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開店還算得上順利, 生意算得上是進入正規了，不過莫妗這下是基本跟孫白珊幾人的作息岔開了，莫妗起來了她們還沒起來；她休息了她們還沒睡下。
而且有了閑錢之後，莫妗就又買了一輛單車, 主要是為了進貨方便, 她天色蒙蒙亮就起來了，抹黑将自行車擡下樓, 現在街上什麽人, 只看見掃地的阿姨, 對方熱情跟莫妗打招呼。
“去進貨了？”
“是呀。”莫妗回了一句，腳下一用力，帶起一陣風, 很快就走了很遠。
到了菜市場, 莫妗把單車放到熟人的門店前，打一聲招呼就往前走了，現在偷車的多, 就算鎖起來也沒有用, 直接連車帶鎖就給擡走了，她一般都是把車放在有人的地方, 有人看着小偷就沒那麽猖狂。
新鮮貨就要早點拿, 也幸好她拿貨多了, 老板喜歡給她留貨。
忙活了半小時, 莫妗從菜市場出來, 跟留她停車老板說聲謝謝，又聊上幾句, 雖說是習慣起得早了，但大家還是迷瞪, 這裏距離夜市街近，老板吃過她家東西，喜歡莫妗店裏的腌菜。
就聊幾分鐘，莫妗得回去幹活了，得把粥煮上，再備上菜，要忙活兩三個小時。
店面開門，沒多久就有人點餐了，是周圍熟悉的客戶，這位客人還帶着孩子，大人點的粥，小孩點的湯粉。
這倆出鍋都很快，莫妗沒一會兒就弄好了，打包好遞過去，客人就走了。
素芳在一個電子廠打工，在家吃飯工資不用上繳，生活過得很自在，早上家裏大家都去做工，也沒人做早餐，大家随便在外面買點吃的就算，花不了多少錢。
她正往前走着，瞧見這邊新開的店飄出來的粥香，這個店跟別的店鋪不一樣，外面擺着一個透明櫃子，裏面放着蔬菜，素芳還以為這是表明店裏的蔬菜很幹淨，後來發現有人在裏面挑菜，她才知道這是新出的東西，叫麻辣燙。
本來就不是一個吃辣的地方，賣麻辣燙，哪來的生意？素芳回家的時候倒是看見很多學生會去。
她看了眼店裏面的鐘表，看着時間還早，鬼使神差便走進去，店裏零零散散坐着不少人，基本是老人年輕人，她看着牆上挂着的招牌，正好老板走出來，素芳點了湯面。
“你先稍等一下，十分鐘就好了。”
素芳找個了位置坐下來，進到店裏，香味就更加濃郁了，米和肉的香味交雜一起，沒一會兒其她人點的就上菜了，客人埋頭吃起來，好像還不過瘾端起碗來喝湯。
這把她給看饞了。早上的肚子就是容易餓，素芳現在肚子咕咕叫，正好這時莫妗領着打包好的走出來，她的那份也在。
素芳領着湯粉往工廠走，電子廠也沒什麽規矩，也不需要什麽防塵要求，大家都帶着早餐來這裏吃。她今天還來得早了點，急迫地将湯粉打開。
旁邊的工友探頭：“你今天吃這麽好？”
平日素芳就随便買點茶葉蛋豆漿什麽的，今天吃上了湯粉。
“新店，聞着挺香的，就去買了。”素芳笑着說着，她将塑料袋子底下的角咬破一個洞，湯順着流下來，浸泡到河粉中，這樣包裝好，不會讓河粉把湯都吸走了，湯出來了，香味也出來了，味道可勾着她。
工友也聞着香味了，說：“感覺挺好吃的，是哪家店？”
“xx路上的。”素芳回，掰開一次性筷子開始吃起來，吸溜好大一筷子河粉，這個河粉是本地粉，薄薄的，裏面很能藏湯汁，鹹香的湯汁味道讓她直接捧着塑料碗喝湯，吞了一大口，簡直舒心。
工友看着忍不住舔舔嘴巴，也饞了。
“明天我也去吃。“
素芳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擦擦嘴巴說：“她那裏中午還做麻辣燙，我也想去吃，你要不要去？”
工友好奇：“麻辣燙？好吃嗎？”
