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親兄妹明算賬
第46章 親兄妹明算賬
上菜很快。
晏昭用茶水，認認真真涮餐具，兩遍。方把涮好的餐具，挪到元初一面前。
攻略沒白看，記得相當牢固，執行十分徹底。
接着，晏昭抄起公筷，給元初一挑一筷子清蒸魚，才擡頭道：“嘗嘗，這裏清蒸的老鼠斑，張豆豆強烈推薦。”
對比第一次請客，萬事不管，這招待技能，堪稱進步神速啊。
老鼠斑，名字難聽得一批。
味道卻極其鮮美，反正元初一不僅沒吃過，都沒見識過。
今天好幾道菜，讓元初一大開眼界。
她吃得雙眼放光，直白的驚嘆連連：“貴有貴的道理，果然鮮美非常。”
晏昭見她開心，也不由會心一笑。
他不覺得元初一驚奇，屬短見薄識。
所謂見識，不過完成基礎知識架構後的見多識廣。
甚至，他覺得這樣的元初一，既生動，又可愛到爆炸。
還有一絲心疼，心疼她，無法見識更多天地的過往。
難怪習慣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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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再催催宋飛。
……
兩人吃吃喝喝，元初一問：“你朋友，就這麽放着，不搭理，真的好？”
晏昭搖搖頭，“沒事。我很少和他們出來。”
元初一聳聳肩，不置可否。
“這不是都遇到了麽？”
她也就随口一說，也不是她朋友。
晏昭抿了抿唇，沒忍住，小聲抱怨道：“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你單獨吃一次飯……”
很有怪小夥伴沒眼色的意思。
……
元初一一怔，半晌，忍不住眉眼泛笑。
晏昭，這是在撒嬌嗎？
咽下嘴裏的象拔蚌，屁股往椅子後面挪挪，待坐得四平八穩，才春風滿面問：“單獨和我吃晚餐，比和圈裏人交際更重要？”
別人不知道，林樾可是千禾少東家。
晏昭的喉結，此刻在黑色絲帶上下滾動得更加明顯……
當然了。
不算在北焦的請客，和在丁叔家的那次，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進餐啊。
這裏環境靜谧，食物很得元初一歡心，如若無人打擾，那多美妙？
晏昭吶吶難言……
元初一後背抵在椅背上，心猿意馬。
她踅摸，自己要真火後……是不是可以，攢局做個項目。磨個劇本，找晏昭搭檔，尺度盡量放大，必須他倆徹底撒開，才能演的那種片子。
……至于過審上映……可以剪輯嘛。
飽暖思那啥……
她這廂心猿意馬……
晏昭因她沉默，恍然若失。
長久抗拒交際，他，竟然真正，失去和人流暢溝通的能力。如此發現，晏昭陷于無限失落。
本想再調戲幾句……
眼瞅晏昭，竟真在為不知如何回答她，左右為難。
元初一突然心軟。
輕笑附和他道：“我也不喜歡和陌生人吃飯。端着一張笑臉，盡扯些漫不着邊際的場面話。……也不擅長和人打交道。”
她莞爾，“如果努力混到你的地位，還得逼着自己見人三分笑。那咱們出人頭地，意義何在？”
她靠前，轉動桌上轉盤，把湯盅端下來，擺在晏昭面前，“來，今天，咱們就單純享受美食。等吃完，過去打個招呼，咱們該撤就撤。”
……
他們就真只是打了個招呼，丢下一屋子推杯換盞的人，告辭而去。
其他人還好，算是習慣了晏昭的社恐。
林樾就不行！
按元初一當初在馬術會所的自嘲，她就是個打出租的窮姑娘。
怎麽短短時間，還升級成了晏昭的座上賓呢？
晏昭可不是單純的演員。
在影視資本的眼裏，他投資人的身份，占比更重些。
更別提，他那個寫進注冊會計師課本的母親，可給他留了不少股份。
此外，晏昭工作室，已經開始攢局做項目。
《聞香知味》，千禾也有參與投資。
等等……《聞香知味》？
……
林樾再是深思苦索，也不會想到，這就是一個女流氓，單純在對男色流哈喇子，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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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主盡歡。
晏昭意猶未盡，元初一滿意而歸。
暗下決心，努力搞錢！
《白玉京》殺青，帶元國慶去會所，品嘗珍馐美馔。
系統：“還以為……你今天，會對晏昭下手。”
元初一笑笑：“眼饞确實眼饞，可現在，不是時機啊！”
