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沒等淩天宇反應過來,手上一空,繩子不見了,下一刻整個人就被拉着栽倒在床上。
“怎麽,大半夜來投懷送抱?”杜白輕笑,黑沉的眼眸中卻沒有笑意。
“沒、沒有。”淩天宇沒想到淩晨一點杜白還沒有睡着,簡直就像是專門等着他自投羅網一樣。
想起從醒來到現在經歷的一切,淩天宇感覺自己的每一步都好似被杜白算到,這個人如此深不可測,什麽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被壓制在床上,動彈不得,之前打算控制杜白用的繩子沒了,身上的男人力量大得驚人,根本沒辦法反抗,心裏暗罵杜白,詛咒他晚睡猝死,嘴上卻依舊在為自己找補。
“我、我是來看少爺睡得好不好,需不需要我幫忙掖掖被子。”
“是麽,小雨可真貼心。”杜白笑語。
淩天宇心中一松,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杜白這樣子也不像帶着鞭子,沒辦法在床上抽他。
杜白:“我有點失眠,剛好小雨就來了,我們一起運動運動,我肯定就能好好睡上一覺。”
淩天宇開始沒有明白杜白話裏的意思,還在想,這個大半夜的運什麽動,有病!
“小雨晚上這麽殷勤,往少爺房間跑,還爬上少爺的床,你說該不該罰?嗯?”杜白用玩笑的口吻道。
淩天宇很想說,是你把我拉上床的,哪裏是我爬床?卻知道,這麽說,肯定會讓杜白不高興,而且他這麽晚往人家房間跑,以杜白的心思,定然發覺他的不對勁,只是沒有明說出來,這懲罰是必然要受的,還不如順着杜白的話說,讓他高興點,懲罰的時候下手也能輕點。
“該、該罰。”
“既然如此,那我便上鞭子了。”
哪怕心裏罵罵咧咧,嘴上依舊要可憐巴巴道:“少爺用吧,小雨犯了錯,自會受着。”
Advertisement
淩天宇清醒過來的第一天,就被杜白用鞭子伺候,讓他知道了家法的厲害,一天的時間,他學會了不少東西和規矩,半夜的時候,還是犯了規矩,惹了少爺不高興,拿鞭子翻來覆去的抽了他一個晚上,這鞭子比白日裏抽得更厲害,白天只是皮肉痛,晚上卻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被抽得昏了過去。
第二天,淩天宇沒有起得來床,在床上哼哼唧唧,怎麽都爬不起來。
抱着人形抱枕一覺到天亮,睡得不錯,神清氣爽的杜白可不管淩天宇身體如何不适,到了時間點,就一頓家法處置,把人抽得嗷嗷叫喚,再多的困意和不适都在藤條下消失。
“哪有起得比主人晚的仆人?下次機靈點,早點起來服侍少爺我穿衣洗漱,明白?”
“明白了少爺。”淩天宇看着杜白手裏的藤條縮了縮脖子,老實的回答。
靠,也太翻臉無情了吧,他昨晚才被翻來覆去的吃了一通,今天身上酸痛不已,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這麽早就把他叫起來,不光如此,還拿鞭子抽他。
魔鬼吧,這家夥簡直是現代社會活生生的魔鬼!
