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
周圍吃瓜看戲的同事聞聲紛紛炸開了鍋——
“在哪裏可以看啊，給我瞅瞅”
“勞斯萊斯浮影，這不是活在傳說裏的豪車嗎!”
“真的假的啊娜娜子，我也好想看。”
“在哪在哪，快來個網速快的菩薩甩個鏈接給我!”
戴娜踩着高跟鞋，優哉游哉地朝着大堂沙發區走去，臉上戲谑的表情不似作假，她對身後湊熱鬧的同事撂下一句: “當然是真的，去施婳的超話裏面看，是路人街拍，去晚了不知道還有沒有。”
等她腳步停頓，在任部長面前站定時，又意味深長地掃了許敬源和苪恒君一眼: “任部長，像苪女士這樣未經查實跑到咱們京臺來造謠鬧事的，是不是應該報警處理啊，搞不好還得訴諸法律，就是不知道苪女士丢不丢得起這個人。”
苪恒君臉色煞白，方才中氣十足的氣勢全然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有掌心和額角層層冒出的冷汗。
戴娜動嘴皮子的功夫，任部長已經循着她的話打開了微博超話，果不其然看見了一則視頻短片，畫面中施婳身着法式藍色油畫長裙，面部特征非常清晰，很顯然就是她本人，而她另一側身量颀長的年輕男人只有一閃而過的側顏，雖然非常俊美，但持重雅貴的氣度并不像是藝人或明星之類的職業，必定出身不凡。
任部長人到中年，浸淫傳媒圈多年，與社會各界的大佬都不乏接觸，她稍稍過目便對視頻中男子的身份有了認知，內裏也心神更穩，愈加确認施婳與許敬源之間的謠言必定是無稽之談。
只不過眼下場面還僵着，她也無暇細看視頻，幾乎是下一刻就将自己的手機遞到了苪恒君的眼皮子底下: “苪女士，您看一下。”
苪家在京圈算得上是二三線世家，而環球金融的許敬源更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事任部長處理起來自然不可能如戴娜這樣的普通職員般簡單粗暴，如果處理不妥，臺裏的股東都不免産生微詞。
苪恒君目光落向手機屏幕，定睛一看。
這一眼，令她本就泛白的臉色更加慘白滲人，涼了半截的心更是寒意徹骨，整具身體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上身撐不住似的搖搖欲墜，險些往後倒去，還是一旁的任部長眼疾手快攙了她一把才沒讓人栽倒下去。
經過這樣一番波折，苪恒君的理智重新回爐，也算是猜到事情究竟是怎樣一回事了。
Advertisement
其實早前網絡上就有過關于施婳和許敬源的傳聞，但是聲音很小，加上她還有好幾個更加懷疑的對象，便一直沒有把關注重心放在施婳身上。
直到今天早上，某個八卦營銷號突然爆出施婳與她前夫戀情的“實錘”。
那是一張來自某活動晚會的照片，照片中施婳是活動的主持人，據說是她大學在讀期間兼職接下的工作。而自己的前夫許敬源也在其中出鏡，可能是某個惡意的拍攝角度造成的視覺誤會，讓人誤以為許敬源正端着一杯紅酒朝着施婳所在的方向微笑。
“确實，确實是個誤會……不，不對，不是誤會，我是被有心人給誤導了，都是那個無良八卦組爆出的照片……”苪恒君可能是太過于震驚惶恐，開口的音色都變了，整個人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她看着任部長，甚至不好意思去直視施婳的眼睛， “不過我也有責任，抱歉，這件事情我一定徹查到底，還施小姐一個公道才行。”
眼下怪不得她惶恐，實在是這視頻裏的男人……
其實鏡頭經過一些技巧性處理，普通的網友很難辨別出男人的身份，苪恒君之所以能認出來，完全是因為許敬源方才在她耳邊道出的那個名諱。
因為提前聽過了這位的名諱，此刻自然能對號入座。
何況她與前夫近二十年的婚姻，對他的脾氣秉性也算是如指掌，這些年兩人也經歷過各種各樣的大風大浪，從未見過他驚惶至此。
如此不是冒犯到了實在冒犯不起的人，何至于此。
任部長沒想到苪恒君态度轉變如此之快，簡直像是川劇變臉，還有些意外，她目光落向施婳，沉聲說: “事關施婳的名聲，這事您還是得和施婳協商處理。”
