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第52章
你不需要哄我, 你只需要哄你自己開心。
雪場陽光明媚,地面上銀光點點。
宿洄仰起頭,覺得這是他聽過的最好聽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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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白。”
假期很快過去, 兩人從冰島回來, 一下飛機, 被一個穿着白色毛織裙的女人堵在了出站口。
女人容貌素麗,一頭海藻般的長卷發, 肩上披着針織披肩, 踩着長筒靴, 渾身透露着清麗的氣質。
她摘下墨鏡,頭上戴着米白色的帽子,對他們招手:“我在這裏。”
郁懷白牽着他的手走過去,聲音淡淡的, 給他介紹:“曾緣緣。”
接着他又看向曾緣緣, 聲音裏多了幾分感情:“這是我愛人,宿洄。”
曾緣緣沖他揮了下手:“你好。”
宿洄縮在郁懷白身後, 回了句:“你好。”
“他膽子小, 到車上說吧。”郁懷白邊說邊牽着他的手往前走, 曾緣緣回了句“好。”
三人來到車上, 曾緣緣坐在前排副駕上,郁懷白跟宿洄坐在後面。
曾緣緣問:“先送他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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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懷白摸摸宿洄的手指, 回道:“一起回家,你有什麽事到書房跟我說, 我不想往外跑了。”
清河莊園本來就有待客的功能。
曾緣緣嘆了口氣:“我直接去你家跟你說話, 焦陽會生氣。”
“那就不說了, ”郁懷白态度決絕,“本來也沒什麽好說的。”
“……”曾緣緣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開口道,“我給老焦打電話。”
曾緣緣拿起手機,電話很快接通:“焦陽,我現在在懷白這,你要不要過來?”
電話外,郁懷白突然插嘴:“你問他要不要過來,難道不該先征求下我這個主人的同意嗎?清河莊園不歡迎他。”
曾緣緣轉頭,無語地看他一眼。
電話那頭,焦陽沒聽清:“他說什麽?”
曾緣緣按下免提。
郁懷白重複一遍:“我說,清河莊園不歡迎你,別來。”
電話裏面,隐隐傳來焦陽磨牙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他咬了咬牙:“說的好像我特別想去似的,挂了……等會兒!”
焦陽突然提高音量。
他皺了下眉,沉聲道:“傅文菁從國外回來了,你小心點。挂了。”
焦陽挂掉電話。
宿洄心裏一驚。傅文菁,傅榮河的女兒,也是那四年裏,郁懷白所謂的後媽。
郁懷白他媽去世後,袁欣就迫不及待地跟傅文菁結了婚,郁懷白為了複仇,叫了她四年媽。
小說裏傅文菁是個十足的戀愛腦,什麽都聽袁欣的,她倒是沒有違法犯罪,對她爸和袁欣做的那些事一概不知。然而即便知道袁欣早就結了婚,還有了孩子,她依舊知三當三,天天盼着郁懷白他媽早點死。
袁欣死後,傅文菁徹底黑化,并且跑到了海外。
現在她回來,第一時間就會去找焦陽,尋求合作。
按照書中劇情,當時還在郁氏集團的焦陽會在暗中跟傅文菁勾結在一起,可是現在焦陽已經離開郁氏集團了。
世界線已經發生了變動,那有沒有可能,焦先生并不會跟她合作?
宿洄正沉思着,前方曾緣緣開口:“傅文菁去找焦陽了,想跟焦陽合作。”
曾緣緣頓了下,繼續道:“焦陽沒同意。”
“太好了!”宿洄高興地叫出聲。
郁懷白輕輕笑了下:“這麽開心?”
宿洄不好意思地往他身邊靠了靠,說:“焦先生人真好。”
“那當然,”郁懷白平靜的語氣裏露出些許驕傲,“要不然我也不會跟他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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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海到冰島的時差有八個小時,宿洄回屋補覺,郁懷白略有些疲憊地帶着曾緣緣來到會客廳。
曾緣緣一落座,有點後悔了:“算了吧,改天再來跟你聊。”
曾緣緣起身要走,郁懷白叫住她:“直接說吧,反正也沒什麽可說的。”
曾緣緣又坐了回去,她輕嘆口氣,鄭重道:“焦陽做的事情,我代他跟你道歉。”
郁懷白回道:“不用。”
他跟焦陽的事,跟曾緣緣無關。
曾緣緣眉頭緊鎖:“我是焦陽的妻子,也是你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們吵架。我跟焦陽聊過了,他轉讓股權,和偷核心算法,在他看來,只是略有些龌龊的商業手段,他覺得商場如戰場,哪怕是親兄弟,也有互相殘殺的時候,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他始終覺得,商場上的厮殺不該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這是兩碼事。就好像古時候兩個國家的将軍一樣,就算他們為了各自的利益針鋒相對,也不影響他們惺惺相惜。”
“商戰不是為了國家而戰鬥,他的類比完全就是錯的。為了私人的利益傷害兄弟,我不可能原諒他。在他心裏,我沒有他賺的錢重要。”
再讨論下去,這個話題就要上升到哲學層面了。
郁懷白不再多說,曾緣緣也适時轉移了話題。
她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但是我勸不動他。我再盡力勸一勸吧。”
說完,曾緣緣把一張請帖遞給郁懷白:“過兩天是焦陽的生日,我希望你能來。”
曾緣緣停頓一下,從包裏又拿出一張請帖,糾正道:“我希望你們兩個能來。”
郁懷白看着這兩張請帖,臉上莫名露出些許笑意。
“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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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要帶我去參加生日宴?”
