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滾開
第22章 滾開
季陽跟那個打野互噴了一晚上,淩晨四點才睡,早上起來看見郁白初,立即郁悶又委屈地抱着他,哭訴:“白初,那個煞筆打野他罵我!他自己得罪了人被削,居然誣陷是我花錢找人錘他。我有那閑情逸致嗎?況且我自己就能錘他,需要花錢雇別人?”
郁白初被他的罵聲吵了一晚上,壓根沒睡好,但他知道季陽的為人,應該是真氣到了,不然不會這麽不管不顧。
因為前世的原因,郁白初不喜歡別人靠近自己,但季陽這人就是喜歡貼貼,尤其喜歡跟親近的人。
久而久之,郁白初也沒了剛開始的抗拒。
季陽抱着他撒嬌,郁白初就伸手抱回去,拍拍他背,哄小孩兒似的道:“我幫你罵回去。”
當然是哄人的話,季陽想象不出郁白初罵人的樣子,他就像水一樣,安靜、柔和、輕緩,無論何時何地無論跟誰說話,都是輕聲細語不急不慢。
他的身上有種能讓世間所有躁動分子都安靜下來的魔力。
“你很久沒去上課了,今天不直播吧?我們一起去上課,我教你這一周新學的內容。”
“啊?我其實就想混個Q大的文憑,我沒天賦,将來大概率吃不了這碗飯。還是直播好,江神一個打賞,就是小十萬了。”
“還是要上課的,你将來會用到這些……”
房門關上,兩個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床上的燕圖南睜開眼睛,坐起身,給江憑風編輯了條短信發過去,問他有沒有在直播間給季陽打賞。
江憑風回了個:“?”
【燕:昨天跟你打游戲的主播】
【江:你覺得我這個問號是在問你季陽是誰嗎?】
【江:我是在問你,那個不是你打賞的嗎?我多窮你心裏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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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圖南沒有回了。
【江:……說話,不要總是聊一半玩失蹤。所以到底是誰打賞的?真不是你?】
燕圖南依舊沒回。
【江:……下次再搭理你我是孫子】
燕圖南沒有故意無視他,雖然他以前經常這樣幹,但今天确實是有特殊原因——路夕回來了。
路夕應該是剛從辯論賽場上下來,身上還穿着正裝,氣質淩冽,眉眼戾氣尚存。他一推開門,眼睛就快速在寝室找了一圈,沒看見季陽,目光往上擡,立即看見了郁白初床上的燕圖南。
燕圖南垂着眸,眼神似笑非笑,不茍言笑的少年,今天卻端着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路夕冷着臉:“季陽呢?”
“上課去了。”燕圖南說:“你其實還可以再回來晚點,季陽應該非常喜歡你這種背後默默打錢,還不回家的男朋友。”
面對他的挖苦,路夕皺眉:“江憑風是你找來的?”
燕圖南不置可否,反問:“你不是也找人去削那個打野了?”
不等路夕開口,他殺人誅心道:“幸虧你昨晚沒回來,不然就能看見你男朋友被那個打野冤枉花錢雇人時,差點氣哭的樣子了。”
路夕:“……”
路夕被戳中痛處,是冷着臉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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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白初上完課後,去醫院調理了下身體——這是醫院要求的,說他身體太差了,必須每周都要來一次,還要定期過來檢查。
季陽陪着他一起。
醫生是之前那個被季陽哄的心花怒放的,看見兩人後,臉上立即笑出了花:“來了啊,快過來,我瞧瞧你身體養的怎麽樣了。”
調養本就講究文火慢熬,個把月見不了效,但聽見郁白初說最近咳嗽少了,醫生覺得自己這個調理法子還不錯。
他松開郁白初的手腕,嘆氣:“我老師在國外留學,他對你這種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最擅長了,但他不肯回國,不然有他幫着調理,肯定恢複的更快。”
說完又笑道:“你最近起色好了不少,心情應該不錯吧?”
郁白初回想起這段時間的生活,确實是擔得起不錯兩個字的,室友同學老師都很好,網友也不會罵他,重要的是有個自己在乎,也在乎自己的人在身邊陪着。
心情确實好了很多。
醫生說:“你第一次來醫院的時候,我看你眼裏無光,氣色暗沉,除了娘胎裏氣血不足,更多是郁結于心, 自己把自己拖累壞了。”
醫生叮囑:“以後開心點知道嗎,這樣身體好的更快。”
郁白初輕輕點頭:“嗯,謝謝醫生。”
說完他就進療養室理療去了,家屬不能進去,季陽就留在辦公室邊陪醫生唠嗑,邊等郁白初出來。
兩個小時後,郁白初從療養室出來,卻沒看見季陽人,他有點心慌,在醫院邊走邊找,随着人流的逐漸密集,手心積出了一層細汗——他不适應一個人呆在人多的地方。
他害怕,害怕到心跳加速。
眼前紛亂如麻,他連後背都開始冒汗,感覺自己在發抖,情不自禁地發抖。
忽然,開始暈頭轉向的他被人從身後抓住了手。
“小初!”
郁白初回頭,看見郁然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自己身後,皺着眉,滿臉焦急,嘴巴裏好像不停地在說着什麽,可是他一個字都聽不清,只能看見他的嘴巴在動。
郁白初用力地甩了甩頭,強迫自己清醒,甚至曲起拳頭捶打自己的腦袋。
“你做什麽?!小初,你怎麽了?你到底怎麽了?”
好了,終于聽清楚了。
不是幻覺,真的是郁然的聲音。
郁白初聽見聲音的第一時間,就是狠狠甩開郁然抓着自己的手,然後轉身往別的地方走。
他想離開這裏,離開人群,離開郁然。
他要回去,要回家。
他要去找小息。
“小初!”郁然卻追了上來,死纏爛打地抓他的手腕。
“你狀态不對,你怎麽了?你不是應該在學校嗎?你來醫院幹什麽?你這幅樣子是怎麽了?”
郁白初身子本來就弱,根本犟不過他,稍稍掙紮得厲害點,就開始了喘,他嘴唇都被自己咬白了,還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反抗。
郁然聽着他斷斷續續的聲音,輕輕皺眉,靠近了問:“你說什麽?”
郁白初咬着牙,用力地憋出一個字:“滾!”
“……”
郁白初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哭的,滿臉淚水,蓄着淚的通紅的眼睛卻很兇:“我讓你滾開,你聽不見嗎?”
這是個罵人都帶着禮貌的小少爺,現在卻被逼成了這個樣子,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在叫人滾。
郁然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是在叫自己滾?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單方面壓制的拉扯——
“大庭廣衆的你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