許敬源這時候終于忍不住出聲了，他站定了一陣子，人沒剛才那麽喘了，但眼底的焦灼和頭疼仍是無法掩飾: “施小姐，這也算是許某的家事，實在是抱歉，因為家事給您造成了這麽大困擾，許某深感歉疚，但我老……我前妻，她也是性情中人，亦是被網絡謠言誤導，叨擾您工作絕非她本意，還希望您能諒解，給個将功補過的機會，您放心，我們回去會對斷章取義造謠的營銷號提起訴訟，也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施婳始終是端莊冷靜的姿态，瓷白清麗的臉上也看不出情緒波瀾。
因為本能的自我保護機制，這一刻的施婳令許敬源和苪恒君都提心吊膽，下意識覺得她和她身後那位都是根本無法商量的狠角色，也不知她會如何追究此事。
甚至連周圍的同事都覺得施婳今日一改往日随和的面孔，也許會咄咄逼人起來。
然而空氣靜默了半分鐘。
施婳只面色冷淡地啓唇: “既是誤會，便罷了，我不追究。”
衆人聞聲驚駭。
随後清越溫和的嗓音又補充道: “苪女士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今日之事畢竟因你而起，如果日後仍有發散性的謠傳對我造成困擾，還望兩位可以配合進行澄清。”
苪恒君身體都僵住，怔忡了好一陣，才恍惚應聲: “這個自然，您放心，事情皆因我一時沖動，事後有任何需要配合的地方，我一定竭力配合。”
許敬源更是暗暗松了老大一口氣，連連感謝: “一定一定，有事您随時招呼，施小姐寬宏，許某感激不盡。”
這場鬧劇發展到這一步，總算告一段落。
這對已經離異的中年夫婦幾乎是從京臺大廈的一樓大堂倉皇而逃。
施婳也沒忍住輕聲喟嘆。
她當衆表示不追究，并非為了在單位同事面前立人設。
她如今處在輿論中心，風口浪尖，立什麽樣的人設都沒有意義，倒不如随心所欲。
她性格柔和，本就不是锱铢必較的人，何況最近因為這些荒謬的傳聞，她也有意無意地間接性關注了環球金融中心總裁世紀離婚案的相關報道。
許敬源和苪恒君兩人是大學同學，志同道合，自由戀愛，多年前也曾是模範夫妻，只不過人到中年，婚姻出現問題也是在所難免，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本不該由外人來置喙。苪恒君也是在這段婚姻的最後承受了不公，才會怨氣堆積，以至于行事失控。
她不予追究，不是給許敬源面子，而是不想為難一個剛剛經歷丈夫疑似出軌，離婚財産分割案落敗的女性。
……
兩人落荒而逃來到車庫。
許敬源落座車子後座，面色鐵青，汗涔涔的額頭還未全幹，他忍不住連聲責備: “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好在施婳明面上表示不追究，可即便她不追究，她身後那位……我現在一個頭兩個大，真不知道如何負荊請罪才行了。我真服了，你好歹也是高知女性，怎麽就被一則營銷號子虛烏有的爆料沖昏頭了，我跟她怎麽可能……”
苪恒君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面無表情，她懶得理會身旁這個驚慌失措的前夫，滿腦子都是方才施婳清冷卻溫和的眼神。
在被沖昏頭腦之時，她眼裏根本容不下施婳的美貌，仿佛自帶惡毒濾鏡，将施婳聯想成那種對男人極盡勾。引的狐貍精。
然而在被事實這盆冷水兜頭澆下後，她整個人都恢複了神志。
施婳今天穿得很素雅，一件雪白的通勤毛線裙而已，但那種過目不忘的清麗靈動根本不是用美人二字能簡單概括的。
尤其是她最後的态度，真的令自己慚愧得無地自容。
她還那麽年輕，自己年長她二十多歲，卻因為一時的激憤，在人家的單位鬧出這樣難堪的一場鬧劇，換做是自己年輕的時候，只怕都氣瘋了。
可施婳卻表示不追究。
即便兩人當着衆人的面并沒有任何直接交流，但苪恒君仍是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涵養與共情。
她雖然是被污蔑的，但大約也聽說過自己近來的遭遇。
只怕是因為這一層，她才會選擇諒解。
對比之下，自己的修養何其相形見绌。
苪恒君心情非常懊惱，但這一次不再是因為男人，而是因為險些傷害了另一個無辜的年輕女孩。
許敬源半晌等不到她出聲，只道前妻還在使性子，不由得再度開口: “回去趕緊和你的律師聯系，盡快商議如何給施小姐致歉，也包括經濟補償這方面。不是我說你，你今天真的大失方寸，你變得越來越……”
