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起睡覺嗎?
一起睡覺嗎?
一場針對駱長青兩人而設下的連環局,最後不僅讓她們拔除了釘子,還倒賺了個盆滿缽滿。
看着身旁那個面上一派風輕雲淡,但實際上內心開心得快要翹尾巴的‘一夜暴富鳥’,駱長青不禁莞爾。
一衆勢力都交完‘贖身費’離開艙室後,就輪到了星葉城使者團剩下的那些人。
戴傑主動提出自己願拿出三樣地階法寶來賠罪,結果卻被祁歡歡拒絕了。
“他們是旁觀者,而你是參與者,角色不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自然也不一樣。”
祁歡歡收起裝滿了重寶的儲物袋,繼續出聲:“你自廢一臂,而後立馬帶着星葉城所有人員下船,去哪兒我不管,但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在場所有人似乎都沒料到對方所提出的要求竟然會是這個。
要知道,修為到了化神這一層級,除非是動用特殊手段,否則斷肢重生根本就不是個大問題。
讓戴傑自廢一臂而後趕下靈輪,跟放他一馬基本上沒什麽區別。
張舒冉的想法也是這樣。
瞧着星葉城餘孽如蒙大赦般的神色,她忍不住悄悄給駱長青傳音:“師尊,祁大人為何不接受那人的賠禮,還要網開一面?”
聞言,駱長青眸光微斂,傳音回道:“咱們若是受了對方的賠禮,那還怎麽在星葉城城主的心裏種下懷疑的種子?”
自己徒弟是個聰明人,她無需把事情說得太透,稍作點撥就夠了。
與駱長青所想一樣,在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回走的路途中,張舒冉就将事情給想明白了。
勒令戴傑帶着人立即下船,一來可以将星葉城內讧、自相殘殺以及畏罪潛逃等一系列行為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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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紫霄幻府禁止在靈輪上擊殺使者的律例便算不到自己這方的頭上。
再有一點,星葉城此番摔了這麽大一跟頭,是不可能不報複的。
走馬城這方突然爆發出鎮壓群雄的強大實力,很長一段時間內,對方怕是都避之不及。
那麽,仇恨的火焰就只能宣洩到臨陣倒戈的戴傑身上。
共同惹下的大麻煩,團隊中有人死狀凄慘,而有人全身而退,光是想想,都覺得整件事充滿了疑雲..
張舒冉越是思索,越覺得自己獲益良多。
直到回到了師尊的休息船艙,她的腦子還紮在分析裏出不來。
“長青,那外強中幹的鼠輩是怎麽說的?就那麽點膽量,還敢帶頭搞事。”
祁歡歡的聲音突然響起,将張舒冉飄遠的思緒瞬間拉回當下。
她定了定神,也疑惑地朝自己師尊看了過去。
這件事并沒什麽不可說的地方,駱長青便直接開口:“我是如何成為走馬城外務司司長的,你們應該都還記得。”
“當時原提刑司司長陶銳背主,在城主府的水榭宴席上助人行兇,打的可是一石二鳥的主意。”
“收取行兇者的好處只是其一,他實際上要做的,是讓鄭城主名利雙失,從而再失去紫霄幻府的名額。”
“沒曾想,他們布置許久的計策,因我和歡歡的出現,而徹底颠覆了結果。”
說到這時,她略微頓了頓,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溫茶,遞到祁歡歡手邊,才繼續道:“你們猜猜,走馬城當時若是被紫霄幻府的使者看輕,失去的三個名額,最後會落到誰的頭上?”
祁歡歡捧着溫度剛好的香茶,放到唇邊喝了一大口,搶答道:“星葉城!”
剛才她說了太多的話,嗓子都出現了些許幹澀。
此時被香香熱熱的茶水一滋潤,頓覺舒服多了。
喝完一整杯之後,她又将就着手中的茶盞添上熱茶,塞進駱長青掌心:“你也喝點。”
杯沿之間,甚至還沾染着被她唇瓣印出來的濕濡。
駱長青視若無睹般擡起杯盞,紅唇貼着濕漉漉的地方,輕抿起來。
兩人之間這不經意的小互動,落到周圍衆人的眼中,掀起了一片心神波瀾。
早已知道她們兩情相悅的張舒冉,不由自主地紅了紅臉。
一衆随行侍衛眼珠子有些僵直,思緒卻是前所未有的活躍。
要不是礙于場合,他們早都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兩位司長的關系這麽親密的嗎?’
‘同在一個小茶杯裏喝水,這跟間接親吻有何差別?’
‘我有個兄弟在鎮魔司裏當值,據說,祁司長是駱司長的道侶來着。’
相較于八卦又熱烈的侍衛們,被帶來這裏的拾荒者則是恭謹又肅然。
他們的內心已被死裏逃生的驚悸不安與因禍得福的欣喜所占據。
再瞧見自己心目中宛如神只一般的上仙與一名年輕姑娘舉止親昵,簡直都分不出多餘的情緒來做反應。
除了趙雲程。
在治療之下已經能夠勉強站立的趙隊長,此時正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麽。
片刻後,只聽駱長青接着上一話題出聲:“不是,星葉城亦非雄城,名額是固定的,他們是為連襟兄弟所在的勢力争取。”
至此,整件事的因果算是基本弄清。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今晚這局,還牽扯到這麽一個陳年舊賬。
這樣也挺好,一次性把問題解決,總好過始終被敵人在暗處惦記。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駱長青便将目光落向不遠處的拾荒小隊:“接下來你們有何打算?”
