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第66章
一連三天考試, 郁懷白陪了他三天。他在裏面考試,郁懷白就在外面車裏等他。
考場門口被各位家長堵得水洩不通,交警正站在馬路道口指揮。
随着一陣鈴聲, 今年的高考徹底落下帷幕。
宿洄提着文具袋坐在座位上, 他打算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離開。
很快, 考場裏已經沒多少人了。
宿洄站起身往外走,外面陽光明媚。
“郁先生!”
郁懷白早就幫他打開了車門, 宿洄一路小跑着鑽到車裏, 鑽進郁懷白懷裏。
郁懷白拍拍他的後背:“都結束了。”
“嗯!”宿洄一身輕松, 他都想好暑假怎麽玩了。
不過他不想出門,就在莊園裏轉轉吧,反正莊園也很大。
“郁先生,我們中午吃什麽?”
“吃……”
“咚咚咚。”兩人正聊着, 一陣敲窗聲打斷他們。
郁懷白警惕地往窗外看看, 對方戴着鴨舌帽,看上去只是個初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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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懷白把宿洄擋在自己身後, 兩人縮在最裏面, 郁懷白對管家說:“吳叔, 開窗戶。”
車窗搖下的瞬間, 一個黑色的長條物體被那名初中生扔了進來,掉在座椅上。
是支錄音筆。
對方扔完錄音筆, 轉身就跑。
郁懷白把那支錄音筆撿起來,思索片刻, 道:“先回家。”
-
下午兩點, 清河莊園。
郁懷白打開錄音筆。
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問:“我把宿洄捅死, 你再給我三十萬,說話算數嗎?”
“當然。”一個女聲回道。
這個聲音郁懷白很熟悉, 是傅文菁。
而另一個男聲他也聽過,是陶安年。
陶安年道:“我相信你,你之前答應給我的轉賬也都到賬了。三十萬,國外賬戶打的,是你讓人打的錢吧?”
錄音放到這裏,兩人都屏住呼吸。
幾秒後,傅文菁回道:“是我。”
郁懷白長舒一口氣。
板上釘釘的證據,可以報案了。
“你留在這裏,哪都不要去,我親自去一趟警察局。吳叔,趕緊安排保镖把陶安年一家都保護起來,防止傅文菁報複。”
郁懷白套上西裝,突然回身,抱住宿洄:“等我回來。”
宿洄重重點頭,他相信郁懷白。
至于陶安年為什麽幫他們,可能是被他捐贈的三百多萬感化了吧,而且他還放棄了起訴。
郁懷白轉身走人,宿洄轉頭找管家幫忙:“吳叔,你幫我查一下,陶安年他媽的病是不是已經好多了。”
“是已經好多了,大夫說繼續治療,存活率能達百分之七十。”老管家早就查清楚了。
不過陶安年突然反水,他還真是一點都沒猜到。
原來善良,真的可以讓別人改邪歸正。不過前提是,這人本心并不壞。
宿洄趴在桌上,等郁懷白回來。
晚上八點,他終于接到郁懷白電話。
郁懷白聲音略顯疲憊:“洄洄,過來接我,好嗎?”
宿洄拿起手機,叫上管家,往郁懷白所說的派出所走去。
-
天已經完全黑了,天上下起蒙蒙細雨。
六月初的夜晚還有些微涼,宿洄手裏拿着外套,一手撐着傘,往坐在派出所門口臺階上的郁懷白跑去。
把傘收好,把外套披在郁懷白身上,宿洄不放心地喚了聲:“郁先生。”
郁懷白擡起頭,臉色平靜:“她都招了。”
從買通郁懷白身邊的保镖于心試圖在他車上動手腳,到兩次雇傭陶安年,一字一句,傅文菁全招了。
她以前從沒有犯過罪,一步一步謀劃到這一步,已經很厲害了。
在警方的步步逼問下,傅文菁終于全部交代了。
而陶安年,他并不知道之前雇傭他的人是傅文菁,只是看到新聞上傅文菁和郁懷白劍拔弩張的關系,他猜到可能是對方,于是試探性地接觸傅文菁,結果還真讓她露出了馬腳。
這一次報案,陶安年也來到了警察局,作為人證,指控傅文菁。
傅文菁紅着眼睛,只覺得可笑。
她老公不願意幫她,焦陽也不願意跟她合作,在濱海,她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這才會在走投無路下,一時大意,栽在一個初中生手裏。
方才,派出所的傅文菁招供前,紅着眼睛問郁懷白:“袁欣對不起你,我認了,我爸爸又有什麽錯?他只是跟袁欣說一聲,真正動手的是你爸爸!”