現在對晏昭下手，只會讓人覺得，她出賣美色，以圖上位。
雖然在元初一看來，她是占便宜的那位。
畢竟，晏昭美色更盛。
……
她不介意，系統也不樂意。
既然沒有得到實惠，何必徒惹一身腥？
系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爽林樾看你的眼神！”
元初一：“兩碼事。林樾啊，不過是有錢人慣有的偏見。”
系統：“可你不爽！”
元初一：“是啊。現在，咱就是窮且益堅。”
系統：就很欣慰。
元初一：“我就想，哪天我真搞男人，不管是晏昭還是誰，外界的看法說法，是【元初一睡男人】，而不是主語反了過來。”
系統：……你的窮且益堅——處境越窮困，意志應當越堅定。就是指搞男人的意志？
……
元初一倒在一米二的單人床上，彈了彈秦奔奔送的黑卡，說了句：“等着……下次再見。”
遂放入抽屜。
閉眼，上課！
……
元初一打印了樓盤資料，都是系統整理所得。
接下來的兩天，她東奔西跑，各種對比後，最後定了星湖灣時代廣場。
現在這個樓盤，第二期在建，第一期都是現房。
偏，确實蠻偏。
不過，誰讓元初一開挂。
她十分清楚，再過幾年，這裏将開通兩條地鐵線，且離新建的機場，不足二十分鐘車程。
元初一挑了四房的格局，一百五十三個平方。
就他們兄妹現在的需求而言，綽綽有餘。
放假第四天清早，元初一和元國慶一起出門，今天要正式簽約刷卡。
銀行的人早已經溝通妥當，很多資料都是系統幫忙處理。
元初一逐一整理所需提供材料，條理分明。
元國慶輕揉妹妹的頭頂，一臉驕傲道：“我妹妹真厲害。做事雷厲風行，多少工作多年的人都比不了。”
……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元初一掏出手機，是個陌生號碼。
接通，電話那頭道：“元初一元小姐嗎？我是林莉莉前經紀人，叫邱繼寬。您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方便，您說。”
邱繼寬：不問一句來意？
“……元小姐，我們在《長樂宮》劇組見過，不知道您還記得嗎？”
元初一照樣言簡意赅：“記得。”
邱繼寬沉默幾秒，确定她沒有再開口的意願。只好暫時放棄，對談話節奏的把控。
主動開口道：“元小姐，我有話直說。我剛跳槽，現在是海川傳媒新經紀。手底暫時沒有藝人，不知道元小姐有沒有興趣，和我搭檔，成為海川的藝人？”
對方沒立即回答，似乎在思考。
良久，元初一不疾不徐問道：“邱經紀……人在京市？”
邱繼寬費解：“啊……對。”
“我也在京市。明天見面談？”
這話，看起來像商量，可說得卻無比篤定。
邱繼寬：……
“元小姐在京市？不是在南尹州拍戲嗎？”
《白玉京》澹臺十二換角的緋聞，雖然沒能真鬧起來，可她最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邱繼寬都準備好，自己帶上合同，親自前往南尹州一趟。
元初一并不接話，徑自重複問：“明天OK？”
“可以可以。海川傳媒地址在XXX，如果元小姐您不方便，也可以另外定地址，約在哪裏您方便……”
“我今天下午，發時間地址給您。”元初一道。
……
放下電話，邱繼寬長籲一口氣。
林莉莉輸得不冤。她暗嘆。
談話才開個頭，作為專業經紀人，她努力營造淩人的氣勢，把海川搬出來，企圖掌控談話的節奏。
可才開口一句話，所有打算，就被元初一徹底打亂。
顯然，在她表露身份的那一瞬間，元初一已經預料到，她電話的來意。
三兩個來回，談話節奏被她奪走。
邱繼寬看着擺在桌面的兩份意向，思慮良久……
沒有哪個經紀人，喜歡手底的藝人，過分強勢。
可……
她更渴望成功。
尤其在被林莉莉背刺，孤注一擲轉投海川後。
就是不知道，元初一是算到了她的處境。
還是，僅僅單純的，習慣性的，頤指氣使。
按她在《長樂宮》的表現……
見微知著，更有可能——是前者。
最終，邱繼寬咬了咬牙，把其中一份意向，送進了碎紙機。
……
見元初一挂斷電話，元國慶問道：“有經紀公司找你？”
副駕駛的元初一點頭：“對。還是行業翹楚，海川傳媒。”
說完，元初一爆發一連串的“哈哈哈哈”！
笑聲十分猖獗，一點都沒有邱繼寬以為的心機城府。
她正欲伸出雙臂，振臂歡呼……
“DUANG！”的一聲，手爪爪猛地撞到金杯車頂，“嗷嗚……”
元國慶哭笑不得，又止不住心疼：“能不能慢點？好端端坐在車裏，也能把自己撞着……”
元初一側身，興奮道：“哥，是海川傳媒欸。《白玉京》劇組的男一號，向陽就是海川傳媒的。國內第一家影視上市公司，制作過很多很厲害的影視劇，電影電視兩頭開花。是我從考慮簽經紀公司以來，一直的首選。”
