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林林翻臉不認人的手段運用的更加的爐火純青了。”舒珩川嘴角噙着笑容,眉眼卻一如既往的清冷。
“哪裏哪裏,略通皮毛而已。”林清淺也不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那你以為我舒珩川是能夠讓人随便利用的嗎?”話音剛落,舒珩川向前大跨一步,貼近林清淺的身。體。
林清淺猝不及防,躲閃不及,被逼迫的只能往後退,可是背靠着樓梯橫欄,哪裏又有什麽空間餘地。
狹小的一角,兩人肌膚相貼,姿态暧昧,林清淺被舒珩川抱在懷中,身高的優勢,更是讓舒珩川看起來更加的高大挺拔如同山峰。
林清淺眼角的餘光四處亂飄,幸好二樓來往的賓客不多,樓下的人還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被人發現了她又成了明天的熱搜頭條了。畢竟她可是萬衆矚目的影後林清淺,天生自帶發光體質。
剛剛自戀完一番的林清淺立刻收起臉上的驚慌,莞爾一笑,纖細瑩潤的手指輕輕的捏着舒珩川胸前的西裝領,眉眼低垂,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樣,嬌嗔道:“我膽小,不敢。再說,我們都是公開承認的男女朋友了,我摟一下你的胳膊又怎麽了。”風情萬種的模樣當真是魅惑人心,惹人憐愛!
看着舒珩川身上的冷漠氣息稍減,林清淺便嘗試着輕輕地向後推了他一下,現下當務之急是拉開彼此的距離,這樣肌膚相貼的姿勢實在是太過暧昧和危險,她可沒有當衆表演親密戲的嗜好,看她演戲可是要收費的,而且價格不低。
舒珩川擡頭看了一眼周圍,他也沒有當衆秀恩愛的癖好,不過就此放過這個狡猾的女人他實在是不甘心。
“急什麽?等一下再收拾你。”舒珩川握住林清淺送上門來的柔荑,低下頭,湊到林清淺的耳邊,故意暧昧的說道,聲音恰好能讓路過的人聽見。
濕熱的氣息打在林清淺的耳朵裏,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發顫,原本平靜如水的心底泛起一絲漣漪。
雖然中。國人本着非禮勿視的基本禮儀,但是這俊男美女的在樓梯拐角處纏綿悱恻不免對路過的人多了幾分吸引力。
林清淺還沒有細想心底酥麻的感覺的時候,就和路人的目光對視了一下,這特麽的大寫的尴尬啊!
林清淺連忙低頭,把臉埋進舒珩川的頸窩,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間和地點啊!
“算我怕了你了,我還要靠臉吃飯的,快點走!”林清淺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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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珩川旋即一笑,如春花盛開,無聲無息亦無痕,側過身用身體擋住路人的視線,摟着林清淺離開現場。
不過,林清淺也沒有忘記和秦雯珺的約定,用舒珩川的手機打電話給她,另外約了時間地點。
“剛才是誰的電話?”秦書冷聲問道。
“我女神的,啊不,是二哥的,也不是……反正是好人的。”秦雯珺看着秦書陰晴不定的神情,感覺不管是說林清淺還是舒珩川她都會挨罵,索性抱着古董盒子小跑出去。臨走時,還不忘帶上筆和紙,簽名很重要!
