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因着察覺虞茜親吻眼角的暧昧動作, 岳長英避諱的拉開距離,身段順勢離開她的懷抱,擡手羞惱的胡亂擦拭眼淚, 嗓音略微幹啞道:“我不想跟大小姐做那種親熱事。”
原本心思走神的虞茜被推得回了神, 無奈的看着三番兩次推開自己的岳長英應:“我們是官府登記在冊的夫妻, 你再生氣也不能說氣話啊。”
“可我們只是假夫妻, 而且大小姐說過能和離的。”岳長英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跟虞茜繼續這種說不清道不明又無比奇怪的關系。
“你跟我做的那些親熱事,哪一件不能證明你我已是真夫妻?”虞茜沒了先前的耐心, 甚至因為岳長英否認兩人的關系而有些不高興, “更何況就算和離,那也是我休了你才行, 你和你母親已經入虞府戶籍了。”
岳長英抿緊唇瓣思量道:“那就請大小姐休了我, 再去招別的人當贅婿。”
虞茜見岳長英似是在氣頭上, 只得壓着火氣應:“你再怎麽生氣,至少也該聽聽我的解釋,難道非要吵着和離不成嗎?”
“大小姐的解釋只不過是一套又一套的謊話。”岳長英指腹擰住一角衣袍沉聲說着話, 眼眸卻不願再去看虞茜, 目光望着那不遠處已經快要燃盡的微弱燭火道, “以後無論大小姐想找多少人玩樂都可以, 但是我已經不想迎合大小姐的奇怪喜好。”
“迎合我?”虞茜眼含愠怒的望着鐵了心要和離的岳長英, 禁不住惱火的起了身。
待木屋門哐啷被打開時, 腳步聲漸遠。
女郎中看着虞大小姐一行人遠去,方才邁步進木屋。
“姑爺, 大小姐已經走了。”
竹榻呆坐的岳長英緩緩躺下背對女郎中應:“嗯。”
其實岳長英本來以為虞茜會大發雷霆, 又或者像以前那樣拿岳母來威脅自己。
這回虞茜走的幹脆, 岳長英反而擔心她會有什麽後招來欺負人。
夜幕深深, 明月姣姣, 春風晃動木屋窗外的枝葉細碎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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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還未褪去昏暗,女郎中從內室推門而出時,岳長英已經整理衣着準備離開。
“昨夜多謝郎中收留。”岳長英右腿仍舊有些不便,可疼痛感卻減緩不少。
女郎中看着她眼底的淡青色印跡,也不好多說什麽,只見過藥草折包遞給她道:“每日一換,估摸兩三日就能恢複如初。”
岳長英掌心提着藥包再次表達感激道:“謝謝您。”
“不客氣。”女郎中站在門旁看着纖長身段消失廊道,不由得感慨這孩子體質非同一般啊。
當初心口中刀都能熬過去,想來這點小傷,應該不算什麽事。
清晨岳長英回岳母園子,大清早岳母剛想打開房門,沒想會看見自家孩子孤零零地站在門外。
“你這傻孩子回來了,怎麽不敲門啊?”
“我擔心娘沒醒,所以不好打擾。”
将藥包放在櫃臺,岳長英扯了慌說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右腿才需要敷藥。
岳母見岳長英行走也沒什麽大問題,自然也就沒多想,轉身做了些湯面讓她吃飽去當差。
大碗湯面入腹,岳長英郁悶心情好了不少。
天光燦爛時,岳長英如往常一般出府去巡街。
路上遇到楚豐湊熱鬧問:“長英,昨天你走的那麽急,肯定發生什麽好事吧?”
“沒、沒有。”岳長英眼眸閃露難受,很快遮掩過去,可神情仍舊是嚴肅的緊。
“咱兩好歹也是交過命的交情,真有好事別藏着掖着嘛。”楚豐以為岳長英性子安靜不肯說,可追問好一會也沒見下文,才放棄了。
春暖花開時節,本是一派複蘇景象,可城內因着外面匪軍襲擾,官道也偶有被劫貨物,所以好些鋪子都三天兩頭的歇業。
城東和城南又都是窮苦百姓聚集之地,更是比往日裏冷清不少。
岳長英巡街時發現好些宅邸都在已極低的價格售賣,一旁的楚豐碎碎念叨:“當初我們家為了在城內買一處小宅子還花了不少積蓄,誰想到一朝匪徒逼城,竟然跌價這麽多。”
先前就想着存銀子出虞府的岳長英心思松動,不由得想起要帶岳母搬出虞府的心思。
有時心思一旦冒出來,就會像雨後春筍般節節攀升。
三月末旬官差輪休兩日,岳長英大清早吃完湯面,外面日頭高照,顯然是個暖陽天。
岳母張羅給屋內物件被褥搬出去曬曬灰塵,岳長英便忙進忙出的搬東西。
這處園內比虞茜院落雖小,可內裏房屋亭院卻也俱全,岳長英攙扶岳母坐在亭院旁曬太陽。
只見園內有不少花匠在修整花草,丫鬟們則在清掃庭院。
兩人居住的屋內不留丫鬟們伺候,但這小園還是定期都有仆人打理收拾,畢竟單靠岳母也不可能收拾整座園子。
岳母看着園內這棵盛開的梨樹念叨:“長英啊,這梨樹長的可真好,到時秋季興許能摘果。”
“嗯。”岳長英想尋個由頭跟岳母提搬出虞母的事,奈何一直沒有尋到合适時機。
現在見岳母在園子裏待的舒适,岳長英更不好提。
午後太陽越發大了些,岳長英攙扶岳母回屋小睡。
一日近黃昏,岳長英出屋收拾被褥衣物,只見那些花匠三三兩兩說笑。
“這個虞府入贅姑爺長的跟清秀姑娘似的,真不是大小姐看上“他”什麽了?”
