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打工的第九十三天
打工的第九十三天
“果籃、鹹蛋超人玩偶,女孩子的話應該喜歡鮮花,也來一束。”
竹泉知雀翻了翻購物袋,“還需要什麽嗎?”
“你問我我問誰。”伏黑甚爾單手拎着購物袋,看比他矮不止一個頭的女孩子低頭在購物袋裏翻找。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柔順的發旋上,移開眼。
“我探病的經驗雖然豐富,但只針對同齡人。”竹泉知雀直起身,“沒遇見過兒童住院的情況。”
小孩子的內心可是非常柔弱纖細的。
竹泉知雀:等會兒,若是和太宰君比較……
她的摯友的內心貌似更纖細敏感。
竹泉知雀:突然就有了信心呢。
“探望讀小學的孩子,慰問品中果然不能缺少這個。”竹泉知雀舉起手裏的讀物,“锵锵!《小學教材內容詳解》《雛鷹起飛之教育從娃娃抓起》《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稚子篇》《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夢幻小公主換裝貼紙書》……”
尤其是最後一本,熱銷款,竹泉知雀手疾眼快從貨架上搶到的。
伏黑甚爾雖然缺乏教育小孩的經驗,但認識竹泉知雀之後,他莫名有了優越感。
放養總比她養強。
在兒童教育領域,伏黑甚爾隔空和安室透達成了共識。
“再給他們買點補身體的飲品,比如六個核桃之類的。”竹泉知雀信誓旦旦,“信我,我認識的一位仁兄原本智商在負十與負一百間波動,喝了我送的一箱六個核桃,他的智商成功縮短進負十至負五十區間,進步了50%呢!”
伏黑甚爾:不還是負數?
他在和竹泉知雀相處的極短時間裏學會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要和她對着幹,論歪理,不可能說得過她的。
高大的男人輕輕松松拎起又沉又重的飲品箱,竹泉知雀一點兒沒有愛惜他力氣的意思,看到有意思的東西就随手往伏黑甚爾身上一放,自己兩手空空游走在商場中。
等她終于滿意,伏黑甚爾手上拎的戰利品的重量足以每個路過的人為之側目。
男人神色懶散,手臂肌肉力量感十足,淺淺凸起的青筋更顯性感。
他身側的少女卻身姿纖細,精致的五官仿佛易碎的陶瓷,她步伐輕快,微微翹起的笑唇活潑可愛。
反差極大的兩個人,引來旁人頻頻注目。
“把東西送到我就能走了吧。”伏黑甚爾冷不丁說。
竹泉知雀偏過頭,琥珀色的眼眸看向他。
她的眼睛看得人不自在。
“我和小鬼很久沒見過了。”伏黑甚爾說,“就算站在他面前,他可能都認不出我。”
“在我看來,你們長相相似得像在照鏡子。”竹泉知雀了然道,“我懂了,我去給你買一瓶發膠。”
“只要甚爾君把頭發梳成海膽模樣,小惠不可能認不出你。”
伏黑甚爾拒絕。
他拒絕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堅決,竹泉知雀不得不考慮是否該給伏黑惠買一瓶柔順劑曲線救國。
Double海膽or零海膽,連連看玩家只要結果。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父親的身份探望。”竹泉知雀換了個說辭,“我,一位來自帝丹高中的好心高中生,看見新聞後不惜翹課探望事故中勇于救人的勇敢小孩。”
“甚爾君可以只負責當背景板。”她說,“比如幫我把慰問品搬進病房的苦力——這種簡單的角色,總沒有問題。”
伏黑甚爾勉強答應了,仍是一臉避之不及的樣子。
在和伏黑惠有關的事情上,他勉強、猶豫、敷衍、不願詳談,只看态度,真是糟糕的父親。
燈光迷離音樂吵雜的牛郎店,被女人簇擁的高大男人仰頭喝酒,他熟練地運用甜言蜜語,被溫香軟玉包圍,懶洋洋的模樣備受追捧。
一個人不願給出的和想要逃避的,往往是真正在乎的。
竹泉知雀玩galgame的時候,外冷內熱型角色熱度很高,人們都鐘愛表面冷漠內心火熱的人設,在竹泉知雀眼裏,這是一種追求安心感的表現。
外冷內熱,實際是熱的。你知道這人有一顆鮮活溫熱的心髒,越努力觸及越被接納,自然動力滿滿,越來越愛。
與之相反的是外熱內冷型,親切的、友善的、好說話的統統是浮于表面的空殼,越探究他的內心越看見一片空洞。
失望,踟蹰,無法理解,如海面下的冰山,越來越冷,令人心底發寒。
竹泉知雀還蠻喜歡這一類的。
她不太應付得來外冷內熱型,“當你熱情滿滿跟人家講了八百字小作文,人家回你一個哦字,就算社交悍匪如我也很難繼續發展話題啊!”
