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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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後，程似錦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了。
她決定去找張思成，跟他說道說道，最好能說服他加入自己的陣營。
因為程似錦心裏很清楚，憑借自己和張思成共事三年多的經驗，雖然他平日裏比較散漫，可是在與工作有關的事情上，他肯定不是袁野口中那個自願請求留守工作站的性格。
吃過午飯，趁着其他人都回房間休息去了，程似錦将張思成拉到一旁。
“什麽事？搞得這麽神秘，該不會是想給我介紹女朋友吧？”張思成一臉奸笑地看着她。
“女朋友我這裏有的是，現在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晚上想不想去？”程似錦送他一個白眼，切，裝。
“去哪裏？”額，就知道你要來找我，張思成故意問。
“和他們一起去抓盜墓賊啊。”程似錦瞪大眼睛，該不會是真的不想去吧。
“不想去，太危險了。”張思成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你這鬼精靈，又瞎撺掇什麽呢。幸虧袁野早就和我說過了，不然還真要被你問住了。
“真的？”程似錦還是有點懷疑。
張思成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真的，對天發誓。”
額，堂堂張大專家，共産主義的接班人，還對天發誓。說這麽違心的話，也不知道臉紅。
沒辦法，見張思成已經鐵了心不想去了，程似錦只好自己瞎琢磨。
那個地方我之前已經去過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地點，但是大致方位還是有些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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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想帶我，我可以自己去啊。
對！我自己去。
說幹就幹，她一路小跑到房間裏，滿心歡喜地哼着小曲開始收拾行李。
手電筒要帶着，這個刀也要帶着，萬一遇到危險了，還能派上用場。指南針也要，水壺也要······
程似錦從箱子裏一件件往外掏，這些都是當初來之前，她特意跑到戶外商品店買來的。
來了這麽多天就去過沙漠一次，也沒幹什麽事。本以為沒用，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了。
嗯？好像還需要打火機哈。萬一手電筒沒電了，還能照個亮，或者傳遞信號。
可是，我沒有打火機啊。怎麽辦？
她坐在床上，冥思苦想。
欸，去找他們借一個不就好了。
六叔和六嬸做飯，肯定有的。還有李承歡和趙平，雖然沒看見他們吸煙，但作為男同志，應該也會有的吧。
吸煙？！對了，袁野不是吸煙的。他肯定有啊。
唉，還是算了，那個人太雞賊，我要是去問他，肯定會被詐出來的。
還是去找六叔問問吧。
再不濟，我就到鎮上去買。那麽多商店，總會有的。
拿定主意後，程似錦走到陽臺上，往廚房看了一眼，大門緊鎖。
唉，來晚了，六叔六嬸回家了。
她努努嘴，想着或許吃晚飯的時候也可以問問。
就在她轉身回房間的一瞬間，隔壁門打開了，袁野從裏面走了出來。
以往這個時間她不都是在睡覺的，見程似錦破天荒地出現在陽臺上，袁野心裏不禁有些嘀咕。
“你在這幹什麽？”
“額，不幹什麽啊，我還能幹什麽。”程似錦連忙掩飾，兩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裏，聳聳肩，若無其事地回答。
她越這樣，袁野心裏越在打鼓。以她的脾氣，不應該是“你管我幹什麽”之類的話嗎？
“你最好不要幹什麽，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工作站。”他最後還是沒忍住。
“切。”程似錦懶得理他，轉身就鑽進房間去了。
心裏卻在想，你不讓我去，我偏要去。
下午，張思成說要去派出所看看那幾件青銅器的情況。
一般剛從墓裏發掘出來的器物，因為出土前和出土後的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都會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如果它們受到的影響太大，必須要盡快聯系上級部門，讓他們來處理，最好是能送到條件好的庫房裏存放起來。
這是自己的本職工作，程似錦沒有理由請假，只好跟着去了。
這樣一來，她晚上偷溜跟出去的計劃也差不多夭折了。
李承歡開車送他們過去。自那天早上輪胎被紮之後，經過幾天的修理，今天上午他的車終于可以開了。
聽說張老師他們要去派出所，趙平自告奮勇要當司機。他的目的，大家夥心知肚明。
程似錦坐在寬敞舒适的SUV裏，十分感慨。唉，比那個面包車強多了。
