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用害怕，弗朗西絲

第20章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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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熬到了去魔藥研究室的前一周，我忐忑不安地來到研究室，除了與研究室主任會面之外，我還要上交寫了一個多月的研究計劃書。

會面令我印象深刻，我與研究室主任蒂莫西·懷爾德和發明狼毒藥劑的研究室副主任達摩克利斯·貝爾比坐在一張桌子的兩側，好像在進行一場審問。

比起懷爾德的簡單提問，貝爾比好像對我的研究計劃書裏的內容更感興趣。貝爾比是巴德口中的天才，是醉心于研究、最後取得了成果、休假半年才來上班的古怪人物。他是個嚴肅的中年男人，發際線已經退到了頭頂，剩下的花白的頭發稀稀落落地分布在他的頭皮上，脆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全部刮跑似的。他用他凸出眼睛一行一行掃過寫滿研究計劃的羊皮紙，懷爾德問我的問題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等到懷爾德問完，他剛好接上懷爾德的問題：你對狂狼症的研究到底有多少？

呃，不好意思，沒有多少。我回答說，我只了解了狼毒藥劑對狂狼症的作用原理，但是對狂狼症本身的了解并不是特別充分。

完全不夠。貝爾比把羊皮紙拍在桌上。将近兩個月的時間只能寫出這樣的研究計劃書是完全不合格的，一些該看的東西你都沒有看，書庫裏也有幾年前開發狼毒藥劑的日志，我在懷疑這兩個月你都看了些什麽。

懷爾德覺得貝爾比說得有些太過了，趕忙出聲對我說，達摩克利斯就是這樣認真，你別在意，在研究計劃這方面他會幫你的，別看他現在這樣說話這麽難聽。

貝爾比不滿地雙手環胸。又來了，蒂姆。如果一個沒潛力的人進了研究室，辛苦的人可不是我，請你搞清楚。

我明白，我明白。懷爾德一臉溫和地笑着。就這樣吧，科爾曼，按照達摩克利斯的意見再改計劃書，可以嗎？我們把正式入職推遲一個月，你先來研究室學習一個月，書庫還是可以繼續使用，希望你能把握機會。

我結結巴巴地說了句，好的，謝謝。

會面以貝爾比送來的書單終結。我掃了一眼，他列了大概有二十來本必讀書目，在這些書名旁邊他還用紅色的墨水寫了個全是大寫的句子：精讀！

巴德倒是對貝爾比的行為習以為常。他在看過書單之後，只留給我一句，果然貝爾比就是貝爾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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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比和懷爾德的影響力果然更大一些，從會面那天開始，我可以随意地把書庫的書帶回去看。這就意味着，本來只有幾個小時的學習時間變成了通宵、占用休息日和周末，真是讓人叫苦不疊。不過好在，我不用再分出一部分精力去調配魔藥，貝爾比給我布置的學習任務就是看完狼毒藥劑的發明日志。等我把好幾本比我腦袋還大的書和厚厚的一打羊皮紙日志塞進包裏時，我的包看上去好像要炸了，差點拉垮我的半邊肩膀。

我在多默爾夫人的餐館打包了三人份的治療師拼盤，匆忙幻影移形到格裏莫廣場。今天白天萊姆斯一直待在那裏，晚上我們約好了一起回去。我穿過12號門口那條馬路時，感覺自己熟悉到好像已經來了無數次。或許将來的某一天，我來到這裏的理由不再是為了鳳凰社，只是不知道還要堅持多久。

食物餐盒還在我手上向外散發着餘溫，上一秒剛剛從侍應生手裏拿到餐盒，下一秒我就出現在格裏莫廣場，巫師才能讓食物的流行暢通無阻。我這麽想着，沿着只有微弱光亮的走廊邁進餐廳。小天狼星和萊姆斯都在，兩個空了的玻璃杯被放在餐桌上，他們都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把整個餐廳的氣氛搞得有些古怪。

“我帶了晚餐。”說着，我舉起手裏的餐盒，牛肉的香味飄進我的鼻腔，擠掉了之前沖進鼻子裏的灰塵與黴味。最近倫敦進入了雨季，不禁讓人擔憂這幢房子裏的野生生物到底會把家具破壞到什麽地步。

“鄧布利多一會兒會過來。”萊姆斯說。

“噢，那我們可以先吃飯。”

先吃飯吧。小天狼星指揮着玻璃瓶飛進廚房，正好給我騰出了空間，能把餐盒放在他們倆面前。

萊姆斯悄悄地對我說：“剛才哈利來過了。”

