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第28章
宿洄雖然不再跟郁懷白提還錢的事了, 但是每天的生活費還是會估價記賬。直到今天他彎腰喂貓的時候,随身攜帶的小賬本不幸當着郁懷白的面,從衣服口袋裏滑了出來。
郁懷白伸手撿起, 打開一看, 輕笑出聲。
“算了, 你開心就好。”
郁懷白把賬本還給宿洄。
宿洄鄭重點頭,他不想虧欠別人。
喂完小貓, 宿洄找到管家, 跟管家商量道:“吳叔, 你能開車帶我出去嗎?快開學了,我想買一些學習用品。”
之前買的本子不多,他得再買幾個,順便看看還有什麽缺的。
最重要的是, 他得買一輛電動車。他總不能一直讓吳叔開車接送他上下學, 挺不好意思的。
郁懷白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身後走出來,叫他:“宿洄。”
“嗯?”宿洄扭頭看他。
郁懷白跛着腳靠近, 認真道:“下次有事找人幫忙, 先找我, 再找管家, 可以嗎?”
宿洄看看管家,又看看郁懷白, 不明所以:“不都一樣嗎?”
管家也是聽郁懷白的啊。
郁懷白糾正道:“不一樣,我希望你以後不管遇到什麽困難, 第一時間想到的人是我, 不是吳叔。”
“哦, ”宿洄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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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宿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他突然起了一點調皮的心思,壯着膽子開玩笑逗郁懷白:“可是郁先生,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跟我說家裏有不懂的地方問管家,別來煩你。”
郁懷白面色冷酷:“收回。”
“哦。”宿洄沒忍住,笑出了聲。
郁懷白眼含笑意看着他。宿洄膽子大了,不怕他了,挺好。
他摸摸手上的戒指,說:“走吧,我們一起去文具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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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洄在文具店買了幾個本子還有其他文具塞進書包,錢都是宿洄自己付的。
從文具店出來,背着書包的少年拉着郁懷白的胳膊,說:“郁先生,我還想買一輛電動車。”
郁懷白眉心微蹙:“你要電動車幹什麽?”
宿洄解釋道:“上學騎啊,方便。”
他都提前導過航了,從清河莊園騎電動車到承德中學,也就十幾分鐘。
郁懷白沒有勸他,只是仍有些不放心地說:“你真要騎電動車上學?”
宿洄點頭:“我不想你幫我安排司機每天接送,怪不好意思的。”
郁懷白最終應允:“好,去買車吧。”
三人來到車店,宿洄挑中一輛清新綠的新國标電動車,價格一千八。
宿洄縮在郁懷白身後,小聲跟老板砍價:“能不能便宜一點,一千六行不行?”
店家忙着跟郁懷白合影,趕緊點頭答應:“可以可以,給你一千五,送頭盔和雨衣,免費幫上牌照。郁總,看鏡頭!”
郁懷白面無表情地看向鏡頭,算是憑借自己的臉,讓價錢又低了一百。
付錢的時候,宿洄遞上自己的手機:“掃我的。”
他要自己付錢。
郁懷白沒有多說什麽,還是那句話,宿洄開心就好。
因為車子要上牌照,今天取不了車。宿洄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三人依舊開車回來。
當晚,郁懷白做了一個噩夢。他夢見宿洄在一個雨夜,騎電瓶車放學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郁懷白一下子驚醒坐起,渾身都是冷汗。
不行,太危險了。
郁懷白拿起手機,現在才淩晨兩點。他顧不得管家還在睡覺,直接給管家打去電話。
電話立刻接通,郁懷白說:“吳叔,你明天聯系車店老板,那輛車不要了,損失我們賠。”
“好,”管家敏銳察覺到郁懷白聲音裏的微顫,不放心道,“郁先生,你還好嗎?”
