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見你
想見你
許竹卿和譚松吟吃飽後鄧二才一身酒氣跌跌撞撞的回來。
“鄧二哥,你總算回來了!”許竹卿迎上去兩步,鄧二伸着脖子仔細看了看笑起來:“小富貴兒啊,你怎麽有空過來。”
鄧二說着,還打了個酒嗝兒,許竹卿頭別過一側,手掌在鼻子前面扇風,一臉嫌棄:“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不多,不多,才二兩……”鄧二喝的已經成了大舌頭。
“鄧二哥,我就不跟你啰嗦了,我想要你院子裏一條狗。”
許竹卿實在不想聞他的一身酒氣。
“好,看好了哪條自己牽!”鄧二嬉笑着,看着很大方。
“這可是你說的,我要那條純黑的。”許竹卿攙扶他來到門邊,催促他掏鑰匙。
鄧二喝的頭大,拿着鑰匙開了幾遍才把門打開,狗子們一見主人回來,又開始叫起來。
鄧二将門打開:“要哪條,自己挑……”
“去吧。”許竹卿本身是害怕狗的,只站在門外,推着譚松吟進去。
譚松吟只喚了句:“富貴兒!”
那只黑狗認得主人,搖着尾巴就沖了出來,撲在譚松吟身上,十分親昵。
“好了鄧二哥,你回去睡覺吧,我們先走了。”許竹卿趁着鄧二不清醒,忙給譚松吟遞手勢讓他帶狗離開。
鄧二傻笑着将門重新關上,若是平時清醒着,怕沒這麽容易就将狗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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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麽順利。”譚松吟緊繃了一天的心情終于放松下來。
“那是他喝多了,要不然也是難纏的一個人,以後可把狗栓好了。”許竹卿叮囑道。
“好,不過,他明天會不會找你麻煩?”譚松吟又開始擔憂許竹卿的處境來。
“不會,他喝多了不記事的,他醒了跟我無賴,我比他還無賴。”許竹卿三分得意的說着。
富貴兒似乎也能看懂這一切,也和初次見面的許竹卿十分親昵,可許竹卿怕狗怕得厲害,有意無意的躲閃着。
“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家吧。”譚松吟看了天色,街上已經沒了什麽人,又怕她遇見剛才那種人。
“謝啦,不過不用,你快些回去吧,要不然你弟弟該着急了。”許竹卿走夜路多了,冷不丁有人送還不習慣。
“還是我送你吧,你自己一個人,我真的不放心,再說,若不是你我哪有這麽容易找到富貴兒。”譚松吟喜歡夜色,無人安靜,他可以在街上大方的不用遮臉走路。
“随你吧。”許竹卿無所謂道,反正看他這個性子怕是不讓他送他不會甘心。
二人一狗,踏着月色歸家,一路少言。
行至許竹卿住的胡同,許竹卿開口道:“前面就是我家了,我就不留你了,譚公子請回吧。”
譚松吟看了一眼漆黑的胡同,雖然依舊有些不放心還是說道:“好吧,我看你進去我再走。”
“那我就告辭了。”許竹卿雖然面無表情,可心裏居然有些異樣的溫暖,這是怎麽樣的暖意,她好像從來沒有體會過。
許竹卿轉身進了胡同,卻感覺他的目光一直随着自己,不自覺嘴角勾起,腳步輕快。
譚松吟見許竹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胡同的暗色裏,稍許又聽見開門關門聲,這才終于放下心來,微微淺笑,依依不舍的帶着富貴兒回府。
心想,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麽時候。
果然不出譚松吟所料,回府的時候小柏息還在哭鬧,不見富貴兒不罷休。
富貴兒叫着回了府,終于讓小柏息破涕為笑。
原本已經束手無策的譚老爺和劉姨娘終于松了一口氣。
“哥哥,你是怎麽找到富貴兒的?”小柏息歡呼雀躍的問道。
譚松吟一笑:“是一個姑娘幫我找到的。”
“那哥哥你有沒有謝謝她?”
“當然了。”
“對了,大哥,你等我一下。”小柏息突然想到什麽,腳步噠噠跑回了房間。
稍許小柏息又噠噠的跑回譚松吟面前。
手掌攤開,一串貝殼手串遞到譚松吟面前。
“這不是你最寶貝的貝殼手串,你拿它出來做什麽?”譚松吟俯身下去問。
“你将這個送給那個幫忙找到富貴兒的姑娘,謝謝她幫我找到富貴兒!”小柏息一臉真摯,在他心裏,這貝殼手串再珍貴也值得。
“你是認真的嗎?”譚松吟笑着問。
小柏息認真點頭。
譚松吟這才接過貝殼手串。
“如果将這個交給她,會不會太刻意了?”譚松吟舉着貝殼手串心想着。
次日晨起,躊躇了一番的譚松吟終究還是出了門,踏上了去聚賢酒樓的路。
不到飯時,聚賢酒樓的人并不多。
譚松吟要了一處雅間兒,并點名要許竹卿過來。
再見許竹卿,還是那身粗布衣裳,推門進來,沒想到是譚松吟。
“譚少爺,你怎麽來了?”許竹卿只聽有人點名找她,沒想到是譚松吟。
譚松吟見了許竹卿嘴角勾起,從懷中掏出一只錦盒,雙手奉上。
這錦盒是他特意配的。
“這是什麽?”許竹卿指着問道。
“這是我弟弟特意囑咐我帶給你的,以感謝你幫忙找到狗。”譚松吟刻意沒有在她面前提“富貴兒”這個名字。
“這有什麽好謝的。”許竹卿說着,還是将錦盒拿在了手裏,“難得出來,不如在這喝杯茶?”
“好。”譚松吟也正有此意。
許竹卿剛剛出門,便聽外面人聲吵雜,鑼聲陣陣。
稍許,許竹卿拎了一壺龍井,還有兩碟子茶點進了門來,剛剛将東西放下,便從二樓窗子探頭出去看熱鬧。
“怎麽了?”譚松吟不愛熱鬧,只是為許竹卿斟了杯茶,又為自己斟了一杯。
“剛在樓下聽說是周府的周沉魚回來了。”許竹卿回頭說了一嘴又接着趴在窗前看熱鬧。
聽到這個名字,譚松吟斟茶的手一頓,臉上笑意慢慢冷卻。
周沉魚是他曾經定過親的未婚妻,兩個人青梅竹馬,自己毀容後周府就來人退了婚。後來聽說她遠嫁外處一戶戎馬世家。
許竹卿見周沉魚歸鄉氣派,一隊人馬互送,隊中一頂八擡大轎,前有鳴鑼開道,後有護衛帶刀,百姓街兩邊人擠人的看熱鬧,紛紛議論。
許竹卿見隊伍走得遠了才回過身來一臉八卦:“剛我在樓下聽說,周沉魚的夫君為國捐軀,被封為護國大将軍,而周沉魚被封為诰命夫人,榮耀歸鄉。”
按本國律,功臣的遺孀可以歸鄉再嫁,而且對迎娶的人家來說也是榮耀。
譚松吟沉默不語,自顧自的喝茶,可這茶是什麽滋味他根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