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親吻
第82章 親吻
“你至于這麽小氣,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你給自己氣成這樣。”她微微調侃着,往後幾步, 兩手兩自己撐坐在了桌上。
她一邊倒退,就一邊勾着赫連煜的腰帶上前,男人的腰身勁韌極具力量感,順從停在她的面前, 抵着她的膝蓋骨。
秦樂窈一雙眼睛清澈,就這麽一直盯着他,一手從腰腹開始,一寸寸往上撫摸攀爬, 感受着他健壯的體格,慢慢圈上了他的後頸。
赫連煜哪遭得住心上人的這一番動作,心裏強忍着心花怒放,但一想到她現在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為了幫那個勞什子野男人求情, 神情便仍然維持着緊繃冷漠。
秦樂窈心裏跟明鏡似的, 難得地顯露出了劣根性, 忽然就想看看他這股別扭勁能憋到什麽時候去。
她指腹按壓着在他後頸上打着圈,一點點将他往下壓了些,“低一點。”
秦樂窈仰着一條天鵝頸, 她仰着脖子擡着下巴,眼看着就是一副等着親吻的模樣,他慢慢配合着伏下頭來, 到了合适的高度,她便主動迎了上去, 朱唇輕啓,含下了他的唇瓣, 吮吸着輾轉了一下,發出了粘膩誘惑的親吻聲。
赫連煜微微出了身薄汗,他爽得發麻,也顧不上那許多,兩條手臂撐在她身側,配合着她往裏進攻的舔吻,張嘴迎接給予回應。
秦樂窈有多久沒這麽親過他了?自從兩年前冬至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向她表露了心跡之後,他就再也沒嘗過她心甘情願與自己交融的滋味了。
赫連煜不斷吞咽着,兩人的鼻息糾纏在一起,他忍不住發出的一些滿足的喟嘆,動聽,又有感染力,也很大程度地影響到了秦樂窈。
她閉着眼,明明是她自己先勾的,卻是覺得腹下一股熱流在慢慢彙聚着複蘇,往更下的地方而去,變得氤氲。
秦樂窈的氣息也亂了,甚至有些期待他去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赫連煜的眸子緊鎖着她,與她前額相抵,這雙眼睛看着他的時候,不管做什麽表情都好像在引誘他。
赫連煜脹得難受極了,但不願就此随便妥協,他咬牙切齒道:“今日錦衣衛已查到端倪,那卷宗被人動過手腳,你那薛公子應該自己便能脫罪,用不着你這般為他獻身。”
秦樂窈的視線清明了一些,頗有幾分驚喜,“已經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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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煜原本就臭的臉色又黑了幾分,他唇瓣上還留着她啃過的濕濡,捏着她的下巴從喉嚨縫裏擠出來幾個字:“這麽高興?”
秦樂窈揚眉:“談不上高興,但無辜之人得以昭雪,總歸是好的。”
赫連煜盯着她這張美豔的小臉,腦海裏預演了無數次畫面,就現在,就在這,将她撥皮拆骨吞入腹中,狠狠地占有,讓她哭,讓她知道究竟誰才是她的男人。
但那殘存的理智卻又在提醒他,秦樂窈跟別的普通女人不一樣,她根本不吃這一套,這麽長時間的忍耐等待才有了今日的局面,他不願輕易功虧一篑。
這時隔許久的第一次交融,他必須要她心甘情願與他共赴巫山,否則将沒有任何意義。
于是赫連煜一拳捶在桌上,陰沉着臉色轉身走了。
又過了好幾日,天氣轉晴了,之前街道上那些抓人的軍隊和大理寺官差也少了許多,于是永安大街上又開始慢慢恢複了熱鬧的場景。
秦樂窈給新鋪面換了綢子,張羅着讓夥計将酒莊剛送來的新酒搬進庫裏,對了數目試了酒香,一切都相當順利。
差不多快忙完的時候,有夥計進來通報:“東家,赫連将軍來了,小的們不敢怠慢,已經請進您的書房裏坐着了。”
秦樂窈愣了一瞬,道:“好,我去看看。”
書房裏,赫連煜還穿着一身武官朝服,聽見聲音回頭瞧了她一眼,明面上二人還在冷戰着,男人清了清嗓子,淡聲道:“下朝路過你這,來看看。”
“哦。”秦樂窈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往屋裏走,倒是十分大方地倒了兩杯茶,往他那邊推了下示意,“我們這都是正經本分的生意人,赫連将軍想看什麽,随便看。”
這句之後,二人之間的氣氛就這麽微妙着。
赫連煜接了她桌上的茶,頓了一會後忽然問道:“你那天那麽親我,是什麽意思。”
秦樂窈喝水的動作一頓,看向他反問:“什麽什麽意思?”
