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7)
役,修真界元氣大傷。
等到谷梁斐收拾殘局時,忽然發現原本三足鼎立的局面早已經不複存在。對桃花林虎視眈眈的上面的勢力,在他消失的這幾天,早已經滲透到三方勢力,殘餘的力量被收編,陸陸續續的,修真界湧入大量的凡人,甚至建立起所謂的"居委會"。
延續兩千五百年之久的諸侯制度終于廢除,他們不得不接受天師的管轄,同時向凡間的道士打開大門,提供豐富的知識與本領,供他們學習。
"所以說,我失業了?"谷梁斐站在武陵大學門口,非常感慨,"駐特辦居委會那也是居委會啊。真沒想到有一天,家門口竟然挂上了居委會的招牌。"
"沒關系,我養你。"符杭倒是非常看得開,"我在全國各個城市都有分公司,錢這輩子下輩子都夠花,來來來,選一個職位,我看總裁的專屬清潔工就不錯,專屬垃圾工也不錯,你覺得呢?"
"……"谷梁斐沒什麽興致開玩笑,他快讓臉大的居委會氣死了,"讓我教全真教煉丹,我的天,一群半路出家的道士,我教他們煉丹可算了吧,我寧可教丹成精。"
"平常心啊,老谷,"符杭氣定神閑,"這還讓我教龍虎山畫符呢,我都沒說什麽。聽說現在外面當道士一個月都能賺一萬二,入門門檻低,收入高,屬于低危險、高收入、防猝死的熱門職業。"
"那我也不去,"谷梁斐氣的半死,"這群引氣入體都做不到的人,以前連武陵大學的邊都摸不到,現在可倒好,我還他媽的得給這群人開小竈!"
"淡定點,說不定以後下一代天師就是你的徒弟呢。天師的老師,多他媽威風啊。"符杭沒什麽誠意的敷衍谷梁斐。
天師,那得是正一教的弟子,龍虎山的人,跟全真教沒什麽幹系,跟谷梁斐更是沒半毛錢關系。
谷梁斐氣歸氣,活還是要幹的。
武陵大學修修補補,又是锃光瓦亮的一個新學校。
"——我們争取将修真界武陵聯校建設成為世界一流修真大學,我有幸擔任聯校的校長,将積極争取國際項目,與國際接軌,打造出世界一流水平的大學。"
谷梁斐作為武陵大學,呸,武陵聯校的校長,在新生入學典禮上,用一種寫作"三生有幸"讀作"倒了十八輩子的血黴"的語氣念完了講稿。
底下嘩啦啦的響起一片掌聲。
新生哪裏都不好,就這一點好,但凡領導講話,積極鼓掌。态度賊他媽好。
Advertisement
難教,非常難教。
難搞,非常難搞。
"這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學生。"
谷梁斐歷經數天,終于心力憔悴。
符杭坐在他旁邊刷劇,聞言頭也不擡的反手揉揉小可憐的頭發:"放心吧,下一屆會更差的。"
谷梁斐:???
"這他媽是安慰人的話你自己聽聽,下一屆會更差??"
"我也沒安慰你啊,"符杭拿了個蘋果,仰躺在谷梁斐的懷裏,"我這是講道理,方便你早日認清現實。"
兩人最後去床上講了講道理。
當然,符杭被睡服。
——
谷梁斐每天都要氣炸,符杭卻非常淡定壓根沒有把這些當回事。
符杭跟谷梁斐不一樣,他從凡間來,在修真界待了總共不到兩年,身上凡人的氣息很重,對于這種本土化和國際化的事情駕輕熟就,壓根就沒有拿授課這件事當回事。
誰在乎,反正上面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水平。
在凡間,符杭還真沒有什麽可怕的,他一個人創造了将近兩億個工作崗位,他的公司始終走在拉動國民總需求的前端,只要不犯原則性錯誤,沒有人會不長眼的動他。
當然,符杭想拉谷梁斐出來也輕而易舉。只不過,符杭樂于看谷梁斐吃癟。谷梁斐炸毛的樣子簡直大快人心。
符杭教授課程壓根不上心,每天随便教教,也不備課,懶散的很。
偏偏這樣反倒營造了一種世外高人的灑脫,惹得一幹人士瘋狂的崇拜這位符箓大師,符杭莫名其妙的就連續三年榮膺修真界風雲人物榜。
谷梁斐:???
