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二妹只好耐下心來。
終于莫妗給她們一人裝了一碗, 白砂糖都化成了水，聞着就是一股子甜味，二妹和小妹兩個人同步，一人一勺。
果然跟想象中的差不多, 甜滋滋的彈牙的一塊涼粉, 有一股青草的香味在裏面，吃一口還想吃第二口。
莫妗其實并不怎麽喜歡吃這個東西, 但是家裏人喜歡, 總是買一大盤, 也算是童年零食了。
奶茶裏面的燒仙草也是這個玩意。
她們其樂融融地吃完涼粉之後，便也洗漱睡覺了。
第二天莫妗起得更早了，她要做比昨天更多丸子出去賣。
今天基本上沒什麽事情, 大概可以三四點之後收攤, 中午得先去買菜，晚上小劉哥要過來做客，如果只是普通家常飯那就太失禮了。
今天出門她都要比平時早一些, 二妹和小妹兩個人還在熟睡當中, 她并不想打擾，這個時間還早。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一個人将東西搬了出去, 顯然東西太多, 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 狼狽了好一會, 就看見小妹睡意惺忪地看着她，“姐, 我幫你吧。”
小妹接過裝着丸子的大盤子，她不是一個活潑的性子, 只會乖乖巧巧地跟在後面。
兩個人搬着東西走得并不遠，被二妹追了上來，她不高興：“出去怎麽不叫我？小妹你也是，都起來了也不推一下我。”
小妹看她，“你還在睡覺，平時我起來你也會起來的，這一次你沒起來我就沒有叫你了。”
莫妗笑着說。：“你們兩個小屁孩，還是長身體的時候，我就想讓你們多睡一會兒，既然都起床了，那就來幫我幹活了。”
三個人去到菜市場的時候，這裏已經熱鬧了起來，莫妗依舊是去到熟悉的位置，那兩個小孩看到她過來不等莫妗說話，就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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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妗也沒想到這兩個小孩居然還幫她守着位置，這一人一個免費的丸子也算是扯平賬了。
她這個外來的到本地的地盤，如果是自己來搶位置說不定還要跟本地人扯皮，但有兩個小孩幫忙，她也不用主動跟這些一起來擺攤的起鬥争。
已經在這裏經營了三天，也算是安然地在這裏占下地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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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被家裏人催得急急忙忙，忍不住抱怨了幾句：“遲到又怎麽樣，早餐都不讓我吃了。”
家人催她：“你早點起來不就能吃早餐了？你老是遲到，人老板都不高興了，遲早辭退你！”
芝芝不想聽家人唠叨，換了鞋就走了。
她做工的地方不算近，但是因為可以從菜市場那邊就繞路過去，會快一點，她這時候就不會騎自行車了，因為菜市場那條路很擁擠，騎車是會堵在那邊的。
她走了一段路，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起來，正好一股香味傳出來，有人在吃丸子一樣的東西，應該是油炸的東西，看起來特別饞人。
芝芝到處看了一眼，最後鎖定在一個很多人圍住的攤子，她趕緊厚着臉皮擠上去，看見面前一大盤糯米丸子，她大聲問：“這個怎麽賣？”
