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10章
宿洄整整畫了兩天,才把那張海報畫好。
這兩天,他幾乎沒怎麽睡。
交稿的時候,芋泥波波都震驚了:[不用這麽着急,一周後才用到這張海報。]
窮瘋了:[沒關系,先發你看看,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修改。]
芋泥波波:[合适,非常合适,就這張了。]
窮瘋了:[好的,合作愉快。]
芋泥波波:[合作愉快。]
很快,芋泥波波把剩餘尾款都轉給了他,然後把轉賬截圖發給郁懷白:
[郁總,你發我的兩千三我都轉給他了。]
之前的五萬早就退還給了郁懷白。
芋泥波波在兩人中間,只是一個中轉站。
郁懷白:[嗯。]
然後給芋泥波波發了個紅包:[辛苦。]
芋泥波波點開接收,笑得春風滿面:[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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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宿洄來說,今天雙喜臨門。
一是他的新身份證終于辦好了,二是他收到了海報的尾款。
宿洄不敢一個人去派出所領取,只能再次請求管家幫忙。
領完身份證,順便再去銀行辦理屬于他自己的銀行卡。
之前郁懷白就提過,讓他辦一張自己的銀行卡。舊的那張是宿铖的卡,已經讓管家退還給宿家了,而宿洄又不想用臨時身份證上的舊名辦新卡,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才辦。
而芋泥波波給他打款,都是直接轉到他微信上。
宿洄辦好銀行卡,回來的路上視線卻落在高聳的濱海大廈上。
宿洄看向正在開車的管家,小聲道:“吳叔,我想進去買支鋼筆。”
管家:“好的。”
兩人來到鋼筆店,宿洄挑中一支黑色鋼筆,小聲問導購:“我可以拿起來握一下試試看嗎?”
導購小姐面露為難:“呃,這個……”
管家幹咳一聲,說:“這位是宿洄少爺,就是之前的宿晨少爺。”
導購小姐瞬間明白過來,趕忙熱切道:“您随便挑,随便試。”
宿洄彎起唇角:“謝謝。”
他挑中一支一千兩百元的鋼筆。
宿洄拿起鋼筆握在手裏,想起郁懷白的握筆姿勢,右手又往上挪挪。
還是有點不舒服。
他看向管家,說:“吳叔,你幫我看看,用這樣的姿勢握這支筆,會不會舒服一點,我手小,感覺不出來。”
管家接過那支筆,很自然地把那支筆握在手裏,回道:“還行,手感挺好的。”
宿洄細心地伸手調整:“拇指再往上一點,對,就是這個姿勢,手感還好嗎?握起來舒服嗎?”
說完他又看向導購,問:“我們能寫個字,試一下嗎?”
導購小姐面帶微笑:“當然可以,不過抽了墨水,就不能退換了。我這裏有一支舊的,您可以先用舊的試試看。”
于是管家又用剛才那個對他來說有些別扭的姿勢握住這支舊鋼筆,在紙上随意勾畫幾筆。
“挺流暢的,就是這握筆姿勢對我來說挺別扭的,郁先生來就合适了。”管家話裏有話,悶聲低笑。
宿洄沒說話,莫名覺得耳朵尖有點熱。
他把新鋼筆放回禮盒,讓導購小姐包裝好,說:“就這個了,謝謝。”
回到清河莊園,郁懷白還沒下班。
宿洄昨天就沒睡好,現在他坐在沙發上,上下眼皮困得直打架。
管家體貼道:“宿洄少爺,您先上樓休息吧,鋼筆可以明天再送。”
宿洄抱着禮盒不撒手,眼睛眯在一起:“不要,我想給他一個驚喜。而且,我還得還他錢呢。”
管家問:“什麽錢?”