好氣!
符杭毫不在意,他每年都挂在福布斯上,誰在乎一個校內的破風雲人物榜。
"你要和我結婚嗎"符杭有一天問谷梁斐。
"什麽?"谷梁斐聽到結婚兩個字就心裏一顫,陰影實在太重,好在他很快的端正心态,正想着要怎麽回應。
符杭話題一轉:"我看你最近還挺在意修真界風雲榜的,跟我結婚以後,差不多每年都能上福布斯,所以随口問問你。"
谷梁斐:???
這麽敷衍的嗎?
後來,武陵聯校的同學發現,他們的校長好像戴上了婚戒。
哎?
校級風雲榜大佬似乎有一個同款的?
他們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情!
再後來,谷梁斐送走了一屆又一屆的學生,是真的"送走",他的學生年老又年老,老的半只腳踏進了墳墓,谷梁斐照舊年紀輕輕光彩照人。
非常招人恨。
更招人恨的是他的伴侶為了跟他在一起,變賣了凡間的所有産業,正式入駐武陵聯校。
兩個人都是青春永駐的樣貌。
武陵的傳說再一次浮現在修真界。
但這些,都已經與符杭和谷梁斐無關了。
早在多少年前,上面的人就已經借着三校合并的機會,将武陵大學翻了個遍,最後不得不蓋章,全都是傳說。
符杭趁機利用了一把熱度,宣傳"知識是讓人永生的力量。"狠狠的蹭了一把修真界的熱度,那幾天,武陵聯校在修真界的熱搜上一直排行第一,吸引了不少外界的新生。
除去國外的異能者,國內的妖怪之流也掀起了一股熱潮。
山海大學的招生辦超級看不順眼這個符杭的。
妖怪那是他們山海大學的生源啊!
現在倒好,九尾貓幼崽都跑去武陵聯校報名了!!
什麽知識是尋求長生的力量,妖怪要知識幹什麽啊!還不如吸收天地精華打坐修煉呢!
——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不多要完結了,昨天的紅包收到了嗎小可愛們!
☆、34
符杭帶的學生中,有一個女生,姓宋,龍虎山天一道張家一脈,屬于張家四服之內的姻親關系。本來已經相隔很遠,但因為祖宗沒死,所以她的母親倒也時常回張家走動。
宋绛打小在符箓一道上頗有天賦,一次去外祖家,被現任天師——也就是外祖的父親瞧上,選中進山,自此充作伴讀的角色,一路陪着張家大小姐,張家大少爺念書畫符。時間久了,宋绛的天賦越發突出,反倒襯得張家大小姐大少爺們無能極了。
慢慢的,現任天師也将宋绛當做下一任天師培養起來,甚至打算直接讓她嫁入張家。
張家的大小姐大少爺們樂意的很,只差拍手叫好,給宋绛舉辦一個什麽繼任大典了。倒不是幾人之間有多麽深厚的情誼,符箓這一行,勤奮是沒有什麽用處的,縱使他們從五歲開始受箓畫符,但沒天分就是沒天分,再給他們五十年,也照舊畫不出天師需要的符箓。平白受氣不說,還浪費自己的人生。
宋绛的出現,解救他們于水火之中。宋绛長得又白,平素不太愛講話,倒顯得幾分冷清。大小姐大少爺們對她的風評一貫高,這群半大的孩子一致認為宋绛畫符技術過硬,人又心善,長得漂亮标致,害羞不太愛說話正好可以樹立張家世外高人的風範。
于是,全票通過,宋绛在尚且不知道下一任掌門是誰的情況下,成了內定的下一任掌門夫人。
宋绛:……如果不是因為我想追求符箓一道的登峰造極,我早撂挑子不幹了。
大少爺們不知宋绛內心的嫌棄,只當宋绛的不喜歡說話是害羞,一時之間更是想入非非,腦補了若幹的小黃車。
可以說,現在,宋绛的地位是非常的高。若幹張家後人想迎娶她,以獲得掌門的資格。
宋绛一天比一天勤奮,作為選拔進入武陵盟校的學員,她憑借張家的姓氏入了符杭名下,符杭能教給她的東西更多,比整座龍虎山都要多。宋绛每天如同一塊海綿一般,孜孜不倦的吸取學海中的知識,拼命充實自己。
有的人天生适合學問,哪怕在這玄學界,宋绛也做出了一番學問。
年僅17歲的宋绛,在玄學界的玄學核心期刊發表了兩篇關于符箓的構造的新見解,并複述了自己創造的三個符箓,一發震驚全道教。
全真教的人都跑來看熱鬧——正一教的符箓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了,這次的三個符箓,雖然只有三個,但帶來的是整個符箓一脈的創新啊!