昨天的那套女仆裝今天不能穿了,床頭放了新的女仆裝。
淩天宇一邊穿一邊在心裏暗罵變态。
一早杜白就出門了,留淩天宇一個人在家裏。
淩天宇按照杜白的吩咐做着家務,悄悄從窗戶觀察着樓下,看到杜白的确離開之後,不死心的想辦法自救。
現在是上班的早高峰,大樓裏有許多人離開,準備去上班。
淩天宇在屋內找到紙筆,在上面寫明了自己的情況,又塗黑了大大的SOS,從窗戶扔出去,扔到行走的路上,肯定會有大樓內的住客注意到。
就算住客沒有注意到,來清潔的物業工作人員也很有可能發現。
這個公寓裏面太幹淨了,這已經是淩天宇想到的最有用的求救辦法,只希望求救信能今早被發現,并且引起重視。
淩天宇只能選擇在杜白不在的時候進行這些事情,他不敢丢太多求救信,怕被杜白發現。
一旦求救信被杜白發現,那後果不可想象!身上的鞭痕又隐隐作痛了。
打了個冷顫,淩天宇又繼續清理着房子,昨天清潔的很到位,才過了一天,房間內依舊很幹淨整潔,淩天宇今天輕松了許多,他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菜譜上,今天杜白可不一定會給他帶吃的回來,而冰箱內的食材還沒有補充,裏面的食材是他昨天消耗過後剩下的,非常有限,要是再像昨天一樣,今天他就又要餓肚子了。
雖然冰箱裏有昨晚杜白給他帶的水果,可水果消化起來很快,更不用說,除了兩個蘋果,剩下的就是幫助消化的香蕉,會讓他餓得更快。
淩天宇在廚房內折騰,專心致志的訓練自己的廚藝。
杜白下午才回來,回來的時候,手裏提着兩個大袋子,淩天宇還以為杜白又給他帶吃的了呢,欣喜的接過,打開一看,發現裏面都是給冰箱補充的食材。
杜白這是打定主意用食材把淩天宇訓練成一個可靠的廚娘,不給他心懷僥幸的機會。
今晚杜白沒有出去的意思,明顯要留在家裏用餐,淩天宇在廚房裏忙碌,緊張得手心都是汗,又惡狠狠的想,毒死杜白算了。
但想一想,以他的廚藝,雖然難吃,但是想毒死人卻還差點火候,惹杜白生氣自己挨鞭子,得不償失。
認命的仔細做着飯菜,有了昨天失敗的經驗,白天又用冰箱剩下的食材好生訓練了一番。
晚上,電飯煲內煮的飯至少是熟了,又挑着簡單不容易出錯的菜系做,好歹讓他弄出了幾門能吃的菜。
忐忑的把飯菜端到餐桌上,他只能餓着肚子站在一旁看着杜白先吃。
杜白每個菜都吃了點,從他的面部表情看不出好不好吃。
品嘗結束,杜白道:“提起來。”
很明顯,杜白對他做的飯菜不滿意。
淩天宇提起裙擺,昨天打的鞭痕交錯着,還沒好,又幾鞭子落下,舊傷加新傷,好得快的舊傷長了疤痕,麻癢不已,全身上下這麽多疤痕,又癢又疼。
這幾鞭子下來,刺痛壓下了癢意,然而疼痛的感覺緩和之後,刺撓的癢意蔓延開來,仿佛連心都被麻癢占據了,這樣的情況下,淩天宇居然想杜白再抽他幾鞭子,好壓下身上的癢意。
杜白吃完,淩天宇才開吃。
今天做的飯菜已經比昨天好多了,有了昨天的對比,淩天宇吃得可開心了,美美填飽了肚子。
吃完飯,淩天宇開始收拾飯後的狼藉,他看着杜白走向鋼琴,好似來了興致,打算彈下鋼琴,陶冶情操。
淩天宇大驚,昨天他用鋼琴凳砸門,鋼琴凳的凳腿松了,杜白往上一坐,肯定能發現不對勁。
淩天宇後背爬上冷汗,汗水刺激得身上的傷口更痛,他咬咬牙,趁着杜白還沒有發現不對,自己提前開口道:“少爺,我收拾屋內的時候,不小心把鋼琴凳的凳腿弄松動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換個鋼琴凳再彈琴,免得摔了少爺,因小失大。”
“小雨真為我着想。”杜白笑道。
淩天宇一看見杜白似笑非笑的模樣,就頭皮發麻,肯定沒好事。
果然,杜白挪走了松動凳腿的鋼琴凳,空出了鋼琴前的位置,他指了指原本鋼琴凳在的位置。
淩天宇不明所以,心中不好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杜白:“既然你弄壞了鋼琴凳,自然由你來執行鋼琴凳的職責。”
淩天宇眼底閃過怒意,這樣的命令,對他是徹徹底底的淩.辱,此時他顧不得其他,道:“我是個人,不是什麽随意擺弄的物件!”
