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打工的第一百天
打工的第一百天
搶禪院家産的事怎麽能算強盜呢?
竹泉知雀露出不贊成的眼神。
小惠太天真了,但凡他多看幾個禪院笑話,必能明白竹泉知雀和伏黑甚爾的強盜發言多麽正義,多麽劫富濟貧,值得五條悟親自訂制錦旗雙手奉上。
竹泉知雀:小孩子還是應該多讀書。
多讀書就不會被封建迷信欺騙,多讀書就不會被倫理道德綁架。
多讀書就會知道在現代社會搞正妻側室那一套的禦三家統統是犯下重婚罪的犯人,很值得人掏出法律武器一記重拳打得他們腦袋梆梆作響。
身為惡役,竹泉知雀鄙視他們,他們帶低了壞蛋的格調。
她:吾恥與汝等為伍!
割席,拿鋸子割席。jpg
“讀書要趁早。小惠和津美紀轉學的事交給你,拜托了。”
回到自己家,竹泉知雀敲擊屏幕編輯短信,點擊發送。
在網上沉迷賣茶葉好多年的下屬立刻回複一句收到,體貼道:大人放心,屬下必定在期末考試前幫他們轉校成功。
絕不讓小孩錯過考試!
竹泉知雀:撕傘令人快樂。
她快樂地趴在枕頭上打了個滾,翻滾到床沿邊時,竹泉知雀餘光瞥到日歷上畫出的紅圈。
“差點忘了。”她拿起日歷,“快到這一天了啊。”
快到一個有點特殊的日子了。
日歷一格格爬過,爬到紅圈圈出的日期。
這天下了毛毛細雨,竹泉知雀放學後在便利店買了件透明雨衣披在身上。
她站在便利店外,對着玻璃反光戴上兜帽,仔細把書包收攏在手臂下面遮好,又去隔壁花店選了一束花。
細雨朦胧,竹泉知雀坐上電車,一個人捧着花。
列車到站,她披着透明雨衣下車,走上一條人煙稀少的小道。
越走越偏,山林漸漸取代城市,竹泉知雀擡手拔開一棵翠綠的松樹邊刺刺的松針,腳下跨過樹根。
她放眼看去,入目是看不見盡頭的墓碑。
竹泉知雀數着步子:“前行三百米,向右轉彎,上十二層臺階,左走。”
竹泉知雀在一座雙人合墓前站定,把手裏的花放在墓碑前。
康乃馨的花瓣在細雨中潤濕,微微搖曳着。
她掏出手帕伸到雨衣外面,等手帕被細雨打濕,才俯身擦了擦墓碑表面。
抹去灰塵後的墓碑顯出“成落”二字。
“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花,就按我的品味來選了。”竹泉知雀說,“将就一下,總不能指望你們的同事來掃墓。”
墓碑下長眠的成落夫婦,他們原本和竹泉知雀八竿子打不着一塊。
“誰叫我現在是你們的‘女兒’呢。”黑發少女撓了撓臉頰,“送一束花的心意,我姑且還是有的。”
成落夫婦,黑衣組織前員工,酒廠真酒,在一次意外中夫妻倆連帶十六歲的女兒一起喪生。
每年因意外身亡的事故不計其數,酒廠更是員工折損率高頻的組織。成落夫婦不像隔壁宮野夫婦身份特殊研究保密,他們的死亡如一張被水打濕的紙,輕飄飄揉成粉碎。
無人在意,無人掃墓。
本該如此——但他們恰恰好有個十六歲的女兒,與竹泉知雀同歲。
女兒随父母一起在意外中喪生的消息,并未被不關心員工死活的黑衣組織所知。
倒是被耳目衆多的港口Mafia知道了。
竹泉知雀不知道森鷗外是不是從那時起便有了派她進黑衣組織卧底的念頭,亦或者他未雨綢缪先下手為強的本能貫徹始終。
老狐貍命情報部門掩蓋了成落女兒的死亡,令人經營她的身份,維持基本的社會關系。
待到今年,森鷗外下令,由太宰治親自負責僞造竹泉知雀的檔案。
一位父母皆是酒廠真酒的酒二代騰空出世,成落夫婦從此成為竹泉知雀的“父母”。