第二年的春天,宋绛待在武陵盟校,尋找靈感——她大約摸到門路,假以時日必定能夠創建一套全新的符箓體系,帶正一教走向輝煌。
符杭便準了她的長假,允許她長期滞留在武陵盟校,以便随時修正她的理念。
一次飯後,符杭翻看符箓圈最新的符箓款式,其中已經有近半的款式出自宋绛之手。
符杭跟谷梁斐沒有孩子,此時此刻就有一種我家孩子的驕傲感,于是湊過去跟谷梁斐稱贊:“宋绛這孩子,我看了她新創建的符箓,銷售量達到最高,上月銷售最好的幾款符箓樣式,都是出自她手。瞧瞧,我就說過,整個符箓體系,運轉效率提高了一倍。正一教這次賺大了。啧啧。”
谷梁斐收拾碗筷,掃了一眼符杭手中的雜志,頓感稱奇:“她怎麽想到的我在修真界待了這麽久,都沒人想過這種法子。”
符杭得意洋洋的誇贊:“宋绛這孩子,性子野,路子廣,日後前途不可估量。”
果然沒幾日,宋绛正式被列入正一教掌門候選人,天師候選者。
天師候選者,正一教掌門候選人,都是等額選舉。
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待到宋绛成年,正一教甚至整個道教,都會交到她的手中。
---------
宋绛在校園中閑逛。
符杭老師今天又不在學校,跟校長出去過二人世界。
宋绛本來找符杭看符箓的新樣式,沒想到出了門才想起來,她老師得下個月才回來。
索性出了門,也就不着急回去。
九月份的校園,還是非常熱鬧的,新生們拖着行李箱,來回奔波,也有人買得起縮小符箓,對着行李箱使上一使,行李箱便小到縮進口袋中。若能買得起空間符箓的,那更是走在路上一身輕松。
但大部分人還是買不起的,于是只能拖着行李箱一路奔波。
路上遇見的道教子弟,全都隔着老遠就朝她行禮。
宋绛略微颔首,微笑示意。
還有幾個膽子大,又不怕家長教訓的,一股腦竄到宋绛面前,要她簽名。
場面極其熱鬧。
宋绛正着簽名,靈感乍現,立刻掏出符箓,筆走龍蛇的描畫起來。
一看這陣仗,幾個小追星族也蔫了,誰讓自己家的偶像随時随地能溝通天人呢,他們只有乖乖離開,将地方留給宋绛——天大地大,沒有宋绛大。
再者,天才都有怪癖的,萬一他們的呼吸聲太大,打擾到偶像的創作,他們會用夏洛克的鞭子抽死自己的。
幾個貼心的小追星族們甚至去清理了道路,在幾個路口引流人群,将整塊街區都處理的幹幹淨淨,保證處在安靜的環境中。
宋绛記錄完新的符箓,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
她想了想,決定先回去吃飯,之後再去實驗室實驗自己的新符箓。
樹葉刷刷作響。
“誰?”宋绛敏銳的回頭,她聽到了呼吸聲。
一個小男孩兒站在不遠的路口,拖着一個大大的行李箱,聲音怯生生的。
“對,對不起,打擾到你了嗎?我,我迷路了。就,就想問一下,新生報道處在哪裏呀?”
