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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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自稱姓趙的博物館工作人員将程似錦帶到一處黑暗角落後，就掏出手機給老趙去了個電話。
“怎麽樣？”很快，手機那頭便接通了。
“一切順利，那娘們現在還昏迷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姓趙的人說話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程似錦，咧着嘴。
“那就好，你給我把人看好，等這段時間風聲過了少不了你的。”
“這好說，就是兄弟搞不懂啊，那件事情和這小娘們有啥關系？事情已經這樣嚴重了，都到了綁一個毫無關系的外省人了？!”
“你懂個屁，她是袁野的女人。”
“嗖嘎，兄弟知道了。你就放心吧，絕對不會誤你的事的。”
姓趙的人說完挂了電話，又走到程似錦面前。
呦，這小娘們長得還不錯啊，怪不得袁野那小子能看上你。
袁野挂了電話就發動油門，開着面包車朝老趙的家飛奔。
車外北風呼嘯，他已經沒了知覺。
他右手握着方向盤，左手拿着手機，不停地撥打程似錦的號碼。
可每次傳來的都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個時候，他滿腦子裏都是在火車站時程似錦的那張笑臉，很快又好像聽見了程似錦的哭聲……
他怪自己竟然沒有想到老趙會從小錦身上下手，他忘記了老趙的勢力早就從甘寧覆蓋到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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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沒離開A省，小錦就不會有絕對的安全。他恨自己，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留她在身邊。
袁野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心痛無力糾結悔恨的感覺了，上一次還是三年前躲在人群裏看小錦離開的時候。
油門已經加到極限，可他還覺得面包車跑得太慢。恨不能立刻沖到老趙面前，拽着他的衣領，狠狠地揍他一頓。
夜色早就籠罩下來了，甘寧的街上空無一人，街道兩旁屋子裏的燈也只剩下零星的幾盞。
老趙的家就在前面的小區，袁野冷冷地看了一眼，猛踩油門沖了進去。
“袁大隊長，袁大隊長……”小區保安跟在後面追。
袁野他是認識的，派出所的，以前經常來找趙所長。
面包車已經有些年歲了，發動機聲音轟鳴。袁野根本沒有聽見，直接将車開到老趙樓下，蹬蹬蹬地就上去了。
老趙家是老房子，還是當初單位集資修建的，已經有三四十年了。外面的鐵門早就鏽跡斑駁，裏面的那層木門一碰就吱吱呀呀地響。
袁野不管這些，砰砰砰地敲門，惹得四鄰紛紛出來抱怨。
老趙家的門最後才打開，袁野看見桂花嫂子披着外套，從裏面探出頭來。
“小袁啊，你怎麽現在來了，有事嗎？”王桂花眯着眼睛，看樣子是已經睡了，剛被吵醒。
“我找老趙，讓他出來。”袁野已經沒有任何耐心了，說話有些咄咄逼人。
王桂花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個樣子，有些害怕，“小袁，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跟嫂子說說。”
“嫂子，我跟你說不着，你讓我進去，或者把老趙叫出來，我有話要問他。”袁野紅着眼，情緒激動。
“老趙他不在，今天早上去省裏了，說是要開會。”王桂花愣愣地回答。
今天一大早，老趙就去火車站了，說要去省裏開會，得兩三天呢。
“哼!”袁野冷笑一聲，老趙，你算計得真好。早上我才喝過你的咖啡，晚上你就去省裏了!
你這速度，夠可以的啊。
保安這個時候沖了上來，“袁大隊長，來找趙所長。”
他一路跑上來的，好不容易站穩了，還氣喘籲籲的。
袁野看了他一眼，轉頭就下樓去了。留下保安和屋裏的王桂花面面相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說，看着心情不好，說找老趙，可老趙去省裏了。估計又是派出所或者工作站的事情吧，不方便說。”
保安說了聲注意安全後，也跟着下樓去了。王桂花關上門，掏出手機給老趙打電話，沒想到他關機了。
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老趙也經常關機。她早就習以為常了，還以為這次和之前一樣，又去執行任務了。
想着他們派出所有自己內部的聯絡方式，袁野應該能找到老趙的，她也就沒放在心上。
袁野下樓後靠在車門上，掏出手機給老趙打電話，“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聲音傳來。
“媽的，老趙，你真不是個東西。”他怒不可遏，手機被狠狠地擲在地上，立刻碎成了幾瓣。
保安剛從樓上下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他以前也只是聽說袁大隊長脾氣有點火爆，沒想到竟然會這樣火爆。人立刻從旁邊溜了過去。
袁野回頭看了他一眼，怒氣沖沖地鑽進車裏，發動油門就沖了出去。
保安打了個哆嗦，只看見面包車絕塵而去的背影和地上卷起的雪渣子。
程似錦終于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突然發現周圍一片漆黑。
她還以為是自己失明了，緩了過來才意識到眼睛上蒙着一塊黑布。
她想伸手摘下來，卻發現雙手也被捆住了，無法動彈。
她想喊救命，卻發現嘴被塞住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難道是被綁架了？!