“小雨忘了之前求我的時候是怎麽說的嗎?”杜白的眼中染上冷意,“你說只要我救你,你什麽都答應,現在,我治好了你,活蹦亂跳了,就把之前的承諾忘得一幹二淨麽?”
淩天宇此時也想起那晚他求杜白時所說的話,當時他奄奄一息,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死去,死亡的恐懼超過了一切,為了杜白能答應救下他,他的确如此說過,此時杜白的話,他無法抵賴。
“既然什麽都答應,那我把你當個物件,你就是個物件。”杜白聲音冷沉。
明明他們曾肌膚相貼,如此親密過,可他的心卻沒有一點軟化,比石頭還要冷硬,一點都沒把他放進眼裏,救治他那幾天的溫柔仿佛都是他的幻覺,得到過那樣的對待,才會與後來如此翻天覆地的态度變化形成對比,讓人無法接受,淩天宇抿唇。
杜白:“提起來。”
淩天宇任命的提起裙擺,承受回嘴的懲罰。
小腿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密密麻麻都是交錯的鞭痕。
杜白掃了一眼,繼續冷聲道:“再提高點。”
淩天宇抱着裙擺,再往上提了提,露出還算完好的大腿,
下一瞬,無情的鞭子便落在他的大腿上,淩天宇咬牙惹着疼痛,只嘴裏不時悶哼幾聲。
好不容易接受完這個懲罰,杜白沒有離開鋼琴的意思,明顯準備繼續彈奏鋼琴,自然需要一個鋼琴凳。
辯解不成,還受到了懲罰,胳膊擰不過大腿,最終他依舊要以屈辱的姿态趴伏在地上,變成一個安分的鋼琴凳,供杜白坐下,進行高雅的鋼琴彈奏。
這是淩天宇第一次聽到杜白談鋼琴,雖然失憶了,品味卻依舊在,他心中驚訝,這個魔鬼,居然是一個鋼琴大師!
哪怕是如此屈辱的姿态,讓他一開始無法去享受流淌的鋼琴聲,時間一久,卻不可自拔的被拉入了音樂的世界,随着曲子心情也跟着起伏。
等到幾首曲子彈完,杜白起身離開,淩天宇也完成了鋼琴凳的職責,起身的時候甚至因為之前的動作身體發麻,短暫供血不足,眼前一陣陣發黑,卻無法不感嘆。
這個變态到底是什麽人?能有這樣的音樂涵養,不該是普通人才對,可這個房子卻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寓模樣,裏面最貴重的東西應該是客廳內的這架鋼琴了,這與變态表現出來的氣質完全不搭。
除了方才受到的屈辱,淩天宇心中對杜白的身份起了疑惑,變得好奇起來。
不過,不管杜白到底是什麽樣的身份,都不能改變他是個變态的事實!
淩天宇就此開始,每天白天做家務,有時間就研究菜譜,晚上陪.睡,除被鞭子抽打的時候,都被當人形抱枕,一早還要在杜白起床之前醒過來,幫杜白穿衣洗漱,還好杜白每天早上醒來的時間點都很固定,淩天宇便也被訓練出了生物鐘,到了那個時間點,便自然而然的醒了。
淩天宇對杜白的氣息越來越熟悉,甚至發展到,杜白一碰他,他就能起反應的程度。
淩天宇雖然罵杜白罵得狠,卻又拿杜白沒有辦法,反而越來越習慣杜白的碰觸,如果有一天,杜白不讓他陪着睡覺,他反而會空落落的不舒服,簡直像魔怔了一樣。
之前淩天宇想辦法丢出去的紙條,一直都沒有回音,他只是每天趁着杜白不在,習慣性的扔出去一份,他都快要忘記這個事情了。
這天晚上,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淩天宇習慣性的迅速到門口迎接杜白回來。
門打開,杜白一馬當先走了進來。
“少爺,歡迎回家。”
淩天宇話音落下,今天杜白卻沒有回應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太多情緒。
看到這樣的杜白,淩天宇就感覺身上發疼,開始自我反思,最近他做什麽事惹得杜白不高興了嗎?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神思不屬的淩天宇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杜白進來之後,他身後跟着一人一起走近了屋內。
門應聲反鎖。
淩天宇看着那個同樣面無表情的英俊男人,滿是疑惑。
這還是淩天宇在屋內看見除了杜白以外的其他活人,他先是一喜,他是不是能向這個人求助?