太宰治是竹泉知雀的摯友,僞造出的檔案很為她着想,這份為黑衣組織量身定做的檔案天。衣無縫,連竹泉知雀為什麽不與“父母”同姓的理由都幫她編好了。
竹泉知雀對此的評價是:轉行成為作家吧太宰君,相信自己,你定能成為當代文豪。
當Mafia太屈才了,他天生該是在文壇發光發熱的人才。
竹泉知雀勸森鷗外不要再誤人子弟,早日送太宰治去文壇闖蕩。
她:提高港口Mafia平均學歷的任務不可以只交給我一個人!我的摯友,來啊,一起學習啊。
竹泉知雀攜帶摯友親自編造的檔案踏入東京,開始她腥風血雨的卧底生涯。
做戲做全套,竹泉知雀是注重細節的打工人,她特意記下了成落夫婦的忌日,帶花來掃墓。
“今天是期末考試日。”竹泉知雀半蹲在墓碑前說,“等暑假過後我就高三了,時間過得真快。”
“小惠和津美紀順利在期末前轉到了帝丹小學,他們和我同一天考試,但早上出門時心如死灰的居然只有我。”
“小小年紀練成面癱臉可不是什麽好事,聽說同學們都尊稱小惠一句伏黑哥,酷。”
“多虧考試前一周安室先生密集地幫我輔導,我和數理化的關系終于不是它認識我而我不認識它了。”
“安室先生學生時代成績一定很好,他每次露出‘這你都不會’的眼神時簡直傷透了我的心。”竹泉知雀捂住心口。
“但看在他給我做飯吃的份上,原諒了。”
“對了對了。”竹泉知雀喜滋滋地說,“我現在每天放學回家都有熱飯吃,要麽是男朋友做飯,要麽去隔壁蹭飯,津美紀的手藝真的很不錯!我個人特別喜歡甚爾君的肉料理,豪爽大氣,狂放粗糙,微微的焦糊感令人欲罷不能。”
“等到暑假,不用上學是很開心啦,但我有種會被琴酒狠狠壓榨的窒息預感。”
竹泉知雀朝墓碑嘆氣,“你們認識琴酒吧?無論你們生前死後,大哥總是你大哥,難搞。”
她絮絮叨叨地碎碎念了半天,毛毛細雨織成的雨霧連綿不斷,山林間只有鳥雀清脆的鳴叫聲。
“多謝你們聽我說話,今年打擾了。”竹泉知雀雙手合十,拍了拍掌,“雖然和我扯上關系并非你們本意,但事已至此,多多包涵吧。”
“明年同一天我還會來的。”她揮了揮手,“若是不喜歡康乃馨,可以托夢告訴我,打工人的怨氣通靈很準的,我聽得見。”
“仔細想想,認一對死人做父母是什麽騷操作?”竹泉知雀摸摸下巴,“森先生提出計劃的時候真不怕我生氣……嘛,我也不可能生氣就是了。”
“畢竟我本來就是克死父母的小孩。”她說,“承認事實是一種美德。”
雨水在透明雨衣上滑出一道道水痕,竹泉知雀抖了抖衣擺,穿過雨幕走回街道。
夏天的暴雨來得又急又快,細雨轉暴雨,竹泉知雀身上一次性的透明雨衣堪堪在她沖進公寓樓前報廢。
黑發少女甩了甩發間的水珠,一邊坐上電梯一邊小小打了個噴嚏。
“夏天只有笨蛋才會感冒。”竹泉知雀碎碎念,“我不是笨蛋,我不會感冒。”
繼言語勝利法之後,她火速回家熱水泡澡配姜茶,把自己洗得皮膚發燙熱氣氤氲。
竹泉知雀頂着濕毛巾一臉滿足地癱在沙發上,人生中最惬意的時光莫過于考完試還沒出成績的時候。
“偶爾也會有這種時候吧。”她發出鹹魚的聲音,“所有的工作都告一段落,在家裏一邊聽雨一邊無所事事地消磨時間,手機開勿擾模式丢到旁邊誰都不愛。”
對了,勿擾模式,她忘記開了。
竹泉知雀快樂地拿出手機,快樂地解鎖屏幕,快樂地……
不快樂地看見一條未讀短訊。
竹泉知雀:你看我臉色平和根本沒有生氣啊。(面容扭曲。jpg)
“我現在假裝自己是個瞎子還得及嗎?”她立刻搜索五條悟同款墨鏡,點擊下單。
要是別人的短信,忽視了也就忽視了。
“然而。”竹泉知雀深深嘆氣,“是大哥的短信。”
大哥的短信,你敢無視嗎?
