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發燒
第39章 發燒
最後早餐是燕圖南做的,郁白初有點驚訝,他都不知道燕圖南是什麽時候學會這些的,清湯面的賣相很好,味道也格外不錯。
兩個人端着面回了客廳吃。
郁白初想把視頻挂了,導演忽然說:“漣衣,過兩天來把你最後一場戲拍了吧,順便見見張導,他那邊新劇缺個人。”
“好,謝謝導演。”
“不客氣,你戲确實還不錯,作為舞蹈出身,能到這個程度就說明你非常有天賦了,我最見不得珍珠蒙塵。”
張導是國內排得上號的導演,上輩子郁白初沒有跟他合作過,只聽說這人脾氣很古怪,就連很多一線演員都非常怕他。
不過聽說他能力很強,捧起過許多國際巨星,很多演員不要片酬,也想在他的劇裏混個臉熟。
陳導說他新劇缺人,但估計這個角色不會很好拿。
燕圖南見他挂完視頻人就走神了,輕輕喊了聲:“哥哥?”
郁白初回過神,看着他遞過來的面,笑着接過,他吃了兩口面,忽然擡頭說:“小息,你今天有事麽?”
“沒事,怎麽了?”
“那太好了,你陪我對下戲吧,過兩天要去新劇組試戲,我想先找找感覺。”
燕圖南愣了下,微笑:“好啊,哥哥。”
然後他悄悄拿手機給蘇白發了條消息,讓他把自己今天的行程改了,又讓蘇青幫他告訴燕聞筝,說他今天生病不舒服,不回燕家。
做完這些,才繼續跟郁白初一起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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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陽剛剛爬起來吃了碗面,現在又睡了,不出意外得中午醒去了。郁白初把碗筷收拾好放到洗碗池,剛準備動手洗,回頭看見燕圖南已經撸好袖子,拿着洗碗布開始洗了。
他垂着眉眼,動作不熟練,但很認真仔細,有種小朋友笨拙的可愛。
郁白初覺得自己沒資格笑他,因為他自己也不會洗,可看着看着,還是沒忍住笑了起來,燕圖南回頭看他,眼神有些茫然:“哥哥?”
郁白初擡手蹭蹭他的鼻尖,好笑道:“這裏有泡沫,我給你擦擦。”
燕圖南對着他就很乖,很老實:“好。”
說着就不動了,微微低頭,好方便郁白初幫他擦鼻子上的白色泡沫。
擦完後,郁白初拿臉蹭了蹭他,低聲說:“獎勵。”
這回,燕圖南也試探性地蹭了回去,輕輕的一下,蹭完他不敢去看郁白初的眼睛,垂着眸聲音很輕地說:“獎勵收到。”
郁白初臉上的笑意更盛,眸子彎彎的。
終于忙完後,兩個人一起回了郁白初的房間,把門鎖了。
因為燕圖南沒有演過戲,也不知道怎麽對戲,所以郁白初先把劇本拿出來,給他簡單講解了下兩個人物的關系,又講了下他們接下來要演的部分。
郁白初找的戲份是小狐貍跟小和尚的故事。受了重傷的小狐貍被小和尚救起,然後小和尚就背着方丈偷偷将小狐貍養在廟裏,因為天天下山抓農戶的家禽吃,小狐貍總會被小和尚埋怨,說她不該殺生。小狐貍一氣之下就走了,下山途中卻被捉妖師看見,要捉了她回去練丹,小狐貍拼死逃出,在後來的某一天,把那名捉妖師堵在半路給開膛破肚了。
而這一幕,正好被找過來的小和尚看見,兩個人由此發生争吵。
講完人物跟故事情節後,郁白初放下劇本,期待地問:“小息,你還有什麽不懂的嗎?”
燕圖南看着手裏記着筆記的本子,沉默片刻,遲疑:“所以我們現在的關系是……”
“情侶啊。”
“那我們演的戲份是?”
“吵架。”
“……”燕圖南輕輕吸了口氣,他擡頭看着他,無奈道:“哥哥,我不會吵架。”
“沒事,我可以教你,很簡單的。我們先不要做動作,把臺詞對一遍就好。”
兩人手裏都有一份完整的臺詞,為了好區分,郁白初還用不同顏色的筆仔細地标記了出來,旁邊甚至還做有注解,比如這個地方人物的心理、動作,應該表現出的情緒。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郁白初看着手裏的劇本,找了找感覺,開口時語氣已經變了:“你總是讓我忍讓,可你怎麽不去問問他們為何總要跟我過不去,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我不過是為了活命,到底哪裏錯哪兒了?”
燕圖南看着劇本上的臺詞:“殺人就是不對的。”
“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你想看我死嗎?我死了你就高興了?”
“我沒有。”
“你沒有你罵我?你沒有你兇我?你看看那個老東西給我打的,都青了!他打我的時候你怎麽不說話了?他抓我回去煉丹的時候你怎麽不說話了?如果他們要殺我,你會幫我嗎?”
“……”
“說話!”