逗哏需要捧哏的道理希望大家都懂。
外熱內冷型則很好,無論人家心裏想着什麽陰暗碎碎念,只要外面場子熱起來了,竹泉知雀就開心了。
她高興是最重要的事情,社交是一場你死我亡的戰争,唯有帶着不顧他人死活的覺悟踏上戰場的人才能收獲最大最多的快樂。
“不必強求探尋他人的內心是交朋友第一準則。”竹泉老師如是說,“所謂朋友,正是不問緣由陪你喝酒聽你發牢騷的存在。”
太刻意想從人家身上獲得什麽,友誼就變味了。
竹泉知雀并不是為了改善伏黑父子關系來探病的。
但凡這個家庭裏存在一位負責的長輩,她都不會管這樁閑事。
“容易共情可憐小孩是我的壞毛病。”女孩子小聲嘀咕,她捧着一束白百合配滿天星,小心地插在伏黑津美紀床頭的花瓶裏。
額頭纏着繃帶的女孩子正在熟睡,竹泉知雀努力分辨她床頭的病例,看得她痛苦面具,為自己的沒文化流下苦澀淚水。
全世界的醫生共用一套天書嗎?森先生的字明明很正常。
他一定是為了文盲下屬壓制了自己的職業天性,苦了他了。
竹泉知雀:若是登基那天森先生沒控制職業本能,我可能會在看見他字體的下一秒聯合全體員工集體辭職。
這樣的未來不要啊!
竹泉知雀放棄對天書的解讀,以Mafia豐富的作死經驗判斷伏黑津美紀傷勢較輕。
傷勢較輕——在竹泉知雀的概念裏,一切不致死不致殘的傷勢,都輕。
她蹑手蹑腳地把《鋼鐵是怎樣練成的》壓在伏黑津美紀枕下,拿起《夢幻小公主換裝貼紙書》走向靠裏的病床。
伏黑甚爾難得欲言又止,最終抱着嘲笑小鬼的心态選擇作壁上觀。
竹泉知雀轉頭睨了他一眼,手舞足蹈比劃手語。
“是是。”男人拖着調子應了一聲,把竹泉知雀選購的一系列一點兒都不适合病人的慰問品堆在牆角,并把鹹蛋超人玩偶放在了果籃的最上方,金雞獨立。
但願醫生護士現在不要進來,否則他們兩人很有可能被當成可疑份子被保安請出去。
竹泉知雀單手扒着隔離簾,小心探頭。
OK,小孩熟睡。
她放松下來,一手《夢幻小公主換裝貼紙書》,一手《小學教材內容詳解》,自信滿滿地上了。
“我是誰?我是給聽話小孩送禮物的聖誕老婆婆。”黑發少女捏着嗓子,用弘厚的聲音演獨角戲。
“在這個既非聖誕節又沒有聖誕襪的日子,聖誕老婆婆為聽話小惠帶來了兩件禮物。提問!小惠更喜歡《夢幻小公主換裝貼紙書》和《小學教材內容詳解》,還是鹹蛋超人玩偶和整箱六個核桃?”