赫連煜也不扭捏,八風不動直杵杵地問:“到底是想探消息求情,還是說,只是單純想跟我接吻。”
秦樂窈失笑:“你特意跑過來一趟,就是為了問這?”
“你別笑,嚴肅點。”赫連煜擰着眉,“還沒回答我。”
秦樂窈覺得這個戰場上能叱咤風雲的男人在她面前的心思是越來越細膩了,“那你自己覺得呢?”
赫連煜不滿道:“現在是我在問你。”
“哪有想得那麽多,那時候想親就親了,都有吧。”秦樂窈坦然說着,赫連煜一聽這話便欺身逼上前來,将她怼在了自己胸膛和書桌之間,追問道:“哪個更多。”
“什麽?”這回秦樂窈是真的笑出來了。
“我問你,哪個更多些。”赫連煜不管她的表情,又重複問着。
她沒答話,赫連煜目光深鎖住眼前這張臉,“那我換個說法。”
“你還排斥我嗎。”
他将人逼得死死的,腰腹都貼在一起,秦樂窈的胸腔微微後仰手臂撐在桌上,才能獲得些許對視的空間。
他又問:“你喜歡我嗎。”
秦樂窈微微揚起眉梢。赫連煜問的這些,基本都是她之前不會去認真思考的一些問題,畢竟這些處境原本也沒有給過她選擇的餘地,那許多事,想了也是白想,沒有意義,不如向前看,将日子好好過下去就行。
見她又這麽一副避而不答的樣子,赫連煜那雙湛藍色的眸子睨着她,“不說是吧,那我自己分辯。你再親我一次,就像上次那樣。”
如此近距離之下,二人都能看清對方睫毛陰翳下的眼瞳,每一個細微的神情,都無所遮掩地暴露在對方面前。
秦樂窈剛想說話,外面一個小厮探頭進來:“東家,外面有位、哎喲哎喲——”
小厮遮着眼睛趕緊又退了出去,靠在門外牆壁上支支吾吾:“對對對不起、東家我我我什麽也沒看見、”
秦樂窈手掌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但赫連煜一點要讓開的意思都沒有,他杵在這,大有幾分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架勢。
秦樂窈無奈,提高聲音詢問:“找我什麽事,直接說。”
小厮道:“诶。外面有位薛公子來找您,說是您的朋友。”
“……”秦樂窈覺得自己真倒黴,什麽巧事能都給她碰着。
沉默片刻,她吩咐道:“知道了,帶他去小架那稍等片刻。”
小厮離開之後,秦樂窈看了眼赫連煜的神情,果不其然,已經是一副咬牙忍耐實則要殺人的樣子了。
“他來找你幹什麽?”赫連煜眼底醞釀着怒火,逼着人不讓她挪動分毫,“才剛剛放出來就巴巴的往你這湊。”
“我怎麽知道。”秦樂窈又去推他肩膀,“你讓我起來,我問問是不是有什麽正事。”
“秦樂窈!”赫連煜直接一把扣住她的手給壓回了桌上,強調道:“你已經嫁給我了我們已經成婚了,我才是你的丈夫!”
