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房卡
第41章 房卡
季陽看見郁白初坐在病床上,趕緊跑過來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确定沒事後,才回頭埋怨燕圖南,皺着眉說:“白初昨晚發高燒你怎麽不叫醒我呢?我當時剛睡下沒多久,你叫我我肯定當場就醒了,你一個孩子帶着個病號,我多不放心啊。”
燕圖南垂着眼皮,将頭又靠回郁白初腿上,低聲說:“哥哥,他兇我。”
季陽一臉震驚仿佛吞了蒼蠅。
郁白初輕輕拍拍燕圖南的發,因為他的話沒忍住笑了起來,然後擡頭看向季陽,說:“季陽你還沒吃早餐吧,可能得麻煩你去買點兒了,我跟小息也都還沒有吃,現在有點餓,辛苦啦。”
季陽不跟燕圖南個小孩計較,笑着說:“好,你倆要吃啥?”
郁白初看向燕圖南,燕圖南想了想,說:“蟹黃小馄饨。”
季陽聞言看了他一眼,心說你挺會挑的,周圍那麽多早餐,你給我挑了個最遠的。
但他顯然不會覺得燕圖南小小年紀能有什麽心機,只以為他是嬌生慣養,偶爾使起性子來,才非要吃什麽勞什子的蟹黃小馄饨。
于是點點頭說:“好吧,我去買,白初你剛發完燒不能吃發物,就給你買碗皮蛋瘦肉粥吧,你應該吃皮蛋吧?”
郁白初點頭:“嗯,我吃。”
“好,那你倆等着,我去買早點。對了小息,你記得待會兒找醫生問問,白初什麽時候可以出院,那個陳導昨天打白初電話打不通,都打我這裏來了,說讓他明天要是有空去趟影視城,孫導的新劇已經在找演員了,再不去就要錯過了。”
郁白初為了孫導的新戲準備了很多天,聞言趕緊道:“已經開始選演員了嗎?”
“對啊,選了七七八八了,陳導說你要是再不過去,估計就沒戲了。陳導說,他還是很看好你的,如果你因為生病沒能過去試戲,那可真的是太可惜了,他讓你要是撐得住,就出院過去一趟。”
燕圖南見郁白初皺着眉出神,顯然是在認真思考要不要提前出院,他垂下眼皮,狀若無意道:“不用急,說不定過了今天,就延期了呢?”
季陽說:“不會吧,那麽大個劇組,除非出什麽大事,否則不可能會延期開機的。”
“大事?”燕圖南淡淡地重複着兩個字。
不知道風險評估不過關,意向投資方撤資這種事情,算不算是大事呢?
很快,季陽就出醫院買早餐去了。
燕圖南趁着護士給郁白初紮針,悄悄走到沒人的地方,去給路夕打了個電話,接通後直接面無表情地命令道:“我現在在醫院,趕緊過來,把你的人接走,馬上。”
對面的路夕愣了下,過了會兒應該是想明白了,淡淡地嘲笑:“季陽?他又壞你好事了?”
燕圖南淡聲:“看你笑的那麽開心,應該是不知道他最近跟人熬夜雙排打游戲吧?知道江憑風嗎?”
路夕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掉了下來。
要是單從電競方面說,路夕确實不認識什麽電競圈大神江憑風,他至今連季陽玩的什麽游戲都不清楚,但如果從京圈喜見樂聞的八卦上說,他不僅認識江憑風,而且對他還很熟悉。
江憑風雖然姓江,但其實是京城白家大少爺,幼年走失,被一對家境貧寒的夫妻撿回了家。
那對夫妻沒有孩子,于是便将他帶回家中,當成親生兒子撫養長大,可造化弄人,後來夫妻倆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再度将其遺棄。
所以江憑風可以說是在一個極不健康的環境裏長大的,他性子孤僻,說話做事極不讨人喜歡,因此後面即便是被白家找回,也并沒有過上舒坦日子。
老實說,他就像是一只流浪慣了的野貓,學會了自我防備,只有帶着滿身的刺才覺得安心,他早已無法适應溫室的生活。
同樣的,白家已經有了個次子白随,夫妻倆看着特立獨行、渾身都是毛病、怎麽都跟他們親近不起來的大兒子,已經從剛開始失而複得的驚喜,變成了越來越不耐煩的厭惡。
這種厭惡在江憑風辍學打電競後沖上頂峰。
白家怒不可遏地将他趕出了家門,揚言他如果非要這樣丢他們白家的人,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
江憑風硬氣,愣是連頭都沒回下就拉着行李箱滾了。
這事在之前鬧得沸沸揚揚,也因為白家人的刻意抹黑,京城豪門世家裏都在說這位被踢出門的少爺性格怪異,行為不端,總之沒有半句好話。
路夕顯然也受到了流言的荼毒,聞言立即皺眉,沉聲道:“季陽最近跟他在一起?”
