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人膽敢染指太子妃
有人膽敢染指太子妃
夏日午後日光耀眼,被酒肆的窗切割出一小塊照射進來,在席子上鍍上一塊方方正正的金色。燥熱從那一小塊金色中散發蒸騰,與冰酒的涼意相互勾引沾染。
鄭衡盯着她,眼神幽深暧昧,輕飄飄地說:“難道你不是明知故問嗎?”
“騰”的一下,劉翠迎的臉從耳朵尖紅到了脖子根。
午後的酒肆仿佛有些困倦,喑啞着沒有一點聲響。酒肆外的花都開倦了,在日頭底下恹恹的。
未經人事的劉翠迎不知所措,低着頭蔫蔫的,心“砰砰砰”跳得厲害。
酒肆內木色的裝潢使得店內有些幽暗,要是在別的時候,就會顯得太過陰沉。可在這樣炎熱的夏天裏,幽暗卻反而能散發出一絲絲涼意。
涼意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劉翠迎燥熱的心緒。
她聲音有點啞,別過頭不敢看對面的人,聲若細蚊地說:“我已為人婦……萬萬不可做越軌之事。”
鄭衡輕輕一笑,道:“郎情妾意,就算越軌也值得。”
“不是……不是郎情妾意……”
“不是嗎?”
劉翠迎忽的擡頭,她察覺鄭衡“不是嗎”那三個字的語氣稍有不同,不再是氤氲旖旎的勾引,而是一種略帶侵略性的威吓。
而到了此時,劉翠迎終于察覺到一件事——這酒肆中除了他們倆之外,一個人都沒有,就連夥計都沒有。
劉翠迎心念一動,隐隐覺得危險,起身便想走,卻剛一起身就眼前一黑跌倒在地,只覺得四肢無力,仿佛手腳都不再是自己的。
鄭衡起身,将她從地上抱起,徑直帶她進入到裏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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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幽暗昏聩,一盞燭火晃着黃瑩瑩的光。
不知從何處鑽進來一陣陣風,将燭火吹得搖啊搖,映在牆上的鄭衡正在寬衣解帶的影子也跟着搖啊搖。
劉翠迎恍惚無力,連手都擡不動,眼睜睜看着鄭衡的身軀靠近,她卻連拒絕都做不到。
鄭衡的身子很暖很暖,像個火爐,劉翠迎不知,是男子的身子都這般暖,還是只有鄭衡的身子格外暖。
她連動都動不了,而鄭衡這般靠近之後,她更是羞得僵直麻木,只感覺到鄭衡一點一點地觸碰與靠近,她想哭。
就在這時,忽然從外間傳來聲音,是一個慵懶痞氣的男聲。
那人問:“有人在嗎?掌櫃的,我來收酒糟了。”
竟是何道!
聽見有外人進來,鄭衡馬上捂住劉翠迎的嘴。
“有人嗎?掌櫃的!夥計!有人在嗎?”何道又喊了幾聲。他心道奇怪,自己明明與掌櫃的約好了今日此時來取酒糟,可這酒肆裏怎麽空無一人?
酒肆裏空蕩蕩,除了裏間躲着的鄭衡和劉翠迎之外,再無任何一人,掌櫃的和夥計們早就按照鄭衡的吩咐躲出去了,只可惜,掌櫃的一時粗心,忘了今日約好取酒糟的事了。
鄭衡微微皺眉,手上捂得更緊了,生怕劉翠迎發出聲音會引來何道。
劉翠迎此時唯一的希望就在何道身上,她希望何道能夠救下自己,可她發不出聲音,根本就無法施救。
何道又疑惑地喊了幾句“掌櫃的”,仍不見有人來應,他氣憤地罵道:“這混蛋故意耍老子,把老子從城南騙到城東,這麽熱的天讓老子白跑一趟,老子非要砸了這破店不可!”然後,鄭衡和劉翠迎就聽見外面叮咣作響的聲音。
片刻之後,外間消停下來,然後就再無聲響,想來何道應該是砸了店後走了。
鄭衡松開手,正對上劉翠迎恐懼的目光。
她很怕。
不論她心中欲念是否被鄭衡牽扯勾連住,這畢竟是在她不情願的情況下,又是她初次經歷這種事,害怕是正常反應。
鄭衡溫熱的鼻息一下又一下撲到她唇上,她既恐懼,又有些迷離。
也許是因為她與鄭衡的距離太近。
也許是因為她既怕又羞。
她的身子也開始漸漸滾燙起來,汗珠浸濕了衣料,這時,忽有一陣風吹過,使她渾身發冷戰栗,她不禁倒抽一口氣。
就在此時,內間的門外忽然傳來轟隆隆的響聲,仿佛有好幾十人在同時撞門一樣,将鄭衡和劉翠迎都吓了一跳。
鄭衡瞬間向門的方向看過去,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被打擾之後的他目露兇光,不耐煩地起身去看情況。
他幹脆利落地打開裏間的門,心想無論外面是多少人,都休想阻止他的好事。可意外的是,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鄭衡頗感疑惑,察覺到這也許是什麽陰謀,就在這時,幾只酒缸從頂上向他的頭砸了過來。
鄭衡趕忙閃開,而劉翠迎只聽得身邊轟隆隆一聲響,身邊的牆竟破了一個洞,然後一個人迅速把她拖出拽走。
救她的人正是何道。
何道扛着無力行動的劉翠迎,在小巷子裏逃來竄去,而鄭衡已經追了過來。
鄭衡自幼習武,功夫不錯,想追上那二人本不成問題。
