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對峙
第50章 對峙
莊導煞費苦心，元初一暫時一無所知。
她從不坐以待斃，更無法接受任人擺弄。
下戲第一件事，便是和經紀人寬姐通電話。
現在的元初一，可不是踽踽獨行娛樂圈。
邱繼寬以為她催簽約流程。
歸根究底，她邱繼寬能夠加盟海川，竟出自元初一的安排……
固然當時她已走投無路。
不寒而栗的感覺，依然只強不弱。
“還好我和元元是利益共同體，隸屬同一陣營。”邱繼寬抖抖胳膊的雞皮疙瘩。
……
“元元，公司的簽約流程，走完啦。A+級別合同，快遞我今天親手寄出，發的是國政，估計會慢一些。”
元初一“嗯”了一聲，她并不擔心簽約。
在此之前，她給邱繼寬提供了完整的個人資料。海川但凡名聲不全是浪得虛名，不可能不同意簽她。
差別只在，合同什麽等級。
現在，邱繼寬願意拿職業生涯，和公司對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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級別應該沒問題。
這是元初一意料之中。
也有超出預料。
“A+？”元初一疑惑。
邱繼寬哈哈大笑，“沒想到吧元元？秦總看過資料，很好看你。親自找我談話哦……我當場表示，不把你帶進超一線，暫時不接受新藝人。”
經紀人的收入，和底下藝人直接相關。
如果沒有知名藝人，一般選擇多帶幾個人。靠着海川的資源，也不怕抽成過低。
邱繼寬作為一名帶出過二線藝人的經紀人，堅持只帶一個純新人。
可見她何等看好新人前途。
邱繼寬不免陶然自得：“秦總說，我站在他面前，保你星途璀璨的篤定模樣，讓他想到宋飛！”
她喜不自勝：“你不知道宋飛吧元元，宋飛啊，是我們經紀人的榜樣和标杆啊！”
元初一：也許，我比你更清楚他。
至少你就不知道，他長智齒，卻幾十年沒拔除。
痛的時候，發誓消炎後一定去拔；不痛後，愉快忘記。如此循環，從高中至今，長達二十餘年。
以上爆料，為張豆豆傾情奉送。
邱繼寬感慨萬分：“宋飛當年，放棄手裏已成名的一線藝人。毅然決然和還沒畢業的晏昭組建個人工作室。知道內情的，表面說一句他重情分。實際上，等着看他笑話的人，絕大多數。”
“誰成想晏昭年紀輕輕，已然成神。他才二十六歲啊，只要不作死，再紅二十年都不是問題。宋飛此後躺在功勞簿上吃，也夠他吃一輩子。”
元初一可不認為，宋飛甘心于此。
她語焉不詳道：“宋飛可不會讓自己吃老本。他正往資本轉型呢。”
元初一對宋飛興趣不大，她鼓勵自家經紀人：“既然宋飛是你的目标，那咱們就以此為長期目标，專注眼下困難，一步一個腳印，砥砺前行。”
……
邱繼寬瑟瑟，她猶猶豫豫問：“元元，你……你不會把娛樂圈……所有人的資料，都查了一遍吧？”
怎麽宋飛對未來的規劃，你都知道？
嗚嗚嗚，別她的職業生涯還沒重新開始，即将面臨國家機構的調查吧？
元初一緘默無言。
經紀人……受到的刺激，比她預想的大。有點趨向妖魔化她……
元初一敦本務實解釋：“不是。晏昭是我朋友，我順道認識的宋飛，知道他在籌備電影項目。僅此而已。”
邱繼寬屏聲息氣，得到元初一的否定，才長舒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你沒查……”
等等……
“誰？誰是你朋友？你是誰朋友？誰和誰朋友？”
特麽的，聲調那個尖銳……
元初一心生忐忑，這經紀人，別是晏昭粉絲吧？
她哭笑不得，晏昭的威力這麽恐怖嗎？
一個兩個的圈內人，都是他粉絲。
趙曼曼這個號稱要脫粉的女明星，三刷《一個人的告白》。次次都哭成狗，還堅持和她在飛箋上，從劇情到表演，一遍一遍車轱辘讨論。
女粉絲的熱情，恐怖如斯。
……
元初一強行打斷化身尖叫雞的經紀人：“寬姐，《白玉京》劇組發生了麻煩。”
“什麽事？莊導不是特別看好你嗎？不着急，你慢慢說。咱們現在可有海川撐腰。”邱繼寬一秒從迷妹切回經紀人。
元初一啞然失笑，果然是專業人士。
她把劇組發生的事情簡單陳述一遍。
邱繼寬思考過後，立即表示：“我明早回公司，告知公司一聲。中午我飛南尹州，老娘……親自、當面和時代杜副總溝通。”
她現在可不是以前。
現在，她是手持海川A+藝人合同的海川內部一線經紀人！
邱繼寬對海川傳媒，愛得深沉。
經驗豐富的經紀人還勸解道：“元元，別把這事放心上。這種事兒吧，在這個圈子，不說到處都有，但總歸不是稀奇事。好在你現在不再是孤家寡人。”
雖然，在經紀人眼裏，藝人即便單打獨鬥，時代，應該也會踢到鐵板。
