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前半夜一直都安安靜靜,一直到後半夜的時候,平地乍起一陣陰風,遠遠的就能看見一個身影慢慢的走過來,原本有些困意的劉姥姥和單鳳琴立馬渾身發涼半點睡意都沒有了。
簡安倒是沒有像她們那樣,在她這裏無非就是兩種結果,一種蒙混過關,另外一種正面對上。
兩種她都無所謂,之所以選則這種,是因為那女人本來就是來梁家讨債的,而梁家也原本就虧欠了別人,實屬天經地義。
只是梁家是虧欠了她,但是這麽多年梁家也算是償還了不少了。
這是一個最折中的方法,即保全了梁佑又消了她的恩怨。
很快就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除了簡安其他兩人蓋着被子渾身抖個不停,閉着眼睛強裝鎮定。
一瞬間屋裏的溫度下降了許多,那扮作梁佑的紙人放在靠大門的那間屋子,而真正的梁佑就在那床下面。
單鳳琴跟劉姥姥一直聽着外屋的動靜,安靜的不行,要是忽略那陰冷的感覺,就會覺得根本就沒有人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陰冷的氣息才慢慢消失,簡安站在門口看着女人離開,女人像是感覺到了簡安在看她一樣,停下腳步,轉頭笑了笑随後消失在黑夜裏。
簡安進屋看着那已經完全不成形的紙人,心裏全是那個笑容,總覺得那笑容別有深意,卻又覺得和平常。
片刻後單鳳琴也跟着跑出來了,看着外屋床上那個不成形的紙人,捂住嘴眼中全是後怕。
第二天簡安就跟着劉姥姥離開。
回到村裏後,沒過多久,劉姥姥又來找了簡安,面容蒼老了不少。
坐了沒多久就離開了,看着劉姥姥離開的背影,簡安想着那天晚上看到的笑容,心裏突然明白了。
原來她根本就知道那是假的,從一開始她是想要梁佑的命,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打消了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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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梁家那本子裏記得東西根本就不完整,那被撕掉的東西是單鳳琴撕掉的。
劉姥姥說她們離開沒多久後,梁佑一家全死了,村子裏的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有臭味了,還有一個陌生男人和一盒金條。
單鳳琴應該就是這樣才利用梁佑将計就計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那個女人身上,然後想和那男人吞了金條遠走高飛。
其實她大兒子根本就不是死于詛咒,而是被她和那男人殺的。
因為她大兒子死的時候,那女人根本就沒有到村子裏。
而且也沒有什麽詛咒,那女人當初的話根本就沒有跟簡安說完。
梁家當年是因為茶葉獲罪才躲到這裏來的,所謂的活不過三十,不過是梁家有一種遺傳的疾病而已。
這些都是單鳳琴編出來的,只是正好那麽巧,那女人真的跟梁家有瓜葛。
梁佑也不是梁家的兒子,而是她跟她情人生的。
後面的簡安不知道,只是大致知道,梁佑一家的死一定是跟那個女人有關系。
後來劉姥姥回去參加完葬禮回來說,那女人離開了,就跟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就走了。
回到村裏沒幾天,簡安就被蘇遇叫去批評了一頓,不知道誰給蘇遇說簡安帶頭挑起封建迷信,蘇遇覺得這丫頭簡直就在挑釁自己,給她說過多少遍了,還是這樣。
不僅如此,第二天就通知村裏開會。
所有的村民都坐在壩子裏,蘇遇站在高出,一眼就掃到了坐在角落裏的簡安。
簡安倒是沒有什麽,差不多知道蘇遇一會肯定要□□自己的。但是她怎麽都想不明白是誰找蘇遇說的,腦中把村子裏所有的面孔都過濾了一邊,只覺得沒有人會這樣,哪個看起來都是一副和善的模樣。
蘇遇一邊說,一邊看着簡安,只覺得那小姑娘怕是個傻子,半點都不擔心,要是村裏其他人這會怕是吓的不行。
以往他也見過,□□有很多種,為了完全根除那些頑固思想,有的是口頭警告,有的則是體罰。
看着那瘦瘦小小的樣子,蘇遇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那一瞬間想到的是體罰的話,這瘦小的身體估計就廢了,完全忘記了,她面無表情就讓一只厲鬼灰飛煙滅了。
輕咳一聲,簡安立馬就回神看着站在高出的蘇遇。
“村子裏最近有些人喜歡胡言亂語,我也算是初來咋到,這第一次就警告下,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絕對嚴懲。”蘇遇一邊說一邊看這簡安,目光裏的警告意味很明顯。
聽到新村長這麽一說,村裏的人互相看了看,來這的時候,私底下基本都傳來開了,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挺同情簡安的,不知道是誰這麽缺德回去找村長說這種事,想到上一個犯了這事的人,一大把年紀被吊着曬了一天,回去後就一口氣上不來死了。
簡安這丫頭那麽瘦小,要是被這樣曬一天,估計不死也得脫一層皮,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麽受得住。
聽蘇遇這麽一說,頓時松了一口氣,立馬覺得簡安算是走運了,還好村長是新來的,不然就慘了。
簡安也有些詫異,随後的話,簡安沒有聽進去幾句,但是村裏的人基本都知道,新村長跟這小姑娘不對盤,村長忌諱這些,但是這小姑娘是專門做這些的。
散會後,簡安去了田裏,村民也開始散開,只有一個婦女朝着另外一個方向去。
“丘醫生,你說那丫頭到底跟村長是啥關系,村長這麽護着那丫頭?”