“我知道啊,這兩件事有什麽聯系嗎?”秦樂窈又推了他一把,頗感不耐:“起開,別擋着我。”
赫連煜氣不過,惱火地扣住她的脖子強行親了上去,故意将唇瓣用力輾轉吮着,讓它們殷紅微腫,一看就是剛被人親過。
秦樂窈對他的蠻力早有體會,唔了兩聲也沒指望掙紮什麽,就這麽任由他發洩般地親着,好半晌後,赫連煜上腦的情緒稍稍落下來了一些,微微喘着氣松開了她的嘴唇。
他緊貼着她的額頭,見她臉上是一副無所謂的冷淡表情,赫連煜盯着人問:“你生氣了?”
先強勢的人反倒是先委屈上了。
秦樂窈深深嘆了一口氣,“那你說吧,你想怎麽樣。”
赫連煜把腦袋埋在了她的頸窩邊上,整個人就這麽伏在她身上環抱着,鬓角的頭發貼在她的耳朵上,有點癢癢的。
“我就是想讓你多看看我,多關注我一些……”赫連煜抱着她,說的還含蓄了,他是恨不得想占據她所有的注意力,“想讓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丈夫。”
秦樂窈原本問的是眼下的情形,結果赫連煜回答的卻是些虛無缥缈的東西。
她視線越過他寬厚的肩膀,然後慢慢将一只手搭上他的後頸,摸到了頭發,摸到了溫燙的皮膚,順着往下越過脊柱再返回到脖頸上,循環往複慢慢摸了幾下,就好像在摸以前她院裏的那只大黃狗。
赫連煜顯然不像大黃狗,他十足十的是一頭獅子,還是最兇猛,攻擊性最強的那種。
但此時此刻在她的安撫之下,反應卻是跟大黃相差無幾,閉着眼,享受極了,又往她頸窩裏蹭了兩下。
秦樂窈一手向後撐着自己的身子,一手環抱着他,問道:“那現在可以先讓開了?薛公子一般從不來我這,問清楚是什麽事情就好。”
赫連煜不情不願地起了身,“那我跟你一起去,反正也沒什麽不能聽的。”
“……随便你吧。”秦樂窈沒在這件事上再讨價還價,起身出了門。
前廳的鋪面分成酒櫃和小架兩塊地方,一邊是對外熱火朝天來往迅速的熟客生意,一邊是需要細品酒香甄選招待的新客。
薛霁初候在相對獨立的雅間中,旁邊隔着一扇屏風,還能聽到外面的夥計在取酒忙碌的聲音。
秦樂窈過來的時候,薛霁初眼裏的光亮了一瞬,然後緊接着就看見了身後跟随的高大男人。
薛霁初的眼神生生克制住。
他喉間哽咽許久,唇邊仍帶着淡笑,眼看着對方由遠及近,他揖手作了一禮,那兩個字的稱呼在喉嚨中浮浮沉沉,拼命地想要往上爬出來。
樂窈。
但她已成婚嫁作人婦,這裏人多耳雜,尤其還當着她丈夫的面,他不得失禮越矩,連累她的清譽。
于是壓抑的情緒最終變成了一個極其生疏的稱呼。
“秦夫人。”
秦樂窈朝他點頭:“薛公子,特意登門,找我何事?”