竹泉知雀等了兩秒,煞有正事地點頭:“原來如此,小惠是貪心小孩,兩樣都想要。”
“小孩子貪心一點也沒關系啦,聖誕老婆婆如是說。”她拿着兩本書,準備塞到伏黑惠枕頭底下,“恭喜,兩件禮物都是小惠的,等你一睜眼就能看到……”
竹泉知雀對上伏黑惠與伏黑甚爾如出一轍的綠眼睛,舌頭卡殼。
她:“……”
她:“打個商量,你當沒聽到那些話怎麽樣?”
竹泉知雀不會尴尬!在她Drama Queen的一生中,作為活躍氣氛擔當、搞事擔當、用離譜腦回路擊垮所有人心理防線擔當的她,有一顆堅如磐石的大心髒。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這便是竹泉知雀的生存法則。
黑發少女若無其事地繼續把粉色封皮的《夢幻小公主換裝貼紙書》往伏黑惠枕頭下塞。
伏黑惠餘光瞥見書名,早熟小孩久久沉默。
這個姐姐好像腦子有問題,她是從精神科跑出來的病患嗎?
“我不是,我沒有,醫生說我很正常。”竹泉知雀反駁。
伏黑惠:眼神太明顯被看出來了。
他輕輕咳了一聲,撐着病床坐起來,“你是誰?”
“帝丹高中二年級一位翹課來做好人好事的平平無奇女子高中生罷了。”竹泉知雀一本正經地說,“我為了課外實踐的學分來到這裏,這本《夢幻小公主換裝貼紙書》請你務必收下。”
是實話,她可半個字都沒有說謊,拔舌地獄都不收她。
“水族館玻璃破碎事件上新聞了。”竹泉知雀解釋道,“我聽說有兩個非常勇敢的小朋友因為幫助同學受傷,很想來看看。”
“沒什麽。”伏黑惠平淡地說,“是津美紀非要救人,我只是去幫她,還受傷了,有夠遜的。”
伏黑甚爾在隔離簾外贊同點頭,竹泉知雀瞪了他一眼。
不要拿你自己的身體素質衡量別人!
“誰在外面?”伏黑惠敏銳地問。
“我花錢雇來的苦力。”竹泉知雀說着大實話,“給你們帶了點慰問品,有我精選的鹹蛋超人玩偶,驚喜嗎?”
伏黑惠:完全不。
可人家一片好心,他也不好意思說實話。
黑發杏眸的大姐姐眼睛亮亮的,像他吃過的松子糖,被注視的時候實在難以說出拒絕她的話。
“謝謝。”小孩摸了摸良心,“很、很驚喜。”
伏黑甚爾嗤笑一聲。
他早說了,小鬼不可能喜歡這玩意。
梅開二度,竹泉知雀扭過頭,投以死亡注視。
‘你對我的品味有什麽不滿?’
‘信不信我一把拉開隔離簾當着小惠的面和你掰頭?’
琥珀色的眼睛裏寫滿明晃晃的威脅。
伏黑甚爾比了個閉嘴的手勢,靠在牆壁上百無聊賴地等待。
竹泉知雀心平氣和地坐正,拿起伏黑惠床頭的病例看了看。
沒看懂,她又放了回去。
“只是腳扭傷了,以及被碎玻璃劃破了皮。”伏黑惠受不住她‘快給我說說病情讓我假裝自己沒被沒文化擊敗’的求助眼神,只得說,“已經輸過血了,明天早上可以出院。”
“嗯嗯。”竹泉知雀立刻點頭,“沒事就好。”
她本想留下慰問品,看看情況就走,沒想到伏黑惠突然醒來才多聊了幾句。
“不打擾你們養病了。”竹泉知雀給伏黑惠掖了掖被角,“快點好起來回去上學吧,我選的《小學教材內容詳解》課後習題記得做。”
她喜歡不喜歡學習是一回事,熱衷于督促小孩學習是另一回事。
己所不欲必施于人,這便是大人。
竹泉知雀轉過身,突然被伏黑惠拉住衣擺。
她偏過頭,遞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裙子口袋,露出來了。”伏黑惠擡頭看她,綠眼睛滿是警惕,“你結清了醫藥費。”
竹泉知雀低頭看了看裙子,一拍腦門:“口袋太淺了。”
紙質發。票疊了又疊,還是露出半個小尖角。
“我是好人嘛,好事做到底。”竹泉知雀唔了一聲,“雖然不需要感謝的話,但是小惠你臉上的警惕……實話說,有點傷到我了。”
她蹲下來,平視伏黑惠:“怎麽了,不願接受陌生人的幫助?”