“0.6一份，十個。”一個清脆的聲音回了她，芝芝看一眼，是個小孩，她笑起來，“拿給我一份。”
莫妗這邊聽見了，拿出紙袋子裝上遞過去，芝芝一摸，發現還是溫熱的，攢着吃的又擠出去了。
聞着好香！如果不是因為要趕着上班，芝芝肯定立馬就吃上了，她匆忙趕路，到工廠打卡了才趕悠閑下來，她便打開紙袋子，還是有點熱的，手指抓了一個，觸感就酥脆帶點軟糯，進嘴一咬，果然，表皮很真的炸得很酥，裏面丸子軟糯但是有嚼勁，感覺很不一樣，忍不住一口就吃完了。
芝芝的工友都看過來，好奇地看她，“你在吃什麽呀？”
這是芝芝關系比較好的工友，因為她倆年紀相近，共同話題就比其他的要多一些，芝芝很大方地分享了丸子給她，“這個東西很好吃。”
工友道謝一句，咬了一口，很驚喜地點點頭，“确實很好吃，哪裏賣的，我到時候也去買點吃。”
“就菜市場，一個女生帶着兩個小孩擺的很小的攤子，那邊圍着的人特別多。”
芝芝工友點點頭，打算有時間去買點，她家裏有不少小孩，肯定喜歡吃這個東西。
莫妗倒也沒想到，今天的生意好得過分了，一早上就買出了一大半了，正好抽空，莫妗讓二妹和小妹兩個人看檔口，還讓隔壁檔主幫忙關照一些。
隔壁檔主很熱心地答應了，她都想着以後要看莫妗在哪裏擺攤的自己就去哪裏擺，這人氣太好了，順勢還給她增加了人氣。
二妹讓小妹坐在小馬紮上，她還是站在旁邊，這時候人少，但也還是有客人的，經過兩次擺攤的經歷，她們也很老練了，小妹算術快，找零錢不再話下，兩個人打配合很是默契。
但是人一多，意外就出來了，兩個帶着小孩的老人家一起來，孩子叫喚，老人家催，把她們搞得動作都有些叫喚。
二妹耐心可沒多少，如果不是這兩個老人家花錢多，她都忍不住要發火了。
她裝好丸子遞給面前一個老人，另一個穿淺藍色衣服的老人說話了，“明明是我先來的，為什麽不先給我？”
這一句話真把她給搞蒙了，這倆買的數額是一樣的，二妹又将東西給她，穿花外套的老人不樂意了：“不是本來就給我的嗎？幹嘛她說一句就給她？”
兩個老人互相看一眼，迅速地撇過頭，“晦氣！”
小妹看了眼二妹，用眼神問：怎麽辦？
二妹煩躁了，說：“她給了錢的，給她先。”便将東西遞給花外套的老人。
老人接過袋子對着二妹笑了笑，表達了誇贊。
淺藍色老人不高興了，“不要了不要了！”
她說完就想拉着孫子走，小孩饞呀，委屈地說：“奶，我想吃！”
淺藍色老人看着趾高氣揚離開的老太，心裏有氣，用手指戳着自己孫子的腦袋，訓斥：“你這個小子煩不煩，要不是你要我過來，我能看見這個臭家夥嗎？不準吃。”
一邊訓斥還一邊推着小孩的手走了。
小妹心有戚戚地看着三姐，“好吓人啊。”
二妹握住她的手，“沒事的，我們不會這樣的。”
小妹這樣膽小，也跟孫光輝有關系，二妹出生孫光輝也沒看一眼，只覺得是女孩，不用管，所以一出生就是由大妹和莫妗兩個人照顧，對爸媽的感情是一點也沒有，她也是幾歲的時候就跟着姐姐們一起幹活了，從早到晚做不停的。
過兩年劉鳳雅又懷孕了，饞辣的，本地人都不愛吃辣的，然後旁人就說，這次肯定是個男孩，從肚子的形狀到劉鳳雅的狀态，孫光輝那段時間可高興了，到處去炫耀，“這次肯定是個兒子。”
然後小妹就這樣出生了。
孫光輝心心念念的兒子沒了，他臉上無關，原本漠不關心的性子突然暴躁起來，對劉鳳雅大罵，連帶着二妹也罵，二妹從小對他就沒感情，左耳進右耳出，但是小妹不一樣，她是可愛的，大眼睛看着都忍不住對她笑，三姐妹都對她多加疼愛，因為她也不怎麽鬧，劉鳳雅還時不時給喂奶。
但是對上孔光輝，對方看見小妹笑就罵，湊過去還一巴掌拍上去。
後面孫小寶出生了，小妹終于見識到什麽叫萬衆寵愛，捧在手裏把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要是有什麽照顧不好，幾個姐妹都要遭殃，就是孫小寶哭了，劉鳳雅都要罵她們害孫小寶哭了。
