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陽

第15章

和尋回到陽木屋子裏，衣服都備好了放在床上。

“去洗澡去。”陽木說。

和尋拿着了眼衣服又看了眼陽木，陽木已經撩開薄被躺了下去。

可在浴室傳來水聲時，陽木腿一架，被子一撩便掀開了，他鬼鬼祟祟走到浴室門前，悄悄擰開把手走了進去。

和尋早知道他會進來，扭頭看着他一點不懼，只是臉色緋紅，四肢僵硬。

陽木靠在滿是水汽的門上，靜靜的打量他，和尋擠點沐浴露慢慢搓着，陽木換了個姿勢慢慢看着，不急不惱。

“你過來！”和尋沉不住氣的喊了一句。

“浴室隔音不好，我房間好一點。”陽木說。

和尋擰着眉毛加快速度，陽木還配合的遞上毛巾，要的就是一個謙卑耐心的服務态度。

陽木心髒砰砰直跳。

和尋穿好內褲看着他，陽木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和尋立馬跟上去，陽木十分冷靜的把門反鎖，一轉頭把他按在牆上用力親吻。

和尋笑了一聲，嘴裏喘着粗氣，“我還以為你耐力這麽好呢？”

“不鬧，親兩口就行了。”陽木看着裹成蠶蛹的小孩，耐心哄着。

和尋抱着枕頭，臉埋在裏面，陽木把燈按熄了，又點了一盞小夜燈，昏黃不算明顯的燈讓和尋松了口氣，慢慢擡起頭。

“你不是想幹我嗎？”陽木問。

和尋立馬起身爬了過去，摟着他腰在他嘴上親了一口，其實心裏還挺喜歡他強硬一點的。

陽木手在他腰上輕輕撫着，和尋說一個小段子便面紅耳赤，可現在看來只怕平時是裝的。

和尋捧起他腦袋，仔仔細細，一點一點親着，像對待一件精心呵護的瓷器。

陽木擡着頭享受他清風拂過般的輕吻。

“睡吧。”

和尋眼睛格外清明，手按在左邊肋骨上，“心暖的睡不着。”

陽木在他嘴上用力親了一口。

和尋只覺得胸口塞了一個火球，燒的心口滾燙滾燙的。

陽木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手附在他手背上輕輕扣着，“你有害怕的東西嗎？”

和尋枕着他鎖骨，“有，有很多。你呢？”

“我也有，我怕老鼠，特別怕。”陽木說。

“老鼠，老鼠？”和尋突然激動，猛地起身，被窩都涼了一截，陽木擡手把他按了回來。

“你怕耗子？那我呢？”和尋看着他，手指着自己。

陽木把他手拉下來在嘴裏親了親，“不怕，……還有點喜歡。”

和尋紅着臉起身在他臉上親了親，然後整個人趴在陽木身上。

陽木搭着他的腰，有點心猿意馬。

和尋緊緊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喘息。

“別喊了。”陽木說。

和尋立馬聽話的咬着他耳朵，只嘴裏輕輕吐氣，低聲耳語：“我好喜歡你，好愛你，這輩子都離不開你了。”

陽木笑了笑。

有時候，眼神真的不會騙人。

“你會抽煙嗎？”陽臺上笨拙的點煙，現在還印在腦子裏，不時翻出來看看。

“會。”和尋黏在他身上，“可是很久沒抽了。”

“以前抽過？”陽木問。

和尋點了點頭，臉在他肩膀蹭着，“高三壓力大，有時候沒控制住半包就下去了。”

陽木啧啧啧：“你嗓子沒壞真的要謝謝老天了。”

和尋嗯了一聲，“所以戒煙了，好不容易把嗓子養回來的。”

“怎麽養？”陽木手在他蝴蝶骨上摸了摸。

“不說話，喝熱水。”和尋說；

陽木手慢慢搭在他腰窩上，眼睛盯着窗外的風景。

“不早了，咱睡吧。”陽木說着在他背上拍了起來。。

和尋現在一點不困，感受他有節奏的在背上一下又一下輕輕哄睡的伎倆，以前這麽哄自己睡覺的是外婆。

“我第一次給小孩講睡前故事，你弟弟好可愛。”

“嗯。”陽木懶懶應着，“現在懂點事就還行，小時候鬧的時候你沒見識過。”

“吃人哦。”

“嗯，不過是我想把他吃了，不吐骨頭的那種。”

和尋靠着他，腦子裏還是可愛的小孩，要他一定下不去手。

“我上次和你以前室友聊了聊天。”

和尋把臉藏在他肩上，輕輕嗯了一聲。

“我沒怪你，你給我看看就行了。”

和尋躲了一會兒，悶悶的聲音透過骨頭傳進耳膜：“在書包裏，你自己找吧。”

陽木把他放在枕頭上，起身下床。

他只穿了背心和短褲，拉開書包朝裏看，紙袋原封不動在裏面呆着，書包裏沒多少東西，只有幾本本子和一個平板。

陽木把最厚的那本本子拿了出來。

“你……”和尋在那邊看見，立馬想從床上爬過來，“我.....那個。”

陽木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把燈調亮，把本子翻開。

第一頁只寫了一句話，陽木一掃而過，翻開第二頁。

和尋一臉激動，伸手想搶，陽木躲着他，接着翻。

“別看了。”和尋說，臉上紅成一片。“我......”

