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無師自通
第84章 無師自通
昨晚上後來赫連煜顯然是也沒再給她穿寝衣了, 現在無所阻攔,不過縮了片刻就被他大力制裁着再分開。
“秦樂窈,你昨晚上都幹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 還有印象嗎。”赫連煜按部就班地按揉着,先去喚醒她的身體。
“什、麽、”沒多久秦樂窈半邊身子都酥麻下去,睡意和頭昏腦脹好像都被趕走了。
已經有太長時間沒有擁有過她,赫連煜的情緒燒起來像是肆虐的野火, “沒關系,我今日休沐,咱們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慢慢回憶。”
灼熱的吻将秦樂窈的理智吞噬進去, 她看不清眼前的場景,只覺得自己也要跟着一道被他點燃了。
她在軟榻上第一次夢見他的時候,夢裏的人也是這樣低吼着與她糾纏,迷迷糊糊看不清全貌, 但卻能知道他有汗漬淌了下來。
夢裏的感觸僅僅只是讓人心跳加速, 嘤咛呓語, 現在卻是不同,秦樂窈張着嘴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來,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唯一相同的, 是夢裏夢外的熱烈感,能觸及靈魂深處的,能讓她完全忘掉自己是誰, 腦子裏一片空白。
到底還是夢外的赫連煜贏了。
天色剛露熹微,慢慢一點點給昏暗的內室給予了些朦胧光線, 但也僅僅止步于此了,主宅的窗戶都是用的南海貢材, 即便是外面烈陽高照,若是不開門開窗,也是影響不了屋裏的氛圍。
秦樂窈劇烈喘息着,疲憊地伏在他的肩背上,因為被抛上了太高的雲間,餘韻尚未回神,細膩的脊背上還有薄汗,赫連煜大方地給了她片刻歇息時間,大掌慢慢撫着為她順氣。
“真的和以前不一樣。”赫連煜低低笑着,見識過了她真正的極樂,就能分辨出來不同之處,“我知道了,再不會認錯了。”
秦樂窈的嗓子沙啞着,帶着魇足過後獨有的特征,“……我餓了。”
她從昨晚上回來就沒用晚膳。
“行,給你傳膳。”赫連煜慢慢揉着她腦後的軟發,然後伸手拉了床頭的傳喚鈴,“等你補充些體力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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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樂窈啞着嗓子,問道:“還要繼續?”
“當然。”赫連煜慢條斯理說着,“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一年多,這才哪到哪。”
“我不要。”秦樂窈有氣無力伏在他的肩上,下巴抵着結實的肌肉,說話都有些嘟囔。
“沒事,你現在是還在緩神沒感覺也正常,一會吃飽了,我會再重新讓你有感覺想要的。”赫連煜輕笑着,顯然是已經學會了知道該如何做。
“……”她松懈下來累的不行,沒再搭理他。
沒多久,外間的餐食就擺好了,侍女在門外恭敬地通傳之後,便又一一退了出去,重新将大門關好。
秦樂窈是真餓了,聽着飯好了便丢了懷裏的人,套了件寝衣,也不想穿鞋了,就這麽赤足踩在地毯上,往外間去。
清炖的肉粥上面撒着蔥花,還有另外幾道平日裏二人愛吃的菜式,勾得人食指大動。
秦樂窈腰酸背疼,在椅子上沒坐多久就沒吃相地趴下了,她拿着勺子有氣無力往嘴裏送着粥。
赫連煜的精力是真的比她好太多,出力的是他,現在還像個沒事人似的坐卧無虞,只噙着一副心情愉悅的笑,似是對接下來的時間仍有濃厚的興趣與期待。
“秦樂窈。”
“幹什麽。”她沒好氣掃了他一眼。
“吃飯要坐直,這樣趴着容易胃疼。”
“我累,我腰酸,我要死了。”
赫連煜了然,勾起唇角,說得頭頭是道:“這是姿勢久了就僵了。一會給你換一個別的試試。”
“……你是禽獸嗎。”
“你不舒服?”赫連煜揚眉,非常享受現在事後還能跟她閑聊感受的這份愉悅心情,“你舒服死了。”
“那又怎樣,”秦樂窈也不否認,“但你這麽個搞法,莊子裏的牛都要被你累死,反正我受不了,你換個人。”
“換你大爺。”赫連煜嗤了她一聲,哼笑着道:“獅子是要吃肉的,你餓了我一年多,現在自然是得管飽。這些日子就勞煩夫人多擔待些,以後咱們能按時投食呢,就能和諧許多。”
秦樂窈趴在桌上沖他翻白眼,又再給自己喂了一口肉粥。
“跟你說坐直了吃。”赫連煜見她還趴着,過去将人撈上了自己腿上坐好,讓她的脊背抵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過了一會,秦樂窈吃的差不多了,赫連煜圈着她的腰,視線忽然在面前的桌子上游移片刻,像是發現了什麽新鮮玩意,“這桌子的高度,倒是挺合适的。”
“合适什麽?”秦樂窈也懶得動了,就着姿勢躺在他懷裏拿他當靠枕。
“不是喊腰酸嗎。”赫連煜的大掌往她腰側揉了兩下舒緩,興致盎然道:“你覺得趴着更舒服些的話,一會就在這桌上,正好能讓你趴下,不用使勁。”
秦樂窈僵着脖子不可置信轉頭看他。
赫連煜的聲音在耳邊愉悅道:“我覺得還應該再擡一條腿,會方便些,弄個巾布給你墊着些肚子,就不會硌得慌了。你覺得怎麽樣?”
