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狗男人06
狗男人06
白龍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她這一笑便春光明媚,翻滾着的洛川巨浪落下歸于平靜,樹木重回生機,泥土中長出新芽。
不佞天見過許多美人,可沒有一個比得上眼前的白龍。
她究竟哪裏好?
也說不上哪裏好,缺點倒是一大堆。可是這千萬年的時光裏,卻只有她好像生生劈開了混沌海,向他伸出了手,将他拉進這萬裏好河山。
小九尾狐先前被青龍仙君甩出去,如今不知是死是活,白龍掙紮着起身想要去查看,卻被不佞天按住。
胡秀秀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扒着小白的腦袋看了看:“大王,還活着!就是暈了過去,過幾天就好了。”
這膽小鬼。白龍想道,胡秀秀一定是看到情況不妙就躲起來了,雜毛狐貍是真的慫。
随即不佞天扶住她的臉,額頭相抵。
他的氣息很近,進到分不清誰是誰的,纏繞在一起。不佞天不停地向她身上輸出魂力,修複她受損的精魄。
哪怕是靈力輸出,都是極其親密的人才會做的事。何況是這種魂力的纏繞,魂魄相交……雙方都感覺到難以言喻的顫栗。
“不……不用了。”白龍艱難地推開他:“你本來就有傷,不必如此。”
“若說不必,你也不必如此。”不佞天盯着她水色的雙瞳,低聲說道。
白龍撇過頭去,嘟囔道:“這不是被你發現了秘密嘛,你也看到了,青龍可是一心想拿白川龍神的事掐我呢。”
不佞天用一種複雜的神情看她:“……其實你誤會了一件事。”
“在你主動說出來之前,我從未猜出你和白川龍神有關系。”
白龍愕然:“那你問我白玉京這個名字?這是白川龍神給我起的呀?”
不佞天疑惑:“難道這是天下皆知的事?”
白龍:“……”當然不是,按理說應該沒人知道才對。只不過不佞天兇名在外,他特地問起,反而讓白龍先入為主以為他什麽都知道。
白龍想了半天,只得自暴自棄道:“可是那個傻逼青龍就知道。”
不佞天:“他原本應該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從雲廣對你的态度中看出來了。”
雲廣天尊是何等人物?若論座次,應該是排到戰神前面,和東王公、西王母平起平坐的。可他的摘星宗和洛川毗鄰而居,白龍對他又不甚尊敬,他也從來不跟白龍一般計較。
偶爾的呵斥當然不算,要是雲廣天尊真心計較,以他之力,洛川早就灰飛煙滅不複存在了。
那麽雲廣天尊為何會對一條普通白龍如此容忍?
若是有心徹查,就會發現,萬年之前洛川所在的這片區域,并不叫做洛川,而是白川。這段歷史在天界的史書上全無記載,仿佛是被人為抹去了。但總有個別大能,是從萬年之前活到現在的。
萬年之前的白川龍神,驚才絕豔。她是燭龍的女兒,生來呼風喚雨,只手可換晝夜。當時的天界,白川龍神之威,甚至超過戰神。封印黑淵,滅殺饕餮,白川龍神雖因為其美貌多得是裙下之臣,可她的累累戰功更是讓衆神仰望。
她與昊天大帝配合無間,雙方之間微妙的情愫與暧昧,也在天界算不得秘密。
可不知從哪一天開始,白川龍神的理念和昊天大帝出現了偏差。
神憐憫世人。自昊天大帝組建天庭,他一直是個慈悲的神明,合格的天帝。他以為白川龍神是知己,是最親密的同伴,為這海晏河清、天地安寧為己任。
直到白川龍神提出了“斬天梯”。
她認為應當滅絕人間界的靈氣,禁止凡人修仙,将天地之間的靈力都抽取至天界。
至于凡人?只不過是一群只知道索取從不知奉獻、自私自利的蝼蟻罷了。任由凡人修仙,獲取靈力,總有一天他們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會對神明産生反叛,那才是天地大亂的禍根。
這種荒唐的想法一提出,就被昊天否決了。盡管當時已經察覺不對,但昊天更傾向于她忙于除魔救世,壓力過大,才會生出這種斬斷一切的想法。他移除了白川龍神的權力職責,轉交給戰神,只說讓她休息休息散散心。
可這天地之間,到底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在昊天看來荒謬的想法,卻得到了一部分神仙的認同。
就在白川龍神被除去權力的半個月後,天界爆發了一次巨大的叛亂。
白川龍神直接劍指昊天,她的腳下每走一步,便是冰封寒雪。
而那雙冰藍色的眼瞳中,沒有半分情意:“既然你認為神非天定,不該斬斷凡人修仙之路——那麽這天帝的位置,自然也可以換人來當。”
叛亂的過程沒人清楚,但失敗的結局大家都知道了。
白川龍神跳下了誅仙臺,永生永世,神魂俱滅。
直到九千年之後,當初白川龍神鮮為人知的巢穴中,一顆龍蛋悄無聲息地孵化。老河蚌精是唯一的知情者,它知道這顆蛋是白川龍神留下的,但白川龍神從未有過丈夫,蛋的父親是誰,不得而知。
老河蚌精正是當初往不佞天身上吐水的河蚌。青龍那樣一鬧,老河蚌被壓在坍塌的龍宮下面,直到江溫魚給它挖出來才悠悠轉醒,補全了這個故事的結尾。
河蚌精自然是不信任不佞天的,可青龍仙君來這一遭,它也知道秘密是保不住了。
“老臣也有過猜測。”河蚌精慢慢說道:“許是有了別的相好,又或許是天帝的私生女也不一定。”
不佞天黑着臉:“你說什麽?”
