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損人害己
第十八章損人害己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寄語當機立斷,把房門從內部裝上了安全鎖。也暫時中斷了小灰小白每日的送信工作,不允它們随意外出,是為它們的安全着想,防人之心不可無。
本次宿舍檢查的結果,寄語不出意外地榮獲了全校女生的最低分。分數用大字報張貼在學校的公告欄上,甫一貼出,便引來了争先恐後地駐足圍觀,同學們叽叽喳喳地議論着。
“瞧她外表光鮮亮麗的,沒想到是這麽邋遢的人。”
“要換做是我啊,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哪還好意思出來晃悠。”
“這樣的人怎麽配到我們學校讀書。”
這些人越說越難聽,越說越過分。但是誰讓咱們的寄語心态好呢,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按照皇家學院的慣例,評分最低的寝室要每天負責清掃整棟宿舍樓樓道一個學期,作為處罰。要換做其他寝室,好歹也是兩個人一起幹活,而要讓寄語一個人日日做這麽繁重的活兒的确是強人所難了。只是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寄語也自知理虧,在宿舍裏養寵物确是她違反校紀在先,這事兒無論到哪兒去說理她都撈不到什麽好處,而且在學校裏她又不具備像皇甫梓潼那樣顯赫的背景,沒有人會站在她這一邊的。為了小灰小白,她默默地承擔下了這一切。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她想通過不間歇的忙碌讓自己忘卻思念之痛。苦點累點而已,她不怕。
寄語每每回到王宮,跟君逸然談論的都是關于在學校裏發生的一些開心的事,比如這次月考她又得了第一名,比如她這個禮拜又攻克了一首高難度的曲子,比如她又品嘗到了什麽好吃的點心。不過是一些瑣碎的生活小事,君逸然卻從始至終含笑地聽她訴說,不會有絲毫的不耐煩。而對于她在學校裏受到的種種委屈,從來都只字不提,她不想讓師父為她憂心。寄語珍惜跟君逸然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才不舍得讓這些不愉快的事打擾到他們。倒是君遠洲道聽途說地知道了這些,露出心疼的面色。這丫頭,總是用一個厚厚的外殼把自己武裝起來,有什麽不開心也只會一個人往肚裏吞,私下裏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一次吃飯的時候他無意中和君逸然提及了此事,君逸然垂眸,沉吟不語。
天氣一日日地冷了起來,衣服也越穿越厚。君沐烨最近讓寄語感到奇怪,他經常會到寄語的學校裏來,找各種各樣的理由約她出去吃飯或是到哪裏玩,寄語多半是找借口推辭的。一來是由于課業壓力比較大,她的日程都排得比較滿,很難騰出太多的空閑時間;二來是她和君沐烨相處的時候會有種隔膜的感覺,盡管彼此都是客客氣氣的,但是他們倆之間可聊的共同話題少之又少,二人又都是偏內向的性格,經常會出現冷場、尴尬的情況。每到這時,總有一方會絞盡腦汁地抛出一個新的話題,可沒一會兒,這個新的話題就夭折在新一輪的沉默之中了。即便是這樣,君沐烨還是锲而不舍地一次次過來,寄語能感受到他在想法設法地迎合她、順從她、讨好她,雖不知他為何要這麽做,可他的心意仍使寄語感到動容,每次拒絕了他後她都有種歉疚感,可若答應随他出去吧又着實是不想,這一度讓她感到為難。
這日,寄語踏着下課鈴聲走出教學樓,老遠就看到了站在一棵楓樹下的君沐烨,他在人群中很出挑,一片葉子随風飄落在他的肩頭再滑落到地上,看着會讓人心裏酸酸的。如果說君遠洲給人的印象是玉樹臨風、文質彬彬,那麽他給人的感覺就是清瘦孤冷、修長內斂,好像從來不曾笑過。
“大哥?”寄語喚,她抿了抿嘴唇。
“我剛好出宮辦事路過。不遠處新開一家酒樓,應該挺不錯的,一起去試試?”他雙手插兜,似是漫不經心地問。
“呃…抱歉大哥,我今晚作業挺多的,還要練琴,恐怕…”她有點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沒關系,那我改日再來。”君沐烨也不強求,總是做出無所謂的樣子。
可他越是這般表現出不在意,寄語的心裏就越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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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寄語覺得有些話還是挑明了得好。“你往後可不可以,”寄語鼓足了好大的勇氣才說出了後面的半截,“不要過來了。”
“為什麽?”他的聲音沉了一些。
“因為…因為…我回王宮的時候咱們也可以見面嘛,就沒有必要…”寄語想了一個在她認為還算委婉的措辭。
“好。那你照顧好自己。”君沐烨就像是時時刻刻都帶着一張面具,沒人能夠窺探到他的內心世界。
“嗯。大哥你也是。”寄語感到心裏挺難過的。
君沐烨轉身走遠了。
他們的對話傳到了不遠處葉瑾言的耳中。見他穿着不俗、氣質不凡,她可以肯定地推斷出這名男子正是當今的大王子—君沐烨。她羨慕,她嫉妒,她恨,為什麽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圍着葉寄語轉,她到底有哪一點比她強?指甲嵌入掌心,滲出了絲絲鮮血。
葉瑾言疾步追上了君沐烨,拉住了他,擺出了提前準備好的笑容。
“這位小哥哥,我是否有幸能夠邀請您共進晚餐?有一家新開的酒樓,有沒有興趣去坐坐?”葉瑾言篤信,大多數男生都不會拒絕主動上前搭讪的女生,更別說是她這樣被仰慕者踏破門檻的女生。
“你是哪位?”君沐烨看了看葉瑾言拉着自己的手,再狐疑地望着她。
葉瑾言悻悻地松開手,“我是葉寄語的表姐。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認識一下?”
“你是葉瑾言?”學校裏發生的事他也聽說了一些。
“您認識我?”葉瑾言喜出望外。
“略有所聞。”下一秒君沐烨的冷淡讓她的心再次掉入了冰窖。
“那…?”她仍然在試探,已經邁出了腳步哪有退縮的道理。
“你既然是寄語的姐姐,那你能否跟我講講她都喜歡什麽?有什麽愛好?”他并未正面回應她的問話。
“這…”葉瑾言氣得幾乎繃不住表情,她葉寄語喜歡什麽與她何幹?憑什麽認為她就應該知道這些?方才為了拉近和君沐烨的關系才不得已地提了她的名字,為什麽談論的內容也是關于她!
“你不知道?”他似笑非笑地斜眼瞟她,盡是輕蔑。
“我…”她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那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寄語的姐姐?滾!”君沐烨的聲音陡然提高,方才憋在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引得周邊的行人紛紛側目。
葉瑾言站在原地淚如泉湧,從小到大她都是被鮮花簇擁着、被衆星包圍着,哪裏受到過這樣的對待。都是因為葉寄語,讓她失掉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她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再狠狠地把她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