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籃球場上,林慕蕭打着久違的籃球,心情愉悅。
宋軒:“怎麽着,最近沒打球。學習呢?有效果沒?”
林慕蕭漫不經心地回答說:
“叫我同桌跟我補課呢。”
李傳濤成績稍微好點,還關注點學術圈。
“楊柳兒?那個超級學霸?”
“嗯。”
陶澤了然一笑。
“怪不得,我說孟岑然那夥人為什麽最近總争對你同桌。”
林慕蕭将球傳給他。
“怎麽說?”
李傳濤:“你不會不知道吧,老哥?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別人好歹幫你補了将近一個月的課诶。”
林慕蕭被他怼的莫名其妙,無所謂地聳聳肩。
“她又沒說,我怎麽知道?”
……
“再說了,就算她被別人針對,那有跟我有什麽關系?”
三人被這鋼鐵直男的言論驚得目瞪口呆,又不約而同地鼓起了掌。
“林大少爺果然不同凡響,從不讓人失望,不愧是你。”
陶澤還是有點不相信的,畢竟孟岑然在學校裏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你真不知道那女土匪,一直想把你搶回去當‘壓寨夫君’嗎?”
林慕蕭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女土匪?誰呀?對我有意思的人那麽多,難道我都得記住嗎?”
……你牛。
“不過話說回來,讓超級學霸教你這個學渣?這麽浪費時間的事她也願意幹?”
“是啊,這些學霸不是整天一秒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吃飯都得跑着去嗎?”
說起這事,林慕蕭心裏不太好受。
“她……誰讓她幫忙她都不會拒絕的。”
李傳濤開他玩笑說:
“主要還得是你吧,她是不是對你有點意思?”
林慕蕭正直地搖了搖頭。
“不是,她其實有一點……喜歡讨好別人,怕得罪人,誰找她幫忙她都不會拒絕的。”
“原來那學霸有這種性格缺陷啊,讨好型人格。”
陶澤才不管什麽人格呢,問林慕蕭說:
“那你能讓她幫我考期末嗎?”
林慕蕭白了他一眼,送他一個字:
“滾。”
他們四個裏,恐怕目前就宋軒思想最成熟。
“那……兄弟,你人品有點問題啊,我看不起你。”
林慕蕭也覺得自己這麽做不太對,但他說不上來哪裏不對,請教他說:
“怎麽說?”
宋軒幫他分析。
“首先,幫你補習這件事很耽誤她學習。她答應了,但她心裏肯定是不情願的。你在問她願不願意之前你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你知道她肯定會同意,所以你的詢問沒有意義,你就是在逼她幫你,只不過你巧妙地利用了她的性格缺陷,讓你看起來好像沒錯。”
……
有點道理。
課上,林慕蕭看楊柳兒正認真聽講,可他完全聽不進去,內心糾結得要命。
你讓我怎麽開這個口?
說你要不是真想幫我補就算了,我不勉強你。
那她肯定說她不勉強啊,這樣問有什麽意義,不也是沒差。
那我說我不想讓她補了。
可我當初都誇下了海口,說我是真心想學,現在反悔又算怎麽回事?
那跟不看她的筆記有什麽區別?
他用筆戳了戳她胳膊。
楊柳兒正在認真記筆記,分神問他說:
“怎麽了?”
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你……最近作業寫得完嗎?”
楊柳兒覺得他問地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頭回答他說:
“寫得完啊。”
“哦。”那還行。
“那課外呢?”
楊柳兒轉頭,意識到他可能有話要說。
“怎麽了,你有什麽問題嗎?”
林慕蕭極其別扭地開口:
“也沒什麽,就覺得最近占用了你挺多時間的。”
楊柳兒明白了他的意思,寬慰他道:
“你不用擔心我,幫助你的過程中,我也在學習啊。”
林慕蕭被她的用詞惡心得不行。
“誰擔心你了,我沒擔心你。”我是擔心自己的道德水準。
楊柳兒沒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敏感,換了個表達方式解釋說:
“抱歉啊,我就那麽個意思,沒有別的意思,反正我挺喜歡和你一起學習的,可以讓我從頭到尾的查缺補漏,很有益處,所以沒什麽占不占用時間的……”
她看着他,小嘴一張一合,語氣軟萌,嘴角的梨渦深深淺淺,看起來可愛極了。
她像往常一樣梳着利落的丸子頭,額前的碎發分布的恰到好處,讓她看起來乖巧又不失利落。
教室裏沒開燈,但窗外陽光明媚,她大大的杏眼撲閃撲閃的,就像蕭穎的琉璃珠串。
她剛剛說……喜歡?
自戀的想法在林慕蕭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他驅走。
他雙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眼眸。
他今天才發現,她的瞳孔竟然不是純黑的,而是偏淺的棕色。
楊柳兒還在繼續說着。
“……而且我們都是學生嘛,本來就應該學習,怎麽學不是學,我覺得下次月考我倆都會有進步的。”
林慕蕭懷疑她把拒絕人的那一套也用在了她身上。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
他敷衍地彎了下嘴角,對她說:
“借你吉言。”
這還是楊柳兒第一次見他笑,雖然只是淺淡地彎了下嘴角。
當清冷的眼染上笑意,也就沒那麽拒人于千裏之外了。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楊柳兒覺得他已經把她當成了朋友,這讓她受寵若驚。
她從來沒想過她也能跟這麽霸氣的人交朋友。
畢竟以前她身邊這樣的人,不欺負她也會看不起她,覺得她就是個書呆子。
他不會嗎?