宋绛眯着眼打量對方。
約摸八歲,穿着一件黃色T恤,小短褲,還有一雙黃色小拖鞋。手裏捏着一個塑料桶,桶裏散發着海水的氣息,裏面大概是幾條魚。
沒有妖氣。
不是妖物。
宋绛斂了心神,朝他招了招手:“我帶你過去。”
小孩兒倒也不怕生,絲毫不擔心遇到壞人,被拐賣。聽了宋绛的話,立刻大咧咧的跟在宋绛身後,捧着自己的小金魚桶,喋喋不休。
哎呀這個真漂亮。
嗨呀那個超可愛。
小孩兒長得漂亮,宋绛也不覺得聒噪。
待到将人送至迎新處,小孩兒依依不舍的捧着他的小魚桶,猶豫半天,扯着宋绛的衣角,低垂頭,咬着牙把小水桶遞給宋绛。
“姐姐,這些魚都超級好吃的,我偷偷從家裏帶來的,你要不要拿一條呀,就一條。”
不,我不要。
“你自己吃吧,”宋绛對魚唯一的了解就是有刺,難吃,但小孩子也是一片好意,于是她善心提醒道,“食堂有一個四層,專門外包小食堂,你可以拿去讓他們給你做。別吃生魚,你還小,消化不了。”
小孩兒唔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過了一會兒,他再次眨巴大眼望着宋绛:“姐姐你真不要?魚超好吃的。”說完還咽了口水。
宋绛讓他逗笑了,等接送新生的校內車到了,宋绛送了小孩兒幾張烤魚的符箓,又幫他将行李箱縮小。
小孩兒的眼都發光了,一手抱着桶,一手捏着符箓,兜裏揣着行李箱,開開心心的上了車。
宋绛當晚做夢夢見一只黑貓妖,掏了幾個海底洞府,最後抱着幾條大魚,說要帶回家養着吃,夢中的黑貓笑得像個二哈,傻裏傻氣。
醒來以後,宋绛忍俊不禁的回想,可惜妖怪與道士自古對立,不然養只貓妖玩玩,也挺有趣。
☆、35
宋绛畢業之後,成功進入正一教,閑暇時間,與符杭來往越來越多,師生二人關系逐漸親厚。
有一天,宋绛忽然問他。
“老師,人生而為人,妖生而為妖,都并非自我選擇。人中有好人壞人,妖中自然也有好妖壞妖,為何我們要對所有妖怪一視同仁,趕盡殺絕呢?”然而,人與妖,當真殊途嗎?”
當然不。
世上有些人連妖怪都不如。
符杭敢這麽想,但不敢這麽說。
現在的他們,一無所有,基本生活在正一教的庇護下,諸位人士看在天師的面子上,不與他們為難。
可如果被諸位人士發現,他引着天師走向歧途,他跟谷梁斐的好日子只怕也到頭了。
于是,符杭義正言辭引經據典的說了半天,說的口幹舌燥,最後想想,又不死心,于是強行補了一個轉折。
“但是,當你處在高位的時候,你就可以改變規則。”
宋绛垂眼想了半天,最後點頭:“我明白,但我做不到。”
世上的好妖怪少,壞妖怪多。她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壞了道家這麽多年的規矩。
宋绛離開,消息再傳來,便是她帶領道家圍堵妖界。
道士與妖怪勢不兩立,之前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現在,道家有了宋绛改良版的符箓,戰鬥力猛增,當然躍躍欲試,想将妖怪一掃而空。
宋绛也的确是罕見的天才,陸陸續續的,雜志上出現各種各樣的深山老妖被廢了修為,鎖住經脈,關入特殊動物園,供人圍觀。門票賣的還不錯。
符杭跟谷梁斐去轉了兩圈,瞧見好些大妖怪,符杭不由有些感慨。
“山海大學這些年後退了啊,瞧瞧,這些種族天賦如此厲害的妖怪,竟然被道家的人捉住,任人觀賞。當真浪費了他們的天賦。”
谷梁斐搖頭失笑。
“還不是你的廣告做的好,不少小妖怪化作人形,偷偷溜到我們學校。山海大學這幾年的招生辦,都招不到足夠的學生。前幾天山海大學校長還跟我抱怨,說我們搶了他們的生源。”
符杭啧了幾聲:“初生牛犢不怕虎,跑到道士學校,這不是上趕着找死?”