郁懷白揉揉眉心,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沒事,做了個噩夢。”
“需要安神湯嗎?”管家問。
“不用。”
郁懷白心有餘悸,挂掉電話。
次日,清晨,郁懷白一臉嚴肅地坐在早餐桌旁,跟宿洄商量。
“你不能騎電動車上學了,我讓吳叔把電動車退了。”
“為什麽?”宿洄放下筷子。
郁懷白擰眉:“太危險了。早上五點多就要出門,晚上十點才下晚自習,天天上學放學天都是黑的,我不放心。”
宿洄委屈地嘟嘴:“可是我以前都是這樣的啊。”
郁懷白不由提高音量:“那是因為以前沒人像我這樣在意你!”
宿洄愣住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郁懷白抿唇不語,想起昨晚夢中的場景,他到現在都有些後怕。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慌的感覺了,上一次,還是他媽媽出事的時候。
管家及時幫腔:“宿洄少爺,郁先生昨晚做噩夢了,他半夜兩點給我打電話讓我退車,肯定是夢到了非常不好的事情,你就答應他吧。”
一聽這話,宿洄立刻點頭,心疼地拍拍郁懷白的手臂:“好好好,這車我不要了,你別怕,我在呢。”
宿洄問:“郁先生,你夢見什麽了。”
郁懷白輕聲道:“夢見你出了車禍。”
很害怕,他後半夜都沒睡好。
宿洄立刻心疼地抱住郁懷白,連忙安慰:“不怕不怕,夢都是假的,我在呢,你摸摸我,我體溫是熱的。”
宿洄邊說邊輕輕拍着郁懷白的後背安慰他。
郁懷白還真伸出手指摸摸宿洄的脖子。指尖觸碰到宿洄溫熱皮膚的那一刻,郁懷白突然無聲笑了下: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怎麽就喜歡成這個樣子了?
他笑着把人推開,恢複冷靜模樣:“沒事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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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最後一課了,明天我就要上學了,補課到這裏就完全結束了。你以後要好好學習,知道嗎?”
焦越趕緊點頭:“知道了,宿老師。”
宿洄關掉視頻,重新檢查一下自己的書包,确定所有東西都帶齊後,腼腆着找到郁懷白。
此時郁懷白正在衣帽間挑選衣服。
宿洄敲了敲門:“郁先生。”
郁懷白說:“直接進來。”
宿洄推門而入,屋裏的郁懷白穿戴整齊,正在挑選衣服。
宿洄問:“郁先生,你明天能帶我去學校報到嗎?”
宿洄眨眨眼睛,心想是郁先生讓他有事先找他再找管家的,自己就算說錯了話,也沒關系。
郁懷白當然答應,他現在挑的,就是明天帶宿洄報到時自己要穿的衣服。
他把一件黑西裝遞給宿洄看:“這件怎麽樣?”
宿洄沒懂:“什麽?”
郁懷白解釋道:“明天帶你去報到時我要穿的衣服,這件還可以吧,很得體。”
宿洄看了看厚重的西裝,解釋道:“郁先生,現在是夏天,你穿這個去學校會很熱的。”
“也是。”郁懷白把西裝放到一邊,拿起一件白襯衫,“就這個吧。”
宿洄點頭:“很好看。”
“我先試一下,你先出去。”
“哦,”宿洄轉身要走,突然又停住腳步,不解道,“郁先生,我為什麽要出去啊?我們都是男人,沒什麽好避嫌的啊。”
郁懷白沉沉看着他。
三秒後,宿洄不敢争辯,落荒而逃。
很快,郁懷白換好衣服出來了。
他上身是熨燙整齊的白襯衫,袖子卷到小臂處,下身是黑色西裝褲。
郁懷白手上的扳指早就摘掉了,現在他左手無名指上戴着那枚簡約時尚的白金婚戒,手腕上則系着一塊低調奢華的勞力士手表。
郁懷白調整一下婚戒的位置,問:“還行嗎?”
宿洄實話實說:“好帥。”
郁懷白笑了下,打算明天就這麽穿,宿洄突然叫住他:“郁先生。”
郁懷白問:“嗯?”