可何必呢？
有背景不用，得多傻！
幾分鐘的時間，經紀人思考良多，她問：“莊導，願意為了作品質量硬剛時代。有沒有可能……我是說按照你的評估……莊導有沒有可能願意，提供今天事故的視頻素材給你？”
這個要求，其實十分離譜。
拍攝都沒有完成。
你說你為了你家藝人，未來避免被黑，就要求劇組提供視頻。
可誰知道啊。
你要提前操作，劇組拍攝內容遭遇洩露。
嚴重的，外界認為劇組的拍攝連基礎的安全保障都缺乏……呵呵，終歸不可能是正面新聞。
可這是元初一啊。
系統這個時候，存在感無敵強烈！
系統：“莊文中提不提供都不打緊，所有他們拍攝的素材，我全部都有！”
宿主就算有了公司，還是離了它不行！
驕傲！
元初一：……
“我在莊導那兒，信用還不錯。”一口唾沫一口釘建立的口碑，“我要承諾，時代不瞎造謠，我絕對配合劇組宣傳，不先透漏視頻做任何炒作……莊導同意不難。再說，時代是投資方，海川也是啊。”
邱繼寬盤算道：“是不大厚道，有些為難莊導。可現在也沒辦法，穩妥起見，能先搞到手，還是有視頻在手更能談。這起拍攝事故，你還救了唐穎呢。但凡他們不瞎瘠薄亂剪輯編造，到時候咱們就能靠這點，營銷出圈。”
經紀人腦筋急速運轉，需要提前想到一切可能。她問：“對了，元元，你說《白玉京》的花絮，是時代在拍。他們既然生怕《白玉京》紅你，不旺唐穎。有沒有可能，時代娛樂，存在刻意拍你臉崩的可能性？”
演員演戲，什麽崩壞的表情沒有？
劇組休息，毫無形象的時候，肯定不少。
誰能無時無刻像站在舞臺上？
澹臺十二什麽人設？
殺人無形，帥得讓人合不攏腿。
時代要真惡心，把元初一崩臉集合剪輯到一起，劇播放期間大肆放松。
演員毫無形象可言，角色再出彩，也就不容易吸粉……
元初一：原先只是認為，邱繼寬這人，是娛樂圈少有的幹淨人。
果然，毫無背景，堅持出淤泥不染，依然帶出有名有姓的藝人，思慮十分周全。
眼瞅電話那邊，經紀人的聲音變得緊繃。
元初一趕緊喂寬心丸：“你忘啦？我黑客啊。知道時代娛樂想改澹臺十二的戲，我第一件事，就是拷貝他們花絮組所有拍攝的視頻。技術比對過，問題不大。”
實際私下臉崩不少，只是早被系統，定期删得雲飛煙滅。
删除水平高到，壓根看不出剪輯過的痕跡。技術手段都無法識別……
“對，對，對。我去，黑客還可以這麽用啊……”邱繼寬雙眼精光怒放，熠熠生輝：“元元，以後，但凡誰敢搞你黑料，你且不是以一馭萬，無往不勝？”
經紀人簡直樂得要暴走：“我糙，我真的時來運轉，要發啦！”
這用到營銷上……
……
元初一趕緊阻止經紀人的天馬行空，這再讓經紀人随意發揮下去，她明天就得超越晏昭。
“寬姐，劇組這邊，我暫時不動。等你過來處理。”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經紀人神采飛揚：“沒問題！明早我先找過俞總監，碰面之後，立馬出發。”
“明兒見。”
“明兒見，我的未來大明星！”
經紀人口號喊得震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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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時間，元初一不遠處，莊導所住的吊腳樓。
兩臺儀器，各自運轉，播放着今天意外事故的視頻。
房間裏，或站或坐，依次排開，分別為時代娛樂杜副總，花絮組組長、王副導，再即為莊導和黃澤。
莊導到底十分理智，希望把事情壓在可控範圍。
開會的人，包括他在內，将将五人。
看花絮組組長，一臉如喪考妣，黃澤嫌棄瞥開眼神。
按他的本性，這些亂七八糟的陰間操作，他實在提不起絲毫摻和的興致。
可惜，《白玉京》從威亞設備，到動作戲設計，都出自他的團隊。
這事要爆出去，他讨得了好？
名聲還要不要？
此外，黃澤也是擔心老莊爆發……荒郊野嶺，搖個能平息他怒火的人，也搖不到。
……
公開處刑，花絮組組長，栖栖遑遑道：“對不起莊導，那個，是我水平太次……”
莊導皮笑肉不笑，假惺惺道：“不！誰敢說你攝影水平不行，我第一個不答應！我的攝影組長都不如你！”
他點擊其中一臺設備，畫面定格在意外發生的倏忽之間，元初一放大的瞳孔、失控的表情……
平心而論，元初一的反應，堪稱臨危不亂。
……
莊導敲敲屏幕，意味深長道：“看，拍得多好！這麽驚險的時刻，我的攝影師都不記得調特寫，你們還記得怼臉，拍元初一是怎麽失控的。”
年過四十的中年人，站在房間，踟蹰不安，手足無措。