這一日的休沐,赫連煜真真切切地向她讨了一整日的債。
期間斷斷續續地讓她休息着喘氣,歇完了便來重新煽風點火,他看見她就無師自通,憋了這一整年很積攢了些想法要去一一實踐,一直到天色又重新歸于昏暗,這場盛宴才算是真正結束。
最後秦樂窈被他從浴房裏抱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再動彈,以前被他毫無節制地占有也不過是覺得累罷了,現在不止累,更多的竟然是虛。
她現在知道說書人嘴裏那些被妖精吸幹了精氣後枯竭而亡的,真不是騙人的鬼話。
赫連煜溫柔地将她放到床上,又習慣性的伏上去往她唇瓣上啄了一口,本是溫存之舉,卻是引得秦樂窈偏着脖子連連擺手躲:“你別親我了,我怕了你還不行嗎。”
“好了,今天就到這,剩下的先欠着。”赫連煜笑着把人圈回來。
秦樂窈聽着這話才算是終于松了一口氣,她眯着眼疲憊地休養,卻是在快睡着的時候又再想起了點什麽,撐着精神對他道:“你記得明天早上讓醫官再給我送點避子藥來,之前的估計藥效都過了。”
赫連煜原本還在揉她手心,聞言動作頓住,一盆冷水從頭頂澆得透心涼,他沖她蹙眉道:“你見過誰家正經夫妻恩愛之後還吃避子藥的?”
“我不正經。”秦樂窈閉着眼張口就來。
“你少跟我貧。”赫連煜滿臉失望,但她連個眼皮子都不掀開的,男人嘗試跟她商量道:“就不吃了吧,是藥三分毒,那玩意吃多了難保對身體無害。反正咱們都是要過一輩子的,即便有孩子了也是正當名分的啊。”
“你給不給?”秦樂窈想睡覺,也懶得再跟他廢話争執了,徑自打了個哈欠翻過身去找枕頭,“你不給我自己去要。”
秦樂窈是真累了,躺下沒多久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赫連煜自己一個人側撐在她身後,恨不得往她屁股上扇一巴掌,假動作都揚起來了,到底還是沒能打下去。
他氣不順地翻身,枕着自己的胳膊,煩躁地閉了眼。
又過了幾日,清明時節,按照漢人的習俗,須得是阖家一同出游,祭天祭祖。
秦樂窈家裏長輩關系可謂一清二白,颠沛流離好些年,族譜早就丢了,父女三人一道給過世的母親燒了柱高香便算是完事了。
但赫連煜那邊顯然不是那麽好糊弄過去的,赫連氏一門忠烈,再加上明淳王妃乃皇家公主,那祭祖的複雜程度可想而知。
秦樂窈作為赫連煜明媒正娶的主母正妻,自然是躲不過這一遭的,他擔心她再耍什麽花招躲事,提前好些日子那眼睛就像是長在了她身上,時時詢問動向,提醒她務必要将時間騰出來。
清明這一日,微風和煦,驕陽正好,整個千萃山上鳥語花香,風景美不勝收,雖然名為祭祖,也能算是順帶着踏了個春。
山腰上的野花開得茂盛,人多聲勢大,連帝後都在,還有幾個受器重的皇子公主,清早的進了皇陵祭拜,他們其他這些支系的皇親便都整齊地跪着蒲團侯在外面。
秦樂窈腿都跪麻了,到了接近午時的時候,天師完成了儀式,才終于是讓散了場,但卻一點要離開或是用膳的意思都沒有。
秦樂窈跟那些權貴官眷各種娘娘不熟,自己尋了少人處,摘了些花草在那編花藤打發時間。
草莖層層穿疊在一起盤弄着,她手又細又巧,以前生活清苦的時候,也曾靠擺弄這些小玩意賺到個三瓜倆棗的果腹錢。
赫連煜從後面找過來,他剛不過是陪着十分敬仰他的小皇子說了兩句話,再轉眼時人就沒了。
男人順手接過她剛剛收尾的花藤拿起來瞧了眼,往她身邊坐下,“怎麽自己坐在這,我到處找你。”
秦樂窈手肘撐在膝蓋上偏頭看他,問道:“還要多久啊,在外面跪着等了一上午,所以現在是在幹什麽?”
