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利用
利用
“就因為她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所以才沒用。顧遠骁不是愛她嗎？這是她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價值。”
餘瑤險些站不住。
“公主。”娟兒趕緊扶住她，餘瑤搖搖頭。
“大王。”
“不用再說，反正她早就是跟過顧遠骁的，趁着她還有點價值，趕緊找個辦法把她送去北燕。”
“您當真要這麽狠心？”
餘瑤已經聽不下去了，跌跌撞撞離開大殿外，娟兒詫異的看着“雙目失明”的人，怔愣片刻追上去扶住餘瑤。
“公主。”
餘瑤已是淚流滿面，顧遠骁說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根根尖銳的銀針紮在心窩子上，她還信誓旦旦的說不可能，她的父王、母後是愛自己的。
可現在她才發現她錯的離譜，她只是一枚棋子，一枚沒用的棋子。
更可笑的是，自己的父王早就知道自己在北燕。顧遠骁說，你以為他不知道，他知道，但是他不會來救你。
忽然間，一口鮮血從餘瑤口中噴出。
“公主。”娟兒震驚，她的力量不大，眼睜睜看着自己扶着的人栽倒地上。
“公主、公主。”
餘瑤意識渙散，最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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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玉，光芒散發。
餘瑤蘇醒，空洞的目光望着白色床幔，床邊的香囊裏散發出玉蘭花香。腦海中滿是他們的談話，揮之不去。
她堅定不移，卻被現實狠狠一擊。
她不過是一枚棋子，現在眼睛“失明”就是一枚沒用的棋子。不對，她還有用，父王說顧遠骁愛她，所以他的意思是、母後要阻止的是，他是要将自己送給顧遠骁？
頓覺荒謬——
“公主，您醒了。”
娟兒見餘瑤睜開眼立即将手中的湯藥放下。
餘瑤動了動眸子，緩緩坐起身。
“公主，王後給您請了一位民間大夫，說是專門治療眼睛的。”
“不用了，讓他回去吧！”
“公主，要不您試試看？”娟兒小心勸說着。
餘瑤緩緩轉頭，空洞的目光逐漸有了神采。娟兒一怔，心中了然。
“奴婢去說。”娟兒折身出去。
餘瑤将腦袋埋在雙膝之間，眼眶隐隐濕潤。
顧遠骁與父王的話在她耳畔交織，擾的她心緒不寧，煩悶的擡手捂住耳朵。
“公主。”
娟兒回來，知曉自家主子心中的事情，換做他人聽到這些心底也不知多難受。
“公主，您大可放下，這江山只會是殿下，您何必局限于此。”
那日公主在南燕問她，“娟兒，你說我這樣回東洲，父王和母後會不會很傷心？”
她不敢回答，公主不在的時候她就知道一切。
那是她無意間聽到的，公主人在北燕，是大王與北燕皇帝的交易，用公主做交易保全東洲安寧。
計劃是，再讓傾藍郡主代替公主嫁去南燕，沒想到南燕那邊早就知道去的是假公主。
娟兒的話讓餘瑤陷入沉思，“何必局限于此”她倒是想灑脫離開，又能去哪兒呢！
難道要去北燕找顧遠骁？
那又以何身份而居、又以何身份而立？
亦或許她就這樣裝瞎一輩子。
想到這兒，餘瑤冷笑一聲，就連裝瞎也逃不過當棋子的命運。
父王不也要将她最後的利用價值發揮到極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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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散開，天邊露出魚肚白，光芒蕩漾，逐漸的，天色透亮起來。
餘瑤睡到後半夜睡不着，索性起來坐着，趴在床邊看月亮，想着看會兒能睡着，沒想到這一坐便是天明，反而精神抖擻。
娟兒進來，看到餘瑤坐在窗前，“公主，起的這麽早？”
餘瑤慢慢擡起頭，微微側身。
“呀！”娟兒見到餘瑤眼下一片青色，驚呼一聲走過來，“公主是一夜沒睡？您這眼睛剛好可別再有問題。”
餘瑤冷哼一聲，她有沒有問題誰會關心呢！
他們只會關心她是否還有價值。
“我眼睛的事情不要告訴其他人。”
娟兒點頭，“奴婢明白。”
公主受了那麽大的委屈，若是讓他們知道公主眼睛好了，不知道還會怎樣對公主。
若是北燕皇帝真的愛公主，或許公主去北燕還是好事，至少不會面對這麽冷漠的父母。
餘瑤用勺子喝着米粥，殿外傳進來通報的聲音。
“王後娘娘到。”
餘瑤手一頓，放下手中的勺子，微微側頭，看到她的母後從外進來，眼眶紅潤。
她起身，文念立即扶住她的手，“不用，往後不用請安。”說到這兒，文念聲音哽咽，“快坐下。”
餘瑤扶着桌角坐下，另外一只手還被文念握着，掌心的暖意流入心底。母後為她求情的畫面在耳邊回蕩。
她不怨、不恨。
唯一要怨的就是身在了帝王家，向來帝王家的女子都是被犧牲的。
只是她無法接受的是，父王暗中與顧遠骁的交易。明知她與裴晉有婚約，父王還是為了暫時的安寧把自己獻給顧遠骁。
“思安。”
餘瑤微微動身子。
“母後想送你出宮療養，可以嗎？”
餘瑤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母後是想送她出宮療養還是把她再次送去北燕。她佯裝着什麽都不知道，爛漫的笑着：“好啊。”
文念心頭一酸，眼眶中的淚水忍不住掉落下來，正好滴在餘瑤的手臂上，餘瑤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文念趕緊擦着臉上的淚水，連吸好幾口氣才将淚水收回去。
“母後讓人安排，你還想帶什麽人一起去嗎？母後一并安排着。”
“其他都不用，娟兒帶去就行。”
“好，母後安排着。你好好休息。”
文念不敢繼續待下去，怕自己忍不住會失聲痛哭。餘瑤看着母親流着淚離去，走路時腿輕顫着，不難看出母親為自己的事情傷神。
只是在父王面前，她也無力阻止。
母後為了她已經和父王大吵，有些事情身為女人，她就算有心也無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