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秋

第26章 打架哄人

打架哄人

雖然周致性子真的挺差勁的，但是在考場的時候也不太會無緣無故打人，他不信全是周致的錯，但現在周致實在是太沉默了，連反駁的話都不說。

趙緯本來就因為班上學生被刺頭打了而生氣，聽見聞秋這話也擰着眉，“不是周致的錯難道是我們的錯嗎？你這意思是想我們班三個受害者給周致道歉嗎？”

“趙老師先別生氣，他不是這個意思。”

聞秋完全不怵老師，冷聲道:“先動手的是周致，那也是他先挑的事兒嗎？”

“聞秋，你先別湊熱鬧。”

李金剛頭疼得不行，平常周致碰見點什麽事情不滿意都巴拉巴拉的說出來，如果不是他的錯那他肯定會反駁，一點虧都不肯吃，現在倒好了，把他帶到辦公室之後一句話不說，誰也不搭理，性子犟得不行。

這個反應如果不是周致的錯那他完全沒必要沉默。

關鍵是聞秋來了之後感覺事情好像沒那麽簡單，他說：“我真想湊熱鬧就該現在把這三貨打一頓。”

李金剛：“聞秋！”

趙緯一聽這話更生氣了，“李老師，你看看你們班的學生！你怎麽教的！武力能解決問題嗎？”

李金剛也氣得不行，平時聞秋雖然看起來冷，但是真不會主動鬧事兒，除了跟周致打的那兩次架，但也沒見他真生過氣，可現在聽他這話的意思就是完全相信周致了。

其中兩個被打的男生聽見聞秋這話也愣住了，聞言高二實驗班周致的戰鬥力跟他們班的班長差不太多，性子也不好惹，現在居然敢在老師面前說想揍他們，完全就不把老師和校規放在眼裏，那得是多不好惹啊？

另一個男生在看見聞秋進辦公室的時候就知道這事兒是碰上硬茬子了，只要周致跟聞秋的關系好，只要聞秋想管這事兒，那他們就要完了。

周致聽到他這話啧了一聲，也是煩躁得很，“聞秋，我先動手打的人。”

“那你先挑的事兒嗎？”

聞秋冷着臉，看着周致将頭扭到了旁邊，不看他，只留下一個側臉，“周致，說話。”

李金剛都不想管周致搞出來的破事兒了，天天鬧騰天天鬧騰，一點都不省心，剛想打電話給他爸，就聽見周致說話了。

“說什麽？”

“我為什麽打他們？因為他們說我惡心，說我是個垃圾，說我走後門，罵我爸是個惡心的資本家，罵我媽媽是個婊子，罵我是個賤種。”

周致一字一句的說着，聞秋的臉色越來越冷，“他們還說，我就該脫光了，讓他們操。”

“誰說的？”

“三個都說了。”

辦公室一片寂靜，鴉雀無聲，李金剛聽完後都說不出話來。本來十六七歲的男生确實都會說點髒話，實驗班的大多數都是只說我靠那種詞，所以他對此管得不是很嚴，現在冷不防聽見周致這話，他自己代入一下都氣得不行。

趙緯只知道周致打了他們，卻不知道緣由，“別什麽話都瞎說，我不信我們班……”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幾聲慘叫，“啊——”

“卧槽！”

“救命！別打了！”

“對不起對不起，啊——”

“聞秋你給我停下！”

“聞秋！你冷靜點！”

誰也不知道聞秋什麽時候動的手，只知道慘叫聲一響，就有人見了血，周致原本自己還煩躁得很，看見聞秋打人的動作心裏一涼，全身血液凝固，只剩下卧槽倆字。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聞秋現在好像真的很生氣。

“周致你快拉着他！”

鬧劇開始得快，結束得也早，但是戰況很慘烈，當然，慘的只有那幾個嘴欠的男生，哭得稀裏嘩啦，不是鼻子出血就是口腔出血，身上也被踹了幾腳，相比于在教室裏的那一架，周致對他們簡直仁慈很多。

“聞秋！”

周致用力抱着他，将他帶到旁邊去，離那幾人遠了點，罵了一句，“你特麽有病啊！”

“誰有病？”

聞秋冷着眼看了那幾人，随後低頭看着周致，“這種人就該把他們的嘴巴撕爛，需要我教嗎？”

周致覺得遇到刺頭了，低吼一句，“這是學校，你是班長，你無緣無故打人會受處分的！”

原本只是周致跟其他人的沖突因為那三人的髒話和聞秋的插手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周致這事兒錯不在他，兩方要是願意道歉的話挨個不大不小的處分就算了結，但聞秋動手這件事情是板上釘釘的，李金剛沒法給他逃脫，“聞秋，你先給他們道歉。”

聞秋現在完全就沒有好學生的樣子，冷着臉拉着周致的手腕，呵了一聲：“不道。”

這架勢完完全全不把李金剛這個班主任放在眼裏，活脫脫一個刺頭，還是不服管教的那種。

趙緯只知道聞秋成績好，常年混跡在各種表彰大會裏，學校領導對他的評價那就是好學生，成績好的标杆，現在這種反差真的是接受不了，“李老師？”

“聞秋，聽話，先給他們道個歉。”

有了聞秋作對比，李金剛現在看周致比看聞秋順眼得多很多，一想到周致是因為被罵才忍不住動手，他都得偏袒他，但是現在聞秋瞎湊什麽熱鬧啊！

但不管李金剛怎麽喊，聞秋就那死性子，冷着臉，雖然是他做錯了，但臉上就是有一種那又怎樣的感覺，性子倔得不行，“再怎麽說都是你做錯了，道歉能要你的命嗎？”