“對,他們經常一起打游戲。”
“那你為什麽不幫我攔着點?你明知道我最近被關在家裏,連門都出不了。”
“為什麽要攔?我跟江憑風比跟你熟,就算要幫我也是幫他。另外你如果連出個門的本事都沒有,我勸你趁早放手,然後回家繼承家業,娶妻生子。”
路夕不理會他後面那句嘲諷,皺眉道:“既然跟江憑風熟,你為什麽還要告訴我這些?”
燕圖南理所當然:“想讓你把季陽弄走,不然還能為什麽?”
路夕:“那你知不知道我們還在吵架?”
燕圖南淡淡道:“知道,但跟我有什麽關系?反正地址我給你了,你要是沒本事把他弄走,我就打電話讓江憑風過來把人弄走。你應該慶幸,我把機會先留給了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路夕面無表情道:“看樣子我還應該好好謝謝你,小七爺。”
“不用。”燕圖南懶得搭理他的陰陽怪氣,說:“你把他弄走就行,不然我就去找江憑風了。”
簡直是明目張膽的威脅了。
路夕挂斷電話後,直接換了身衣服從自家窗戶跳了下去,他早年被他大哥逼着參加過各種魔鬼訓練的集訓營,現在剛好方便了他跟他大哥對着幹。
保镖跟傭人在樓下24小時盯着,但今天路明要去B市競标,所以沒空在家盯着他。
路夕從窗戶跳下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兩手插兜,腦袋上套着連體帽,明目張膽地出了別墅。
這邊,季陽還不知道他前任已經從家殺出來了,正在攤位前糾結自己吃啥。
燕圖南跟郁白初都喝粥,可他沒吃早餐的習慣,不愛那些包子饅頭面食,最後糾結來糾結去,還是選擇了一碗加辣的牛肉面。
大不了,待會兒自己去走廊坐着吃,不影響到白初就行了。
季陽要了碗牛肉面,等面的時候又去買了兩杯豆漿,回來的時候,面剛剛做好,他翻着兜問老板:“老板多少錢?”
“20塊。”
遞出去的錢被一只大手連錢帶手握住拉了回來,然後塞進了兜裏,季陽擡頭,看着面前高大的背影,聽見熟悉的聲線在頭頂響起:“不用找了。”
季陽看見一張紅票子遞了出去。
他還沒開口說話,人已經被拽着走出了幾米外。
季陽憋着口氣,被握住的手在對方口袋裏用力掙紮了幾下,沒效果,他幹脆停下腳步釘在原地,出聲道:“路夕。”
路夕終于停了下來。
季陽仰頭,皺着眉看他回頭,在看見他那張熟悉的俊臉時,面無表情道:“我記得我說過,我們不用再見面了,你有事嗎?”
“我沒答應。”
“我管你答沒答應,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現在你給我松手,松開!”
“季陽,我想找你好好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兩千萬的分手費我拿了,你哥沒騙你,錢我拿了,我自己心甘情願拿的分手費,沒有任何人逼我,你聽懂了沒有?所以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不要過來給老子添堵,不要影響老子發財暴富走上人生巅峰!”
“……”
季陽用力甩開他的手,搶過他手裏的牛肉面就走,到馬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剛拉開車門,人還沒上去,路夕走過來把車門又甩上了,并且眼神示意司機:趕緊滾。
季陽看着逃命似的出租車,氣得發抖,回頭用力踹了他一腳,罵道:“你有病啊?!”
路夕看了眼褲子上的鞋印,微挑了下眉毛,像是有點意外跟難過,說:“你以前都舍不得踹我的。”
“你他媽給老子滾,有多遠滾多遠,老子不伺候了,你聽見沒有!”
路夕裝沒聽見,抓着他的手不讓他走,然後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人開着車過來了。只見副駕駛上走下來個帶眼鏡的青年,文質彬彬,臉上帶着職業的微笑,他對着路夕點了下頭:“二少。”
季陽下意識掃了眼,發現有點眼熟,他想了會兒才想起,季浩被關警察局的時候,好像就是這個人出面跟燕家五小姐交涉的……
青年也看見了他,微笑示意:“您好,季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季陽面無表情:“你好,請問可以把你們家少爺弄走嗎?”
青年回以歉意的微笑。
路夕拿過季陽手裏的早點,交給青年後,吩咐道:“送去XX醫院,前臺知道該給誰。”
“好的二少。”
“我要的房卡呢?”
青年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張房卡,雙手遞了過去,臉上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異樣,微笑的表情像是刻在他臉上一樣牢固。
季陽懷疑自己耳朵聾了,他一臉地不敢置信:“你來找我……是他媽找我開房去的?!”
路夕頓了下,像是在糾結怎麽開口解釋,季陽用看畜生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罵道:“那他嗎禽獸吧你?你還是人嗎?外面的鴨子都他媽的死完了是嗎?!你把老子當什麽了!滾——”
作者有話說:
燕寶,你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