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迦樓羅18
迦樓羅18
羅瀾來不及回答,因為靈珠已經分開人群,往這邊走來。
“好久不見,羅瀾。”
靈珠身材聘婷,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貴族般的優雅。
可江溫魚心裏明白,眼前這位和羅瀾一樣,都是滿心算計的政客。
……不只是政客,更像是□□,還搞兇殺和個人崇拜。
偏偏周琪和聶郢已經被她從心靈上控制。
羅瀾并不完全遵從她的客套,暧昧道:“昨天不是剛見過面嗎?”
聖女對他的不恭敬感到不悅,但并沒有表現出來。
她面上仍然是那種矜持的禮儀,從侍者托盤上拿過一杯香槟酒,遞給江溫魚,淺淺笑道:“這位是?”
江溫魚接過,并沒有喝。她能看到聖女對她的打量,也清楚迂回在眼前人面前并沒有什麽價值。
于是直截了當問道:“聶郢和周琪都是我的朋友,可是他們已經失蹤兩天了。據說您是他們的老板,可否告知一二?”
聖女睜大了眼睛,仿佛她問了相當失禮的問題:“您說的那兩位,和我也只是朋友而已,我又怎能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呢?”
“更何況……”她譏诮道:“見過兩三次,連通訊方式都沒有的人,不見得能自稱是對方的朋友吧。”
她舉起手中酒杯向江溫魚敬酒:“不過,還是很高興認識你。”她後半句聲音降低,慢慢的惡意:“不是誰都能當羅瀾的玩物的,可見您也有過人之處。”
江溫魚緩緩飲下那杯冰涼的香槟,入口相當難喝,還帶着江水裏的腥氣。
她目光在靈珠與羅瀾之間巡邏,惡劣地笑道:“彼此彼此。”
靈珠呼吸一頓,冷着臉走開了。
當然,她始終是人群的焦點,身邊很快圍上其他的賓客。
“先在這裏等我一下。”羅蘭氣定神閑,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估計相當享受女人在他面前針鋒相對的場面。
他不容江溫魚拒絕,已經松開她的手,朝衆星拱月的那個位置走去。
靈珠隔着人群看到羅瀾的時候,就知道這次會談可以結束了。她向衆人舉杯之後只是輕輕抿了一口,就打斷了這次寒暄,脫身走出包圍圈。
她走向船艙陰影處的欄杆,看向羅瀾身後的那個女孩,滿臉的不悅:“你不該把她帶來。”
美人不悅也是美人。他們站在甲板邊緣,江風吹拂起靈珠的長發,更加神秘性感。
羅瀾斜倚在欄杆上,手指卷動她的發尾,語調輕松惬意:“玩玩而已,你不是也允許的嗎?”
羅瀾這玩世不恭的态度,已經讓靈珠無法維持表面的平和。她完美的面容有些扭曲,聲音尖利:“你覺得,我現在就把她扔進水裏,會怎麽樣?”
“不怎麽樣。”羅瀾淡淡地“唔”了一聲:“憑她的血統,應該不會死吧。”
“你明明知道!”靈珠在陰影處與他争吵:“她那天留下的血已經被法術測試過了,那是一個鲛族……鲛族已經滅絕幾百年了,她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我說過讓你不要從我的手下刺探消息。”羅瀾聲音依舊平淡,但卻讓靈珠感到江面上的風都冷了幾分。
靈珠的氣勢随之弱了下去:“這麽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要知道。你為什麽還不殺了她?我們的大業容不下變數!”
上古時期,羽族以鲛族為食,是時代的仇敵。直到數百年前,水族滅絕,這斷仇恨也随之湮沒在歷史長河中。
可是這個時候,卻出現了一個鲛族後裔。無論她是怎麽出現的,靈珠都不允許超出她控制的事态出現。
更何況,這個後裔還和聶郢糾葛不清。
羽族與鲛族果然是天敵,鲛族後裔才剛剛出現,就勾引得他的狼犬不聽話了!
然而還有更多的內情,靈珠并不知道,羅瀾也沒打算告訴她。
那一滴他珍藏起來的血液是如此美味,無時無刻不再誘惑自己吃了它。靈珠感受不到,因為她只是聖女,不是迦樓羅。
羅瀾也不是迦樓羅,但他和金目君是雙胞胎,曾共享經脈血液。
所以迦樓羅能感受到的,他也能感受到。
鲛族後裔?不……恐怕要稱之為水神後裔。
羅瀾面上不動聲色,懶散着對靈珠說道:“過段時間讓聶郢親手處決她,豈不是更好?也讓他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別再給我生事。”
這倒是個好提議。靈珠斂眉不語,這段時間她過的不痛快,變故一出接着一出。
她過的不痛快,自然也要讓別人更加痛苦才對。聶郢不是處處維護那個丫頭嗎?那就讓他親手殺了她,豈不是一出好戲!
“聶郢今天晚上沒空。”靈珠快意笑道:“明天倒是可以安排安排。”
江溫魚遠遠地看着羅瀾和靈珠的身影,卻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四處都有不同的人在交談,還有樂隊演奏的聲音,江面上還有風聲,都将一切秘而不宣的事情遮掩。
有人過來同江溫魚搭讪:“這位小姐,能請您跳一曲嗎?”
“能不能請你喝杯酒?”
“甲板上風冷,我們不如到宴會廳裏坐坐?”
對于此類問題,江溫魚全都回答:“不去,不用,不需要,謝謝。”
而當又一個搭讪者走過的時候,江溫魚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在舷窗下一閃而過,走進船艙。
雖然只有一剎那,可江溫魚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那是聶郢!
她第一想法就是追出去,也沒再管還在交談的羅瀾和靈珠。
船艙第一層是寬闊的宴會廳,比甲板上溫暖很多,但共同點都是人影雲集觥籌交錯。江溫魚追進來之後,就沒有再看到那個身影。
她并不甘心。
她開始意識到,無論是羅瀾也好,靈珠也好,所有的核心都在于聶郢。如果要讓她在這些人裏選一個來相信,那也只會是聶郢。
要是貪狼劍現在在這兒,估計又要嗤笑她頭腦不靈光。
可現在貪狼劍不在這兒,江溫魚遵從自己內心的感受。
她順着長條的宴會桌一排一排找過去,姿态根本不像是參加宴會的,反而像找麻煩的,很快就引起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