十分心酸。
劇組三人，全都漠然不動，面不改容。
全組上下幾百人，拍了兩個多月，精益求精，就為了打造一部足夠精彩的作品。
那僅僅是想毀元初一嗎？
那是在毀他們的心血。
怎麽，他們大幾百人跋山涉水，都活該？
莊導完全懶得搭理他，視線自始至終，虎視眈眈看住的，一直是杜雲程。
……
杜雲程掐滅燃盡的煙頭，神情自如道：“既然莊導不樂意，唐穎，也确實入不得莊導的法眼……改戲的事，時代以後絕不會再提。”
莊導似笑非笑，寸步不讓：“《白玉京》上映後的營銷呢？杜少，你們專心賺錢，我沒任何意見，甚至樂意配合。老子只是導演，只對作品負責。老子的作品——是包括老子拍攝創作出來的角色。老子都有權利保護，不讓其被毀喽！”
杜雲程沉默良久……
花絮視頻，在他還沒有返回片場，莊文中就已從花絮組那裏全部拷貝走。
這往後，真惹急他，劇組攝影組拍攝的內容，能剪輯出來的東西，不比他們時代少。
動真格對打，別說唐穎，時代都落不到好。
實在是……
唐穎的演技，對比元初一，就算完全不懂行的人，不需費勁，輕松看出差距。
——肉眼可見的天差地遠。
元初一啊……
前幾天才有過一面之緣。
不成想，第二次見面，她給了時代的演員，這麽大的下馬威。
如果說第一次吓到唐穎，是無心之失。
第二次，唐穎和她對峙，她擺明刻意——刻意壓戲，渾身氣勢逼得唐穎戰戰兢兢，開口都艱難。
臺詞說得磕磕巴巴，結果呢？
莊文中大手一揮，興高采烈——過了！
無他，元初一的精彩，足夠說服觀衆。
甚至，唐穎奇爛無比的發揮，反襯得元初一像是救世主。讓廢掉的戲，瞬間變身，綻放絢爛奪目的神采。
……
杜雲程敲了敲桌面——讓步，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道晏昭，領不領這份情。
可無論領不領情，目前實在不适合和莊文中鬧翻。
何況，真正想要這玩意的，可不是他們時代娛樂。
是華娛娛樂公司啊！
這個元初一，還挺能得罪人。
可能，錐處囊中，鋒芒畢露吧。
杜雲程拿得起放得下，他恬不知恥道：“莊導哪裏話。《白玉京》不只是莊導的作品，時代娛樂，也想把《白玉京》打造成公司代表作。任何影響作品質量的操作，時代都不可能做。”
莊導沒吭聲……
黃澤撥了撥他胳膊，眼神示意：見好就收得了。
時代娛樂真想做什麽，現在也晚了。
何況未來的事，誰說得準？
指不定戲還沒播，元初一就簽約大公司呢？
到時候兩個公司打對臺，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等等，黃澤想到海城的老朋友正在頭痛的事情。
也許，他黃澤，也能做一次別人的貴人？
……
莊導也不想真搞得難堪，順着臺階，他邁步下來：“作為導演，片場所拍攝內容，擁有一切知情權。以後花絮組拍攝內容，同步發給攝影組長，杜少怎麽看？”
杜少不樂意。
既然退了，就得退得漂亮。
杜少打落牙齒和血吞：“當然，立項之初就簽進合同的事，誰都不能說什麽。”
莊導擁有完全剪輯權。
杜少另有要求，他雙手合掌，誠懇拜托道：“莊導，唐穎這丫頭，也不是完全沒拍戲的靈氣。她……就是從來沒吃過苦，希望莊導對她的要求，亦如元初一那樣嚴格，好好磨煉一番。”
別他媽辣眼睛成那樣，照樣過戲。
繼續下去，真播放的那天，唐穎的戲，非看得人如坐針氈、如芒刺背不可。
莊導啼笑皆非，他抽搐着嘴角反問杜雲程：“像對元初一那樣嚴格？”
尼瑪，向陽都不敢說這屁話！
在影視城，也就幾位國家一級演員老戲骨，能完完全全，接住元初一的戲。
這還是離組前的元初一。
按莊文中的觀察，也不知道元初一是突然進步，還是以前一直在收斂。
反正這次回來，鏡頭前，莊文中都被吓了個哆嗦。
怎麽說呢。
他反複拉回放後，也……有那麽點理解唐穎，元初一真他媽變态啊。
向來，氣勢氣場氣質，這類感覺向玩意，無法言語表達。
直面的人，才知道苦逼！
……
所以！
時代娛樂，真……一脈相承的馬不知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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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此處，我應該擁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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