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疼嗎
第21章 疼嗎
季陽跟江憑風連上麥後,先是有點緊張地咳了咳,畢竟對方是電競圈內小有名氣的人物,而自己不過是個十幾萬粉的小博主。
緊張很正常。
他本來不想主動過來連麥的,但他去電競板塊看了,江憑風幫他殺了那個煞筆打野一整晚,而且聽意思,好像跟自己有點關系。
所以他專門過來感謝了。
“那個,昨天的事謝謝……”
“先別說話。”對方的聲音偏冷淡,鍵盤啪啪響,沒有開攝像頭,但能看出來正在游戲當中。
季陽立即閉嘴了,安靜地等他打完。
十幾分鐘後,對面的人似乎輕輕呼出了口氣,季陽猜測他應該打完了,于是再次開口:“你好,我是芒果直播上的游戲主播陽崽,昨晚謝謝……”
季陽微微怔了下。
江憑風的攝像頭忽然開了,一張年輕帥氣的面孔出現在屏幕上,皮膚雪白,渾身都帶着股慵懶勁兒。他沒看鏡頭,揉了揉手腕,低頭喝了口可樂,嘴裏順帶回道:“不客氣,我本來就看那玩意兒不順眼,你昨天的那場直播我看了,是他欺負人在前,被個新人輔助反殺新心态就崩了,出息。”
一聲嗤笑,能聽出他是真的很瞧不上昨晚那個打野。
季陽很快回神,拿出他駕輕就熟的拍馬屁功底,笑着說:“我也看你昨晚那場回放了!好厲害!江神你打的真好!”
“哦?”江憑風調整坐姿,漫不經心地問:“我昨天殺了他幾次?”
“……”
好吧,他其實根本沒看,因為他才剛睡醒。
Advertisement
好在江憑風也沒期待他知道,看他被噎,還輕輕笑了下,說:“小朋友游戲打的不錯,但這馬屁拍的不行啊,下次記得多做功課。”
季陽:“……好的,江神。”
他知道自己将來不會走電競這條路,只是把這當做賺錢的工具,所以他确實從來沒有關注過圈內的事情,甚至很多大神都是從自己粉絲嘴裏知道的。
這其中就包括江憑風。
網友口中的江憑風脾氣不好,與人不合的負面傳聞非常多,性子孤僻,獨來獨往,季陽腦補出來的就是個沉默的死肥宅。
可視頻後發現,他很年輕,顏值可以說是電競圈裏拔尖的,從桌面的整理不能看出,估計還有點小潔癖。
總之,跟原本以為的很不一樣。
說實話,還有點騷裏騷氣的感覺。
“你男朋友呢?”
“啊?”季陽差點吓出表情包。
江憑風已經準備再開一把了,他見季陽這反應,還以為是燕圖南慫,還沒下手呢,他也不想招兄弟恨,笑笑:“你長的确實還挺好看,這麽好看,我以為應該有個男朋友。”
季陽原本還以為他認識路夕呢,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路夕過的比自己還慘,家庭條件也艱苦,最主要不打游戲
認識就見鬼了。
季陽忽然想起直播間的禮物,問:“我直播間的嘉年華是你刷的嗎?”
屁,江憑風自己都要喝西北風了,為了維持俱樂部的開銷,最近窮的都想出去賣唱了——當然,最後被他隊長拔了網線。
不過看那刷嘉年華的是個小號,他猜測應該是燕圖南幹的,于是想着幫忙先認下,等今後倆人好了,他再解釋清楚。
于是腦袋上下一點:“對,喜歡嗎?”
喜歡,誰TM不喜歡錢?
季陽可不是那種給點錢回不好意思收的人,當即就化身小舔狗,樂呵呵道:“江神,我給你打輔助吧?”
江憑風正好缺隊友雙排,答應了。
兩個人忙着搞好關系,根本沒人看彈幕,彈幕裏一片整齊的哈哈。
【笑死,我摳門的江神居然有一天也會給別人刷嘉年華】
【同笑死,有人敢讓我陽崽輔助,不知道他輔助的局都是C位祭天開局嗎】
【我總覺得嘉年華不是江神刷的,一個嘉年華3000,一百個就是三十萬,他進他隊長直播間刷的都是一毛錢一朵的小花!】
游戲打到一半,季陽忽然好奇:”對了江神,為什麽論壇上說是八旬老奶深夜怒殺狗逼打野?不是你嗎?“
“是。”江憑風面不改色,“拿我奶身份證注冊的小號。他不是說他奶都打的比你好嗎?”
季陽:“……”
彈幕沉默了下,有人弱弱地發——
【有點磕了怎麽辦】
正在這時,寝室的們被推開了。郁白初上完課回來,燕圖南拿着東西跟在後面,兩個人看見季陽在打游戲,都默契地不打擾,結果季陽開心地回頭叫他們:“白初,快過來,有個大神昨晚幫你報仇了,把那個狗逼打野殺到痛哭流涕地退游!”
