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闖皇宮
夜闖皇宮
确認了始作俑者是倪小施後,鄭陸瑜派人帶賈貴去了倪家,在倪家找到了那兩個丫鬟。
那兩個丫鬟是倪小施生母的心腹,與倪小施也一向關系密切。
那天,倪小施安排這兩人混進了太子府,當魏清夢從劉翠迎屋子裏告辭,往馬車停處走時,她們趁機迷暈落單的魏清夢,劃破了魏清夢的臉,将她丢給了賈貴。
真相大白,太子夫婦登門魏家,說明一切。倪小施畢竟也是太子府的人,所以,太子夫婦也難逃幹系。
不久後,魏家帶人砸了倪府,受到此事牽連,倪小施的父親也被罷官。
至于丢了官階後的倪家,會被魏家怎樣暗中報複,這便是太子夫婦都不清楚的事了。
後來,魏清夢傷口愈合,果如太醫所言,留下了好多道凹凸不平的蜿蜒疤痕,從那以後,魏清夢除了吃飯睡覺之外,無時無刻不戴着帷帽遮臉,并以死相逼,取消了和鄭陸璃的婚約。
從那以後,鄭陸璃的身影再也沒出現在京城的風月場中,除了時不時主動上門去吃魏清夢的閉門羹外,他終日讀書,完全變了個樣。
而太子夫婦始終沒有想通,倪小施死前說的那一番古怪莫名的話,到底蘊含着怎樣的含義。
鄭衡坐在自己家中,姿态風流寫意地飲着雪醅酒。
雪醅酒啊雪醅酒,正是何道曾送過劉翠迎的那種。
事實上,鄭衡早就查出了何道的存在,也知是何道壞了那個夏日午後他的風流良宵,他只是因為還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尚未找上門去報複罷了。
他也知,何道送了劉翠迎不少雪醅酒,于是他也弄來了幾壇,就當是借此與她遙遙以酒相會了吧。
對于太子府裏劉翠迎的一切,他都清楚得如同自己掌心上的紋路,事無巨細。
飲完了杯中酒,一旁伺候的美人正要給他再倒上一杯,他卻擺擺手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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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飲夠了酒,洗滌淨了滿腹的雜念後,他便要好好地享受一下。
鄭衡有一個隐秘的愛好,他愛殺鹿。
尤其愛幼齡的小公鹿,一雙眼睛濕漉漉圓鼓鼓,永遠是副天真無邪的神情。
小鹿被牽進屋子,鄭衡喂了點食,溫柔地摸了摸鹿頭,小鹿便乖乖地在他身邊坐下,乖的像條狗。
不一會兒,食中的藥性起效,小公鹿便周身麻痹無法動彈。
鄭衡拿出了一把刀子。
他擅長殺鹿,他殺鹿時,能做到只有手上沾血,而一身月白色綢衣上絲毫不沾血點子。
一件件取出內髒,在小鹿濕漉漉的大眼睛前認真地展示給它看。
他享受在殺鹿時,自己那種熱愛且專注的狀态。
當看到小鹿那濕漉漉圓鼓鼓的眼睛中流露出的驚恐絕望時,他覺得,自己愛眼前這可憐的小東西愛得要死。
他向來是這種有些病态的男人,他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他卻也因此而迷人。
他身上有一種天生的風情莫測感,這種風情與面目俊俏與否無甚關系,這風情只是一種發生在男人身上的顧盼流轉,回首生輝。
這世上,好看的人有很多。可其中很多人,就宛如一塊好看的木頭,而餘下的那種,就是鄭衡。
而在他的風流萬千裏,滿滿都是危險的味道。
無論他走到哪,無論他是何等随意放松的狀态,他永遠都是那個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危險人物。
他身上這種神秘的氣質,使他宛如一條花色絢爛的毒蛇。
在京城裏,無數女人因此對他沉迷,對他飛蛾撲火,甘願獻身于他,哪怕他是毒蛇,也願全他果腹。
毒蛇始終在暗中蟄伏着,目不轉睛地盯着天真無邪的小白兔。先是将趙貴妃的身世透露給喬氏,再是蠱惑引誘倪小施去陷害劉翠迎,還有那已經在千凡觀裏布下的棋……毒蛇步步緊逼,早在無形之間,他的冰涼身子已經把她纏得無處脫逃,他的嫣紅信子也一次又一次在她耳側舔舐不斷。
他知,那獵物終将成為他的掌中物,腹中食,他将舔舐她的皮肉,磋磨她的筋骨,她終将化為他身體裏的一部分。
與老毒蛇不同,小獵物劉翠迎此刻還一無所知,在太子府裏傻乎乎地快樂度日。
真相的水落石出,使得太子夫婦的賭局勝負也塵埃落定下來。得勝的劉翠迎得意洋洋,嘚瑟的不行,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在鄭陸瑜面前晃來晃去,耀武揚威。
看她這副臭德行,饒是鄭陸瑜向來寬縱她寬縱到沒邊,都忍不住有種想一巴掌拍死她的沖動,都因為她實在是太嘚瑟了……
劉翠迎一臉驕傲地對鄭陸瑜說:“我就說嘛,你呀,雖然十分聰明,洞察力分析力都很強,但你不夠懂得人心險惡,也就是說,你呀,還是太單純了。”
鄭陸瑜裝出一副友善的笑意,點頭哈腰道:“是是是,你說的對。”
劉翠迎更加蹬鼻子上臉,抑揚頓挫地揮斥方遒:“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因為你一直是養尊處優的太子爺,不像我啊,我雖然比你小六歲,但我的江湖經驗比你多多了,我十歲的時候就獨自離家,千山萬水上了萬仙山求道,這一路的艱難險阻,你想象的出來吧?”