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以杜白的心思,既然他能把這個男人帶到家裏來見他,肯定是很受杜白信任的自己人,如果他找這人求助,反而是直接告訴了杜白他想跑的心思,又要遭到一頓狠打。
心裏想清楚之後,淩天宇看杜白身後的男人的視線便沒了那股欣喜,反而變得探索起來。
杜白帶這個男人回來是有什麽事,這個男人又是什麽身份?
沒讓淩天宇久等,杜白示意了一下。
奕一得到指示,拿出了東西,全數放在了桌面上。
淩天宇看着桌上那些紙球,身體僵硬,那都是他扔出去求救的信紙,一共十張,一張不多一張不少,全在這裏。
淩天宇不可置信的看着杜白,這是怎麽做到的?他明明都是趁着杜白離開之後再扔下去的,這棟樓這麽多住戶,怎麽可能全部都被杜白撿到。
淩天宇看向取出這些信件的男人,這個男人從來到這個房間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只是聽話的站在杜白身後,杜白一個眼神,他仿佛都能明白杜白的意思,一絲不茍,嚴肅刻板。
難道是這個男人?
杜白一直安排這個男人守在樓下,所以他丢這些紙團都被這個男人看在眼裏?
淩天宇在心中得出合理的猜測。
杜白:“藥。”
奕一把藥水放入杜白的手中。
杜白搖晃着透明的瓶子,裏面淡紅的藥水随着晃動漾起波痕。
淩天宇沒有問是什麽藥,被發現了那些書信,杜白肯定是要狠狠懲罰他的,此時他只能提前開口求饒,道:“我知道錯了,少爺,我以後再也不搞這些小動作了,少爺說什麽小雨都聽話,我保證!”
“小雨口中就沒有幾句真話。”杜白冷笑,“小雨既然這麽不願意待在我的身邊,那我就放你自由,我身邊又不缺仆人。”
杜白擡手輕輕勾了勾,原本在杜白身後直直站立着的男人,便乖順的俯身将自己的下颌放在杜白的手指上,任由杜白像撓小貓那樣撓動他的下巴。
淩天宇意識到杜白的話中,不缺的仆人就是他身後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在杜白面前卻乖順的不像話,既聽話,顏值也好,想必平常能把杜白服侍得很好。
淩天宇心中不舒服起來,居然嫉妒起奕一來,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吃了一個大驚。
現在該在意的不是杜白準備放他自由嗎,他馬上就要自由了,管杜白有沒有其他的仆人,他本來就不是自願當仆人的,誰願意當誰當。
雖然這麽想着,心裏卻依舊酸澀得很,淩天宇看着奕一的眼神愈發不善起來。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一出現,杜白就不要他了,他是被杜白抛棄了嗎?
理智與感性在淩天宇腦內交織,既有對自由的期盼,又有即将被杜白抛棄的痛恨,還有對奕一這個取代他的新仆人的嫉妒。
淩天宇只能吶吶道:“不、不是的,少爺……”
有切實的證據,淩天宇沒法狡辯,杜白也懶得聽他的話。
“把藥給他塗上。”
“是,少爺。”
杜白示意了一下,沒有自己動手的意思,奕一拿起藥水,走到淩天宇身邊,準備聽從杜白的吩咐,把藥水給淩天宇塗上。
沒想到見到是奕一,淩天宇反應激烈。
“不!不要,你給我滾開!”