她敢,但她是個做卧底的,她不能。
“琴酒真會卡時間。”竹泉知雀罵罵咧咧,“他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考完試放假。”
全勤員工琴酒,酒廠有你了不起。
竹泉知雀磨磨蹭蹭地點開了短信,眯着眼看琴酒又整了些什麽折騰人的幺蛾子。
她杏眼睜大,從沙發上爬起來。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竹泉知雀緊急掏出手機,一個電話打到港口Mafia首領辦公室。
“森先生!”黑發少女指責,“我就知道你不靠譜!”
森鷗外人在家中坐,鍋中天上來。
他:“???”
“竹泉君,可不興污蔑人。”森鷗外十分不解,“我不比你靠譜?”
全橫濱最不靠譜的人打電話來說什麽呢。
竹泉知雀沒有污蔑森鷗外,起碼在今天的事上沒有。
她動動手指,把琴酒的短信轉發給森鷗外:“怎麽辦?”
森鷗外收到消息,沉默了。
琴酒的短信大意是這樣的:
你,威雀威士忌,身為一瓶根正苗紅的酒廠真酒,你的父母為酒廠貢獻了自己的一生。
雖然組織從沒給他們掃過墓,也沒祭奠過他們,直到今天才想起他們,但生是酒廠人死是酒廠鬼,成落夫婦的遺産屬于黑衣組織。
我們得到消息,有一份關于組織的情報遺落在成落夫婦手上,被放置在他們位于美國的舊宅中一個不可拆卸的保險櫃裏,保險櫃解鎖條件是掃你的虹膜。
帶回這份資料,或者銷毀它。
因此事與你的父母有關,為了防止你因為愚蠢的親情做些小動作,波本和XYZ随你同去。
從速。
簡單直白的威脅,不容置喙的命令,大哥的意志必須被堅決地貫徹。
竹泉知雀人都麻了。
“虹膜解鎖——可不是我的虹膜!”她說,“我該怎麽辦?把人家的骨灰挖出來拼一雙眼睛給自己換上嗎?”
森鷗外:你以為我們是火影的世界嗎?眼睛說挖就挖,說換就換?
他發愁地摸了摸後退的發際線。
單論琴酒的短信,其實沒什麽問題。
竹泉知雀在檔案上是成落夫婦的女兒,夫妻倆留下的保險櫃自然能掃女兒的虹膜。
波本和威雀威士忌是老搭檔了,為了防止包庇,他額外派來此前與竹泉知雀從無交集的XYZ。
沒有問題,挑不出一絲毛病,唯一有問題的只有時間:琴酒刻意在竹泉知雀剛考完試就發布任務,很難說不是惡意報複她之前請的帶薪假。
“冒名頂替人家身份果然是要遭天譴的。”竹泉知雀說,“卧底果然是個不祥的職業,森先生,感受到謊言的痛苦了嗎?”
琴酒的命令沒有問題,竹泉知雀本人全是問題。
她的虹膜不可能掃開保險櫃,但問題是——沒有人會覺得她掃不開。
“冷靜一點,竹泉君。”森鷗外安撫道,“你的檔案絕無漏洞,太宰君親自僞造的檔案你還信不過嗎?”
