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林昔宛握了握拳頭，又慢慢松開。小鹿這次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可這畢竟都是小鹿親口承認的。
林昔宛沒在百香莊的門口站太久，就遠遠望見劉姨撐着把油紙傘提着裙擺回來。
“劉姨，就你一個人？”林昔宛迎上去，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劉姨收好油紙傘，替給林昔宛，讓她幫忙擱好，低頭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不然呢，還有誰跟着？”
“那個，小鹿呢？”林昔宛摸不準劉姨現在心底是怎麽想的，只小聲地試問。
劉姨大步朝後院走去，“別提了，說起來我就氣，我先回房換身幹淨衣裳來，你等我會兒。”
林昔宛老實的在大堂裏坐了好一會兒都未見劉姨出來，只見滿頭大汗的吳曜尹在竈房還有大堂兩頭跑來跑去。
林昔宛不是很放心小六一人在竈房裏做得怎麽樣，想了想，還是先回了竈房裏幫着小六做菜，就劉姨，多半又是從衣櫃裏挑好看的衣裳，慢慢打扮好才出來，沒個一兩刻鐘準出來不了。
“怎麽樣了？”林昔宛負手輕手輕腳走進竈房。
小六正背對着林昔宛正在切菜，她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小六吸了吸鼻子，“還好。”
“你哭了？”林昔宛見小六不時還揉兩下眼睛，心裏一咯噔，“不會吧，你切了兩道菜就委屈了？”
“你來試試？”小六轉過身，眼眶紅紅的，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眼充滿了水霧。
林昔宛這才注意到菜板上放着的洋蔥，笑道，“你隔遠一點不就行了？”
“算了，馬上就切好了。”小六繼續低頭切着洋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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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林昔宛所料，客人都快走光時，劉姨才從後院慢悠悠地走出，臉上還畫有淡淡的妝容。
林昔宛對此早已習以如常，劉姨若不這樣，她倒還有些不習慣，總比一開始她濃妝豔抹強。
林昔宛見劉姨一點都不慌的樣子，忍不住催促問道，“劉姨，到底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剛開始小鹿那丫頭嘴硬得很，要麽點頭要麽搖頭的，一字都不願多說。”
林昔宛摸了摸額頭，她就直接跟去得了，還用得着現在聽劉姨這樣說嗎。
“還好你事先給了我一份菜譜，上面可是寫得清清楚楚，小鹿再一點頭，也就沒多大個事。”
“就這樣完了？”吳曜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們這不是受了這麽大的損失嗎？就完了？”
“那小鹿呢？”林昔宛搖了搖劉姨，小鹿這樣，怕是李記客棧也不會讓她再呆下去了吧。
劉姨像大家招了招手，叫他們先把菜端上來，填飽肚子再說，上午在外邊兒忙了這麽久，肚子早就餓了。
“小鹿？她做的時候，一開始就應該知道結局，誰叫她怎麽傻呢。”劉姨長嘆一聲氣，對小鹿，她除了生氣更多的還是無奈，畢竟大家都一起生活了這麽久。
“就是，有什麽事兒說出來不就得了，還非得做這些。”趙四輕哼一聲，把放在他面前的那盤魔芋燒雞放到劉姨面前，“劉姨，你都忙了這麽久，我們先吃飯，吃飯。”
劉姨正有此意，天大地大，還是吃飯最大，當即叫大家待會兒再繼續說，現在先吃飯。
“怎今日的菜差點味道？”劉姨嘗出了一點不同。
小六頭也不擡，“有得吃就不錯了。”
林昔宛這才解釋她手指被切傷了，還是小六幫她炒的菜，不過晚上她應該就能繼續上手。
聞言，劉姨也沒有多說。
衆人吃好後，劉姨才慢慢地跟大家講述在衙門的具體情況。
當時衙門前聚了好一些來看熱鬧的人，大家更多的是不相信百香莊的，畢竟李記客棧家的味道是真的不錯，誰對去抄一個比自身差點的食肆。
劉姨她又是個急性子，稍聽見李記客棧老板辯解個一兩句，就坐不住，上去直接掐架。
還是眼疾手快的捕快們在一旁攔住，怕是客棧老板來衙門走一趟，臉上都要挂上彩。
相比劉姨的怒氣沖沖，小鹿則一直低着頭抽抽泣泣，劉姨還未說她些什麽呢，她就受不住。
劉姨只好呈上食譜，又把小鹿給說了一頓，直說着她沒良心，往日對她的好怎全部看不見。
小鹿最後也是沒法，老實交代，利用劉姨心軟的性子，好一通求情，只說她是鬼迷心竅了，別的一概不提。
劉姨不願見小鹿這樣，只說着讓李記客棧賠償。
