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一個月後,兩人順利出院,搭鄒霁的車去鄒斐家,袁笛看着車窗外的風景,與記憶中迦南公館的環境進行了對比,發現根本對不上,她心裏“咯噔”一跳,問鄒霁:“我們不是要去鄒斐哥哥家嗎?”
“對,我們去崇天花園大伯家。”見袁笛還是一臉茫然,突然想到了什麽,解釋道:“我們去堂哥父母家,他國外的畫展出了點事,需要處理,沒辦法照顧你們。”
袁笛心中一陣哀鳴,天吶,跟鄒斐的父母住在一起,這多影響發揮啊,更何況,他的父母,比他還“不是人”。
鄒斐的父母在袁笛的記憶裏,簡直是她生命中最可怕的存在,原身只去過一次鄒斐家,那是四年前,鄒斐要去國外開畫展,其中一幅非常重要的畫放在了袁家,他那天在父母家休息,袁笛爸爸就讓她給鄒斐送畫。
那天大雨滂沱,袁笛穿着粉紅色小豬雨衣,把畫包了十幾層,還用身體護住,結果到了崇天花園鄒家的豪宅,連大門都沒人給她開。
她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準備拿出手機給爸爸打電話,路口轉角就有一盞刺眼的車前燈射過來,把狼狽的她照得無所遁形,袁笛還沒反應過來,車上就跑下來一個盛妝打扮的高挑貴婦,連傘都不打,臉上的妝被雨水沖花了,在慘白的燈光下,就跟地獄裏爬上來的女鬼一樣。
她最怕這些東西,平時連恐怖片都不敢看,自然吓得驚聲尖叫。沒想到那個女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叫她“滾開”。
後面的勞斯萊斯上又跑下來一個撐着黑傘的中年男人,長得非常英俊冷酷,三步并兩步追上女人,用力拽住了她的長發,女人慘叫一聲,腳底踩着的十公分高跟鞋歪倒,跌在了男人懷裏。
随後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和掙紮,言詞惡毒,污穢不堪,女人用長長的指甲直接去插男人的眼睛,男人一時不察,被她劃破了臉,憤怒之下,把她的手反剪在身後,一把掼倒在地上,壓在她身上,甚至動手揍了女人。
袁笛捂着眼睛,從手的縫隙裏看到女人的額頭開始流血不止,男人竟然還不肯停手,壓着她不讓她動彈。
女人眼底黑黝黝的,沒有一點亮光,臉上帶着和男人相似的瘋狂與絕望。
袁笛嬌生慣養,從來沒見過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尤其她身邊的男人都是溫和有禮的,從來不會對女士說一句重話,更何況還見了血。
她鼓起勇氣大喊一聲:“你們不要再打了!”
兩人根本不聽她的話,依舊打得難分難解,女人的裙子背後撕裂了,露出白嫩的胳膊,男人還不肯松手,反而把她的脖子掐住,用力往上提,然後俯身吻住了女人的唇。他的眼神兇狠,像是一頭孤狼,要把女人的唇角撕開。
袁笛實在看不下去了,把畫放在門衛室檐下,跑到自家車旁邊,敲開窗戶,讓家庭司機老馬出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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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被驚醒,下來一看,也吓了一跳,然後趕緊捂住袁笛的眼睛,把她往車裏推,着急地說:“小姐你不要看,看了會做噩夢的,這是人家夫妻間的私事,我們不好管……”
袁笛急了:“他要是把那個女人打死了怎麽辦?!”
老馬嘆氣:“夫妻打架,警察都不管的,你看這兩個人非富即貴的,我好像跟着先生在哪次宴會上看到過,肯定是什麽大人物,說不定就是這鄒家少爺的父母,唉!豪門夫妻,誰知道私底下這麽亂呢?小姐,你要送的畫哪去了?”
“我太害怕,把畫放在門衛室門口就跑過來找你了……”
老馬把她推進後座,立刻上車,啓動了引擎:“咱們也算是送到了,這種豪宅的門衛肯定不會離開太久的,很快就能發現那幅畫,回去跟先生解釋一下,先生不會責怪你的。小姐,你的頭發都濕透了,小心感冒……”
袁笛一回家就發了高燒,老馬就順理成章地說她是被在鄒家門口遇到的打架夫妻吓着了,連袁笛的媽媽都被老馬的轉述吓得說不出話來,一想到膽小的女兒看到了家暴現場,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陰影,就再也不敢讓袁笛與鄒家人接觸了。
其實若不是袁笛父母教過鄒斐一段時間,他們家也找不到租住迦南公館別墅的門路,袁家的階級跟鄒家的階級還是不一樣的,袁笛就再也沒見過鄒斐的父母了。
除了這個噩夢,袁笛對鄒斐的父母一無所知,因為劇情裏并沒有對此展開,就連這段記憶,似乎也是臨時填充起來的。
如果鄒斐的父母真的經常家暴打架,鄒斐心裏多多少少會有些陰影,袁笛或許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不過,可能是因為游戲人設的影響,袁笛現在回想起那個雨夜,仍舊心有餘悸。
坐在袁笛身邊的袁翊似乎感應到了袁笛的不安,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那件事你就忘了吧,寄人籬下,人家的事不要管。”
鄒霁好奇:“你們說的什麽事?”
“她忘了。”袁翊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捂住袁笛的眼睛,把她的腦袋按在靠背上,“她要休息,不想說話。”
袁笛咬着被他不小心塞到嘴裏的一縷頭發,咬牙切齒:袁翊這個山寨“外挂”,不僅不幫忙,還總是幫倒忙!
臉上卻帶了溫柔和煦的笑容,甜甜地說:“我知道了,多謝小翊關心。”
袁翊別過臉,嗤聲道:“誰管你的死活?我是怕你失禮——”
前排的鄒霁聽見了,欣慰不已:“小翊也知道關心姐姐了,這樣挺好的,你們倆是龍鳳胎,本來就應該相親相愛,互相扶持。”
後座的兩個人白眼都翻上了天。
不過,一個在面上,一個在心裏。
等到了鄒斐家八百平的大別墅,高大威嚴的黑色鐵門打開,鄒霁的車順利開了進去,七拐八彎才到了車庫。鄒霁從後備箱取出輪椅,俯身抱起袁笛,袁笛乖乖地伸出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小小軟軟的一只,輕得就像一片羽毛。
鄒霁調侃她:“小姑娘,多吃點飯,總吃青菜營養不良,長不高的。”
“媽媽說,一米六五已經夠了,不準我再長了。”相對于游戲設定裏平均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主們來說,她這個身高還算是超了,穿上高跟鞋,再加上女人本來視覺上就顯得比男人高,萬一再長高,與男主并肩,那就不夠唯美了。
鄒霁“撲哧”一聲笑了,把她的位置調整了一下:“你媽媽倒是神通廣大,還管得了你長不長高。不如你給自己施個咒語,看能不能永遠不長胖?”
袁笛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好奇地問他:“你吃那麽多,好像從來不長胖,難不成醫生們偷偷藏了什麽減肥的神藥?”
鄒霁真是服了她了,這麽異想天開,把她放進輪椅,用手點了點她的腦袋,笑道:“是啊,我們做醫生的,都自己給自己制藥吃,不過減肥神藥這種東西,僅限男士使用。”
袁翊冷着臉,把袁笛的輪椅推走,強行結束這個弱智的話題,鄒霁把車鎖上,在後面喊:“走錯了,往右邊!”
袁笛“吃吃”笑他,換來冷面閻王的一個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