奕一很輕易就将淩天宇制服了,雙手反繳在身後,用不知什麽東西捆住了,讓他無法掙紮。
“不要!少爺,不要讓他碰我好不好?!”淩天宇厭惡的看着奕一,對杜白祈求道。
“你不是很想逃離我身邊嗎,怎麽,一個不聽話的仆人,還妄想少爺親自給你上藥不成?”杜白冷冷一笑,沒有動手的意思。
奕一把淩天宇綁好之後,就掀開淩天宇身上的裙子給他上藥。
淩天宇後來聽話不少,也算懂規矩,知道只要聽杜白的話,就能少受點懲罰,後來就被少打了許多,身上剩下的鞭痕不像以前那樣密密麻麻。
奕一把藥水都擦在淩天宇身上的鞭痕上,下手并不注意輕重,他知道,主人就是想懲罰懲罰這個男人。
奕一對淩天宇,就像是對着一塊木頭,眼神沒有一絲動搖。
倒是淩天宇受不了陌生的男人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藥水塗抹在傷口上,冰涼涼的并不難受,淩天宇卻因為反感,覺得就像是傷口上爬了蟲子一樣,讓他惡心反胃。
等到奕一把藥水塗好,淩天宇臉色蒼白,反嘔了好幾聲。
就算如此,淩天宇也一直看着杜白,希望杜白能理理他。
然而杜白悠然自顧的喝着紅茶,跟本就沒有看向他,仿佛看他一眼,都會污了他的視線。
他只是想要自由,只是想要自救,難道做錯了嗎,不然為什麽會得到這樣的對待?
淩天宇心中的理智逐漸崩塌,精神都開始錯亂起來,也許他就該跟這個陌生的男人一樣,安靜乖巧的做杜白的仆人,用心的完成杜白的所有要求,這樣杜白是不是就不會抛棄他,從而選擇了其他人?
從頭到尾,杜白都沒有理會淩天宇,愈是如此,淩天宇心中愈是煎熬。
給所有的傷口塗完藥水,奕一把人放到了他自己的卧室床上,卻沒有解開他身上的束縛,淩天宇只能滾動,才能移動。
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傷口塗了藥水,冰涼涼的很舒服,可淩天宇的心中卻很難受。
這藥水似乎是治他身上的傷口的,杜白說要放他自由,在這之前,準備治好他身上的傷嗎?
都這樣的情況了,想到杜白這樣的心思,淩天宇心中還是不免升起了暖意,又轉而為馬上要被抛棄傷心不已,心中對奕一這個突然冒出來占據了自己在杜白那裏位置的人,厭惡不已。
随着時間的過去,傷口上藥水冰涼的感覺逐漸消失,開始蔓延上股癢意,比傷口自然愈合的癢意要癢上幾百倍,由外而內,不止皮膚,連骨肉內髒都染上了癢意。
“好癢!”
淩天宇開始還能控制着身體在床上滾來滾去來消磨癢意,很快就算再怎麽動作,這股癢意也無法消除,淩天宇恨不得把身上肉一塊塊挖下來,要不是他被束縛了起來,現在他肯定就開始自殘了。
太癢了!癢到淩天宇想就這麽死了算了。
身上一股股的冒出汗水,他嘴裏被奕一中途塞了布團,免得他受不了咬舌自盡。
這樣的痛苦不知道經歷了多久,淩天宇能意識到那個男人住在了另一個次卧,在他痛苦的生不如死的時候,是那個男人待在杜白的身邊。
淩天宇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對奕一的恨意,與對杜白的依戀和不舍卻在這樣的折磨下,愈發刻入心扉。
在這樣度日如年的情況下,淩天宇身上的癢意終于逐漸消退,他的神智又一點點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奕一拿來一套衣物放在床邊:“把自己洗幹淨之後換好衣服,少爺準備帶你離開。”
淩天宇滿頭是汗,頭發一縷縷的黏在臉上,他勉強支撐起身體,看向奕一拿來的換洗衣物,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奕一一眼。
是他被杜白撿回來時穿的那套衣物,當初他洗好烘幹之後收在衣櫃內,之後一直只穿女仆裝,這身衣物再也沒有穿過。
明明要重獲自由了,淩天宇卻滿嘴苦澀。
然而杜白決定了的事,已經無法改變。
淩天宇認命的洗完澡,換好了衣物,準備好一切,便在客廳恭敬的等待杜白接下來的吩咐,這幾乎成了他下意識的行動。
那些藥水雖然讓淩天宇受夠了痛苦,卻讓他身體上的傷痕快速愈合,疤痕自然脫落,露出新長成的新鮮皮肉。
杜白打量了淩天宇一眼,這是那晚之後,杜白第一次正眼看他,淩天宇在杜白的視線下,身體就開始發熱,連脖子都變成了粉色。
杜白卻沒有一點動搖:“既然準備好了,就走吧。”
說完,杜白當先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看着之前想了無數辦法都沒有打開的大門,如今光明正大的為他打開了前往外界的通口,淩天宇卻充滿了不舍和猶豫。
如果他現在求杜白,杜白會留下他嗎,他什麽都不記得,就算離開了這裏,又有誰能收留他呢,除了杜白,他什麽都不知道,出了這裏,他真的能活下去嗎?
