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陽

第18章

“彈挺好，”爺爺打開門看着他倆，爺爺帶了副眼鏡，有點老知青的意味。

他倆扭頭，

爺爺笑了一下，擡手推推眼鏡。背着手走過來，“這條溪要填了，以後估計看不到了。”

陽木嗯了一聲。

爺爺接着說：“我打算在下面挖個池塘養兩條魚。”

一說到魚，陽木開口問：“大灰呢？”

大灰是爺爺的貓，吃的老多還不逮耗子，長的忒胖。

“前幾天生了一窩小貓，現在窩裏呢。”爺爺勉強回了一句接着說：“我在種兩朵荷花，你奶奶喜歡荷花，哎呦，我們這後園子多好看吶。”

“是，爺爺你釣到魚了嗎？”陽木問。

這話真是會心一擊。

“河裏沒魚，”爺爺瞪了他一眼，接着說：“大灰生太多了，你們養貓嗎？養就帶只回去。”

“我媽嫌貓麻煩，拿只養店裏吧，反正店裏已經有條狗了。”陽木說完看着和尋：“你喜歡貓嗎？”

和尋點點頭：“喜歡。”

“你不是耗子嗎？”陽木說：“真喜歡？”

“嗯，喜歡。”和尋說完把吉他放盒子裏站了起來，“爺爺，我想看貓。”

“走走走，”爺爺高興的擺手，他的後園子又丢在腦後了。

陽木看着兩人和和美美的走，立馬提起麻煩的琴盒追上去。

“哇，好可愛。”和尋蹲下來看着窩在舊沙發裏的一窩貓心都化了。

“這只黑色的好看，”和尋指着最裏面的小黑貓。

“喜歡帶回去養就行，”爺爺說。

和尋手在小貓腦袋上撓了兩下不知道在想什麽。

“那只麻的好看，陽溪應該喜歡。”陽木說。

“大灰生了四五只呢，你們只要好好養就行。”爺爺看看手表：“你奶奶湯熬的差不多了，我先去看看。”

和尋按了按小貓腦袋，眼睛不知道盯着哪裏發呆呢。

“就黑的還有麻的吧。”陽木蹲下來看着他。

“陽木，”和尋喊了一句，手在小貓肚子上撓了撓：“我以前也養過寵物，是只白色的小狗，雖然只養了兩個多月。”

陽木把琴盒放下，安靜的聽他說。

和尋從兜裏掏出鑰匙扣，鈴铛晃了兩聲：“狗是我哥撿的，平時我照顧，結果只剩了一個鈴铛，我弟把狗打死了。”

陽木心裏靠了一聲，什麽玩意？

“可能我弟生氣吧。”

“你沒攔着他嗎？”陽木說；

和尋搖了搖頭，“那時候我在少管所，一個月後才出來。”

陽木猛地一怔，少管所？

“我都和你說，你別怕我。”和尋輕輕搭在他手上，陽木一躲便能躲開。

陽木看着他，眼底是疑惑與擔憂，另一只手輕輕搭在他手背上，“你只有可愛。”

和尋笑了一下，他的動作給了不少安全，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我要這只黑色的。”

“好嘞。”陽木笑着站了起來，“我奶奶準備了湯，去試試去。”

“我吃不了太多，早上餃子吃撐了。”和尋擰眉說。

“沒事，偷偷給我就行。”陽木說。

和尋還是特寶貝的拿着琴盒。

“別帶着了，走到那拿到那兒，累不累？”

“不累，一點都不累。”和尋笑着說。

“我爺爺會拉二胡，要不要給你伴奏？”陽木說。

“不要了吧，我配不上爺爺。”和尋說。

“你配的上我就行。”陽木無所謂的說。

和尋往他腰上掐了一下。我還想上你呢。

“來來來，我熬了四個小時的精華。”奶奶端着一大碗濃白的湯出來，油光閃閃的，香味撒了一路。

“一人一碗，”奶奶笑眯眯的給裝了四碗。

和尋端起面前的湯聞了聞，喝了一口，有股中藥味。

“黃芪黨參烏雞湯。雞在這裏。”奶奶指指旁邊堆滿的碟子，“你爺爺親手撕的。”

陽木夾了一筷子丢嘴裏，又苦又甜，雞肉都不用嚼，光嚼黨參了，面目猙獰的把嘴裏的咽下去。

他把筷子放下端起碗，“喝湯就夠了，早餐吃太多了。”

“行，餓了反正廚房還有吃的。”奶娘坐下來喝了口湯，“小尋也吃，多吃點，身材像陽木這樣才有女孩子喜歡呢。”

“奶奶，女孩子都喜歡他那樣的。”陽木搶着說。

“怎麽，他搶你女朋友？”奶奶看着陽木，“不對，搶你女朋友你就不會帶他回來了。”

陽木看着奶奶瞎猜，嘴角勾了一下，他就是我女朋友。

“爺爺，老趙要我拿兩副字，他之前的被校長拿去了。”陽木喝口湯漱漱口，只覺得口中還是太苦了。

“你自己去拿吧，看什麽合适拿走就行。”爺爺面不改色的吃着雞肉。

和尋伸了一筷子，也是臉色不改。

“苦才好呢，偶爾苦一苦才知道平時的甜。”奶奶說的苦口婆心。

陽木嗯了一聲，看着和尋。

和尋臉上的笑有點敷衍，又伸了一筷子，苦澀的藥材在嘴裏嚼着。

“少吃點，吃多了流鼻血。”陽木說。

奶奶瞪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小尋多吃點，你應該多補補。”