薛霁初的視線在赫連煜身上走了一遭,但對方根本就是個不拘小節的武将,環着胳膊居高臨下杵在那,絲毫沒有準備讓他們單獨敘舊的意思。
薛霁初覺得舌尖有些發苦,一些埋藏心底已久的往事翻湧而上,懊悔與愧疚在這一瞬間到達頂峰,攪成了一片渾濁不堪的污水。
他原本今日想來向她道歉,三年前的事情他沒有相信她,但同樣的境遇易地而處,秦樂窈卻是能夠冷靜地給他申辯的機會。
甚至願意不計前嫌,去到大理寺诏獄那樣的地方,說要幫他。
此時此刻薛霁初看着她平靜的眼睛,很想說一句對不起,當年是他莽撞幼稚,認為清者自清,絲毫不懂何謂有口難辨。
但這些往事,還有他這位‘故人’,這些話,當着她如今夫君的面,卻是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薛霁初不想再因為自己給她圖添麻煩。
“薛某今日登門,是特來感謝秦夫人高義,不計前嫌為薛某奔走。”薛霁初鄭重地向她行了大禮,“薛某得以洗清嫌疑免除抄家滅門的死罪,夫人于我,恩同再造,日後有何差遣,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樂窈淡然道:“薛公子嚴重了,我不過也只是替你帶了句話給姜先生,其實即便沒有我,錦衣衛也已經查出了漏洞所在,在下不敢居功。”
赫連煜玩味朝薛霁初笑道:“你小子走運,這案子不是大理寺主審,錦衣衛辦事還是靠譜的,若是攤上大理寺的那群酒囊飯袋,此番怕是連你家祖宗十八代的祖墳都保不住。”
薛霁初垂着眼眸,此番劫難于整個薛家而言都是滅頂之災,他那些憤慨的銳氣也被蹉跎了不少,現下聽着赫連煜的這番話,也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波動,淡聲道:“還望罂華一案能早日了結,還我大梁山河一片淨土。”
赫連煜道:“謝也道完了,願景也說完了,還有其他事沒有?沒有的話我與夫人要回府用膳了。”
薛霁初最後又再看了眼秦樂窈,慢慢朝他們揖手道:“那就不打擾二位了,薛某告辭。”
薛霁初走後,赫連煜還在盯着他的背影數落:“你看他那一臉悵然若失的樣,什麽過來感謝大恩,都是借口,還好我今日正好過來撞上了,不然還真叫他找着機會跟你續續前緣,呵。”
秦樂窈聽不得什麽再續前緣,蹙着眉斜眼睨他:“你怎麽吃起——”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又生生收了半句咽回了肚子裏。
赫連煜心裏有着隐秘的期待,立刻朝她追問:“我吃什麽?”
“沒什麽。”秦樂窈不肯再說。
赫連煜不滿地将她的身子掰過來給逼在了牆角裏,“說啊,你剛才是準備說我什麽的?”
雖然有屏風擋着,但這外面畢竟人來人往的,保不齊就什麽時候有人過來看上一眼,秦樂窈作勢推他要起身,“你又發什麽瘋。”
“啧,說話,說清楚就讓你走。”赫連煜着急催促着,想聽到自己心裏的那個答案,“剛才是想說我什麽?”
“說你有病。”秦樂窈掃了他一眼,“我說你這種無端的占有欲實在太強。”
“撒謊,剛才分明不是這句。”赫連煜不依不饒兩條手臂又将她逼回了角落裏撐着,“你剛才想說我在吃醋是不是?想說我吃起醋來不講理是不是?”
秦樂窈眼神游移了一瞬,鎮定反問,“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赫連煜理直氣壯道:“愛與不愛的區別,喜歡你的人才會吃醋。”
“赫連煜,”秦樂窈被他這認真的糾正磨得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帶兵打仗的時候也這麽吹毛求疵,跟你手底下的兵咬文嚼字嗎?”
“那不一樣,你就說是不是吧。”赫連煜跟着她一起勾了唇角,“是,我承認,我就是吃醋,醋得能把人淹死,我一想到你曾經在我面前管那小子叫未婚夫婿我就渾身發毛不舒坦。”
“你真有病。”秦樂窈嗤聲笑着用力推他,随口道:“起開,餓了,回家吃飯。”
雖然說者無心,但回家兩個字精準戳在了大将軍的心坎上,順勢就依着她的動作讓開了身子,胳膊将人一摟,愉悅道:“走,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