“倒也不見得,”谷梁斐想起前幾天看見的一幕,“也有能找到姻緣,成就好事的。我前幾天看見一只貓妖——”谷梁斐頓了下,“說起來,前幾天你學生找你做什麽?”
符杭聽這一頓,心中大約明白九分,于是說:“前幾天找我說什麽人和妖怪相同,我就覺得奇怪。原來,她真的跟一只妖怪攪和在一起”
谷梁斐不置可否。
他不能說愛情不分物種,對道士來說,愛情不僅分物種,還分性別。甚至有時候,道士都不被允許擁有愛情。
不管哪個角度來看。
一個道士愛上了一個妖怪,這件事簡直是一場災難。
宋绛又帶領道家走了幾個妖怪的洞府,掏空了對方的家底,順便送對方去吃幾年免費的公家飯。
雜志封面上挂了十幾天的宋绛捉妖圖,聲勢浩大。道家似乎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這代出了一個極有天賦的好苗子。
抛去別的不談,符杭每次翻看報紙時,都有一番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宋绛出門在外的時間長了,回來拜訪符杭的時間短了。
不過師生二人倒一直書信往來,感情也不算生分。
宋绛大多詢問符箓上的問題,鮮少讨論感情問題。
自從她執掌道家以來,更是對此事閉口不言。只不過拒絕了若幹張家少爺曾家少爺的求婚。
符杭倒是看得開,在他看來,世界上沒有什麽比抓到手的權勢更讓人迷戀,再也沒有什麽能夠比權勢更讓人歡喜。
宋绛這是終于認清權勢的重要,放棄執迷不悟的感情,打算先江山後美人了。
二人又聯系了幾年,直到有一天,宋绛忽然在信裏問符杭,有沒有什麽能夠跟妖光明正大在一起的辦法。
符杭想了一下,回她說,你可以讓他成為你的靈寵,既能掩飾他妖怪的身份,又能每天都膩在一起。
宋绛再回信,便不再涉及此事。
讓對方當做自己的靈寵,她是不樂意的。
她想要對方堂堂正正的站在自己身側。
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那還不如--
宋绛摸了摸趴一旁甩尾巴的黑貓,下了一個思慮很久的決定。
宋绛再次轟動全修真界的時候,是在一次圍剿貓妖的行動中。
圍剿貓妖之前,宋绛便據理力争,試圖說服大家,放過這只未曾殺生的妖怪。
然而,道士與妖怪生而勢不兩立,沒有人會聽她的話。
最終,宋绛與貓妖同歸于盡,身死道消。
雜志封面換成了黑白色,鋪天蓋地的報告宋绛英勇犧牲的消息。
符杭當場把報紙摔在桌子上:“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宋绛的身手我知道,她怎麽可能死在一只貓妖手上?”
當時,谷梁斐正在收拾碗筷,聞言說道:“人老了,眼睛該瞎就得瞎。”
符杭聽出谷梁斐的言外之意,趕忙追問到底怎麽回事,谷梁斐嘆了口氣,停下收拾碗筷的動作,轉頭看他。
“那貓妖我認識,打小橫行霸道,從能走路起,挑了不知多少家洞府。不過這貓不殺生,也沒作孽,我幫了他幾次,也能掐算他的因果。”谷梁斐說,“現如今,這貓也算機緣到了。”
“機緣到了是怎麽回事?”符杭抓耳撓腮的追問,“到底是成仙了,還是成親了?”