小妹又很渴望感情，熱臉對冷屁股好一會兒，慢慢七八歲了才明白，爸媽也不一定會愛孩子，從此性子也收斂了起來。
莫妗這時候回來，笑着問：“怎麽樣？沒什麽大問題吧？”
二妹和小妹回頭看着莫妗，她像是一顆大樹一直照耀着她們，兩個孩子跟着露出笑容，“完全沒問題。”
莫妗摸摸她們的腦袋，“要不去玩？這個不用你們看了，順便将菜帶回去。”
倆小孩也不樂意，莫妗也不強求了，拿出随身帶的紙筆，教她們讀書。
到時候要上學了，什麽都不會，肯定不行，至少有個三年級水平，再努努力也能補回來。
五點，莫妗收攤回家，這邊已經沒多少人了在了，這個菜市場人流固定的，就早上中午這段時間人多。
莫妗今天晚上弄個湯兩個肉菜和四個素菜，米飯也是弄成臘腸飯，按這個年代來說，應該算不錯了。
她還在弄腌制的蔬菜，沒有地了，但是隔壁老人經常送自己種的菜，樓下的那塊地都被種滿了。
有酸黃瓜還有酸菜和辣白菜，蘿蔔暫時就沒有了，孫白珊也經常拿東西還禮。
小劉過來的時候，莫妗還在廚房忙活，他笑：“還好我來得及時！這條大肥魚，我領導釣上來的，他們家裏人吃膩了，就給我了，真是剛巧新鮮的！”
莫妗把魚接過來，是一條特別重的鲈魚，“那我們也算是有口福了！”
新鮮的鲈魚最好的做法當然是清蒸了，莫妗菜刀一切魚肚側邊，将內髒都掏出來，魚鱗等等的都清洗幹淨，改刀切花刀，弄完這些，就用蔥姜抹上魚身，這是将魚腥去掉。
碟子放蔥姜鋪底，這一大條大鲈魚放上去，直接蒸。
小劉和自家老婆紀曉曼一直站在廚房門口看，紀曉曼忍不住對小劉說：“怎麽看做廚師其實也是挺不錯的一個選擇。”
莫妗回頭笑：“我這邊還得一會兒，劉哥不如帶着嫂子去外面看看，挺多人都喜歡去樓下那條道散步的，二妹帶劉哥他們去吧。”
紀曉曼很開心：“好哇好哇，我現在整天呆在家裏面都沒地方去玩。”
二妹牽着小妹的手，招呼着小劉兩人下去。
老房子有老房子自己獨特的魅力，小劉雖然知道這裏，但也沒多待過，現在才仔細地觀察起來。
這邊的設施都很完善，雖然因為時間的原因顯得老舊和破爛，不少老人待在這邊，不知道是這個氛圍還是周圍漂亮的大樹，這裏呈現出一種非常溫暖的感覺。
紀曉曼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前面走得很快，但會時不時停下來等他們的二妹和小妹倆人。
她笑着說：“如果肚子裏面孩子是她們這樣子就好了。漂亮又可愛。”
小劉看了紀曉曼一眼，呲牙笑起來：“你這麽好看，孩子肯定遺傳你的，保證漂亮又好看。”
紀曉曼聽了這話，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像月牙一般漂亮。
他們就走了十分鐘這條種滿着大樹的道路就全部走完了，回去的時候，剛好撞上下班回來的孫白珊。
“劉哥，你們過來吃飯啦？”孫白珊立馬露出笑容，伸手握住紀曉曼的手，“哎呀，我侄女說你漂亮得很，比我想象得還要好看。”
紀曉曼被說得捂嘴笑起來：“你太客氣了，我看你們才是亭亭如立，個個都好看漂亮的。”
她們兩個恭維幾句，孫白珊便問：“你們這是剛走路過來的？”
二妹搶答：“不是的，因為還沒做好飯，姐讓我帶他們過來散步。”
“原來是這樣子，莫妗應該将飯菜都做好了，先上去？”
二妹拉着小妹往樓梯走，邊上樓邊說：“我們去看看做好了沒有。”
孫白珊讓小劉哥和紀曉曼倆人先上去，紀曉曼肚子很明顯了，大家都照顧她，本人擺擺手：“這沒什麽的，我現在每天都還動一動的，看她們說孕婦動一動，到時候生産才更加順利，而且吃得營養就好，吃多了更不好。”