鄭陸瑜壓抑住揍她的沖動,繼續附和道:“是是是,想象的出,想象的出。”
劉翠迎對他的乖覺滿意得很:“你能懂得這個道理就再好不過了!以後啊,你也不要總窩在太子府裏,多出門走走,增長見聞,增長江湖經驗!”
鄭陸瑜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也嘚瑟得太過頭了吧!
嘚瑟一句兩句就完了呗,她咋還滔滔不絕上了?
鄭陸瑜沒忍住怼了她一句:“多出門走走?你指的是像你一樣,到處惹事,被人抓走,生死未蔔,九死一生,然後灰頭土臉,抱頭鼠竄,終于才倉皇逃回國嗎?”
劉翠迎叉腰:“不準提那次的事!那次的事只是個意外!”
“你每次出門都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你身上的意外也太多了吧!”
太子妃劉翠迎氣急敗壞,一巴掌拍在當朝太子的後背上,把太子爺的背拍出了清脆的聲響!
當朝太子虎軀一震!
媽呀……這死丫頭手勁怎麽這麽大……
鄭陸瑜只覺得自己被她拍得嗡嗡作響,簡直就跟寺廟裏被撞了的鐘似的。
鄭陸瑜擡起一雙鳳眼,瞧着眼前的潑辣少女,覺得她剛剛嘚瑟的時候,就像一只偷到了香油的小耗子,得意洋洋地炫耀個不停,而現在被自己怼了之後,又像是被踩了尾巴後炸毛似的。
鄭陸瑜委屈地想:哎,她手勁這麽大,我不敢惹,不敢惹,她就是太子府裏的小霸王,她最兇了,她說什麽都對……
當朝太子慫兮兮,拱手道歉:“我錯了我錯了,夫人說得對,小的不該跟您頂嘴!”
看着當朝太子這麽平易近人的懼內一面,太子妃劉翠迎這才氣消了一點,流裏流氣地梗着脖兒,欠揍地用手指削了下鼻子,兇巴巴地說:“這還差不多!對了,你還欠着我賭債呢,你得還債!”
鄭陸瑜撓頭:“你要什麽?你可不準故意為難我啊,別讓我給你摘星星摘月亮的,就算我是太子,我也上不了天啊……”
劉翠迎秀眉不滿地蹙起:“在你心裏,我就是那種愛作天作地的女人嗎?”
鄭陸瑜腹诽:還真是!
鄭陸瑜嘴上:“不是不是,我就随口那麽一說,夫人別當真。夫人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劉翠迎歪着腦袋,琢磨了一陣,“說起星星嘛……以前在萬仙山上的時候,師父曾經帶我們看過一次星星,給我們講天上的星宿來着,後來,我就再也沒看過那麽好看的星空了。你知道有什麽适合看星星的地方嗎?我想看星星!”
鄭陸瑜想到了一個地方,興奮地說:“包在我身上,我帶你去!”
然後阿晴就看見,太子夫婦進了同一間房,然後就熄了燈,阿晴心道:難道太子妃終于要被太子得逞了?還是太子終于迫于太子妃的淫威,不得已要委身于她了呢?
半個時辰後。
劉翠迎慫兮兮地小聲求他:“陸瑜,我們回去吧,這要是被父皇母後知道了,我們倆就死定了……”
鄭陸瑜雙眼冒着興奮的光:“別怕,只要小心一點,我們就不會被發現的。”
皇宮中,兩個行跡可疑的黑衣人影趴在牆根處,鬼鬼祟祟探頭探腦,這兩個人,正是尊貴無比的當朝太子夫婦。
若是放在話本子裏,太子夜闖皇宮,怎麽聽怎麽都是一個關于弑父篡位的故事。
但當朝太子鄭陸瑜不是,他夜闖皇宮,卻是為了帶太子妃劉翠迎來看這京城裏最好看的星星。
皇宮之中,有座聚星樓,有九層之高,是整座京城,乃至整個莊國中,最高的一座樓。
夜可摘星辰,破曉撿日月——挂在聚星樓門上的這兩句話,還是大莊的開國之君寫的呢。
鄭陸瑜帶着劉翠迎,避開所有的侍衛,偷偷摸摸地登上樓去,等爬上九層樓的時候,劉翠迎已經累得呼哧呼哧的了。
但她此刻只覺得,再累都值了。
這是她這輩子,看過的最美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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