宿洄視線落在郁懷白手上的婚戒,又看眼自己手上的婚戒,最終還是開口:“我在學校能把戒指摘了嗎?”
在這個時空,十八歲就可以領證結婚了,然而還在上學就選擇結婚的人畢竟是少數,宿洄不想成為另類。
郁懷白伸手:“給我吧。”
“哦,”宿洄把戒指摘下來,遞給郁懷白。
郁懷白接過戒指,握在掌心:“好好休息,明天還要早起。”
宿洄點頭:“嗯,晚安。”
郁懷白彎起唇角:“晚安。”
翌日,上午九點,承德中學。
郁懷白早有準備,一下車就戴上墨鏡,避免引起別人注意。
保镖則穿着便裝,跟在他們身後。
知道郁總親自大駕光臨,校長親自在校長室接待他們。
郁懷白摘掉墨鏡,偏頭跟宿洄小聲解釋:“我給學校捐過樓,認識校長。”
校長姓石,是個和藹可親的胖子,戴着副眼鏡,一身書生氣息,儒雅随和。
知道宿洄膽子小,辦公室裏只有校長一個人。
郁懷白簡單跟校長溝通後,辦理好複讀手續,在校長的帶領下去見宿洄未來的班主任。
“他們複讀班的班主任是張慧梅老師,張老師是高級教師,還參加過高考閱卷組,教學水平這一塊你不用擔心,就是人有點嚴厲,不茍言笑。我提前跟張慧梅老師溝通過了,會在教室最裏面給宿洄安排一個單獨書桌。這位就是張老師了。”
幾人來到老師們的辦公室。看到他們過來,張慧梅禮貌地站起身,臉上卻沒什麽表情:“校長,郁先生。”
“坐。”張慧梅對面辦公桌上的老師出去了,校長随意拉來幾把椅子,讓郁懷白他們坐下。
郁懷白道:“謝謝。”
宿洄坐在最裏面,緊緊抱着郁懷白的胳膊不松。
張慧梅推推眼鏡,當着校長和郁懷白的面,絲毫不給宿洄留情面。
“我跟你原先的班主任聯系過了,聽說你高三的時候,天天逃課不讀書,高考只考了72分,是嗎?”
宿洄頓時傻眼了,原身高中三年也是在承德中學上的,學校老師可以說是對他知根知底。
看來管家提前跟學校溝通過的他膽小的事情,學校老師并沒有相信,只是礙于郁懷白的面子,假裝相信而已。
宿洄突然想起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抱着郁懷白的手都緊了緊:“老師,我以前沒打過同學,沒打過老師吧?”
張慧梅回道:“這倒沒有,你只是不愛學習。”
宿洄立刻松了口氣。看來原身為了維持在郁懷白面前柔弱的人設,并沒有幹過這種混賬事。
說完張慧梅用一種狐疑的眼光看一眼宿洄,似乎在問:你以前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嗎?怎麽還問老師?
宿洄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敢跟她對視。
“複讀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把高三生活再過一遍。你不用緊張,就是你這基礎有點差,得好好補一補了。我建議你好好看一下每年走對口單招的那些大學的分數,走對口單招吧。”
張慧梅說的話已經很委婉了,就宿洄這高考分數,走對口單招都很困難。
宿洄想了想,心想現在要是告訴老師自己要考清華,肯定會把對方吓到,還是慢慢來吧。
宿洄說:“我還是想參加高考。”
張慧梅道:“都行,我只是給你提供建議,好好學習,到時候再看情況吧。只是出于負責的态度,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好好考慮一下。畢竟複讀提高兩三百分是有可能的,但從72分提高到本科線,真的很困難。”
“那要是提高到清華線呢?”郁懷白突然開口,語出驚人。
果不其然,校長和老師都聽愣了。
郁懷白的語氣莫名帶着一股驕傲的感覺:“其實,我們家宿洄能考清華,之前都是在藏拙。等月考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他肯定能考第一,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郁懷白轉頭問宿洄。
宿洄對對手指:“應該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