黑透的時候就回到的臨縣,在去和李天佑打聲招呼的時候被攔住了。
李天佑不懷好意地看着自家發小,“你喝酒了?”湊到邬越的身上聞了聞濃郁的酒味,用手扇了扇,“還挺多的。”
邬越看着李天佑的動作,淡淡開口,“嗯。”
李天佑奸笑,“這次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搓搓手,一臉期待的樣子。
再次斜眼看他,“沒有。”
一拍腦袋,李天佑這才想起,邬越這厮醉酒後根本不會記得自己做了什麽事,問他什麽都不可能問出來。
興奮道:“我打電話去問問曲辛。”
拉住李天佑的手,邬越警告:“你還沒完沒了了?不準去。”他似乎,隐隐約約記得自己好像摸了一個滑嫩的東西,但那絕對不是曲辛的手。
“诶呦喂,大哥。”李天佑竊笑,“你回去吧,回去吧,要不該遲了。”
“不準打電話!”邬越拍了李天佑的頭,耳根稍稍發紅,也不知道是酒後剩下的醉意還是,唔,腦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