雙方争執了好一會兒，才算清，衙門外邊那麽多人可是聽着的，今日李記客棧的臉也算是全給丢光。
林昔宛聽完後，仍有些不大放心，“劉姨，那小鹿呢？”
“誰知道呢，她自己做的這些，有沒有逼她。當初第一次我給她銀子，是看到她偷偷溜進我房中，至于幹什麽，你也應當猜得到，我不想讓她在這條路越走越遠，既然她還死性不改，那我也沒辦法了。”劉姨聳聳見，反正她能做的都已做了。
林昔宛也不好說些什麽，她是真的不知道小鹿其實一開始就有了這些歪腦筋。
下午午休時，林昔宛回到房中，叫出系統，“我到底還要做些什麽才能讓廚藝提高？”
前些天去李記客棧吃螺獅粉，她就知道自己與別人的差距根本不是差的一點，之前沒有去嘗過其他食肆裏的菜品，就以為自己其實還算可以，天賦高，又有金手指加身，結果呢，到頭來還不是一個笑話。
【系統：這個呢，怎麽說呢，我只能叫你多做，做着做着感覺自然來了。】
“你這不白說嗎？我還知道呢。”
【系統：你不是以後想自己開一家食肆嗎？你可以趁着那個階段多去試吃一些別家的。】
其實林昔宛之前就想過去嘗一嘗別家食肆的味道，但這不她一天到晚的得做飯嘛，等到她有空的時候，別家的食肆又不到開業時間。
“那好吧，也就只有那個時候了。”
林昔宛說完，又從枕頭下面翻出了她的小錢袋，數裏面的銀子。照她目前的這個存錢速度，開業最起碼還有兩三年。
林昔宛想到此處，心煩得很，咋就存錢這麽難呢，要是哪天天上掉錢就好了。
許是白日百香莊和李記客棧鬧的那一出，倒是讓許多人都知道原來街角處還有一家小食肆，晚上來百香莊吃飯的人比往日多了許多。
可百香莊裏的夥計就只剩下四人，劉姨向來就只收錢，哪怕大堂裏忙得火熱，她也絕不幫忙。
林昔宛和小六倒還無所謂，反正她們只需要在竈房裏做菜炒飯就行。吳曜尹和趙四則不行了，之前就累，更何況現在小鹿又還走了。
客人走後，吳曜尹和趙四兩人直求着劉姨再招一名夥計來幫幫忙。
劉姨粗略地算了一下，這個月就能将賬還清，工資可以照常發，說不定還能剩下一筆，而且李記客棧兒還會賠償一大筆銀子。
劉姨當即決定在百香莊外面貼上一張紙，寫上再招一名夥計。
可紙貼出去都兩三天了，還沒有一丁點兒點動靜，好似大家都看不起寫點銀子似的。
這日，百香莊來了一名陌生男子，劉姨還以為是來應聘的，立馬擺出一個老板的架子。
結果，就是一來送信的。
林昔宛被劉姨從竈房裏叫出，半信半疑地拆開信封，她一個人在這兒好好的，還能有人給她送信來？
看熱鬧的劉姨将腦袋湊過去，擱在林昔宛肩上，指着信上歪歪扭扭的字跡，“這字寫得也太醜了吧？”
“家中小妹寄來的。”信紙角落處畫了一條小魚，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亂畫的呢，林昔宛指尖摸了摸小魚，“之前我讓她這麽畫的。”
但這可不是林昔宛真的教她小妹林昔魚畫的，還是很早之前原主教的。
林昔宛把信上的內容反複讀了好幾個幾遍，這才确定她小妹是真的要來百香莊看她。
“你小妹要來呀？正好，反正你好幾個月都沒有回去過了，叫她多住幾天。”劉姨眯着眼睛，一字一字的認清信上的字，再把它們串起來理解意思。
“嗯，謝謝劉姨。”林昔宛面上鎮靜，心裏實則緊張得不行。
這幾個月她一個人自在潇灑慣了，沒人管，也不用去管別人。
現在小妹突然要來看望她，要是發現她相比以前變化了許多，這不慌才怪。
晚間，林昔宛躺在床上準備休息時，怎麽也睡不找，一直憂心這這件事兒，而且隐約覺得小妹兒林昔魚這次才來百香莊尋她肯定不簡單。
林昔魚也就才十二三歲，平日裏一直呆在村子裏幫着爹娘幹活，村口都沒怎麽出來過。
這次一個小女孩兒只身一人來街上尋她，也不知道路上安不安全，林昔宛越想心裏越不踏實，幹脆坐起來靠着床頭。
屋內的小窗未關，從她這兒看去，還能投過窗戶望見半空中挂着的一輪圓月。
林昔宛這才想起來近日應當是快十五了，可這又不是八月十五呀。
【系統：你別想了，我都替你心慌。】
“唉，我也不想的啊，畢竟是第一次的嘛。”林昔宛雙手枕在腦後，倒回床上，白白睜着眼睛。
【系統：你這次要把握好機會，這可是你以後自己開食肆的一個突破點，說不定還能有別的收獲。】
林昔宛頓時來了精神，蹭地從床上彈起，兩眼放着光，“我小妹兒來給我送錢來了？”
【系統：…】
【系統：你能不能要點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來給你這個十八九歲的青年送錢？虧你想的出來。】
“那你還說什麽突破點？”林昔宛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目前她自個兒開食肆最大的問題就是資金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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