宿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郁懷白摸摸手上戒指,淡定回道:“我還沒正兒八經地帶你出去過,我想把你作為我的老婆,正式地介紹給別人。”
宿洄咬着筷子,有些不情願:“上次慈善晚會,不是帶我去過了嗎?”
郁懷白吃了口雞蛋羹,解釋道:“上次帶你去慈善晚會,其實很多商業圈裏的人精,都猜到我們在演戲,這次我想鄭重地把你介紹給他們。”
宿洄歪頭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于是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宿洄沒有西服,他唯一的一套西裝還是結婚時穿的那套。
他支起手腕,問郁懷白:“郁先生,生日晚宴那天我穿什麽?”
郁懷白道:“你平常穿什麽,那天穿什麽就行。”
宿洄看眼自己身上的白色毛衣,問:“我平常都是穿毛衣啊,那天穿這個就行了嗎?”
郁懷白點頭:“可以。”
很溫暖的顏色。
“行。”宿洄欣然接受,反正有郁懷白給他擋着,去哪裏都可以。
他咬了口雞蛋糕,又問:“郁先生,我膽子小,生日宴那天,我會一直躲在你身後的,別人會不會笑話你啊?”
郁懷白輕笑:“誰敢笑話我。再說了,”
郁懷白停頓一下,壓低聲音:“我巴不得你一直躲在我身後。”
那種害怕中全身心依賴他的樣子,很讓他心動。
宿洄抿嘴笑:“我會一直黏着你的。”
郁懷白彎起嘴角:“求之不得。”
解決完服裝的事,郁懷白又看向自己手上的結婚戒指。
吃完晚飯,郁懷白把手上的白金戒指摘下來,提議道:“洄洄,明天我們去換個戒指吧。”
宿洄看眼餐桌上的白金戒指,不解道:“為什麽?你不是很喜歡嗎?你一直戴着啊。”
郁懷白解釋道:“我一直戴着是因為我愛你,不是因為我喜歡這枚戒指。當初選戒指的時候,我都是直接交給吳叔,讓他選一個好的,我自己根本沒上心。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郁懷白沉聲道:“我想選一個,獨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婚戒。”
聽到這話,宿洄很開心。
他伸手指了下這枚婚戒,問道:“另一個呢?”
之前他不想上學時戴着婚戒,把自己的那枚婚戒摘下來,交給郁懷白了。
郁懷白說:“在我卧室。吳叔,你去我卧室,幫我床頭櫃裏的戒指拿過來,有兩個戒指盒。”
“好。”管家起身往樓上走,不一會兒拿着兩個戒指盒回來。
郁懷白把兩個戒指盒打開,把自己的那枚戒指放在其中一個空的戒指盒裏,然後把兩個裝有婚戒的戒指盒遞給管家。
“捐了吧。”郁懷白說。
管家:“好的。”
“你喜歡什麽樣的?”郁懷白問宿洄。
宿洄想了想,回道:“簡約一點的,刻有我們兩個人名字的。”
郁懷白:“好。”
然後他伸手,說:“把手給我。”
宿洄把自己的手遞過去。
郁懷白反複捏捏他的無名指,兩根手指把宿洄的無名指圈起來測量尺寸。
宿洄咯咯直笑:“郁先生,你這測不準。”
郁懷白一本正經道:“我的手指就是尺。”
“好了。”郁懷白松開他,說,“明天跟我一起去珠寶店。”
宿洄半眯起眼睛瞟他:“你就是想捏我的手。”
郁懷白氣定神閑地喝了口茶,說:“是呢,沒打算否認。”
次日,天明。
郁懷白帶着他來到洛寶珠家的珠寶店。
郁懷白提前讓人給店員打過招呼,他們進門後,偌大的商店裏只有一個服務員,她正兼職着收銀員的工作,在前臺看管着收銀機,沒有擡頭看他們。
郁懷白說:“你先看一看,有沒有喜歡的款式,或者直接定做,都可以。”
宿洄抱着他的胳膊,擡起頭:“我都可以啊。”
“就知道你是這種回答。”郁懷白無奈地摸摸他的頭,已經替宿洄做好了決定。
他帶着宿洄來到前臺,說:“定做一款婚戒,材質要白金的,素雅一點的,戒圈上刻着水波紋樣,內裏刻上我們兩個人名字的首字母。”
郁懷白說完,停頓一下,補充道:“我的那枚戒指再補上一句話,my love。連起來就是 S H ,my love。”
宿洄很受感動,他趕忙擡起頭說:“我的那枚戒指也要刻字,就刻my、my……”
my love已經被郁懷白用掉了,宿洄想刻點不一樣的。
郁懷白眼裏含笑,等着他說話。
前臺服務員也在等他提要求。
宿洄心一急,脫口而出:“my husband!”
——我老公。
果不其然,頭頂傳來了一聲低笑。
宿洄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問:“是不是太長了,刻不下?”
服務員趕忙回道:“不長不長,再多刻幾個字母都可以。”
宿洄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心想反正都已經husband了,再肉麻一點也沒關系。
“那再加幾個字母,cute,my cute husband。”
意為我可愛的老公。
宿洄擡起頭,問郁懷白:“可以嗎?”
郁懷白嘴角噙笑,對服務員說:“就按他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