一聽這話,以馮一珂為首的隊員們當即就振奮了起來。
她們皆聽出了駱長青的有意護持!
若非如此,對方直接讓自己這些人退下即可,哪還用得着這般詢問?
可以成為駱司長的麾下诶,這真是做夢也不敢想的好事!
在隊員們激動且期盼的眼神中,隊長趙雲程開口了:“我們來此靈輪,是接到了搜尋魔跡的委托,眼下困局已解,我們将回到拾荒者船艙,繼續完成任務。”
說到這,他又朝着駱長青鄭重抱拳:“今日之恩,他日必報!”
說完,他便帶着還沒從驚訝與沮喪中回過神來的隊員們離開了。
“這人還挺有骨氣。”祁歡歡擺出一副老成達練的模樣出聲,“一味躲在強者的庇護下,安全倒是不用愁了,但也會喪失修行者應有的那份血性。”
評論一番,她擺擺手,作了一個揮退的動作。
侍衛們會意,躬身行禮後,有序退出了艙室。
轉過身來,卻見張舒冉還規規矩矩地杵在原地。
祁歡歡秀眉一挑,沖其直言道:“你也走。”
正準備跟随自家師尊打坐的張舒冉背脊一僵,面上很快就浮顯出一絲茫然。
怎麽了這是?今晚不必修煉了麽?
駱長青悄然白了說話毫不含蓄的某鳥一眼,而後出聲:“今晚注定不會太平,舒冉,你去盯着一些,若有異動,不必急于出手,咱們心中有數就行。”
聽師尊這麽一說,張舒冉這才松了一口氣。
哦哦,原來是讓我出去留意着各方勢力啊,還以為祁大人是嫌我礙眼要将我支走呢。
師徒兩人簡單交流了幾句,張舒冉便行禮離開了艙室。
待到室內只剩下兩人時,駱長青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祁歡歡:“說吧,幹嘛要将人全都支走?”
被點破實情的祁歡歡非但沒有半分尴尬,反而笑呵呵地走到對方身前站定。
不知不覺間,少女的身高往上竄了一截,已是高出駱長青小半頭。
兩人相對而立,她的身影剛好将對方盡數籠罩。
幹淨清冽的氣息缭繞在兩人之間,将空氣擠壓而出,霸道地渲染上自己的溫度。
“長青,先前對付星葉城倆護法那會,我損耗頗大。”
聽着少女仿若撒嬌的低語,駱長青垂于袖下的指尖不由微微蜷起。
她知道對方是在誇大其詞,以煉虛境中期的實力去對付兩個化神境大圓滿,損耗再大又能大到哪裏去?
但她仍然配合着眼前人出聲:“嗯,所以呢?”
“所以。”祁歡歡伸手撓了撓臉,小聲詢問,“今晚可以一起睡覺嗎?”
有那麽一瞬間,駱長青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小笨鳥怎麽會如此面不紅、心不跳地對自己說出這種話?
講得那麽坦然,她究竟理解‘一起睡覺’是什麽意思嗎?
一直沒有等到駱長青的回複,祁歡歡心裏有些着急。
她上前半步,再度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伸手輕輕扯住對方的腰封,央求道:“好不好嘛?”
隔着咫尺之距,駱長青甚至能聽到從對方胸腔處清晰震蕩而來的心跳聲。
那聲音強勁而有力,像是一把鈎子,勾得她心神為之緊繃,濃密的纖睫也跟着微微顫動起來。
她斂下眉眼,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好。”
得到應允的少女開心地蹦了蹦,拉着對方就走:“那咱們先分頭去沐浴,泡個熱水澡,更有利于筋骨的舒展。”
駱長青并沒有真的去泡澡,正常沐浴完畢,她催動靈力蒸幹發絲間的水汽,換了套衣袍,緩步走向寝房。
進入房內之後,卻發現祁歡歡的動作比自己還快,已經穿好寝衣在床榻上側躺着了。
見到駱長青出現,少女眼神頓時就亮了起來,她半撐起身體,掀起錦被一角:“快來!”
如墨的青絲随着少女的動作傾瀉而下,鋪了大半個枕頭。
從駱長青的角度可以看見對方松垮衣領下的大片雪肌,以及一小截精致的鎖骨。
駱長青面色不見任何變化,呼吸卻是漸漸阻滞,像是有人抽幹了這屋內的靈力,讓她略微有些喘不過氣來。
邁着隐隐有些發軟的腳步,她終于走到了床榻邊,踢掉繡鞋,動作輕柔地躺了上去。
咳,那什麽,小笨鳥這會兒還沒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