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
衣帶漸松,白擇一雙手便朝許竹卿伸去,眼下許竹卿已是目光迷離,在榻上輾轉扭曲。
譚松吟帶着八角連翹趕到白府,白府大門緊閉,小厮從門裏探出腦袋來,“譚少爺,您怎麽來了。”
“你們白公子呢?”譚松吟直接了當問道。
“公子在房裏呢,可是說有要事,不見客,您請回吧。”
小厮說罷便要将大門合上,被譚松吟緊緊推着。
“你們公子是不是帶回來個姑娘?”譚松吟再次逼問道。
“這……這我也不清楚……”小厮目光閃躲,支支吾吾。
雖然小厮對此并無多言,但譚松吟已然明白,二話不說便往門裏沖。
小厮用力攔着,八角連翹上去幫手,将小厮圍住,譚松吟就此進了門。
白府小厮見了譚松吟總要給上幾分薄面,不敢攔得過甚,八角和連翹兩個兇神惡煞般的盯着他,他一臉無奈。
進了門譚松吟急匆匆的沖到白澤一的房間。
譚松銀用力叩門,可白澤一的房門緊鎖,譚松吟語氣還算平緩,可拍門力度不小,且節奏急迫,“擇一,你把門打開,我知道許竹卿在你這裏!”
白擇一雙手騰空,身形一頓,目光朝門口瞥去,心中怒火升騰,明明已經将下人交待好,怎麽還讓他沖了進來!
瞬間,白擇一腦海閃過幾個說辭,可轉念一想,他這麽急匆匆的趕來,就是篤定了許竹卿在此,思來想去都想不通是誰走漏了風聲。
白擇一将衣裳穿好,這才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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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吟,你怎麽來了?”白擇一笑得勉強,正對上譚松吟猩紅的雙目。
“許竹卿呢?你把她怎麽樣了?”
“松吟,你這是什麽話,我能把她怎麽樣?”白擇一攤手,輕笑出聲。
譚松吟神色複雜,擡手将他擋到一旁,徑直走進房內。
果不其然,在床榻上見到半夢半醒的許竹卿。
譚松吟忙跑過去俯身低喚,“竹卿,你怎麽了?”
許竹卿臉色緋紅,已然是滿頭大汗,汗珠沁透額角碎發,将碎發歸攏成條。
見她這副模樣,譚松吟心裏有了幾分思量,目光如刀射向白擇一,“你給她吃了什麽,她怎麽會這樣?”
“松吟,我看你是誤會了,我也是從別人手中将她救出來的,她父母要将她拿去抵債,若不是我正好碰上,眼下她就在別人手裏了。”白擇一信步而來,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透着光明磊落。
可譚松吟知他向來戲好,他的話全然算作了耳旁風,只進耳,不過心。
“他父親已經将她賣給了我,字據還在我手裏,怎麽可能還會賣給他人。”譚松吟上下打量許竹卿,衣裳規整,心緩緩放下。
許竹卿勉強撩起眼皮,這種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見了譚松吟也像吃了雄心豹子膽一般猛的坐起身來,雙臂圈上譚松吟的脖子,身上便朝他靠去。
這突如其來的猛撲将譚松吟吓了個面紅耳赤,許竹卿的汗珠粘在他的臉上,譚松吟忙哄道,“竹卿,不要這樣,我們這就回去,我給你找郎中!”
許竹卿哪裏聽得去這些,貼着譚松吟越粘越緊。
白擇一暗自咬牙切齒,一切都被譚松吟給破壞了!
“走,我們回家。”譚松吟将許竹卿攔腰抱起,許竹卿忍不住将熱唇貼上譚松吟的臉頰,惹得譚松吟一陣心顫。
“竹卿,不要這樣!”譚松吟沒走兩步,見許竹卿這副模樣實再不該出門,以免被人瞧見了往後壞了名聲。
思襯片刻,譚松吟将許竹卿放下,好不容易将此時壁虎一樣的許竹卿從自己身上剝離出來,一狠心,起手為刀,在許竹卿後頸辟下去,使得許竹卿頓時暈了過去,倒在譚松吟懷中。
這回譚松吟才松了口氣。
譚松吟再次将她抱起,朝門口走去,冷着臉,沒有給白擇一任何眼神,白擇一驚覺不對,忙追上去道:“松吟,你這是什麽态度,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對她怎麽樣了吧?”