“你剛還要我看的呢。”陽木舉起本子，把和尋按在床上蓋好被子，自己靠在床頭，“你躲不掉的。”

和尋噘嘴擰眉，看着可憐巴巴的，摟着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不敢看他神情。真的很不光彩。

陽木慢慢翻着，畫的全部都是自己，很可愛的漫畫人像：跑步的、聊天的、背着包的、沒背包的、吃東西的、走路的，不是照片卻比照片更刺人眼球。

照片的話，手指輕輕一按就是，可紙上的畫，陰陽分明，每一筆都是從他手裏畫出來的。每幅畫右下角都寫了日期，魏擁說的都是真的。

陽木騰出一只手摸着和尋腦袋，紙上的小人物，頭發從短發變長，又從長變短。陽木喜歡冰袖，常年都帶着，因為游泳的時候手臂膚色差太多了不好看。盡管這樣，自己在和尋筆下肌肉線條都十分明顯。到最後面，還有和尋的形象，臉畫的很模糊，只有頭上那個小月牙似的小揪特別注目。

陽木手停了下來，紙上真真是一幅畫，昏暗的燈下，背着吉他的少年看着遠方，嘴角勾着。對面的那個少年背着書包雙手插兜，傾聲靠在他左耳說話，這是唯一一副和尋把自己臉畫清楚的畫，雖然只是側臉。

陽木還記得自己說了什麽。

“就是愛你好聽嗎？”

“唱給你聽的，”

“我是你男朋友。”

陽木笑了一下，飛速把後面的都看了一下，有自己舉手喊他的，抱他的，跑步的，給他做菜的，還有在電梯裏張開雙臂的，最後一幅是兩人相擁的，後面還有一張打了個草圖，陽木拿着行李箱。陽木心裏軟成一灘水，又翻回第一頁。

‘吸引我的不是月，是你。’

陽木盯着清秀的字體發呆，魏擁和他說過的話在腦子裏一遍遍過着；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陽木看着他，“這話怎麽說？”

魏擁搓了下手，“其實我是不信的，和尋在我們宿舍不讨喜，三天憋不出一句話。加上他不是我們班的，宿舍四個人就他不是我們班的，他也內向，自然被隔開了。”

陽木擰着眉毛，和尋在他面前聒噪的很，他說的和自己認識的是一個人嗎？

“他早出晚歸，每天查完寝才回來，我們軍訓他就在宿舍睡覺，也沒見他回家或者去醫院，整天抱着吉他，不理他他也不會和你說話。”魏擁看着他，“直到，那天上課回來，他跟我們說他喜歡上一個男生，還是一見鐘情。我們那時候才知道他就是個孩子脾性，有了喜歡的寶貝恨不得告訴全世界。”

陽木安靜聽着，這話不假。

“從那天起每天靠在窗戶上盯着跑道，一天到晚回宿舍的時間還沒在食堂待得多。”魏擁看了眼陽木。

“我們問他他在看什麽，他不說話就是盯着。每天盯着。……還跟蹤你，連你那個班的，以前做過什麽，住在哪裏都打聽好了。”

陽木擰起眉毛，

“我們都說他癡情，這樣憋着把自己憋出病來了。”魏擁嘆口氣，“他一個朋友吧。找到我們宿舍，我第一次見他發脾氣，第二天回來他就搬走了。”

“什麽朋友？”陽木問；

“他沒細說，看着好像以前關系不錯，說他以前做了點錯事。”魏擁看着他：“我看過他的畫，畫的很好，那本子很厚，全部都是你。他是真的很喜歡你。”

陽木無言。

和尋擡頭看着他，“真不怪我？”

“怪你什麽？”陽木理所當然地問。

“怪我......”和尋突然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不怪就算了。”

陽木把被子扯了扯，被子他媽媽應該曬過，很暖很松，也很香，“你家人真好。”

陽木還在欣賞他的畫，“你也很好。”

“嗯？”

“陽溪喜歡你，我爸媽也挺喜歡你的，我也喜歡你。你可不就很好嘛，又會彈吉他，又會畫畫的，我身邊都是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

“你比他們好多了。”

“啊？”和尋詫異的看着他，“我打架很厲害的。”

“喲，那就更厲害了。”陽木臉色不改，“有勇有謀，比我還厲害。”

和尋樂了。

陽木下一秒反應過來，“你還打架呢？”

“啊，嗯，練過。”

陽木笑的揉了揉他腦袋，“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