“那咱們這次月考見真章。”她跟他約定說。
“好。”他回答的輕描淡寫,但很有自信。
語文課上,老師正講着古人名字的由來,她讓他們同桌之間相互交流讨論下,看誰的名字的寓意更有趣。
林慕蕭不是很感興趣。
楊柳兒先開口:
“你為什麽叫林慕蕭?”
他神情随意地開口說:
“我爸姓林,我媽姓蕭,我爸愛我媽,我就叫林慕蕭。”
天秀。
說完,他下意識反問她說:
“你為什麽叫楊柳兒?”
說實在的,聽起來就很随便。
等等,我好像忘了什麽?
楊柳兒将表情管理的很好,盡量讓自己只将這個話題當作普通的讨論,像平常一樣語氣輕松地說:
“可能以前我家門前有棵柳樹吧。”
她回答完,林慕蕭才想起來他忘了什麽。
就算他平時幾乎不問世事,但他對他同桌是個孤兒這件事也是略有耳聞。
誰知道這名字是誰給她取的。
他看她表情好像沒什麽奇怪,可不知為什麽,他好像就是能聽出楊柳兒隐藏在心底的自卑與憂傷,并且心中泛起一種不知名的壓抑情緒。
但他覺得他什麽也沒做錯。
我踩雷了嗎?她都問我了,我反問一句不是很正常嗎?
我也沒說什麽啊,她有沒有必要一天天的這麽多愁善感、自怨自艾。
搞得自己是個孤兒,全世界都得同情自己似的。
反正,別指望本少爺為這種小事兒道歉。
最終,內心百轉千回的林大少爺只是敷衍地笑笑說:
“心挺大。”
楊柳兒點頭表示認同。
“我也這麽覺得。”
林慕蕭懶得理她。
楊柳兒笑吧,他覺得她裝,楊柳兒不笑吧,他又覺得她矯情。
總之,他對她的過往不感興趣,他不想聽,更不想聯想。
一個月的後兩周裏,林慕蕭的意志力可就沒前兩周堅定了。
這就像你叫他跑二十公裏,一口氣他可以跑下來,但你叫他跑完十五公裏的時候休息一下再跑,他可能就完成不了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每天下課,林大少爺心裏就一個念頭:
他真的好想打籃球。
林大少爺在忍了整整七天後,實在是忍不了了。
下課放學後,林慕蕭鼓起勇氣,若無其事地對正在收書包的楊柳兒說:
“我今天去打球。”
楊柳兒轉頭看他,用眼神詢問他說:
今天又打?
你這次才堅持了……七天而已。
但他硬要打的話,她也确實沒辦法,總不能把他綁過去吧。
林慕蕭心虛地不敢跟她對視,假裝認真收書包,目不斜視,然後他就聽到楊柳兒說:
“好,偶爾,鍛煉鍛煉也好。”
林慕蕭自動忽略楊柳兒強調的“偶爾”二字,拿了籃球就往籃球場狂奔。
管他呢,今天打了再說。
他走後,楊柳兒失落地放下手中的書包,嘆了口氣。
即使不補課,楊柳兒當然也不會提早回家,她寧願裝作林慕蕭沒有失約,在教室寫完作業再回去。
等她寫完作業和課外,她看了眼表,時間也差不多了,她也該回家了。
同一時間,林慕蕭也看了眼表,到了他“補完課”回家的時間了。
教室裏,楊柳兒收拾着書包。
操場上,林慕蕭跟他的兄弟們告別,四人各回各家。
楊柳兒聽見敲門聲,循聲望去,看見站在門口的孟岑然。
孟岑然前天晚上跟朋友拼酒,睡到剛剛才醒。
醒來就聽人說,今天林慕蕭在籃球場打球,沒跟楊柳兒一起走,楊柳兒自己一個人在教室寫作業。
孟岑然覺得那場景一定孤單又落寞,她怎麽能放棄這個侮辱楊柳兒的機會呢。
孟岑然叼着個棒棒糖,漫不經心地開口:
“小婊子,今天沒和林慕蕭一起去補課?被抛棄了?”
楊柳兒不想跟這種人講話,收完書包就走。
孟岑然最讨厭別人無視她,她把胳膊架在門框上,擋住楊柳兒的去路。
“幹嘛?看不見我?”
楊柳兒強撐着底氣說:
“你再這樣,我就報警。”
夢岑然仿佛聽到了什麽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你真是傻得可憐,我幹什麽了,你就報警,你真以為警察什麽都管?”
楊柳兒想繞過她從前門走,卻被孟岑然抓住手腕,搶走手機。
“幹嘛?想走?”
楊柳兒想搶回來,但沒她靈活。
“你還給我。”
“叫爺爺就還給你。”
楊柳兒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小學時候,林晨也是這樣,總喜歡搶她東西,侮辱她。
為什麽她到哪兒都要被人欺負呢?
孟岑然看她不開口。
“不叫?那你自己撿。”
孟岑然松手,楊柳兒想接沒接住,手機掉到地上。
楊柳兒彎腰想撿,手機卻被孟岑然踢得更遠,踢到了……
林慕蕭的腳下。
他看孟岑然一身的牌子貨,還化着濃妝,舉手投足痞裏痞氣,霸道的很,應該是那女土匪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