等秦雯珺在別墅後院找到林清淺的時候,同行的還有李逸梵和她二哥舒珩川。這組合是要搞事情啊,秦雯珺是知道李逸梵和她二哥的關系。
原本準備躲在角落暗搓搓看好戲的秦雯珺,剛一入場便被二哥舒珩川抓個正着。剛剛還在暗自慶幸的秦雯珺,不得不從陰影中走出來,疑惑地看着舒珩川,無聲的控訴着。
對此,舒珩川并不在意,用他的話說,他夜觀星象,最近容易曝光隐私,招惹口舌是非,不得不防。
簽名、合照,送走熱情洋溢青春朝氣的小姑娘秦雯珺,林清淺拿着古董盒就要離開。
“你去哪?回劇組嗎?我的司機有事離開了,我能搭你的車一同回去嗎?”李逸梵雙手插兜,斜立在一旁,酷酷地問道,如果能忽略語氣中的委屈就更加完美了。
還好他剛才眼尖,及時發現這一對兒鑽後花園小樹林的男女。想到此,李逸梵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舒珩川,這兄弟太腹黑,原本他說過自己不會來的,沒想到卻偷偷跑過來。虧他還特意說林清淺不會出席今晚的慈善晚會。
林清淺晃了一下手中的古董盒:“我回家,讓你好基友送你回去呗!回劇組的路,他比較熟。”
“你明天不拍戲啊?導演可是只準了你一天的假。”李逸梵沖着林清淺的背影喊道,這一點他特意去打聽過。
“忘了告訴你,明天的戲份臨時調整了。”林清淺背對着兩人擺擺手,消失在暗夜中。
待林清淺離開之後,舒珩川和李逸梵的之間的氣氛更加的尴尬了,不過此二人并沒有這種意識。
“要我送你嗎?”舒珩川從長凳上站起。
“不用。”李逸梵背對過身回道。
幾乎是同一時間,舒珩川道:“我知道你不用。”說完便率先離開,嘴角噙着一絲狡黠的笑容。
“舒三,你丫就是個小人,從小就一腹黑小人!”李逸梵一扭頭,只看到被燈光拉長的舒珩川的背影,氣沖沖的跟了上去,邊走邊喊:“老子喜歡什麽,最後都要落到你手裏,你丫說說,從我這搶走了多少好東西……”
舒珩川聽着某人越來越接近的咆哮聲,加快了腳步,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擴大。他沒有兄弟,李逸梵就像他的親兄弟一樣。
“林小姐,去哪?是回公寓還是青山別墅?”司機問道。
“回公寓吧!”林清淺滿身疲憊的癱坐在專屬的座椅上,閉着眼随意的踢掉高跟鞋,瑩潤蔥白的手指用力的捏了捏眉心。
“叮咚~”
林清淺美麗的桃花眼半睜,瞄了一眼手機上的提示信息,随即輕拍了兩下額頭,喃喃低語道:“終歸還是避不開啊!”
“林小姐,你說什麽?”司機沒有聽清楚,又問了一遍。
“沒什麽,師傅,辛苦你送我去青山別墅。”林清淺重又閉上眼睛,意識随着搖晃的的車身慢慢飄遠……
迷蒙中她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那個滿是孤獨和黑暗的夏日。
一望無際的金黃色麥田,曲折的羊腸小道上飛揚彌漫的塵土,還有那溝壑縱橫的古銅色臉頰,充斥着旱煙味道的土屋棚,柴房門口還拴着一個瘦骨嶙峋的土黃色的小狗,連同着漫天的黃勾勒出一副質樸的畫面……
她的耳邊傳來“啪嗒啪嗒”,抽着旱煙袋的聲音,還有一個瘦弱的女人時長時短的咳嗽聲,抑或者是哭泣聲,她聽不真切……
“到了,林小姐,林小姐……”司機師傅一連喊了好幾聲。
林清淺恍然驚醒,大口喘着氣,眼底彌漫起一陣霧水,睡夢中的畫面也随之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似有若無,似真還假……
然而,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猛烈的沖擊着林清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告訴她夢中的一切是真實存在的。
“謝謝師傅,麻煩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林清淺說完抱着古董盒,踏着月色一步步往家門口走去。
一股清涼的風從林木間吹來,夾帶着幾絲冷意,借着昏黃的燈光,林清淺看到了幾片飄落的黃葉,這黃色如同金黃色的麥芒刺痛了她的雙眼。現在已經是夏末秋初了吧,時間過的真快!