素芳搖頭：“就是很多菜，任選的，不想回去吃米飯，感覺這個挺好。”
工友美君思考了一下，也點頭了：“行呀，我也不想吃米飯，這個應該不會很辣吧？”
……
她們就着店裏的吃的聊到家裏的事，早上的活就在這唠嗑中度過了，到了十一點，她們摘下手套，随着人流打卡離開了。
莫記美食店距離這裏并不遠，走個十分鐘就到了。
店裏坐着一些人了，她們一進去，廚房就探出一個人來：“吃什麽？想吃麻辣燙就拿前頭的碗夾菜，都是論斤賣。”
素芳和美君稍微顯得局促了些，但是店裏也有人吃麻辣燙，一大碗上面裝着蔬菜，湯飄着紅色，看着來好不錯的樣子。
玻璃櫃子前面果然放了透明的碗歡迎來君羊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追雯雯，素芳拿上又拿了旁邊的夾子，兩人就在透明櫃前挑菜了，裏面的種類還挺多，蔬菜就有好多種，她們喜歡的都夾了一些。
莫妗上菜的時候就招呼了一句：“裝完了叫我去上稱。”
上稱了，又讓她們驚訝了：”十五塊錢？！“
碗裏裝着的蔬菜确實挺多的，可這個價格比快餐要貴。
莫妗笑，每個一開始點麻辣燙的客人都會吃驚，可她們第一次吃這個東西，什麽都想要夾上，一來二去就多了。
“你們倆個人各自才七塊錢，這麽多也不算貴啦。”莫妗說，“要還覺得貴，你們也可以放回去一些。”
她們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沒放回去，莫妗又給她們加了一餅面，說：”不算錢的，以後多多光顧。“
兩人又對這個店冒起了好感，兩人付了錢拿上外面消毒櫃擺着的碗筷，等着吃。
差不多十多二十分鐘，麻辣燙端上來了，她們要了微辣，湯上泛着一點點的紅色辣椒，聞着味道确實還挺香。
她們率先喝一口湯，辣味是先出來的，後來是一股順滑的鹹香味道，素芳能嘗出來這個比湯粉的湯要重口，可也好吃，微微的辣味更好能使得她們開胃。
一口蔬菜一口肉，再來喝口湯。這是以往沒有過的吃法，對于不愛吃米飯的人來，麻辣燙實在是合口味，畢竟裏面都是自己喜歡的蔬菜。
兩人吃完很快将大碗裏面的東西吃完，夾的蔬菜看着好像不算多，吃起來真頂飽，兩人一個面餅就剛剛夠了。
“好飽……我們坐會兒吧。”美君說，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覺得下次我們可以買更少一些。”
素芳也同意：“七塊錢挺多了，我們五塊錢就夠了。”
兩個人休息夠了，便回去了繼續上工了，幹活的時候她們便聊起麻辣燙的事情，其中一個阿姨搖搖頭：“你們這些年輕人就喜歡吃這些東西，一看就不衛生，工作辛辛苦苦賺的工資全都花光了。”
有人笑起來：“我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大家都笑起來，連年紀比較大的阿姨也是，附和着說：“她們這些年輕人不趁着這個時候多享受一些，到時候成家了那是什麽都不能買咯。”
這話題又繼續下去了，那些結婚了的阿姨開始絮絮叨叨說起家常八卦，年輕人都不愛聽，她們繼續剛才麻辣燙的話題。
“我看也挺好吃的，你們下次吃帶我去吧。”
“也帶我，也帶我。”
都是幾個熟悉的年輕工友，素芳點頭：“當然可以了，明天我跟美君約好了再一起去的。”
到了第二天，她們中午去店裏吃麻辣燙的人數湊到了五個人，成了一個小隊伍了。
這次人多，她們各自拿一個碗各自選自己喜歡的再各自結賬，裏面一個最挑食的女生，紫文都夾了不少菜。