元國慶并未如元初一那樣興奮，他問：“這種大公司，藝人一抓一大把，資源得緊着頭部藝人吧？他們挑選剩下的，才可能輪到新人。……這個找你的經紀人，在公司地位怎樣？行業資源如何？”
要不怎麽說是元國慶呢，即便不了解影視行業，也一語中的。
元初一直視前方，金杯行駛在主幹道上。這條道直線向前，晨曦中，似乎意欲迎接太陽。
她微笑：“哥，我要的經紀人，不需要地位多高，資源多好。我要的……是願意被藝人指揮的經紀人。”
“牛氣哄哄的經紀人，往往需要的，是藝人的聽話和配合。”
轉頭，對元國慶眨眨眼：“你還沒發現嗎？哥，你的妹妹，最不适合的兩個字，就是【服從】。”
要不然，她怎麽可能拒絕宋飛，拒絕晏昭工作室。
元國慶欣然點頭，接下她的話：“一言蔽之，你對自身業務能力，擁有足夠的信心。但你需要一個大的公司背景，共享圈內信息、危機公關，以及，獲取同臺競技的資格。一并，大的公司背景，能威懾對你動歪心思的同行。”
業務能力，她不想自信，系統都不能答應。
除開“共享圈內信息”不需要，其他都一針見血。
“哈哈哈哈，元國慶同志，你已具備——成為本未來巨星經紀人的潛力！”
“哪裏那裏，我只是對我妹妹的能力，有最起碼的清醒認知……”
……
兄妹兩人的聊天，永遠快樂無極。
……
車子很快抵達星湖灣時代廣場。
一連串手續辦下來，簽好合同，不到中午。
兄妹兩人，忍不住上樓，再次視察起房子。
8棟1903房。
房子還是毛坯。
京市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超過小三房，極少做精裝。
房子沒買下，哪哪都能挑剔出毛病。
買下後，在元初一眼裏，毛坯，也是精致的毛坯。
布局四四方方，特別規整。
站在大大的陽臺上，元初一甚至能夠想象，自己在這方天地，成功打造了一個精致的小花園。
至少，得對得起作為農學生的尊嚴，對吧？
轉身到客房，元初一就暗自規劃——這個房間，給他哥，裝修成書房——三面都是書櫃，裏面放滿所有他想看的書。
元國慶年少時，不只一次提及——長大以後，一定要擁有自己的書櫃。
待她讀大學，元國慶面對的，卻是倉庫的貨架。
舒适的家具、得體的服裝、大大的書櫃、光明的前程，所有美好的事物，元國慶都值得擁有！
……
元國慶在最大的主卧房間裏，叫喚：“初一……”
“欸，來了。”
松開剛才發狠攥緊的拳頭，元初一歡快跑了過去。
“這個房間，以後就是你的閨房。喜歡的家具用品，到時候給哥具體說說，保證裝修得你滿意。”
元國慶也喜不自禁。
于國人而言，安家落戶，永遠具備無與倫比的魅力。
是的，元國慶如今已具備落戶京市資格。
《關于外地來京投資開辦私營企業人員辦理京市常住戶口試行辦法》中，元國慶作為“飯急送”股東，屬于一路綠燈的高新科技行業。
這個試行辦法，将在2017年叫停。
所以說，一切都剛剛好。
……
元國慶又拉着她來到最小的房間，暢想規劃道：“這裏，打造成你的衣帽間，可以麽？”
不待元初一回答，他自己又覺得不妥起來：“不行不行，我聽說，女明星的衣帽間，一般都特別大。這個太小，換次卧吧。”
哥，雖然我倍兒自信，但我還不是女明星，目前還是純素人一個。
元國慶嘟哝：“反正你哥我，有個睡覺的地方，就行。”
兩兄妹對房子用途規劃不同，展開激烈辯論。
誰也說服不了誰。
直到饑火燒腸，雙方才協商罷戰。
一致決定先填飽肚子，再做讨論。
兩人下到地下停車庫。
……
坐進副駕駛，元初一手握購房合同，不可名狀道：“哥，咱們這就……有家啦？”
元國慶啓動車子的手停頓一下，伸出來，撸了一把妹妹的呆毛，糾正道：“我們一直有家。”
車子開出停車庫，正午的陽光，透過車窗，灑了他倆一臉一身。
陽光裏的元國慶，終于平息京市有房的喜悅，正經八百道：“有你的地方，對哥來說，就是家。現在……只是多了一處，穩定安置我倆物品的房子。”
他轉頭，鄭重其辭對元初一道：“不管以後結婚，還是單身，你永遠都不是客人，而是家人。哥哥的地方，你永遠不需要用到【蹭】這個字。明白嗎？”
元初一眨了眨眼，把酸脹驅趕出去。
房子在她絕不動搖的堅持下，只寫了她哥的名字。
她哥，這是還記得，在南尹州，她開玩笑說了句“蹭吃蹭喝蹭住”呢。
元初一擡起下巴，做張牙舞爪狀安撫她哥道：“哥，你放心。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元國慶莞爾一笑：“那不能！親兄妹明算賬。我的，最多一半是你的。另外一半，得給你未來嫂子。”
好家夥，元初一直呼好家夥！
敢情還有如此這般的“親兄妹明算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