他老奸巨猾地搬出了竹泉知雀的摯友。
竹泉知雀雖然時常diss森鷗外,但她是溺愛朋友的類型,不會遷怒到太宰治身上。
“正因為沒人懷疑我的檔案,掃不開虹膜才是可能暴露卧底身份的大問題。”
竹泉知雀:“只能銷毀資料了。”
銷毀資料,但不能用威雀威士忌虹膜解鎖失敗保險櫃自毀的方式銷毀。
“還有一個問題。”她仰倒在沙發上,“成落夫婦的女兒竹泉知雀和我威雀威士忌有什麽關系?”
大哥!你不能因為自己知道她的身份就不顧及她馬甲的死活啊大哥!
“兩個問題合在一起倒是有漏洞可鑽。”竹泉知雀自言自語,她從森鷗外手上敲詐到一筆精神損失費才挂斷電話。
【都收到任務了?聚集見一面。(此條為群發)——威雀威士忌】
東京另外兩處,兩道屏幕光亮起,照亮兩張神色各異的面孔。
“成落夫婦……那不是——”
一天後,燈光昏暗的酒吧卡座。
大門被人推開,風鈴搖晃,坐在卡座上的黑裙女人舉起酒杯示意。
波本坐到威雀威士忌對面,桌上擺着一杯波本威士忌一杯XYZ,倒是點酒的人只要了一杯薄荷水。
“天氣熱,薄荷清火。”威雀威士忌貼心地問,“嘗一口?”
波本:“不了。”
嘗一口是就着她的杯子喝,金發男人婉拒。
“別那麽生疏嘛。”黑裙女人端起酒杯,意味不明地說,“我們兩個可是關系好到讓琴酒特意多派一個人來監視的程度。”
她言語中有對XYZ淡淡的不喜。
波本無從判斷這份不喜從何而來,威雀威士忌大部分時間是效率至上主義者,多個勞動力她該開心才是。
還是說,她只是單純不喜歡有人插足他和她之間?
“你們來得好早。”
遠遠的,年輕男人的聲音傳來,伴着腳步聲走到卡座邊,一屁股坐到座位上。
“還特意給我點了酒?”XYZ端起XYZ,“威雀威士忌待人真好,咦,波本你也有?”
“也許你才是順帶的那個。”波本回答。
他瞬間判斷形勢,正如威雀威士忌所說,XYZ是琴酒以監督他們的名義派來的,表現出不悅才是正常态度。
黑裙女人笑了笑,沒有否認。
她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位,即使XYZ占着“琴酒派我來監督你們”的大義,依然要老老實實聽話。
“任務文件都看到了?”威雀威士忌抿了口薄荷水,“雖說帶回文件和銷毀文件都可以,但去都去了,不帶點成果回顯得我們很無能。”
她的意思是帶回文件,十分符合酒廠主流的觀點,波本和XYZ都沒有出言反對。
“任務目标已經死亡,我們要找的是一份遺産。”
黑裙女人放下酒杯,目光直勾勾看向波本:“打開保險櫃需要任務目标女兒的虹膜,這位年輕的小姐如今在哪裏呢?”
“波本,你知道嗎?”
XYZ看看她,又看向波本。
在黑衣組織裏,打探他人身份視為叛徒的前兆。
以代號稱呼彼此的本質原因是禁止探究真名,無論是活着的組織成員還是死去的。
無論成落夫婦的身份還是威雀威士忌的身份,都不是波本和XYZ有權知曉的情報。
他們只知道自己要帶回一份遺産,至于組織有沒有遺産繼承權——笑死,黑衣組織殺人勒索的時候還跟你講人權?
但比起真·一無所知的XYZ,波本知道的要多得多。
成落夫婦,他不陌生。
事情要追溯到許久之前,他用公安權限查了一個人的檔案。
父母雙亡,繼承遺産後在東京獨居的女高中生,孤孤零零的,與父輩母輩的親戚都不來往。
知雀的父母死因登記結果是意外。
……牽連黑衣組織的意外嗎?