派出所裏，大家也都在緊張地準備着。
陪着張思成去看過那幾件青銅器後，時間還早着呢。
張思成說要有事情要向老陳請教，程似錦只好一個人在派出所的大廳裏來回游蕩。
大廳的牆上有個光榮榜，程似錦湊過去看了兩眼，都是袁野的英雄事跡。
什麽幫助走失兒童回家了，給貧困學生捐錢了，見義勇為了……
除了老陳，都是他。
想不到啊，就那樣一個專制獨裁說一不二的人，竟然還是派出所的中流砥柱。
程似錦撇撇嘴，表示很不屑。
就知道替人家着想，自己的事情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唉，你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袁大隊長。
張思成找老陳，其實是想問關于袁野的事情。三年前，不由分說，一紙調令就将他調到這裏來了。
他覺得，老陳肯定知道些什麽。
老陳的辦公室很簡單，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連沙發都沒有。
在老陳起身去幫他倒茶的時候，張思成注意到他喝水用的杯子還是移動充話費送的。
“張老師，條件簡陋，還請您不要介意。”老陳是地道的甘寧漢子，在派出所工作的這十幾年，對上面來的人，他早已經養成了這樣謙卑的态度。
“陳所長您言重了，不敢不敢。”一個人能在如此艱苦的條件下，還這樣認真地堅持自己的本職工作，張思成從心底對他生出了許多敬意。
他以為，眼前的陳所長和工作站的劉站長是一類人。
“張老師，您有什麽指示，只要我們所能做到，一定照辦。”
“指示談不上，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件事情，還請陳所長一定知無不言。”張思成言辭懇切。
對于自己的昔日同窗，這些年他總覺得很是愧疚。
如果不是因為當年的那件事情，袁野絕不至于是今天這個樣子。
還記得上學的那會，他是那樣充滿雄心壯志的一個人。
“您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老陳笑着喝了口茶。
“是關于袁野的。”
聽到袁野兩個字，張思成看見，老陳的臉色立刻變了，可他随後又恢複了方才的笑容，前後不過一秒鐘。
就憑這一點，張思成已經能斷定了，老陳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袁野？袁野的什麽事？”老陳最近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上面開始重新查三年前的那個案子了。
他早已經想到會查到自己，但是沒想到這麽快。
還有，眼前的這個人，來甘寧的目的究竟是什麽。真的是自願來幫助工作站追回這次被盜文物的嗎？
“陳所長您是個爽快的人，我就不和您繞圈子了，您也知道我和袁野上大學的時候是同學，對于三年前的那件事情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據我所知，三年前陳所長您就已經是甘寧派出所的所長了。”
“是啊，三年前的那個案子中被盜的文物就是在我們甘寧發現的。但是那個案子主要是省公安廳的領導負責的，張老師您也知道，我只不過是個小所長而已，人微言輕。”
問到這裏，張思成已經清楚了，老陳這個人城府太深，從他這裏什麽都問不出來，至少今天是問不出來了。
他只好起身告辭。
趙平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見他們還沒有結束，就跑到大廳，一眼就看見了小程老師。
“小程老師，好了？”
“張老師還在和陳所長有事，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聽見他的聲音，程似錦回過頭來。
趙平點點頭，也湊到光榮榜前，“厲害吧，我們隊長在甘寧，那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嗯嗯，厲害。”程似錦笑着回答，“你們怎麽這麽喜歡他？”
“我們這不是喜歡，是崇拜佩服。小程老師，你是不是喜歡我們隊長啊？”
沒想到趙平竟然會突然這樣問，程似錦的臉嗖地一下就紅了，“哪有，怎麽會，我才不會喜歡他。”
“哦哦。”趙平笑笑不再說話。
張思成一臉深沉地從樓梯口出來了，看見兩人，“走吧，回去。”
程似錦看了下手機，才四點多，現在回去還來得及，能趕得上。哈哈，我可以偷偷溜出去喽。
他們肯定想不到，三人前腳剛離開派出所，後面就有人給縣裏的領導打了個電話。
下午五點，派出所和工作站的同事準時在工作站的大院裏彙合。
今天晚上的行動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閃失。考慮到沙漠裏不好隐蔽，大家分散開來，先步行到附近村子裏，找地方隐蔽。
袁野再三強調，任務艱巨，大家一定要注意個人安全。
程似錦跟在張思成的身後，在院裏和大家一起接受領導的指示，然後看着他們悄悄地出發。
他們剛離開，她說自己要上去睡覺。等張思成回房間後，她就一個人悄悄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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