莫妗剛好将所有菜式都擺上桌了，這個房子本來就是大桌子，平時她們除了晚上基本沒一塊吃過飯，看起來像是有點多餘的桌子，今天坐滿了人。
孫白珊很高興：“今天真是熱鬧了。”
她又看到那條魚，稍微吃驚了一下。
在村裏其實經常有魚，畢竟是靠海邊指元由口口裙幺污兒二漆霧二八一收集的，但是縣城裏面的魚比村裏的要貴許多，一般是不舍得買的。
莫妗看見孫白珊的眼神，笑着說：“這條魚是劉哥帶過來的，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明明是說我們請劉哥吃飯，還帶這麽好的魚過來。”
孫白珊恍然大悟，趕緊招呼紀曉曼，“嫂子，你多吃點魚，這東西營養吃了好。”
紀曉曼笑起來：“你們別這麽拘謹，大家這個年紀也都差不太遠，就是家常聚餐，不用太照顧我的。”
話都說到這了，孫白珊和莫妗對視一眼，放開了來。
一兩碗飯吃進肚子，人就熟悉了，也就不拘謹了。
紀曉曼本來是想讓孩子多吃點，但吃上一塊魚肉之後，她就驚訝了，原先只想着莫妗做腌菜有一手，沒想到處理魚也這麽有一手，清蒸的魚味道其實大差不大，只是莫妗做的更鮮甜，搭配着魚肉彈牙嫩滑的口感，忍不住吃一口又吃一口。
八個菜，四個大人兩個小孩，也算是吃得圓肚子，紀曉曼喜歡吃這個魚更喜歡莫妗腌制的蔬菜，這個酸黃瓜也很有滋味，她真是吃了一塊就上瘾了。
吃飽喝足，孩子都去玩了，大人還在桌子上聊天，莫妗說到孩子上學的事情，紀曉曼皺眉，“怎麽會需要這麽貴，七星村小學我也知道，學生都不怎麽樣的，還是不要去那邊讀書比較好。”
孫白珊嘆氣：“要是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的，主要她們年紀大了，從沒讀書過，很多學校都不要。”
“這倒是不一定。”紀曉曼說。
小劉這時候插嘴：“你們嫂子是小學老師，很厲害的，領導都誇獎的那種。”
紀曉曼拍了拍小劉，笑罵：“你現在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的。”
她看向莫妗和孫白珊兩人，“總之這件事情，我會幫你們問問的，當然也不能誇大，不一定能辦到的。”
“這我們當然清楚了，沒辦到也沒事情的，能有學校收就行了，反正她們沒多久就可以上初中了。不花多少錢的，這也是算必要的支出。”
紀曉曼自從肚子大了在家裏待産之後，很長時間都只能到樓下找人聊天，都是老頭老太太，沒一點共同話題，現在跟莫妗、孫白珊聊上，她都不舍得離開了。
不過孫白珊要趕着去加班，先走了，紀曉曼又跟莫妗聊了好一會兒，最後被小劉催着離開了。
莫妗還送了她們幾盒腌制的蔬菜，紀曉曼很欣喜：“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學校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問問的，不過我能力也就那樣幫不上忙的話也沒辦法。”
“沒事，我們這麽有聊，怎麽說也不能少了你這個朋友。”
紀曉曼笑得開心：“對，都是朋友，那我們就先走了。“
莫妗看着她們離開，才回去收拾桌子，這時候二妹和小妹兩個人都回來了，幫忙一起收拾桌子。
今天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莫妗例行記賬，今天賣出了一百五十個丸子，賺了九十，她裝賣小丸子錢的布袋子，被錢擠得鼓鼓囊囊的，聞起來都是糯米丸子味道的，都是零錢，幾分的幾角的，依舊是讓小妹點錢。
小妹做事情很細心。
看到今天賺了九十，小妹很高興，“今天我們都賣光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