宿洄道:“上次買數位板的錢啊,我借了他一千塊錢,現在可以還了,我都算好這幾天的利息了,雖然只有幾毛錢,但我可以微信轉他。”
宿洄說完,困得身子一歪,差點倒在沙發上。
他吓得一激靈,趕緊坐正。
管家趕忙抱來一條毛毯,說:“您直接在沙發上睡吧,等郁先生回來,我叫您。”
“嗯,”宿洄脫掉鞋子,抱着毛毯倒在沙發上。
他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說:“吳叔,我現在沒錢,等我下次有錢了,我也要買禮物送你,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謝謝。”
說完,宿洄身體放松,不一會兒他呼吸平穩,睡着了。
宿洄睡覺很乖,五官柔順溫和。
管家不由彎起嘴角,越看越喜歡:哎呀,這小孩真乖。
傍晚,郁懷白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宿洄正躺在沙發上熟睡,一旁的管家正戴着老花鏡,拿着賬本核算賬目。
場景溫柔和諧,夕陽餘晖灑在宿洄身上,安靜祥和。
看到他進來,管家趕忙站起身:“郁先生,您回來了。”
郁懷白嗯一聲,看向沙發上的宿洄。
随着時間的推移,落日陽光逐漸落到宿洄臉上。
睡夢中的宿洄似乎覺得太亮了,他皺了下眉,又翻身睡了過去。
管家說:“他昨天一直畫到淩晨三點,早上才睡了一小會兒,下午在車上,他都困得睡了好幾覺。”
郁懷白沒搭話,而是走過去,站在宿洄面前,替他擋陽光。
許久,郁懷白彎下腰,把宿洄整個人,連同毛毯,一起抱進懷裏。
宿洄頭一歪,直接靠在他胸口。
郁懷白看到宿洄懷裏緊緊抱着不放的禮盒,問:“你懷裏抱的什麽?”
宿洄在睡夢中聽見了,他困得眼睛都沒睜開,喃喃道:“鋼筆,送你,還有錢,還你了……”
郁懷白轉身,把人抱着往樓上走,邊走邊問:“為什麽送我鋼筆?”
宿洄含糊不清道:“謝謝你幫我,收留我。”
他實在困得太厲害,說完腦袋往郁懷白懷裏拱了下。
郁懷白又問:“鋼筆多少錢?”
宿洄:“一千二。”
郁懷白抿了下唇,把人輕輕放到自己床上,揭掉他身上的毛毯,幫他蓋好被子。
郁懷白打開手機一看,手機裏的确有一筆宿洄發的微信轉賬。
金額有零有整,顯然把利息都算上了。
兩千三百塊,就這麽用完了。
趁着宿洄還沒完全睡着,郁懷白冷靜,又十分殘酷地靠近,低聲逼問道:“你到底是誰?”
果然,困倦的宿洄根本意識不清醒。
他抱緊被子,含糊不清地說:“我是,宿洄。”
行吧。
郁懷白放棄逼問,他動動手指,幫宿洄把被子掖好,轉身離去。
次日,天明。
宿洄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他拿起桌邊手機,頓時吓了一跳。
他竟然從昨天下午六點睡到了今天上午十點!整整十六個小時!
昨晚他倒是起來方便過兩次,不過他太困了,一沾到床,立刻又睡着了。
宿洄坐起身,環顧一眼四周。
這房間裏的陳設……
宿洄一愣,趕緊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下來。
他竟然在郁懷白卧室睡了一夜。
宿洄看眼自己的身上的衣服,他還穿着昨天出門的衣服,沒有換。
衣服口袋裏鼓鼓囊囊,是他昨天回來路上買的兩包巧克力。
一共兩千三百塊,還掉一千,買鋼筆花了一千二,還剩将近一百塊錢,他全買了巧克力。
夏天天氣熱,他昨天都沒洗澡,也不知道郁懷白怎麽忍受的,竟然肯讓他上床睡覺。
宿洄正出神想着,門口郁懷白跛着腳靠近,敲了一下門:“下樓吃飯。”
“哦,”宿洄低着頭靠近,走到郁懷白身邊時,他想了想,把口袋裏的巧克力拿出一顆遞給郁懷白,小心翼翼地問:“吃糖嗎?”
郁懷白斜斜看他一眼。
這臺詞,有點耳熟。
幾秒鐘後,郁懷白沉聲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