伏黑惠抿了抿唇。
如果是高高在上施舍性質的幫助,他才不要。
然而不是,黑發姐姐雖然在選擇慰問品上品味堪憂,但她的态度令人十分舒适。
很難拒絕,也沒什麽人會拒絕她。
是否被人平等尊重,沒有人比小孩子更看得分明。
“簾子外等你的人是誰?”他問。
說不定道不明的直覺讓伏黑惠無論如何也無法釋懷。
他聽見了那一聲嗤笑,陌生的聲音,卻仿佛從他自己的喉嚨裏湧出,令人不安的熟悉感。
伏黑惠從小就知道,沒有幫助是無償的。
或許黑發姐姐來探望他們的确出自自己的本心,也不抱任何目的,但——為什麽是他們?
因為水族館玻璃碎裂的消息上了新聞?
普通人會因為這種與自己無關的消息大老遠跑到醫院看望不認識的小孩嗎?
退一萬步說,即使有濫好人,普遍來說也會默認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有自己的父母照料,不可能在進病房之前直接了當付清醫藥費。
唯有知曉他們家庭情況的人會這麽做。
“簾子外面?我說過了呀,是我花錢雇來的苦力。”竹泉知雀睜眼說瞎話。
她繼續道:“抱歉欺騙了你,我不是陌生人。”
伏黑甚爾腳尖向外,他想溜了。
竹泉知雀無視父子倆的反應,換上沉重的口吻:“其實——我是水族館的大股東。”
伏黑惠:“什麽?”
伏黑甚爾腳步一頓,他被勾起了好奇心,沒忍住靠在牆壁繼續聽。
“小惠受傷的那家水族館是我的産業。”竹泉知雀嘆氣道,“玻璃碎裂的責任無論如何有我一份,探望受害者和結清醫藥費是我應當的義務,請務必收下我的賠罪。”
黑發綠眸的男孩臉上寫滿不信,竹泉知雀背在身後的手在屏幕上點了兩下,确認付款。
“喏,我的收購證明。”她翻轉屏幕給伏黑惠看,在金錢的力量下,水族館館長辦事效率前所未有之快,“看,我的名字。”
竹泉知雀,伏黑惠在心裏默念。
文件好像是真的,那……她說的也是真的?
伏黑惠扭到了腳,他沒辦法自己下床拉開隔離簾。
違和感讓他并不相信,但眼前的人連收購文件都拿了出來,證明她無論如何都會咬死這個說法吧……
伏黑惠攥緊了床單,隔着布簾,他仿佛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輪廓。
令他厭惡的,看不清臉的輪廓。
“姐姐。”伏黑惠開口,“你是個好人。”
竹泉知雀:“嗯?啊對,沒錯,我是個好人。”
“不要和人渣在一起。”伏黑惠認真地說,“好嗎?”
竹泉知雀一頭霧水,她摸不着頭腦:“好、好的?”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竹泉知雀謹慎措辭,“姐姐還是個高中生呢。”
“人渣連高中生都會出手,所以是人渣。”伏黑惠不假思索地回答。
可怕的地圖炮轟炸了好大一片人。
“你又不了解我,萬一我才是人渣的那個呢?”竹泉知雀失笑,擡手刮了刮伏黑惠的鼻子。
“記住我的名字,下次想和津美紀一起去水族館,直接報名字就好。”竹泉知雀沒忍住摸了摸他的海膽頭,有點刺手,“我先走了,好好養傷——課後習題記得做。”
她不再停留,妥貼地拉上隔離簾。
伏黑惠豎起耳朵細聽。
小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噠噠。
噠噠聲中,沉穩的腳步聲跟在後面,結實有力的臂膀拉開病房的門,女孩子道了句謝。
那個男人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面,沒有開口,無聲無息地旁觀到結束。
伏黑惠拿起枕頭下面花花綠綠的書,有點生悶氣地放到旁邊,幾分鐘後又撿回來,翻到課後習題頁面。
伏黑甚爾:“你買下了一座水族館?”