這樣的猶豫,被杜白冷漠和不耐的視線打敗,淩天宇認命的跟着杜白走了出去。
奕一一如往常的跟在杜白身後,淩天宇緊緊的跟着杜白,生怕他一個不注意,杜白就消失不見,如此一來,奕一就落在了淩天宇的身後。
離開這棟大樓的時候,三人沒有遇到一個陌生人,他們一路穿行,慢慢遠離了杜白所在的大樓,道路彎來彎去,淩天宇記憶得很艱難,就算離開了,他希望憑借着記憶,他還能重新找到杜白所在的公寓。
但看行進的路線,淩天宇就發現,杜白似乎是故意繞了許多路,模糊着他的記憶,杜白不希望他重新找回去。
淩天宇心中酸澀不已,沒有注意到,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一條沒有人的暗巷。
這條暗巷就是杜白撿到淩天宇的地方,但淩天宇已經失憶了,自然是不知曉這裏是什麽地方。
杜白停下了腳步:“有始有終,我在此處救下你,便也在此處放你自由。”
“……少爺。”淩天宇還準備說點什麽。
突然他後腦劇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神智。
奕一站在淩天宇身後,手上的木棍擊中了淩天宇的後腦。
眼見着淩天宇倒下,杜白把人抱住。
一個階段結束,該開始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
頭好痛!
淩天宇皺眉掙紮着睜開了眼睛,入眼是雪白的天花板。
他輕偏頭,看到了一個極其好看的男人,讓他忍不住驚豔,還有點下意識的親近。
“你醒了。”杜白微微一笑,“我叫醫生過來。”
淩天宇還沒有反應過來,好看的男人就起身,離開了病房。
淩天宇看着頭頂的一片雪白,回憶着自己的記憶。
他最後的記憶是在一片大雨下的暗巷,他被一群在雨中看不太清面容的人圍攻,被打得遍體鱗傷,後面的事情,一想頭就劇烈的頭痛。
難道是有人救下了暗巷裏的他,帶他來了醫院?
那個好看的男人不光帶來了醫生,還有他的管家李叔。
等到醫生檢查完,說已經沒事,只需要靜養,再隔一段時間來醫院複查一下就行,醫生就離開了,只留下了李叔和那個好看的男人。
李叔擦着眼淚:“太好了,少爺你沒事,少爺你都消失半個月了,我快急死了!”
“居然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淩天宇皺眉,這與他的推測對不上。
“是啊,還好杜先生救下了少爺,之前少爺身上有不少皮外傷,還失了憶,是杜先生找家庭醫生治好了少爺,當時少爺失憶了,杜先生不知道少爺到底是得罪了什麽人,又是什麽身份,便一直把少爺藏在自己家裏,這次是少爺又不小心碰到了頭,杜先生怕出什麽問題,冒着危險帶少爺來了醫院,我一直讓人到處注意着少爺的消息,少爺一到醫院,我便知道,找過來了。”李叔道。
“謝謝你。”淩天宇生硬的對杜白道。
“何必與我這般客氣,我們是未婚夫夫不是嗎。”杜白笑道。
“啊???”淩天宇滿腦袋的問號。
【淩天宇】
虐心值:99%
虐身值:100%
好感度:10%/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