“是，我的确大失方寸，粗鄙蒙昧，連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了。”苪恒君驟然開腔。
她聲線沉靜，聽得許敬源一怔，不禁懷疑她是否在說反話。
只聽苪恒君嗤一聲: “我的确是陷在和你這樁破事裏越來越不像自己了，我是被蒙了心智，眼瞎了，居然會懷疑施婳和你……想想真是贻笑大方，人家怎麽可能看得上你。”
說罷，她嫌惡的目光不加掩飾地瞥向自己的前夫。
明明此前還覺得人模狗樣的一男的，現在瞅着卻怎麽都不順眼。
粗鄙凡夫俗子，怎麽能和施小姐那樣的仙女相提并論。
她不顧許敬源被譏諷得神色大變，整個人冷靜下來，開始認真思量要如何彌補今日之過。
/
大約因為事情發酵雖快，但結束得也很快，在整個京臺範圍裏并沒有造成太大的負。面影響。
相反，真正掀起軒然大波的，是那則路人曝光的施婳及其男友的街拍視頻。
短短一小時內，視頻在網絡上瘋狂傳播。
視頻其實很短，只有十幾秒，拍攝是的兩人在臨街車位泊車，然後下車的日常片段。
除了那臺淺瑰色的勞斯萊斯浮影足夠漂亮惹眼之外，之所以能被網絡瘋傳，還是因為兩人登峰造極般的顏值。
鏡頭裏的女孩身着藍色長裙，其間一秒側臉全然暴露，清麗靈動的五官和渾然天成的美人骨相令人一眼難忘，而最後定格的背影，恰好露出裙子肩帶下優雅的蝴蝶骨，她并不是非常瘦峋的體格，骨架小，穿這種法式裙裝依然是有肉感的，在香山澳的黃色葡式建築映襯下，是一道嬌俏而明豔的風景。
她實在太漂亮了，而且休假時期日常的打扮和妝容，與她在中秋晚會時的古典中式旗袍造型又有很大反差。
而相比于被許多網友認出的施婳，她身邊的“神秘男友”俨然更加引發熱議。
短短十幾秒，這個身形優越肩寬腰窄的男人從右側下了車，繼而長腿信步，走到左側為女友開門，随後兩人鎖好車，并行離開。
男人穿着很常見的白襯衫，外搭一件月霧灰英倫西裝馬甲，但因為鏡頭很遠，其實引人注目的并不是服飾，而是一股無法言宣的高貴氣質。
即便是不曾露出全貌，僅憑側顏散發的紳士雅貴之氣，也足以使人确信他的五官絕對不會落于下乘。
那種與生俱來的氣度，絕對不會是尋常身份。
而網友們磕得最瘋的，其實并不是兩人的身份人設，而是CP感。
施婳最近固然火出圈，可到底不是娛樂圈的人，也不營業，大部分網友對她還是比較陌生的。
而她的男友對網友而言就更是素人一個了，之所以能火遍全網，還得是好磕。
施婳剛下車的瞬間，男人姿态娴熟地摟住了她的腰，等過了馬路，才松開，從摟腰轉為牽手。
其實鏡頭中兩人并沒有什麽親密的舉動，也沒有絲毫秀恩愛的痕跡，僅僅是平靜地漫步在老街上而已。
可兩人一藍一灰，氣質反差，身高差，體型差，簡直自帶張力拉扯。
甜美與雅貴，妩媚與凜冽，這誰能不磕啊。
所以等施婳戴着耳機平心靜氣完成了一些堆積的工作後，同事們卻根本無心幹活，早就已經磕瘋了。
她中途去盥洗室的路上，不管相熟的，不熟的，半熟不熟的同事，也無論男女老少，幾乎都憋不住開口問她——
“小施老師，那個視頻裏是的你吧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對不對!”
“快告訴我是真的啊啊啊，好好磕啊!”
“肯定是你!我每年都去港城和香山澳旅行，那背景環境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你休假不就是回去探親的嗎，肯定是男朋友陪你一起吧。”
“嗚嗚嗚，小施老師，你男朋友好帥啊，什麽時候領來給大家見見。”
“啊啊啊受不了一點，小施老師你太過分啦，大家都是同事，一起加過班一起吃過宵夜的革。命友誼!談戀愛這種事怎麽能藏着掖着呢，快點公開吧。”
“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小施老師，你行行好，你可以不用回答，就眨眨眼，要是真的你就眨個眼，我們都懂的!!”
施婳被同事們的熱情弄得簡直哭笑不得。
她自己是沒磕過cp，其實不太懂磕cp的原理，真的這麽上頭嗎
她有些拗不過大家，而且也确實覺得沒什麽藏着掖着的必要，于是便點點頭承認了: “視頻裏的人确是我……多謝大家的關心，不過還是工作為重，影響工作就不好了。”
幾個年輕的女同事顯得分外激動。
“是真的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是真的!”