“成仙是不可能的,”谷梁斐搖頭失笑,“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仙界的大門早就關了。”
符杭一聽,他學生詐死成親居然不通知他,頓時不幹了,立馬聯系其他人,當場給道家的人打了電話,氣勢洶洶的要舉報他的學生。
谷梁斐啧啧搖頭,繼續收拾碗筷。
符杭詢問宋绛與貓妖同歸于盡時的具體場面。對方支支吾吾的,有那麽幾分難言之隐的意思。
符杭教過這一屆大部分的人,在輩分上算是這群人的老師長輩。這批學生又打小被教導要“尊師重道”,日子久了,對符杭也有那麽一絲敬畏。
現如今符杭這般逼問,這批學生中總有捱不過去的,遮遮掩掩,說了實話。
那人說:“我們也沒有什麽辦法,她執意不肯悔改,想護着那……,又對我們有恩,可我們也知道,生而為……,即是原罪。我們只能當從未有過宋绛這個人了。”
符杭一聽,嘿,合着你們全都知道她詐死呢?!
符杭氣的挂了電話。
聽明白了,不代表能接受對方的選擇。
“我就不明白了,世上怎麽會有人願意為了愛情而放棄到手的權勢?”符杭坐在沙發上,拖着下巴,一雙深邃的眼睛閃着疑惑的光芒,在夜燈的映襯下,透出一點點的藍色,像一片汪洋的湖水,又像一片波瀾的大海,符杭困惑的望着谷梁斐,在居家的環境中,露出些微迷惑與彷徨,“我不懂。”
谷梁斐仿佛瞧見了當年的少年,穿着裁剪合體的西裝,倚靠在他的床邊,深邃的眉眼同樣困惑的問道,“你知道理綜樓在哪兒嗎?”
谷梁斐笑了,多年來未曾說過的情話,此刻因着溫暖的燈光,蒙上一層朦胧的美與迫切的沖動,尋到突破口,便生根發芽,忍不住想搖曳枝幹,炫耀起來,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愛他。我是如此的愛他。
但谷梁斐還是忍住了,他決定先逗逗符杭,雖然他早就知道,在符杭的心中,他是比不過權勢的。
“為了愛情放棄權勢的傻子,又不止宋绛一個。這叫有其師必有其徒。”
“我沒,”符杭辯解的聲音漸漸小下去,最終一狠心,還是坦白了,“我放棄凡間的事業,其實不是因為愛情。”
“那是因為什麽?”谷梁斐裝作兇狠的模樣,“因為權勢?”
“為了活命,”符杭小心翼翼的打量谷梁斐的臉色,“那什麽,我不是能活好多好多年嗎,你也知道,當權者都希望長生不死,所以我如果待在凡間,他們不是把我抓走研究,就是疑心我有什麽秘籍。總之,哪裏還有我活命的機會。”
符杭瞧着谷梁斐陰沉下去的臉色,心中忐忑不安,最後一咬牙,索性撒潑。
“我不管,我們都結婚這麽多年了,你不能反悔。”
“我不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
“我不同意。”
谷梁斐忽然笑起來,他說。
“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你的時候,我便覺得,世上所有的權勢都不及你分毫。”
符杭愣愣的,似乎沒反應過來。
谷梁斐又笑道:“我早知道你放棄權勢不是因為我,緊張什麽。”
“不是的,”符杭着急的解釋,“我只是,我只是覺得,有了權勢,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了權勢才能保護你。你瞧,如果當初沒有我的公司的庇護,我們怎麽還能留在這裏,所以我才會認為權勢重要,想追逐權勢。”
“我知道。”谷梁斐道,“愛情有千百樣,可只要對象是你,什麽都不重要。”
end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結了
坑底的小可愛沒領分手費的可以在這章打個卡,不多,兩塊錢的紅包,扣掉手續費,還能有一塊九。
明年8月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