“誰讓人家命好啊,咱們太陽底下幹活幹一輩子也住不了這麽好的園子。”
“我還聽說虞府姑爺每月有月錢,還是當小白臉日子過的滋潤啊。”
“其實也不全是好處,咱們大小姐聽說喜好不同常人,平日裏只好跟女孩們玩樂,近日接連宴請不少富家千金聚會,可就是沒請過這位姑爺。現如今兩人新婚大半年,硬是沒有一點孩子的消息,估摸這位姑爺可能連大小姐的床都沒摸着呢!”
這話引得一陣笑,很快花匠們就各自離了園。
岳長英雙手抱着被褥,從樹蔭下邁步出來,心情說不上來的糟糕。
夜裏岳長英洗漱之後,早早躺下,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從榻旁小櫃裏取出白玉瓷瓶的岳長英愁悶的看了看,心想如果喝了就能省卻煩惱,倒也是好事。
可岳長英又怕有問題,便不敢多喝,只抿了小半口,而後匆匆扯着被褥遮住腦袋不去多想。
一夜睡到天亮,岳長英醒來時,聽見窗外翠鳥鳴叫,目光看向樹木繁榮,正是一派春日好景象,莫名覺得心間暢快的很。
春夏交接之際,莺飛草長,百木興盛,城內不少公子哥出不得郊區,便在城內玩起花樣。
大白日裏風筝在房屋上空滕飛時,街道上好幾匹馬飛馳而去,不少行人都紛紛避開。
岳長英跟楚豐過路口時,迎面碰見一隊出殡人馬。
便見那有段時間未見的吳夫人身披麻布喪衣在哭喪人群中行進。
“這吳老爺聽聞早就不行,現在才熬到頭,真是不容易啊。”楚豐碎碎說着,打算邁步繞道,“長英,我們避避晦氣,往別處走吧。”
“嗯。”岳長英多看了幾眼那過分冷靜的吳夫人,心想她真是個可憐人。
好不容易從風塵脫身,結果婚嫁沒過兩年就成了寡婦。
世道本就亂,孤兒寡母尚且難以存活,更何況吳府也是城內大族,恐怕家産之争是少不了的。
正當岳長英打算繞道時,沒想吳夫人卻将目光看了過來。
那原本孤寂一般的眼眸突然迸發出銳利陰狠的目光。
岳長英不由得怔住,心想她難道現如今還因為虞茜而妒忌自己嗎?
午後楚豐偷閑在衙門貪睡,岳長英獨自巡街。
從城東至城南轉了大半,日落黃昏時,城內上空顏色靓麗的大風筝才沒了影。
結伴而歸的公子哥們的馬車在街道上浩浩蕩蕩的行駛而過。
頓時街道上掀起一股濃郁灰塵,岳長英皺眉的捂鼻。
眼見他們陸續進了酒樓,岳長英邁步路過,清晰能聽見內裏的喝彩聲響。
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的岳長英加快步伐,沒想從酒樓廂房忽地飛下一只鹦鹉,直直地追上岳長英。
“長英長英!”鹦鹉嗓音就像孩童一般明朗清脆。
岳長英驚訝的看着飛來的鹦鹉,探手護住它,又想着虞茜可能就在附近,警惕的探頭張望,發現四周并沒有車馬,心裏才松了口氣,低頭看向鹦鹉問:“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難道是鹦鹉自己“跑”出來的嗎?
鹦鹉歪着腦袋貼近岳長英溫暖的掌心反複念叨:“長英長英!”
“難道你只會喊我的名字嗎?”岳長英沒敢亂動,生怕不小心力氣太大傷着它。
“大小姐!”
岳長英見它可愛的緊,禁不住食指摸了摸鹦鹉的靓麗柔軟的毛發念叨:“原來你也會叫大小姐啊。”
可話音未落,鹦鹉卻撲閃着翅膀飛向酒樓上方。
下意識擡頭張望的岳長英,便看見酒樓廂房窗旁的虞茜。
虞茜食指搭着鹦鹉,眉眼向下垂望看向樓下的岳長英,并沒有移開視線,可也沒有出聲,仿佛是一場暗中較量。
岳長英倒沒有多想什麽,只是覺得半月不見,虞茜比前些時日看着要消瘦了些,但仍舊是好看的。
不過岳長英發現自己看見虞茜,心口不會像從前那般砰砰跳個不停,反而平靜的就像在欣賞一朵嬌豔無比的花。
這麽一琢磨,岳長英順其自然的移開視線,暗想那咒水看來是真的有用呢。
從街道沿路繼續行進的岳長英隐隐感覺身後仍舊殘留虞茜的目光,可仍舊繼續行進,沒有停留。
很快岳長英的身影消失街道,虞茜抿緊的薄唇消了血色,滿眼都是不敢相信。
虞茜設想過岳長英會置氣不理人,但是卻從來沒想她對自己這般漠然視之。
好似她真就要跟自己行同陌路,從此以後再沒有半點關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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