程似錦不敢相信，以她那半瓢水的專業知識和存款裏的那點數字，她想不出來誰會綁架自己。
就算是要贖金，她也沒人可以送，更別說家裏只有爺爺奶奶兩位從未出過遠門的老人，而且連贖金都沒有。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自己怎麽到了這個地方。
趙大哥呢？趙大哥該不會也被抓起來了吧。程似錦開始慌了，她輕輕地喚了一聲，沒有回應。
她努力地往前挪動了一點，又輕輕地喚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
難不成？難不成，趙大哥已經慘遭毒手了吧。然後，接下來就是我了!
程似錦想起來前不久才看過的那部電影，裏面的劇情就是這樣的。
這一次，她提高嗓門，喊了聲趙大哥，沒想到就有反應了。
程似錦聽有腳步聲朝自己走過來，是個男人，脾氣還有點沖，走路速度很快，腳步邁得很大。
随後她就聽見了啪嗒一聲開關的聲音，然後周圍就是燈火通明。
“喊什麽喊，再喊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那人朝着她怒吼。
程似錦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仔細辨認剛才的聲音。這不就是那個趙大哥的聲音!
是他！是他綁架了我！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趙大哥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怎麽會!？
“趙……趙大哥？”她試探性地問了句。
“唉，看在你叫我大哥的份上，我就實話告訴你吧。”
程似錦連連點頭，他還算是有點良心的。
“你被綁架了，也許明天就能出去，也許永遠出不去了。”那人點了一根煙，緩緩地說。
“什麽？”程似錦很想不明白，為什麽一會說明天就能出去，一會又說出不去了？
“你就乖乖等着吧，等你可以出去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你出去的。”那人說完就要走。
“哎，大哥，大哥，你別走。”程似錦看不見他，憑着聲音來源覺得應該是在自己的左前方。
感覺到他起身要離開，她胡亂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褲腿。可那人閃得快，她撲了個空。
“大哥……大哥，你再幫我個忙，行不行……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程似錦不想就這樣放棄，眼前這人很有可能是未來幾天看管自己的，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那人停了下來，站在門口，“有話就說，別磨蹭。”
“我想上廁所……”程似錦說完臉就紅了，可是她實在是憋不住了。
剛才說話的時候，她感受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很安靜，沒有聽見人說話的聲音，只是偶爾有車經過。
程似錦想這是不是已經到了晚上了，這麽安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從早上到現在，她已經睡了一天了。
“往前走就是。”那人簡單說了幾個字，起身要走。
“可是……可是……大哥，我……我眼睛被蒙着，看不見啊。”程似錦吞吞吐吐地說，假裝自己很焦急的樣子。
她以前聽袁野說過，遇到土匪的時候最好示弱，千萬不能硬碰硬。
她想很多土匪都喜歡吃軟的，那這位還有點良心的趙大哥應該也會心軟。
果然，那人上當了。
程似錦感覺到他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然後就朝自己走過來了。
随後她發現那人蹲下身子，半跪在自己面前，然後她就感覺到有一雙手碰到了自己的臉。
冰涼，不像袁野的手，火熱。
眼睛上的黑布很快被拿下來扔在一邊。程似錦揉了揉眼睛，發現那人就蹲在自己面前，盯着看。
“趙大哥……”還真是他！
這個人竟然綁架我，實在是有夠笨的，這不明顯着是虧本的生意嘛。
不對，他知道我的名字，肯定還有其他的目的，不僅僅是劫財劫色那麽簡單。
“你不要多想，我不劫財也不劫色，只負責在這裏看着你。”姓趙的大哥說着站起身，“你只需要老老實實地待着，不要想着逃出去，沒可能的。”
程似錦沒吭聲。
“不是去廁所？那，前面。”
順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程似錦看見了正對面的洗手間。
袁大隊長的老人機終于下架了。
幸虧是老人機，摔壞了也不心疼。
接下來他就要一路飛升，用上智能機啦。
那給他買智能機的，該不會又是倒黴的張老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