“哈利？他不是應該在學校裏嗎？”

“嗯，準确地說，是‘他的頭’過來了。他好像用了烏姆裏奇辦公室的壁爐，通到廚房裏的壁爐和我們說話。”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之前他還滿臉嚴肅的表情，說着說着後開始吃吃發笑：“他問我們詹姆學生時候的事情，我不知道你還記得嗎，詹姆和斯內普的孽緣。哈利好像很不敢相信，以前他的父親居然是這樣一個傲慢自大的傻瓜。”

“你以前也和詹姆一樣是個傻瓜嗎？”

“我？可能是吧。我到現在都覺得，接受了鄧布利多的信任成為級長，卻沒有管好自己的朋友，這個行為太傻了。而且，年輕的時候總是容易——你知道嗎，沖動行事。讀書那幾年應該是我最潇灑的日子，現在肯定不會再這麽做了。”

“難道哈利一直以為詹姆是個謙遜有禮的紳士嗎？”

“他好像一直這麽認為，所以看到詹姆和他同齡的時候做的那些事情，我想給他的沖擊應該相當大：幻想破滅了。”他笑了起來，“在我和小天狼星看起來也沒這麽幼稚自大的情況下，誰能想得到自己的父親以前都幹了些什麽呢。”

“不管是你還是哈利，我沒辦法想象你們任何一個會表現得很自大，那太恐怖了。”

小天狼星打斷我。月亮臉只是傻，自大的人有我和詹姆還不夠嗎？

他和萊姆斯終于打破了先前陰郁的氣氛，兩個人放聲大笑。只有在這種情境下，我才覺得他們沒有那麽不符合自己年齡的老成，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少年時光。

一道渾厚又平靜的聲音從餐廳門口傳過來：看樣子，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我們才注意到倚在門框上的鄧布利多教授，他的視線通過半圓形的鏡片投射在我們三個人身上。萊姆斯和小天狼星同時站起身，鄧布利多笑着示意讓萊姆斯坐下，他和小天狼星移步到餐廳外談話，順便同我打了個招呼。

我聽不清他們在外面說了什麽，于是悄悄地問萊姆斯：“怎麽啦？他不是失蹤了嗎？”

“失蹤倒也不至于，他可是鄧布利多啊。”萊姆斯說，“除了聊那些過去的事情，我們今天才知道，斯內普沒有繼續教哈利大腦封閉術。”

“大腦封閉術？噢，這——哈利才五年級——我是說，他為什麽總是輪到學一些不是他這個年紀該學的東西？”

“你有這樣的困惑也很正常。除了在黑魔法防禦術這方面的天賦之外，他要學的東西更多的是出于需要吧，畢竟從一歲就被伏-抱歉-神秘人盯上的孩子，我們不能保證他的一生能夠和同齡人一樣輕松順利。”

聽到這裏，我頓時覺得盤子裏的烤土豆也變得索然無味。我對哈利感到一絲同情，因為他現在和我一樣，變成了個不停往腦袋裏灌輸知識的機器人。

我問他：“大腦封閉術，是要對神秘人封閉大腦嗎？”

“對。”

他的回答讓我打了個寒戰。沒人能想象自己的大腦和神秘人連在一起，如果那個人是我，我一定天天晚上做噩夢睡不着覺。最終我的嘴裏只吐出兩個字：“可怕。”萊姆斯無奈地笑了下。

餐廳裏只剩下叉子與餐盒碰撞的聲音，像是聽雨滴落在紙板上。小天狼星很快就回來了，而鄧布利多沒有跟着他進來。剛才聽到了“啪”的一聲，大概是幻影移形走了。他坐下來接着吃自己的那份餐盒，突然咕哝了一句，為什麽和瑪格麗特做的東西味道這麽相像。

“瑪格麗特是誰？”我問，并且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可是“瑪格麗特”不是個多稀奇的名字，連鐵娘子都叫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就是——瑪格麗特·多默爾，你應該不認識吧，我們的同學——

我一拍桌子，激動地說：“瑪格麗特·多默爾是查爾斯·巴德的老婆！這是我在她的店裏買的東西！”

小天狼星的動作停頓了，他呆滞了幾秒鐘，才回想起自己能說話似的開了口。巴德這麽讨厭的家夥，怎麽什麽好事都和他有關系？

“我算是越來越好奇了，為什麽瑪格麗特和你們每個人都有關系？”我忿忿不平地說。

“大概就像我說的，世界上就是有這麽多巧合，我們碰巧都是同一屆的學生。”萊姆斯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