“小施老師，真人見不到可以分享一下照片嗎，随便什麽生活照都可以啊，我們就是想見一見你男朋友真人，一定超級帥!!!”
施婳無奈捂臉: “他……比較內向，不愛拍照的。”
“啊啊啊，那什麽時候能見到真人啊。”
“小施老師，你別介意，我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線下磕一下cp!”
施婳只能含糊應付: “改日，改日找個合适的機會，改日一定。”
而除了這些同事之外，助理小阮的情緒也高。潮疊起。
不過雖然激動了些，小阮整個人還是處在很積極的狀态裏，只是話比平時更密了。
“學姐，你和你這個新男友真的好搭啊!別的不說，光是外貌這一點就合格了!”
“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啊，在一起多久了，是不是上次我問你的時候就在一起了，還是更早之前對了對了，你男朋友是做什麽工作的呀，他氣質真的好高貴，給我感覺像英劇裏年輕的貴族紳士一樣!啊啊啊，什麽時候可以介紹學姐夫給我認識呀”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施婳腦子都快宕機了: “小阮，你問題真的好多……以後有空慢慢聊吧，我要準備看稿子了，晚上還得上播。”
小阮這才連忙捂嘴: “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你工作了，你先忙，我也幹活去。”
小阮嘴上說着要幹活，身體卻很誠實，根本抵抗不了摸魚的誘惑。
她一直在刷微博，眼睜睜看着有關施婳的話題逐漸沖上熱搜。
施婳也懶得管她了，她說自己要看稿子并不是借口，而是之前因為中秋晚會的工作，午夜這邊耽擱很久了，随後又休了假，相當于上個月就沒播過幾回，多少會有些生疏。
所以銷假回來她這幾天都格外認真，即便臺裏很多傳聞都說她很快就會重回聯播組，但她也不希望讓人覺得自己怠慢午夜組的工作。
午夜新聞是對全天新聞信息的總覽，梳理和延伸， *不可謂不重要，施婳對這段時間以來在午夜組的工作還是很喜歡的。臺裏領導今後如何安排她無法控制，眼下只想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
施婳沉浸工作的時候，遠在賀玺集團的杜森也沒閑着。
從營銷號爆料發酵被發現之初，杜森就第一時間向賀董彙報了此事。
忙碌至今，多項事宜總算陸續完成，杜森終于得以站在董事長辦公室裏，戰戰兢兢地對面前這位面色沉冷的男人彙報進展。
“賀董，目前造謠的營銷號已經被禁言，相關的網友賬號也進行了删除禁言封號等處理，經過幾小時的控評和良性引導，時至此刻，全網範圍內已經沒有關于夫人的任何惡評了。”
偌大的董事長辦公室鴉默雀靜，杜森也不曉得自己在心虛些什麽，總之就是緊張，非常緊張，因為素來任何事情只要和夫人沾邊，在賀董這兒就會變成舉足輕重的大事。
——關乎夫人，無小事。
這是精明能幹的杜秘書近期融入骨髓刻進DNA的認知。
座椅上的男人面容肅然，寂冷的黑眸不露情緒，倒也看不出怒意，但即便他沒有任何怒色，也足以凜冽懾人。
聽完杜森的彙報，他冷白的指骨微曲，不輕不重地敲了敲黑胡桃木辦公桌面，嗓音沉郁凝重: “微博那邊态度如何。”
杜森忙道: “很好，微博那邊聽說是您的意思，非常配合，還派出幾名專員配合我們執行，微博老總剛才已經連續三次致電表示誠摯的歉意，我答複他您在忙，賀董……您看需要現在回電嗎”
賀硯庭靠着椅背，神色冷漠: “不必。”
杜森見狀，偷偷察言觀色半晌，仍是摸不透男人此刻的喜怒，便唯有提心吊膽地繼續彙報: “至于那個曝光照片的營銷號， id名為‘各路八卦bot’，這個營銷號素來被衆多人深惡痛絕，一直就是幹這種事的，目前正在調查取證中，還不能斷定這件事究竟是營銷號個體所為，還是有網友投稿，而且如果确實有惡意網友進行投稿，那麽大概率也是匿名……”
男人森然的口吻不帶絲毫情緒，只透出不容置喙的意味: “繼續查。”