素芳倆吃過，勸她們：“可別點太多，吃不完。”她們這次只點了五塊左右，加上一餅面條，足夠飽了。
紫文看着上桌的麻辣燙，湯汁的香味遠遠的就飄出來了，她跟着先喝了口湯，眼睛亮了，看着紅油多可能會很膩味，其實完全不會，喝起來口感很獨特，有種說不出來的順滑。
蔬菜丸子，都是紫文喜歡的，她一點不落的都吃完了，以往她吃飯總是挑挑揀揀省下許多吃不完的，米飯也經常吃得少。
她打了個飽嗝：“好撐。”
美君哈哈笑起來，素芳說：“都讓你不要點那麽多了。”
這個麻辣燙果然有瘾，她們吃上了總是饞這個味道，恨不得一天吃三頓麻辣燙，這中午結伴到店吃飯，連莫妗都熟悉她們了。
“都是微辣對吧？”
素芳她們都點頭，原本是五個人的隊伍，現在又多了幾個，是另外一個女生的舍友們。
麻辣燙的風潮都傳到了工廠裏面去，年輕人愛吃的多。
上次念叨她們亂花錢的阿姨，偷偷溜出去接孩子回來打卡，正好碰到素芳幾人，笑着打招呼了：“又去吃麻辣燙了？”
“是呀。”
“哎呀，看你們這個勁頭，麻辣燙有什麽好吃的，讓你們饞成這樣？”阿姨說，胡亂猜測起來，“怕不是放了罂粟了，你們這上瘾的勁頭。”
摩托車上的孩子說：“我也想吃麻辣燙。”
素芳她們笑起來。阿姨回頭嫌棄：“回家有飯吃，出去亂吃什麽，保不準亂放什麽呢！”
孩子反駁：“哪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我同學都去吃了，她們都說很好吃呢。”
孩子媽媽到底也是沒同意孩子，跟素芳她們打了招呼就走了。
紫文琢磨起來了，去店裏的途中說：“我們幾乎每天都去吃麻辣燙，是不是裏面真的放了罂粟了？”
美君笑話她：“方阿姨亂說的你也信。”
“我們放假不是沒去吃嗎？罂粟這個東西聽說沾了一點就沒辦法控制，何況這個東西能讓人上瘾又不是能讓東西變好吃，我才不信這些胡說八道呢。”素芳說。
紫文也沉默了，知道素芳說的是對的。
不過再怎麽疑慮擔憂，最後她們還是折服在麻辣燙的美味當中，特別是挑食的紫文，哪裏能夠讓她吃的都是自己喜歡的蔬菜，只有麻辣燙了。
這樣想來，也不是因為上瘾，就真的單純是好吃而已。
而且有時候也看見老板匆匆忙忙地端着喝粥，如果真有問題，老板估計也不會吃吧？
果然，過了差不多半個月，其他人就吃膩了麻辣燙，開始點湯粉或者粥了，這些食物更清淡，要是有別的味道一吃就吃出來。
美君一口氣将粥喝了大半，滿意地眯着眼睛，“好吃，以後你們也可以嘗試一下粥的。”
紫文也蹭了一口，她點點頭：“看來我先前是亂猜測了，這要不可能是放了東西的，這個粥跟我在一個大茶樓吃得味道一樣好吃。”
之前她家裏外婆過大壽，全家人就去了大茶樓訂了座位，那家吃的真不錯，她懷念裏面的粥好久了，香味像是從裏面迸發出來似的。
這時候莫妗空閑出來，走來問了句：“如何？味道還行吧？”
她笑眯眯的，紫文不好意思起來，素芳指着她，說：“她現在才信呢。”
紫文臉紅起來，完全沒想到自歡迎來君羊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追雯雯己無端猜測被老板知道了，便急急忙忙地說：“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
莫妗倒是擺手：“我這裏都是有産品衛生檢測報告書的，就挂牆上。我反正沒做這事情，肯定不會對這件事情生氣。”
紫文順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又羞愧起來，上面确實擺放着報告書。