“金錢的力量是偉大的。”竹泉知雀晃晃手機,“人之所以努力工作加油賺錢,便是為了在這種時候一擲千金。”
“就為了哄個小孩子?”
竹泉知雀揚眉,不太客氣地說:“也為了某個站在簾子後面不肯露面的大人。”
多體貼啊她。
“甚爾君沒有中途跑路我已經很感激了。”黑發少女低頭操縱手機,處理激情買下水族館後一系列麻煩的手續,“病房裏一共四個人,猜猜誰才是外人?”
是她啊,只有她一個人不姓伏黑。
伏黑甚爾站在竹泉知雀身邊,他擡高手臂,在醫院走廊湧動的人潮中為低頭擺弄手機的少女隔出一塊空間。
收購協議、更換老化玻璃和處理輿論的瑣事都很麻煩,竹泉知雀眉頭微微蹙着,指尖敲擊屏幕的速度飛快。
她擅長工作,一切工作。
沉迷工作的竹泉知雀被伏黑甚爾帶到醫院的休息區坐下,她的手邊被擺了一杯剛買來的熱可可。
女孩子含住吸管小口小口地喝,伏黑甚爾側頭看她,能清晰看見陽光下她臉頰邊柔軟的絨毛。
為伏黑甚爾花過錢的女人數不勝數。
但頭一次是這種原因。
他明明沒有拿到丁點兒實際的好處,卻像欠下了一個天大的人情。
想賴賬都賴不了的人情。
“虧了。”黑發綠眸的男人仰靠在座椅上,“我就不該來。”
熱可可被喝得見底,竹泉知雀無意識地咬着吸管吸空了兩下才回過神,口中滿是濃郁甜膩的巧克力味。
“處理完了?”閉着眼假寐仿佛午睡的雄獅般的男人睜開眼,打了個呵欠,“能走了嗎?”
“嗯,處理完了。”竹泉知雀眨眨眼,“甚爾君,你可以不用等我的哦?”
她還以為伏黑甚爾早就離開了。
畢竟這人渾身上下寫滿了不想在醫院多呆一秒。
女孩子說得真心實意,她眼中甚至露出些許困惑,好像她忙于處理事務的時候已經做好了伏黑甚爾拍拍屁股走人的準備,因此看見他還在時十分不解。
伏黑甚爾聽見了伏黑惠含沙射影的幾句“人渣”,當時他不以為然。
沒想到在竹泉知雀心裏他人渣程度更深,甚至到了他稍微做點人事她倍感詫異的程度。
伏黑甚爾:“……”
好歹他們是一起來的,看望的又是兩個姓伏黑的小孩,她還花大價錢收購了一家水族館,他陪在旁邊等一等不是應該的嗎?
竹泉知雀:可能是甚爾君明碼标價按時收費的規則太深入人心罷。
她是買下了水族館沒錯,但水族館日後營業的收益也會進入她的口袋,等于她今天做了個投資。
并沒有給甚爾君什麽好處啊。
“算了。”伏黑甚爾放棄了,他不擅長闡述自己的想法,以往應付女性的甜言蜜語竹泉知雀又有免疫buff,和她講道理與對牛彈琴無異。
“我送你回去。”他拿走桌上空掉的熱可可扔進垃圾桶,“你家住哪?”
竹泉知雀不明所以,但還是給了地址。
兩人并肩走出醫院,在他們身後,醫院住院部大樓的某一層,坐在床上盯着窗戶外面盯了很久的伏黑惠直起身。
高大的男人走在黑發少女身側,将她遮得只露出小半張側臉。
“……兩個騙子。”
伏黑惠臭着臉,錘了下枕頭。
小惠:騙小孩的大人,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