然而,此地巷深路窄,鄭衡的功夫施展不開。此外,何道是市井出身,從小就混江湖,對京城的巷子就像對他自家的桌椅擺設般熟悉,這一點鄭衡就遠遠不及。
因此,雖然何道扛着劉翠迎,腳程變慢了些,但他仍能靠着對地形的熟悉将鄭衡漸漸越落越遠,直至鄭衡徹底失去他二人的蹤跡。
“你不是砸店之後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劉翠迎栽在何道肩上,氣若游絲地問。
何道抱着劉翠迎說:“看到那副場景,我還以為是店裏進強盜,強盜把掌櫃的和夥計們都殺了,在裏間處理屍體呢。我怕強盜會從裏間沖出來殺我,所以就裝作砸店的樣子,在門口悄悄布置下陷阱,想要絆住強盜的腳步。然後啊,我就假裝離開的樣子,趴在裏間的牆上查看情況。”
“你……趴在牆上怎麽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酒肆的房子很老了,十幾年前裏間的牆塌了一面,掌櫃的為了省事,就用石頭塊和沙子簡單補了補,所以啊,只要把沙子掏開,就能從縫隙裏看到裏間的情況。”
劉翠迎這才明白,為何剛剛在裏間時會有風吹過,原來風是從老舊破牆的縫隙中鑽進來的。
她啞然失笑:“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何道“嘿嘿”一笑說:“全京城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
劉翠迎忽然覺得碰到了什麽濕漉漉的東西,她仔細嗅了嗅,驚惶地問:“你……你流血了?”
“啊,沒事。”何道無所謂地說:“剛剛把那人引到門口之後,我用肩膀撞開石頭牆把你拽出來,結果在撞牆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胳膊,沒什麽大事。”
劉翠迎心中一暖,溫柔道:“謝謝你……”
“得了,不用跟我客套。我們江湖人最講義氣,你我算是半個朋友,看到你有難,我肯定會幫你的。”何道一邊說着,一邊把劉翠迎放到路邊的一輛無人看管的運糧車上,然後扯了塊布将劉翠迎從頭到腳蓋住,自己又裝扮了一番,便推着運梁車一路向南而去。
何道輕輕對布底下的劉翠迎說:“那人追不上我們,很可能會去太子府附近堵截你。而之前千凡觀向太子府要人一事也早就傳遍京城了,你與千凡觀的關系呼之欲出,他也很可能派人去千凡觀附近堵你。眼下我只好先帶你回我店裏去躲幾天,等風頭過了我送你回太子府。”
“多謝……”
“好啦,你睡一覺吧,等你睡醒了,我們就到了。”
劉翠迎心裏暖乎乎的,迷藥的藥勁正盛,她除了無力之外也感到昏昏欲睡,于是,她就放心大膽地将自己的安全交給了何道,她則安安心心地睡着了。
過了許久,劉翠迎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她察覺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而從窗子看出去,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劉翠迎動了動胳膊,覺得自己好像有了點力氣,于是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床上起了身,然後她“啪叽”一聲就跌坐到了地上,并同時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慘叫。
因為她的床邊,站着“前輩”。
而随之而來的,是何道在捉弄她之後十分歡快的大笑聲。
劉翠迎被氣得半死,何道這家夥,剛剛救了她讓她感動了好一番,結果轉過頭來就捉弄她!
劉翠迎腿還有些軟,但仍堅持着一瘸一拐穿越大半個房間走到何道所在的位置,強行撐着身子對何道進行了一段拳打腳踢以示報複。
何道連躲都不躲,反正劉翠迎的力氣只恢複了幾成,打在身上跟撓癢癢似的,他一邊被打一邊笑得更加開心了,把劉翠迎氣得七竅生煙。
劉翠迎雖氣,卻還是好聲好氣地問道:“你胳膊上的傷怎麽樣了?還流血嗎?”
何道愣了一下,然後嗤笑一聲,無所謂地說:“我從小走街竄巷混江湖,打過的架比你吃過的米都多,這點傷根本不值一提。你呀,養尊處優沒見過世面,見了點血就小題大做。”
劉翠迎氣個半死:“我好心好意關心你的傷,你不領情還諷刺我?”
何道吊兒郎當:“你要是感激我,就多來小店光顧光顧,我就感恩戴德燒高香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去太子府附近轉轉,看能不能進太子府去報個信,你自己在這待着吧。”說完,何道就吊兒郎當地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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