“會。”燕圖南合上劇本,很輕地嘆了口氣,語氣堅定地說:“我會。”
“……”郁白初看着手裏的劇本,擡頭,提醒道:“錯了,這裏是‘我不知道’。”
燕圖南放下劇本,擡頭看着他,輕聲說:“我不喜歡這樣的劇情,哥哥,我不喜歡他說的那句‘我不知道’,你不是說他們是情侶嗎?既然是情侶為什麽不堅定地站在對方的那一邊?“
郁白初愣了下,想說這只是劇本,卻聽見燕圖南接着道:“如果我是小和尚,我會把捉妖師拿去煉丹,我才不管對方是誰,反正我喜歡的人,誰都不能欺負。”
“……”
郁白初沒忍住低聲笑了起來,他放下手裏的劇本,像對待突然無理取鬧的孩子,将燕圖南的臉捧起,看着他漂亮的眸子,很溫柔地親了下他的額頭,溫聲說:“好,你是正确的,這段臺詞不好,我們改掉它,當然是喜歡的人更重要啦。”
說着把那段臺詞劃了,順便還把後面的臺詞也修了修。
燕圖南被親過的地方,仿佛沸水滾過似的,他拿手輕輕捂着,感覺心跳的不正常。
他剛剛……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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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郁白初返回《七殺絕》劇組拍攝當初加的那場戲,拍完後已經是下午了。
現在是冬季,郁白初只穿着單薄的紅衣,裏面什麽也沒有,整個人凍得發抖,即便有燕圖南後來給他披上厚厚的棉衣,回家還是燒到了39度。
他坐在沙發上,擁着被子,手裏捧着杯熱水在喝。燕圖南端來一盆熱水,蹲在他面前,将他兩只腳抓過來,脫了襪子,放進熱水裏。
郁白初放下水杯,彎腰道:“我自己來……”
燕圖南避開他的手,将他的腳按在熱水裏,一邊幫他清洗一邊幫他按摩,整個人都低着頭,一直沒有說話,沉默得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郁白初心裏一咯噔,隐約感覺,他今天似乎不怎麽開心。
“小息?”
“為什麽要跟姜玫玩雪?”
姜玫是飾演女主林霜的演員,他們在劇組幾乎不稱呼真名,所以乍一聽,郁白初還愣了下。
“導演說漣衣跟女主的鏡頭太少了,讓我們又補了場玩雪的戲份,所以你那時候就來了嗎?”
“嗯。”燕圖南聲音低低的,怕郁白初以為自己在生氣,又說了句:“我看你們玩兒的很開心,就沒有過去,導演不讓我過去打擾你們,他說我過去會影響你。”
“啊,是這樣的,導演說你在的時候我總是看你去了。”
燕圖南手上的動作頓了下,忽然覺得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空了,面容和緩下來。
他擡頭看着郁白初,猶豫了下,像是在糾結要不要開口,半晌才說:“所以哥哥你是為了拍戲才跟她一起玩雪的?”
“嗯,拍完我不就跟你回來了麽?”
這話确實是真的,郁白初跟除了燕圖南季陽以外的人親近不起來,有時候燕圖南還沒來,他寧可一個人坐着發呆,也不喜歡去跟別人說話。
他很清冷,人也沉默,其他演員都不敢輕易打擾他,只有導演跟化妝師陸栀會經常來找一下他,跟他說兩句話。
郁白初在劇組裏每天就兩件事,拍戲跟等燕圖南。
燕圖南每次一來,他就會像初融的冰雪,整個人都有了生機,所以導演總不讓他在拍攝期間多跟燕圖南說話,怕他一不小心就把漣衣的清冷感給丢的一幹二淨。
到了晚上,三人吃過飯分別休息。
燕圖南依舊等季陽回房休息後再偷偷出來,他來到郁白初的房間,見郁白初臉燒紅了,便找來溫度計,想再給他量量體溫。
郁白初搖頭:“不要了,剛剛量過了,已經快退燒了。你上來吧,明天早上還要去試戲,我們早點休息吧。”
燕圖南見他不肯量也沒辦法,用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見确實不燙手了,才稍稍放心,掀開被子上了床。
郁白初忽然想起什麽:“我們睡一起,會不會把病氣傳染給你?”
“不會,睡一起不會,唾液交換才會。”
“……”
“哥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郁白初伸手放到他緊繃的臉上,輕輕摸了摸,溫柔地笑了笑,說:“好啦,我知道你什麽意思,睡覺吧,晚安。”
郁白初是個天生的病秧子,以前每年流感盛行的季節,他都會請假在家,不然就得重病到在醫院度過下半個學期。
所以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高燒,顯然不會如此容易就結束。
後半夜,郁白初高燒到了40度,整個人仿佛要燒起來一樣,皮膚燙的吓人,整個人都燒迷糊了。
迷迷糊糊中,他抱住了比他涼快許多的燕圖南。
作者有話說:
陽了的第三天,塵塵高燒,渾身發燙,電熱毯都沒我熱,那時候我摸了摸我妹的手,嘤嘤嘤,好涼快~好舒服~瞬間感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