和尋嗯了一聲，

“雖然快中秋了，也不能這麽補啊，”陽木不準他夾了。

“也是，要循序漸進。”奶娘指指其他的菜，“餓了多吃點菜，飯少吃點沒事。”

和尋筷子拐了個彎夾了一筷子小青菜。

陽木把比較嫩的都夾到他碗裏，“多吃菜少吃飯。”

“我晚上要吃牛肉。”陽木沖奶奶喊。

“上火！不吃！”奶奶說；

“就吃！”陽木說：“我晚上就要吃牛肉！”

奶奶捏着筷子作勢要打，“就是事多。”

陽木笑着說：“奶奶做嗎？”

“做！”奶奶捏起筷子：“想吃我還能不做嗎？”

陽木得逞，嘿嘿笑了兩聲。

桌上就三菜一湯，還有一碗西紅柿炒雞蛋，和尋筷子都不伸一下。

陽木把西紅柿全吃完，把盤子往和尋面前推了推。

和尋這才伸筷子吃了一口。

“吃飽了，吃飽了。”陽木靠在椅背上拍拍肚子，“腹肌都吃沒了。”

奶奶起身收拾碗，“睡午覺去，睡醒去沈叔那裏拿點水果。吃車厘子嗎？你叔送了一箱過來，洗一點拿上去吃，我和你爺爺也吃不完，吃不完就都壞了，壞了也可惜。”

爺爺推推眼鏡，耐心的聽着奶奶絮叨。

他能聽不代表陽木能聽，陽木立馬起身去洗車厘子，和尋到是聽得津津有味。

“小尋功課好嗎？可不能挂科，你和我大孫子是一年的嗎？”奶娘把碗碼齊就不動彈了，爺爺端着碗去後面洗。

“我小他兩歲，今年大一。”和尋說完馬上補充：“認識一年多了。”

“功課難嗎？”奶奶一臉愁容，

“不難，老師也好。”和尋說；

“就你們學校教導主任是我老頭的學生，當時和他爸爸一起學寫字呢，生的女孩那叫一個水靈。”奶奶笑的開心：“和陽木一起玩到大的，只是沒考上陽木這個大學。”

“奶奶，你說什麽呢？”陽木端着一大碗車厘子出來。

“說巧巧那孩子啊，可漂亮了，你不喜歡我正好介紹給小尋啊。”奶奶說。

“奶奶哎，桌子沒擦呢。”陽木轉移話題。

“等會兒擦，你和巧巧一塊長大的吧，她有男朋友嗎？沒有你就搭個線，小尋長的這麽好看，指不定就看對眼兒了呢。”奶奶說個不停。

“老婆子，小孩的事你就別管了。”爺爺沖他倆揮手，“你們都上去。”

“是啊，嫌我煩了。”奶奶有些哀怨的看着爺爺。

“我不嫌你煩，你說給我聽。”爺爺說。

陽木立刻拉着和尋往樓上跑。

“誰要說給你這個糟老頭子聽哦。”奶奶嫌棄的看他一眼，起身去拿抹布了。

“嘗一個，可甜了。”陽木拿起一個車厘子伸到他嘴前。

和尋張嘴咬掉，目光咄咄的看著他；

“幹嘛？”陽木吐出嘴裏的籽。

和尋哼了一聲：“不幹。”

陽木噗嗤笑了出來，“你一天到晚想什麽呢？”

“想幹你。”和尋把嘴裏的核吐掉又撿了一顆丢嘴裏。

“那你想吧。”陽木把碗塞他手裏，從電視下面拿出一個握力器示威似的練了起來。

和尋躺沙發上，打開電視，縮着腿吃着碗裏的車厘子。

“你比陽溪還小。”陽木看着電視裏的蠟筆小新笑了笑。

“我就喜歡這個不行嗎？”和尋恥高氣昂的說。

“行，再給我吃一個。”陽木彎腰沖他張開嘴。

和尋側頭看電視随時撿了一顆舉着。

陽木張嘴含住他半根手指。

和尋這才扭頭看著他。

陽木扯着嘴角咬下半顆，殷紅的嘴唇帶着紅紫色的汁水，又在剩下的半顆上唆了一下。

和尋心裏真靠了一聲，把剩下的半顆丢嘴裏，嘴唇一翻籽吐了出來。

陽木接着練，還把衣袖撩上去漏出白皙性感的小臂。

和尋吃累了，把碗放茶幾上躺在沙發上，擡頭看着陽木：“撐着了。”

“起來動一動。”陽木把拉力器遞給他。

和尋站起來接過拉力器，勉勉強強拉着，小臉受委屈般皺着。陽木便順勢坐在沙發上吃着車厘子，看着他的蠟筆小新。

“不練了，”和尋丢下拉力器，“我拿吉他去了。”

陽木看着他走出去，勾唇笑了笑。

樓下老爺子在練字，筆走龍蛇。和尋雖然看不懂，但他也知道很厲害。

“有興趣嗎？”老爺子問；

和尋搖了搖頭，“小時候練字練怕了。”

老爺子笑了一下，“陽木以前也這樣，一邊哭一邊寫，還一邊寫一邊嚎以後再也不寫了。”

和尋拿起琴笑了一下：“我爸媽難得管我，他倆都忙。”

“那你爺爺奶奶呢？”老爺子又沾了點墨：“總有人管你吧。”

和尋搖了搖頭，“從來沒見過。外公外婆覺得我聽話不用管。”

老爺子看着他：“你有你的過人之處，想要的東西你要說出來別人才知道，一直憋着對自己沒好處。”

和尋愣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對陽木好一點。”老子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和尋一愣，低頭腼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