“這是一個‘候靈’的時間,小半個時辰左右吧,就是讓先祖瞧瞧後人松散舒适時候的儀态,先帝給定的規矩。”赫連煜看她神情恹恹的,揉着她的腦袋安撫道:“快了,祭祀結束後面的就輕松了。”
秦樂窈偏頭躲他的手,“梳了一早上的你別給我摸亂了。”
赫連煜唇頰輕笑着,很喜歡她現在這種随性松弛的狀态,他頗有興致地将那花藤纏了一圈固定住,便成了個花環,往她頭上戴下去,但秦樂窈不依,又被他攥了手腕,“別亂動,戴給我看看。”
“等會草藤把我頭發全勾起來。”
“不會的,你別亂動就不會。”
“赫連煜你幾歲啊。”
“二十六。”
“你煩起來真的很煩人。”秦樂窈擋着他的手,兩人就這麽打鬧在一處。
不遠處的山亭中,這一幕落入明淳王妃眼裏,她湊近身邊的丈夫道:“你看,你兒子和兒媳的感情,好像比之前來敬茶那會好些呢?”
“是嗎。”赫連岐往那邊瞧了眼,正好看見秦樂窈氣勢洶洶一把将那花冠要往赫連煜頭上扣,便忍不住笑出了聲,“你看人家夫妻都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他倆倒好,瞧着像歡喜冤家。”
明淳王妃哈哈一笑:“你兒子看樂窈的眼神,和你當年看我的,一模一樣。”
赫連岐不以為然:“什麽叫當年,我現在看你也是這樣的。”
這一趟祭祀從大清早一直持續到了傍晚,才算是終于将主儀式給完成了,還有些未盡事宜,明日再做添補。
從千萃山上下來之後,秦樂窈跟着赫連煜陪威北王夫婦一道去用膳。
她坐在馬車裏,盡管從小是個勞碌命體力好,但這一整日下來也是感覺疲乏,靠在窗邊上放空養神。
旁邊的赫連煜睨着她,然後展開了一條手臂朝她示意,“我這麽大個活人坐在這,那木頭框子有什麽好靠的。”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去直接抱人,更希望她能是自己靠進懷裏來的。
秦樂窈懶得動,掃了他一眼,勉強換了個方向,往他胳膊懷裏一倒。确實比窗框舒服。
赫連煜懷裏摟着媳婦心滿意足地笑開了,他貼着她的額頭親了兩下,然後将人的一只小手握着,放在自己腿上把玩揉捏着。
“你家裏的祭掃,還沒定日子嗎?”他溫聲問。
秦樂窈随口道:“我家小門小戶的,沒有這麽鄭重,前天就一起給我母親上了注香。”
“你怎麽沒叫我?”赫連煜愣了一瞬,他好些天前就一直在囑咐秦樂窈屆時要叫上他一起回家。
“我們挺随意的,沒你想的那麽正式,那日回莊子裏,順手也就燒了。”
“那話不是這樣說,不管正不正式,我作為你丈夫都得在吧?”赫連煜跟她較真,秦樂窈一時語塞,感覺說什麽都會繼續引發他的不滿,便順手拍着他的腿道:“那下次叫你。”
“……”聽着就敷衍,但赫連煜又拿她沒轍。
晚膳是在一處造景別致秀美的莊子裏用的,明淳王妃還未出閣的時候就頂喜歡這一家的烤鴨,但那時候她的母妃華妃娘娘對她管教極嚴,每日餐食都有定數,也由不得她随意出宮來解饞,更別說将廚子召進宮去。
當時的明淳公主并不算太受寵。華妃嚴厲,先帝更是喜怒無常,且極好女色,後宮佳麗雖不至于三千,但百來位妃嫔總是有的,更是責令王公大臣每年都要将家裏适齡的貴女先送進宮來選秀,落選者才可再自行婚嫁。
而明淳公主的這張臉卻是太過出衆,先帝曾不只一次發嘆,嘆息何故明淳偏是他自己的女兒。
就這麽一句話,便是注定了明淳公主與先帝之間一輩子都無法做到真正的父慈女孝。
她如履薄冰,直到後來遇見了赫連岐,一個會将她喜愛的所有玩意,都藏在自己寬敞的披風和軟甲下給她悄悄帶進宮來的男人。
“果然這一口,還是要現烤出爐的最好吃。”明淳王妃眼瞧着肥美的鴨子上桌,朝秦樂窈招呼了一句,“樂窈,快嘗嘗,看看合不合口味。”
秦樂窈在威北王面前展現出來的姿态多為敬畏,但對這位貌美優雅的明淳王妃可就不同了,她乖巧極了,坐在一處眼睛裏都有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