江憑風下意識擡頭看屏幕,那邊的郁白初正好跟燕圖南入境。
他腦子頓了下,再一看燕圖南站的位置,跟他身邊站着的那個小少爺似的人,忽然腦中靈光一現,後知後覺回過味……好像這大半天,都勾搭錯人了。
燕圖南也看見了他,不用想,光看江憑風那吃了隔夜馊飯的表情,就知道他認錯了人。
他也确實不該期待以他的智商能不認錯。
兩個人各懷鬼胎地對視,最後還要在季陽熱情的介紹下,假裝不認識地打招呼:“你好。”
江憑風看向郁白初,笑眯眯地道:“你昨天打的很好,今天我帶你怎麽樣?”
他對兄弟是真的有點賤在身上的,仿佛沒看見燕圖南陰鸷的目光,沖郁白初笑的那叫一個勾人,況且他本身長的就不差。
結果那看着溫順柔和的小少爺清清冷冷地搖頭,有禮貌,但語氣冷淡道:“抱歉,我不會。”
“沒事,我帶你。”
“我說的是我不會和你打。”
“……哦。”
江憑風碰了個軟釘子,知道使不了壞後,就繼續跟季陽打游戲去了,雖然開局就被祭天,但他打游戲的心态從來很好。
燕圖南敏銳地發現,郁白初好像對江憑風不怎麽喜歡,但也稱不上讨厭,像是看見了就不舒服。
他小聲問:“哥哥,你不喜歡剛剛那個人嗎?”
郁白初正在脫舞鞋,聞言輕輕搖頭,無奈地笑笑:“沒有,只是不喜歡被人這樣明目張膽地勾搭。”
這話當然是騙人的。事實上郁白初認識江憑風,上輩子他們見過幾面,進入娛樂圈後,在郁然組的幾次酒局上。郁然帶着他的新戀人白随盛裝出席,而江憑風當時就冷着臉跟在兩個人身後。
郁白初并不知道三個人之間的關系,但看見江憑風,免不得想起前世,所以不想跟他玩。
郁白初脫下舞鞋,很快露出了腳上的傷痕累累,學跳舞就是這樣,一節課下來,總會帶點傷,他早就習慣了——但燕圖南沒有。
燕圖南蹲下去,伸手握住了那只本該潔白無瑕的足,平靜的眼底,是幾乎要藏不住漫溢出來的心疼。
好半晌,才輕聲問道:“疼嗎?”
郁白初也沒有收回去,任由他握住,任由他拿指腹輕輕摩挲上面結疤的地方,帶着幾乎是縱容的态度,只是眼神溫柔地注視着這個用極盡虔誠的臣服姿态蹲在自己的面前兀自傷感的少年。
在察覺到他情緒的低落後,郁白初拿手放在燕圖南的頭上,低聲說:“疼啊,但結疤了,就不會再疼了。而且……”
郁白初雙手捧着他的臉,笑道:“有你陪着我,再疼也沒什麽。”
燕圖南怔了下:“哥哥……”
郁白初微笑:“嗯。”
晚上淩晨,季陽還是在不要命地直播。今晚郁白初沒睡,他在擔心季陽的身體,他已經快忘記季陽上次睡覺是什麽時候了,而且他聽季陽說江憑風給他打賞了近三十萬,平臺砍去一半,起碼還有十五萬。
加上之前直播的前,怎麽也該二十多萬了。
可季陽為什麽還在拼命賺錢?
他家裏到底需要多少錢?
郁白初沒睡,燕圖南自然也沒睡,兩人都在聽季陽噼裏啪啦敲鍵盤。
忽然,季陽用力摔了下鍵盤,大聲罵道:“你TM給老子聽清楚,江憑風确實是因為我揍的你,至于你白天遇到的那個,老子不認識不知道!你是聾了嗎聽不懂人話啊你!”
床上的郁白初跟燕圖南下意識對視一眼,本來想用眼神問問對方發生了什麽,可視線對上,卻忍不住一笑。
燕圖南很少笑,可即使是不笑的時候,他也會讓郁白初感受到他眼神裏的關懷與在意。
郁白初把手從被窩裏拿出來,放在燕圖南眉梢的紅痣上,笑着說:“小息,你長大後一定是個充滿魅力的男人,會讓整個京城的女孩子都為你着迷。”
因為我曾經就見過。
成熟、高貴、持重,舉手投足間那股與生俱來的驕矜傲氣,以及歲月沉澱後的沉穩可靠。
他期待他從少年蛻變成男人的那一天。
郁白初很開心,自己能夠參與這個過程。
作者有話說:
我也期待那一天,可以開車,想寫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