“擇一,”譚松吟駐足,長吐一口氣,“有些事,不要錯了主意,以免毀人一生!”
“毀人一生?”白擇一大步上前不依不饒,“你倒是說說,我如何毀人一生了,你明知道我對許竹卿的心思,你卻與她暧昧不停,還将她買回府,你可曾拿我當過兄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心系許竹卿,為何我不可?你若真心待她,我怎麽會與你争搶,你先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是不是真心對她。再者,我買她回府,實屬無奈之舉,她當初被家人逼迫,你又在何處……”說到此處,譚松吟情緒激動,目光如驚濤拍岸,怒火蕩漾燃燒,雙目光線折射成高懸明鏡,将白擇全身上下照得皮毛通透,眼中了然神思,喉間擠出幾分譏嘲,“你又何時拿我當過兄弟。”
聲音不大,卻如同巅峰懸鐘,微微一撞聲響洪波湧起,在層層山脈來回傳動,回響聲此起彼伏,一聲一聲傳至白擇一耳膜,久久不散。
白擇一剎時間啞口無言。
譚松吟又恢複往日平靜,将目光收回,好似平常。抱着許竹卿闊步而去。
他并沒有因今日言辭過激而有半分懊悔,反而如同幹熱的夏日裏痛飲過一杯冰酒,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舒坦。
待譚松吟走了許久,白擇一才回過神來,扭身望着譚松吟離開的方向,心開始飄忽不定,有種不踏實的感覺油然而生。
白擇一回望房內牆上挂着的一副秋日圖,落款為他,實則畫出自譚松吟手筆。
白擇一雙手握拳,雙目放空,喃喃自語道:“恐怕是,成也譚松吟,敗也譚松吟。”
譚松吟抱着許竹卿出府,牽制住門房小厮的八角和連翹忙沖過來,“富貴兒姐這是怎麽了?”
“回府再說。”譚松吟不想在白府過多逗留,只扔下一句,便抱着許竹卿出了門。
八角連翹忙跟上。
“富貴兒姐這是怎麽了,怎麽出這麽多汗?”
連翹掏出帕子輕輕擦拭許竹卿額頭上的殘汗,見她臉色異常緋紅,忙擡手探上她的額頭,“不燙啊,怎麽臉這麽紅……”
譚松吟一陣尴尬,“回府找郎中看看便知道了。”
回府後,經過郎中的診治,果然不出譚松吟所料,果然是中了不入流的毒。
讓譚松吟難以啓齒。
郎中開了一副方子,給她服下,臨近晌午,許竹卿才醒過來。
念及八角連翹還小,譚松吟尋了借口讓他們回了鋪子,自己則就在這裏照顧許竹卿。
許竹卿睜開眼的時候,正見譚松吟背對着她翻看書頁。
許竹卿一時覺得記憶混沌,順着之前的記憶碎片輕輕捋過,回憶漸漸清晰。
“咳……”突然開口,許竹卿嗓音有些幹涸的沙啞。
“你醒了,”譚松吟回頭,将書擱置一旁,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怎麽樣,覺得還好吧?”
“還好,就是頭還有些疼,後頸也有些疼……”許竹卿擡手摸上自己後頸,酸疼僵硬,牽扯疼痛,忍不住咧了嘴。
“對了,你一早怎麽去了酒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提到後頸,譚松吟有些心虛,話鋒一轉,提起重要的問題。
“說起來……”許竹卿微眯了眼,方才看見譚松吟星點的笑意轉瞬即逝,“是我爹還有我後母,我後母将我騙了去,沒成想是給我下了圈套,千防萬防,沒防到房間裏的香有問題……不過,我記得我失去意識之前看見了白公子……”
譚松吟眉頭凝重,心想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譚松吟已經偷偷派人去調查此事,在他看來,白擇一絕非巧合路過。
“究竟後來發生了什麽?是白公子将我送回來的?”
“你,一點印象都沒有?”譚松吟問道。
許竹卿搖頭,目光懵懂,“沒有……”
譚松吟偷偷松懈,她既然未因為中毒而委身于白擇一,那麽這件事也便不用多提。
“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辦就好,你且好好休息。”譚松吟安撫道。
一想到後母和父親,她自然不願過多摻和,只是這一次徹底斷了父女情分,自此之後,互不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