“小姐?你怎麽回來了?”林嬸又驚又喜,她在林家做保姆的這些年,很少能見到林清淺。
“嗯,爸爸睡了嗎?”林清淺點點頭問道。
“還沒有,剛剛先生和太太吵了幾句嘴,這會兒恐怕還在書房呢。”林嬸一臉憂色的說道,她想不明白,這一家人工作體面,有錢有勢,為什麽還整天悶悶不樂的。
“小姐,你要不要去勸勸先生和太太,這好好的日子可經不起這麽折騰。”原本她作為一個傭人不應該多嘴多舌,偏偏這一家人對她們這些傭人都很好,她在這裏工作的也舒心,所以就算是兒子大學畢業了,她還是選擇在這裏繼續工作。
但是唯一的感覺就是心底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悶的慌。如果她多認識一些字,恐怕就能說出來這種感覺就是壓抑。
“嗯,謝謝林嬸,我知道了。”林清淺安撫了兩句,便支走了林嬸。
随後,林清淺打電話給等在門外的司機師傅,讓他明天早上九點來這裏接她。
林清淺走進別墅,二樓的卧室方向的燈光已經熄滅,想來媽媽已經睡了,只剩下書房的門框翻着一層朦胧的光暈。
林清淺抱着古董盒,拾級而上,走到書房的門口,輕輕扣了兩下門。
“我不是說了嗎?不要來打擾我。”林父低沉威嚴的聲音從門的那一邊傳來,像是隔了好幾道門的過濾,帶着木頭獨有的低沉厚重。
“爸爸,是我!”林清淺說道。
“清淺啊,進來吧!”林父道,生意比之前透亮了一點。
林清淺在門外站了片刻,才推門而入。
“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吃過飯了嗎?”林父披着一件寬松的睡衣,發絲略顯淩亂。
“吃過了,臨時決定的,沒來得及通知你們。”林清淺笑着回道,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古董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秦老先生送的,我推辭不過替你收下了。”
林父都沒正眼瞧上一眼,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道:“放那吧,這秦隸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林清淺聽出了父親語氣中的不渝,淺笑不語。攔住父親的動作,為他添上一杯熱水。
秦隸的打算,林父心中一清二楚,不過是看在以往的幾分交情之上,讓林清淺過去走個過場而已,小輩兒之間的吵吵鬧鬧他原本也沒有放在眼裏,更遑論出手幹涉,該出的氣早已經出了,他們林家也不是這麽得理不饒人的。
“秦隸這番做派也只差是負荊請罪了吧!”林父說道,輕輕地吹散了杯中飄散的熱氣。
“差點就來我,要是我不收下這份厚禮,恐怕他就要攜犬子親自登門拜訪了。”林清淺笑着說道。
林父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麽,可是臉上的失望林清淺看得一清二楚。
林清淺看着父親黑色的發絲中夾雜着大片的灰白,臉上的笑容凝住,爸爸他真的老了!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就像那一對老夫婦一樣蒼老……
“爸爸……”林清淺低聲喃喃地喊了一聲。
“怎麽了?”林父輕輕皺緊眉頭,眼角的皺紋越發的深刻。
“沒事。”林清淺輕輕地搖搖頭。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身處那個圈子要記得以和為貴,別得理不饒人。現如今大家還看在我的薄面上不為難你,等我退休了以後,多的是想找你麻煩的人。咱們家人丁單薄,你那些叔叔伯伯之類的,該走的關系都要走起來,不要等到找人幫忙的時候才巴巴的湊上去,這樣不好,知道嗎?”林父嘆了一口氣,他只有這麽一個寶貝女兒,當然不希望她受人欺負,但是這世上并不能以一個人的意志為轉移,他總有看顧不到的地方。
“放心吧!我能理解你的苦心,不然你以為那些叔叔伯伯随便喊一聲我就過去啊!你女兒好歹也是一線大牌演員,在娛樂圈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林清淺點點頭,假裝輕松的說道。
“哈哈,自傲,這一點像我,不過,受人欺負的時候也不必手軟,我們林家也不是那麽好惹的。”林父說道。
林清淺眉眼彎彎的點頭稱是。
“天也不早了,沒事,你就回去休息吧!讓老吳送你。”林父起身看了一眼牆上的石英鐘說道。
“爸爸,你希望我結婚成家嗎?”林清淺輕聲問道,鬓邊的碎發遮住了如畫的眉眼。
“爸爸尊重你的選擇,任何選擇!”林父拍了拍林清淺的肩膀,轉身走向書房的隔間。
“爸爸,他們還好嗎?”林清淺的頭越垂越低。
林父停住腳步,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們很好,很幸福!”半輩子不信神佛的他唯願天堂沒有苦痛。
林清淺合上雙眼,直到嚴重的酸澀褪去,才起身離開書房。
林父聽到了門合上的聲音,從書桌的最下面拿起一杆褪色的旱煙杆,濾嘴和煙鍋滿是陳年的煙漬,林父熟練的裝上一點細煙絲,點燃,任由煙味肆意彌漫。他這大半輩子唯一心存感激又愧疚的人啊,恐怕只有這一對淳樸的老夫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