莫妗又說：“你們是我老顧客，送一盒子腌菜給你們，這是我合作的工廠做的，配粥好吃。”
盒子還挺大，裏面裝得滿滿當當的。
“老板真客氣，不虧我将每個月的工資都花到你這裏來。”美君說，氣氛瞬間緩和起來。
“那是，眼熟的客人我都送了，上面有牌子的，到時候吃得好，可以到商場買，我們開始鋪貨了。”
腌菜開了小作坊，但是規格都是按照規定來的，員工們做事也認真，這沒多久腌菜就多不少渠道了，半個月的補貨情況還不錯，小店鋪和商場都補了不少貨。
這裏也有壓力在，她們想要打通渠道也得白給貨，賣得好才能結賬，幸好賣得好，錢款應該是能回來的。
周末放假，孫白珊和二妹三人也過來幫忙了，十一點的時候正吃飯，外面有人走進來，笑起來：“哎呀，我說怎麽好久沒看見你了，原來你在這裏開了一家店鋪。”
莫妗走出去，看見面前笑臉燦爛的師奶，對方不滿了：“你不認識我了？之前在菜市場給你照顧生意的阿姨，我之前還叫你妹妹把照片給你呢，你這個年紀很适合。”
二妹轉身看向說話的人，對面前的人還真有點印象，是那位桂芳，給她塞了一個老男人的照片，這種人怎麽配得上姐姐，她想起來當時好像直接把照片撕了扔掉了。
孫白珊走出去，挂起笑容：“我侄女還年輕呢，她還沒考慮這些。”
桂芳見到孫白珊眼睛又亮了，她先入為主了，聽孫白珊這話瞬間就把這個店鋪當成是孫白珊的了，這樣勤奮能賺錢的女人可吃香了。
她熱情地伸手握住孫白珊，笑呵呵起來：“這是你侄女呀？真俊，跟你看着真像。”
莫妗可不喜歡這樣熱情的人，又聽見她在說胡話，轉頭就躲回廚房了，她還得忙活給客人做飯呢。
二妹知道桂芳的來意，更不喜歡，走過去撂下一句話：“大人就愛亂說話，我姐跟姑姑又沒有血緣關系，有什麽好像的。”
桂芳被打臉了，但她還是笑嘻嘻的，做媒人多了見的人多了，小孩說話她都不在乎。
“哎喲，不是有句話這樣說，好看的人都有些相似，眉眼都好看嘛。”
孫白珊也笑，不接茬，她對付這些人倒是有經驗，先前那個男人跑了之後也有嬸子給她介紹，可她暫時沒什麽想法，以前找人結婚那只不過是為了離開家裏，她瞧着那個男人長得還成就在一起了。
現在她看着莫妗辛苦工作，也不忍心讓她一個人照顧三個孩子，莫妗賺得多可也辛苦，雞還沒打鳴就起來備菜，忙到晚上九點才洗漱睡下，雖然莫妗并不讓她攬着責任，可自己總歸放不下。
孫白珊亂想着，看向桂芳，笑起來：“年輕的時候總歸不會是難看的，不然大家怎麽會說青春年華呢。”
桂芳拍手：“哎喲，你這個囡囡說話真好聽。你這麽說，我想起年輕的時候也是好看，那時候廠裏許多人追我呢。囡囡你呢？要是沒看中的要不要嬸子給你介紹個？”
孫白珊笑：“行呀，能接受我二婚就成。”
桂芳遲疑了，打量起孫白珊，說：“囡囡挺年輕的呢。”
“結婚早。男人跟人跑了。”
桂芳又笑：“這麽說，沒孩子咯？哎呀，我知道不少年輕小夥子不介意這個的，只要你沒孩子就成。”
“沒孩子，但是我養着四個侄女，每個月要花好幾千塊錢呢。”
桂芳聽了笑起來：“你跟我開玩笑呢，你只是姑姑，怎麽還攬上你哥的責任了？而且，都是丫頭片子，你還得生個兒子才好養老呢。”
這話觸上了孫白珊黴頭了，她跟人結婚就是想從家裏跑出去，不想被家裏人賣了賺彩禮，這個媒婆說這話，讓她臉色都黑了幾分，說話也不客氣了：“我不生男孩的，生了就掐死的。”
這話吓到桂芳，她連忙擺手：“你這話……殺人犯法的！”
“沒看出來，我有一個妹妹剛出生就被扔河裏淹死了，我爸還沒坐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