這可不是他想要聽的結尾。按照昊天的說法,他和昊天算是兄弟。若是江溫魚是昊天的女兒——那這怎麽算??
河蚌精被他釋放出的威壓吓得躲進了殼裏。
“絕對不是。”江溫魚搖了搖頭:“我和雲廣做了一千年的鄰居……互相也知道一些對方的秘密。他當年也是白川龍神的愛慕者之一,至于我,他透漏過我可能是龍神用自己的心頭血和別的一些什麽材料制造出來的。”
這個說法也并沒有讓不佞天感到開心。
鑒于白川龍神和昊天曾經的關系,江溫魚和龍神的關系越密切越讓他感到糟糕。
他一本正經對白龍說道:“你也知道我受了傷,估計還需要在你這裏修養一陣。”
“得了。”白龍推了推他的手臂,失笑道:“你不是已經服用了七日蓮?雲廣老兒還好罷?”
“……你怎麽看出來的。”不佞天默默避開目光:“我和雲廣做了交易,會拿更好的東西補償他。”把貪狼劍塞到她手裏:“你這場災禍因我而起,我也會補償的。”
“剛才渡給我魂力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其中一絲草木之氣——”白龍忽然頓了頓:“你馭使貪狼的時候,用的也是自己的魂力?”
怪不得,之前與青龍打鬥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貪狼劍在抽取自己的魂力,還以為不佞天沒有動用貪狼劍而是用了什麽別的方法。
可是此刻觸摸着貪狼劍,明顯感覺到其上傳來的氣息……和之前不佞天渡給她的同源。
想到剛才魂魄相交的感覺,饒是白龍也不禁臉微紅,生硬轉變話題道:“我說過,我送出去的禮物不收回。況且,你竟然能越過我和貪狼之間的聯結,讓貪狼劍使用你的魂力——看來,貪狼劍很喜歡你,也很适合——”
她話還沒說完,唇齒就被堵住,一股淩冽的氣息掠奪她的唇舌,她睜大了眼,卻看到親吻她的人閉上了眼睛,欲望中帶着虔誠。
這一刻,他們都被蠱惑了。
像是魂魄的共鳴,像是心髒的跳動相連,白龍仰起頭回應,白嫩的手臂環住他的後頸,一種激蕩的迫切。
她對于不佞天當然是有欲望的。這欲望從一開始就沒有遮掩過。當對方也有着同樣、甚至更迫切的擁有時,便如春風入夢,理所當然。
“是你招惹我的。”不佞天似要将她融入骨血,将她放入最安全的牢籠随身攜帶,低聲道:“不管你是江溫魚還是白玉京……”
你是我的。
老河蚌精早已不知去處,夜幕降臨,水中的珍珠散發着瑩白的光。他親吻着白龍的肌膚,親吻着她的一切,擁有着她,仿佛擁有着命運與歸宿。
直到——
“白龍大王!”
小九尾狐向一團炮彈竄到白龍床前,滿目血紅,咬牙切齒地說:“請您教我法術!我一定、一定會變強的!”
今日青龍仙君在洛川大開殺戮,他無比痛恨自己的弱小。就如當初母親被殺時一樣,他誰也救不了,誰也保護不了。
等他滿腔的屈辱與不服傾訴完,才發現重重疊疊的床幔裏,不止有白龍大王,還有那個和自己一起被大王撿回來的大妖怪。
衣衫半褪,明顯是在做一些不該小九尾狐知道的事。
小九尾狐又羞又惱,在大妖怪駭人的威壓下動彈不得,半天憋出來一句:“以色侍君,不能長久!”
江溫魚連忙按住不佞天:“別動手別動手,小白還是個孩子!”
“呵。”不佞天冷笑道:“從今天起,他就不是孩子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背上的法陣,是誰給你畫的?”
江溫魚讪讪地笑了笑:“……這不重要罷。”
不佞天臉色更寒了。洛川本來就沒幾個成氣候的妖怪,胡秀秀一個雜毛狐貍都能成白龍大王身邊的得力幹将。誰幫江溫魚在背上畫下血法陣,一想便知。
“想變強只學法術可不行。”不佞天陰恻恻道:“從明天起,我教他。”
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只九尾狐
他聰明又伶俐
他調皮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