對此,郁懷白憤怒回怼道:“教唆殺人就不是殺人了嗎?更何況你爸爸當年被判槍決,又不是只因為我媽這一個案子。你爸爸還在世那些年,為了錢權交易,他害過多少人,你有數過嗎?那些被害人有的何嘗不是別人的女兒,別人的妻子?殺人犯的女兒,怎麽有臉面為殺了人的父親叫屈?”
說完,郁懷白突然冷着眼逼近:“我警告你,你再想動宿洄,我一定會叫你兒子死無全屍。在你傅家待的那幾年,那些利用錢權殺人後全身而退的招數,我看了幾年,也學了幾年,我不用,不代表我不會。你再敢動他,等着給你兒子收屍吧。”
郁懷白當着警察的面直接說出這些話,旁邊的警察當然趕緊制止。
然而只有郁懷白和傅文菁知道,郁懷白說的這些話并不只是氣頭上的威脅,他是真的能幹出來這些事!
郁懷白沉聲道:“聖密斯學校,下午五點放學,每周周末,你兒子還要去上鋼琴培訓班,對嗎?你會派人在校門口蹲宿洄,我就不會了嗎?我甚至還可以買通你兒子的鋼琴老師……”
“郁懷白!”傅文菁氣得差點跳起來。
郁懷白冷冷道:“招供。”
……
專業的警方逼問,加上人證物證,以及郁懷白的威脅,傅文菁全招了。
此時,郁懷白擡起左手,把宿洄拽到自己身邊坐下。
“當年,我搜集傅家犯罪的證據,來警察局報案,也是下着這樣的小雨。”
郁懷白閉上眼睛:“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宿洄靠在他身旁,伸手接住掉落的雨滴:“郁先生,我覺得我們可以回家看雨,家裏的雨,也是一樣的。”
郁懷白睜開眼睛,握住他的手:“好,我們回家。”
-
半個月後,高考分數公布。
宿洄高考超常發揮,身為省高考狀元,比全省第二名高了整整二十三分。
第二名那個冤種,當然就是周讓。
查分當天,周讓躺在床上,跟他們打群聊電話:“曾經,有一份保送資格放在我面前,我不懂得珍惜,現在成了全省顯眼包我才追悔莫及……”
剛剛擦過一本線的郝明朗氣得要死:“你就別凡爾賽了,我這剛過一本線,都不知道報什麽學校了。”
不過比去年大有進步,去年他剛過二本線,郝明朗也很高興。
幾人随意說笑幾句,挂了電話。
分數出來了,下面就是慎重地報考專業了。
想起宿洄之前說的報考核工程專業,郁懷白愁得頭疼。
他坐在餐桌旁,欲言又止:“明天就可以報志願了吧?”
宿洄點頭:“對啊。”
不喜歡吃甜的郁懷白難得喝了口奶茶,似乎喝點甜的心裏就能舒服點:“其實,報了核工程也不一定能為國效力,也有可能去核電廠工作。”
宿洄又點了下頭:“是這樣。”
郁懷白眉頭緊鎖,突然話鋒一轉:“哎,你政審能過嗎?”
宿洄擡起頭:“嗯?”
郁懷白莫名很高興的樣子:“你老丈人挨了槍子,你想去國防部研究核彈,政審過不了吧?”
“……”宿洄很聰明,他這下聽明白了。
他咬着吸管,回了句:“要不,我們離了吧。”
郁懷白:“……”
幾秒後,他笑着捏了下宿洄的耳朵,說:“逗我呢。”
宿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突然反問:“郁先生,沒報成航空航天大學,你後悔嗎?”
雖然沒懂宿洄怎麽突然問這個,郁懷白還是認真地回了句:“有遺憾,但不後悔。”
宿洄沉思片刻,回了句:“我也是。”
第二天,晚上,宿洄終于登上志願填報系統。
當着郁懷白的面,宿洄把自己的專業填在了計算機這一列。
宿洄擡起頭,面帶微笑:“郁先生,以後記得招聘我,我來幫你開發芯片。”
“好,”郁懷白低頭親吻下他的額頭,“以後我給你單獨開個研究室,讓你一個人辦公,有事大家企業微信聯系。”
宿洄彎起唇角:“行。”
志願報完了,該做點別的正事了。
郁懷白盯着他,沉聲道:“明天有什麽安排?”
宿洄舉起右手:“我想學高爾夫!莊園後面不是有個高爾夫球場嗎,你教我吧。”
郁懷白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不急,高爾夫可以明天……後天……一周後再學吧。”
宿洄:“?”怎麽突然推到一周後了。
看出他心裏的疑惑,郁懷白緩緩道:“因為……你明天不一定能起得來。”
郁懷白頓了下,說:“後天也不一定……一周後再起吧。”
宿洄:“???”
少年到底還是單純,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我被焊床上了?”
郁懷白低笑:“差不多。”
說完郁懷白突然靠近,吻下宿洄的耳垂,朝他耳朵裏吹了口氣:“乖,你先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