“能。”

李金剛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沉聲道：“你這樣會受處分的。”

“随便。”

李金剛：……

聞秋這态度明晃晃的挑釁權威，周致知道他這一說話就噎死人的毛病，“聞秋，你到底想怎樣？”

“撕爛他們的嘴。”

周致：……

趙緯以及那三個男生：？！

辦公室因為聞秋的這一句話又安靜下來，沒到一會兒，一個拿紙巾捂着鼻子的男生舉了下手，“老師，我……我不要他的道歉了，這事兒算了吧。”

另外兩個男生也不知道是被聞秋這樣子吓到了還是被第一個男生科普了一下聞秋以前的事跡，也跟着應和了，“老師，對不起，這事兒算了吧。”

“老師，我們知道錯了。”

三個男生哭得稀裏嘩啦，好不可憐，這件事情又因為他們這話而又亂了套，趙緯聽見本班的學生都這樣說了，看了下時間，“趕緊去醫務室，這件事情考完試再算。”

老師發了話，三位男生連忙就跑了，留下兩位老師和兩位學生。

“趙老師抱歉哈，等考完試我再拎着他去給你們道歉，該怎麽處罰就怎麽處罰。”

趙緯嘆了口氣，“是我們班先挑事兒的，我們理虧，但聞秋打人這事兒還是要有個說法。”

等趙緯一走，李金剛徹底端不住了，“聞秋！還真以為這事兒你能做主啊？看看你幹的什麽事！氣不過就打人，讀的那些書都進狗肚子裏了？”

聞秋聽見這話嗯了一聲，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把李金剛氣得不行，他微微低着頭察看了周致的脖子，“剛剛打架有傷到哪兒嗎？”

“你能不能聽老師講話？”

周致都服了他這個人，“什麽事兒該摻和什麽事兒該躲遠點不懂嗎？”

聞秋又不說話了，自顧自拿起周致的手看了下，手指上有些擦傷。

等兩只手都看完之後，他才擡頭看了下李金剛，“李哥，我先帶他去吃飯了。”

這語氣平常的讓李金剛有些分裂，揮了揮手，“走吧走吧，別來這礙眼。”

周致拖沓沓的被聞秋拉着走，他原本确實挺生氣的，但是看見聞秋這麽生氣之後，自己的氣莫名其妙的就消了很多，“聞秋，別生氣了。”

走上前跟他并排，側頭看了眼他的臉色，比冰渣子還要冷，“怎麽又不說話了？”

反握着他的手慢慢晃着，“等下吃什麽啊？去二樓吧，那應該會換一批新菜。”

“我上了高中其實不怎麽打架，高一一次，跟你打過兩次，加上這一次就是第四次，而且都不是我先挑事兒的。”

四條長腿邁的步伐雖大，但他們走路速度算不上快，周致慢悠悠地說着，“我要是打架被我爸發現了我就得回家了，但我看那三人好像也不怎麽想把事情鬧大，我想我爸不會知道的，你說是不是？”

聞秋依舊沒搭話，牽着他繼續往前走，周致沒聽見回話又喊了聲聞秋，但下一秒就放棄了，繼續說着。

“我這些天每天晚上回去都得補習，家教老師天天給我布置作業，煩得很。”

這語氣聽起來就很煩，啧了一聲：“而且我爸還天天在旁邊看着，我媽她想幫都幫不了我。”

“但回家後我好像胖了一兩斤，家裏阿姨天天給我弄宵夜吃，我每天起床臉都是腫的，你說阿姨她也不怕我晚上吃飽了睡不好。”

“聞秋，別生氣了嘛。”

周致在旁邊絮絮叨叨的喊着聞秋聞秋，但另外那人根本就不搭話，一看就知道還沒消氣，“班長——”

“聞—秋——”

“班長大人？”

周致從小到大哄人技術一絕，從來沒有失手過，拉長聲音喊着那個不知道是裝聾還是真聾的人，可直到吃完了飯還是沒理他。

他雙手揣進衣兜跟着聞秋回宿舍，已經将近四十分鐘，他沒什麽耐心，從剛開始的不耐煩到現在随他便，“聞秋，你這人真的很奇葩。”

聞秋沒聽見跟在後頭的腳步聲，也停下了，轉身，兩個人就這麽看着對方，像對峙，也像在觀察。

十一月初的天氣已經冷很多了，周致校服拉鏈拉到頂，微微擡着下巴，露出一小節白皙的脖子，有抓痕的那塊地方被衣領給遮住了。

“我說了那麽多話，你當真一句話都不肯回我嗎？你是啞巴還是聾子？”

周致話裏全是不解，“你生氣的時候為什麽都喜歡沖我擺臉色啊？”

聞秋微微抿着嘴，這會兒半垂着眼眸的時候感覺知道自己錯了，看起來乖得很，“我沒想氣你。”

周致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可每次你不搭理我的時候，我都覺得我像上趕着一樣，我的朋友會回應我的所有廢話，可你不是，從來都不是。”

“你甚至連點個頭嗯一聲都很厭煩，我會覺得我被你讨厭了。”

聞秋沒有反駁，因為有些時候他确實會很煩周致，這沒法否認，但他也不想讓周致覺得自己讨厭他，因為這不是事實，“我不讨厭你。”

周致搖了搖頭，面上也是挺無奈的，“聞秋，我覺得……”

他很猶豫，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着，“班長，我們當不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