“是。”杜森應得及時， “已經在查了，也列出了幾個方向，譬如現在優先着重列入懷疑名單的就是京北臺那位女主持人，趙悅琳。我找人調查了解過，聽說這位主持人與夫人素來關系不睦，此人此前也有排擠打壓過夫人的嫌疑。不過夫人目前處在事業上升期，曝光很大，晉升速度也遠超同行前輩，遭人眼紅也是難免，也未必就是趙悅琳所為……”
賀硯庭黑眸沉冷，深不可測，聽完杜森的彙報也并未多言。
他知道此事與趙悅琳無關，這個女人與施婳的嫌隙他早有了解，因而早前就深入調查過此人的底細。
會咬人的狗不叫。
趙悅琳也就會在單位內部搞點小動作罷了。
多方面的彙報終于有條不紊地結束，杜森仍覺得深臨履薄，謹慎地詢問最後一句: “賀董，關于現在的熱搜，您的意思是……”
這一層，杜森着實摸不透老板的意思。
香山澳那則視頻的确是他們安排發布出去的，但熱搜卻并不是買的，而是網友自然熱度的結果。
發酵了幾個小時，老板至今都還沒有明确要壓的意思，他也不敢自作主張。
“不用壓。”
沉郁頓挫的三個字，一如既往的惜墨如金。
杜森立刻頓悟: “好的，那您忙，我繼續去同許總那邊溝通，他已經給出了妥善的解決方案，說是今晚安排着手執行，最晚明天一早發布。”
杜秘書默默從靜谧無聲的辦公室退了出去。
取出手機，翻出微博界面，點開熱搜，眼見着熱搜又飙升了好幾位。
最前排的十條熱搜裏，足足三條都與夫人有關。
#京臺播音美人的素人男友
#勞斯萊斯浮影
#氛圍感戀愛究竟是誰在談啊
素，素人男友
他位高權重人人仰之鼻息的大boss，和夫人的名字貼在一起，就只配得到‘素人男友’這四字稱謂嗎。
可是一想到老板方才那句“不用壓”，杜秘書就不知道該哭該笑了。
追随多年的老板居然是個戀愛腦，這會兒恐怕不僅不覺得不悅，心裏還美滋着吧。
/
施婳上播前有點餓了，準備吃個飯團填填肚子。
午餐中途被打斷，導致她中午吃得很少。
溫熱的金槍魚飯團剛咬了兩口，手機震動起來，又有來電。
今天可能是因為熱搜的緣故，各路亂七八糟的電話就沒斷過，她都沒接。
正欲習慣性挂斷，卻發現屏幕上閃爍着“豐順快遞”四個大字。
原來是快遞公司。
她順手接聽，對方是快遞公司的客服，語氣官方: “請問是施小姐嗎這裏是豐順速運，您從香山澳钜記餅家郵寄的手信被收件人拒收了。您看看是原路退回還是給您更改寄件地址呢”
施婳一時沒反應過來，微怔: “拒收是哪一單的，收件人地址是哪裏”
對方經過短暫查詢後念出一串地址: “滬城市黃浦區淮海中路街道……剛剛已經為您查詢過了，拒簽的原因是您的收件人填寫有誤，這個地址并不是一個姓羅的人的住址，而是一個國際快遞的轉接點，而且現在已經荒廢了，沒有人簽收。”
施婳聽得雲裏霧裏，整個人陷入迷惘。
之所以會突然想起給昔日的筆友Rodolphus寄手信，其實只是偶然。
她當時買了很多手信，一部分直接郵寄到單位，還給要好的三個大學室友都各自寄了一些。
剛填完快遞單，恰好碰見幾位游客，是一家三口。
小女孩十五六歲的模樣，捧着幾盒手信鬧着要寄給自己的網友。
她的爸爸媽媽看起來不太放心，一直絮絮叨叨地勸說着你這麽小年紀不要随便在網絡上交朋友，免得被壞人騙，要注意安全雲雲。
小女孩噘着嘴反駁，說這個網友姐姐跟她非常要好，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在她中考前最難熬的階段給了她很多鼓勵，是她重要的朋友。
經過好一番溝通，她的爸爸媽媽最終才被她說服，同意她郵寄一些小禮物過去。
施婳是因此忽而想起了羅道夫斯，便挑了幾盒不同口味的點心，并親手寫下一張明信片:
【Rodolphus親啓:感謝這段珍貴的友誼，祝你身體健康，事事順遂。】
施婳結束通話後，拿着飯團的手僵住，良久出神。
怎麽會這樣。
她通信持續三年的地址，明明是羅道夫斯的住址，又怎麽會變成一個國際快遞轉接點
難不成，她當年的筆友Rodolphus并不是滬城人，而是長期生活在國外
————————
Rodolphus先生即将掉馬，危(#^。^#)
全訂的寶可以看看是不是有返還營養液啦，好像有20瓶周末愉快!
[*注:內容相關參考《午夜新聞》有關文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