意外中只有十六歲的女兒存活,她不與父母同姓,或許是在避諱什麽,躲避什麽。
總歸安安穩穩活到了成年,沒有被黑衣組織打擾。
原本,該是這樣的。
威雀威士忌淺灰色的眼眸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泛着無機質的冷感。
她用詢問的口吻問安室透:你知道竹泉知雀的下落嗎?
威雀威士忌明明什麽都知道。
換做從前,安室透會覺得黑裙女人是在威脅他,以女朋友的性命作為要挾,逼他困于兩難的境地。
現在他卻隐隐意識到,威雀威士忌是在給他機會。
組織要的不是知雀的命,只是想拿到她的虹膜罷了。
若他操作得當,牽連不了知雀。
真奇怪,安室透忍不住想。
威雀威士忌是個可怕的人,組織地位極高,實力深不可測,殺人不眨眼,從不在意腳下踩過的屍體。
以善意揣測她十分可笑,但那份給予高田莓的善良、耐心、溫柔和守護卻真切存在着,是她千面中的一面。
“波本,威雀威士忌問你話呢。”
XYZ不耐煩地說:“既然她這樣問,你肯定知道那個小丫頭的下落,快點說出來。”
“什麽時候輪到你用命令的語氣對我說話?”波本挑眉,“既然在做監視人這種工作,不如老實點閉嘴站在旁邊。”
XYZ:“你說什麽——”
“夠了。”黑裙女人打斷道,“我不想看見兩個成年男性幼稚園鬥嘴。還是說,我要給你們一個人塞一個安撫奶嘴才能獲得一點兒清淨?”
“既然波本知道目标動向,虹膜由你去取。”
威雀威士忌獨斷專行地下命令,“手段不論,生死不論,波本拿不到就由XYZ去。”
“對付一個讀高中的小女孩,總不需要我親自動手吧?”她嘲弄道,“給人省點事,男士們。”
她尾音的“男士們”極盡嘲諷,令人懷疑但凡回嘴一句,她下一次的稱呼就會改成“男孩們”。
XYZ摸不清威雀威士忌的底細,但聽過很多有關于她的恐怖傳聞,敢怒不敢言。
波本面色如常地道了聲明白,他餘光瞥見警惕的XYZ,有種看從前自己的既視感。
威雀威士忌只差把純黑壞女人幾個字寫在臉上,靠近她是一件令人期待又本能抗拒的事情。
無法否認的是,面對她覺得危險才屬常态,感到親近和信任反而難以想象。
誰能想到這不過是她僞裝的一面?
“我會盡快拿到成果。”波本承諾道,他率先提出告辭。
“時限截止到延誤飛機前。”威雀威士忌點頭。
波本離開了,留下的XYZ受不了和黑裙女人獨處的壓抑空氣,跟着告辭。
門口風鈴搖晃又停止,竹泉知雀舉起薄荷水,大喝一口。
清涼感順着喉嚨流淌而下,倍感舒爽。
竹泉知雀:口嗨,爽死。
按年齡看,她才是三人中的小女孩。
“那又如何?”女孩子輕輕哼歌,“我才是BOSS。”
“XYZ不足為懼。”竹泉知雀單手托腮,“但凡他敢來,即使我不出手,隔壁的甚爾君也叫他有來無回。”
竟敢瞧不起毀滅世界又拯救世界的高中生,是XYZ飄了還是她拿不動刀了?
“接下來就看安室先生的了。”竹泉知雀思索,“他要用什麽辦法拓印我的虹膜?”
無辜的女朋友意外被恐怖的黑衣組織牽連,為了在不近人情的女上司和心思險惡的男同事手下保護可憐的女朋友,身為男人的他不得不充當惡人角色——
惡人·安室先生要怎麽做?
在咖喱飯裏放迷藥?假扮成入室搶劫的綁匪?把她打暈後拖上車?
“無論什麽方法,能配合的我都盡量配合。”
竹泉知雀在心裏替安室透加油:“上吧波本,是時候拿出你犯罪分子的真本事了。”
知雀:不必憐惜我這朵嬌花(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