丘依柔手上拿着剪刀一頓,擡頭看着婦女:“村長怎麽說的?”
“我跟你說,那天我去找村長說的時候,村長一聽臉色都變了我本來以為會讓那丫頭好看,今天開會我想着村長應該要教訓下那丫頭,沒想到村長就口頭上說了幾句就算了。”
丘依柔臉色變了變随即裝作若無其事:“或許是村長覺得那丫頭小,挺可憐的吧。”
那婦女連忙點頭:“應該就是這樣,村長年輕心善是這樣的。”
婦女走後,丘依柔原本漂亮的臉上開出現裂痕,見到猛的把剪刀插進桌子裏面,随即擡手抹着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心善?我認識他幾百年了,還是頭一次有人說他心善。”
“不生氣不生氣,又得找人了。”
丘依柔臉上黑色裂紋開始擴散,擡頭看了一眼窗外三三兩兩路過的村民,目光頓了下随後收回目光想到蘇遇跟他說過不能對這些人下手,思慮了片刻,轉身消失不見。
在回來的時候,臉上的再也沒有黑色的裂紋了,甚至皮膚更加好了,嘴唇紅的像是被鮮血染過一樣。
到晚上下工的時候,簡安才拿着農具回去,揉着酸痛的腰心裏憤憤不平,記得以前看小說別人穿越重生都是發家致富,換成她以後,唯一一個吃飯的技能還被限制,蒼天不公啊。
想想都是淚。
“簡安?”
一道好聽的女聲響起,簡安擡頭,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丘依柔,不知道為什麽她對丘依柔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說不是上是什麽,有些熟悉又有些危險。
簡安禮貌的笑了笑:“丘醫生有什麽事嗎?”
“嗯,我有點事情想找你幫忙。”
丘依柔說的很含蓄,簡安看了一眼天色,太陽還沒有下山,時間還早,本來想直接拒絕的,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她繼續說。
“你不用擔心不是什麽大事,這事也就你能幫我了。”
本來有些猶豫的簡安,聽她這麽一說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丘依柔帶着簡安到了她住的地方,因為丘依柔是外來的,所以直接在村委會住下,不知道是她自己要求的還是怎麽的,她住的那間屋子正好在那老槐樹下,槐樹茂盛的枝桠遮住了所有的陽光。
一開門,丘依柔就把煤油燈點燃了,橘黃色的火苗閃爍,讓簡安莫名的覺得有些詭異。
簡安擡頭看着丘依柔,只見她半邊臉擋在陰暗裏,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丘醫生 ,你不是說有事請我幫忙嗎?”
“是啊,這事就你能幫我,其他人都幫不了我。”
丘依柔看着簡安,眼神有些怪異,簡安只覺得有些不對勁,在看了一眼,卻有覺得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丘依柔将衣袖挽起來,露出半截手臂,手臂上有些詭異的斑:“我聽說你姥姥以前醫術很好,不知道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簡安看着那些斑,只覺得頭皮發毛,怎麽說呢,那些看起來像是斑又不像是斑,更像是無數扭曲的蟲子湊成的。
“你看看我這是怎麽了?”
“要不要我湊近點讓你看?”
丘依柔剛說完,就響起一陣敲門的聲音:“簡安在這裏嗎?”
丘依柔聽到門外蘇遇的聲音,立馬把衣服放下來,把門打開,只見蘇遇站在門口看着她。
不知道為何,明明跟以前一樣看不出情緒的眼神,但是這次丘依柔感覺到了一絲冷意,勉強扯出一抹笑意:“你怎麽來了?”
蘇遇看了一眼她,眼神中全是警告,很快就移開目光看向後面的簡安:“你怎麽在這裏!”
聲音帶着不悅,簡安愣了一瞬間,只覺得有些莫名奇妙,還沒等她說話,就聽到蘇遇繼續說着:“今天我說的話你是沒有放在心上了是吧,走吧還愣着幹嘛,以後我要是再聽到那些胡言亂語的東西,我一定要好好給你個教訓。”
??
簡安就這陽被蘇遇拉走,留下丘依柔站在門口久久才回去。
從聽到簡安跟丘依柔走的那一瞬間,蘇遇就立馬去找她,丘依柔是什麽樣的他清楚的很,他現在是村長,自然是得為村裏人的安危負責的。
對,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