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你杵在那做什麽, 還不坐下說事?”虞茜瞧了眼沒動靜的岳長英,心想這回可不能白白順了她的意,上回被她氣的心火旺盛, 還沒找她算賬呢。
岳長英遲疑的走向矮榻落座另一側, 忽地虞茜伸展腿過來, 悠閑的将玉足搭在岳長英膝上。
“大小姐, 這是做什麽?”岳長英不明白虞茜的心思。
“前些時日你親口說只要不涉及你母親,無論我玩什麽花樣羞辱你都無所謂的啊。”虞茜向後依靠軟枕, 桃花眼眸迎上岳長英打量的目光促狹地笑了笑, “現在我腿有些酸麻,讓你給我捏捏, 總不過分吧?”
虞茜看着岳長英低頭給自己捏腿, 方才滿意的端起茶水抿了口。
而岳長英捏腿的手也不敢用力, 生怕不小心弄疼嬌貴的虞茜,好一會才出聲詢問:“大小姐,腿好些了麽?”
“不行。”虞茜閑情雅致的擡手挑了顆紅潤櫻桃, 而後又嘗了嘗幾顆, 低頭往小碟裏吐了小核。
如此吃了近小盤櫻桃, 虞茜才悠悠地出聲:“你再不說事, 我可就要小睡了啊。”
岳長英這才連忙開口:“大小姐, 我覺得鄭二公子的死還未查明真相, 這回恐怕又是兇手再次作案。”
上回被關在牢裏好些時日,岳長英自己也曾琢磨過, 兇手的武功不低, 若是要殺自己, 大可挑個暗處如同上回中年男子那般偷襲自己。
可偏偏兇手要以鄭二公子為誘餌來陷害自己入獄, 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
而先前虞茜也說過兇手了解自己跟虞茜的關系, 那段時日又恰逢自己入贅虞府消息散播,虞茜争奪情人的流言滿天飛,連帶虞茜也被推上風口浪尖。
岳長英有理由懷疑興許兇手一開始就圍繞虞茜而設計陷害,自己只是其中一環罷了。
假若不是鄭家老爺莫名被劫,現如今自己恐怕還在牢裏關着。
“你瞎想什麽呢?”虞茜不以為然的看了眼滿臉擔心的岳長英,“上回陷害你入獄的那夥人我都已把他們抓捕,剩下的餘孽不可能再敢露面行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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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小姐怎麽不通報官府啊?”
虞茜挑眉将手裏的櫻桃塞進她嘴裏埋汰道:“說你笨還不承認,城內官府早就随着朝廷的分裂而名存實亡,現在要不是有虞府背後撐着維護治安,蒼州城內早就亂成一團,所以現在虞府才是蒼州城實際的官府衙門。”
岳長英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咀嚼喂進嘴裏清甜可口的櫻桃,視線望着虞茜猶豫的出聲:“就算虞府權勢再大,大小姐也不能擅自劫走鄭家老爺,并且私自用刑殺害他啊。”
“可別傻乎乎的像小時候一樣把核也給吞下去了。”原本神情閑散的虞茜,忽地眉頭一皺,指腹推小碟的動作頓了頓,“你怎麽知道鄭家老爺是被我劫走的?”
“年初冰雪解凍時,鄭家老爺屍首順着河道流淌被發現,我後來順着河道查探,最終跟蹤到城南一處虞府別院。”岳長英想起幼時的傻事,臉頰微燙的低頭吐出櫻桃核,擡頭時感覺虞茜好像有些嚴肅的緊,不由得跟着有些擔心。
虞茜打量岳長英的神情盤問:“你在別院發現什麽?”
“我見那處別院養着一群巨形大物,猜想它們應該就是咬死鄭家老爺的東西。”
“這事你有跟別人提及過嗎?”虞茜眉頭舒展開來,擡手端起茶盞,暗想幸好她去的城南小別院,若是去了另一處,那恐怕自己都很難護住她的小命了。
岳長英搖頭詢問出心裏的困惑:“如果大小姐當初抓鄭家老爺是為我澄清,那為什麽要用那麽殘忍的方式殺他呢?”
“鄭家老爺跟當初逃竄城外的匪軍暗有聯系,并且意圖策反其他城內商戶裏應外合做叛賊,這個理由足夠誅他九族,我只要他一個人的命,已經算便宜他了。”
“叛賊?”岳長英真是沒想到虞茜會說出這麽陌生的詞。
虞茜懶散的靠着軟枕應:“當時蒼州城并不安穩,藍巾山匪潛入城內暗中挑撥,虞府又處于風口浪尖,一旦城內大亂,那逃竄的藍巾山匪很有可能卷土重來,到時死的可不只幾個人那麽簡單了。”
這番交談岳長英才發覺事情複雜的很,一時沒怎麽出聲。
一旁的虞茜見她可能是被龐雜的消息弄懵了出聲:“你想不明白就別想了,先給我把這盤核桃敲碎。”
“哦。”岳長英回神拿起一旁的小錘敲打着核桃,因着力道大的緣故,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很快一盤核桃處理完,虞茜見她還算聽話,心情稍稍好轉出聲:“我突然不想吃了,賞你吧。”
岳長英看了眼虞茜,只好自己吃着核桃,心想她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啊。
虞茜迎上岳長英探來的目光笑道:“讓你多補補腦子,挺好的啊。”
額……
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很是柔和,岳長英幹淨的吃完核桃,有些口渴的緊。
“現在城內只有藍巾匪徒的二當家還一直沒有抓到,我懷疑當初偷襲你的中年男子就是二當家,這個人謹慎小心的很,所有抓到的匪徒都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虞茜擡手倒着溫水入杯,眼眸看了看想喝水的岳長英,慢悠悠把水杯端了起來,“你,想喝水?”
岳長英誠實的點頭,虞茜卻顧自喝下水,滿眼都是戲谑的笑道:“誰讓你說我要玩花樣羞辱你,這杯水不能給你了。”
現下岳長英才發現虞茜記仇的很呢。
等虞茜慢悠悠的抿了口水,把水杯放在一一旁,桃花眼眸笑意璀璨的望着眼巴巴看着水杯的岳長英忍笑正經道:“我心裏雖有懷疑人選,但始終找不出他的破綻,所以選擇一計引蛇出洞,你想知道計劃嗎?”
将視線從水杯移開的岳長英抿了抿幹澀的唇點頭。
“我偏不告訴你。”虞茜見人再次上鈎,笑得花枝亂顫,眉眼笑意盈盈的望着岳長英得意道。
對于虞茜的戲弄,岳長英倒也不惱火,視線望着虞茜笑容燦爛的面容,心裏還困惑難道欺負自己就這麽開心嗎?
好一會虞茜停了笑,身段随意的靠着窗旁,視線眺望遠處的蓮花湖。
初夏的風溫暖得很,虞茜身後的幾縷發絲随風飄動,可虞茜卻沒有心思去整理,而是有些悶悶不樂的出聲:“我年前私自把屢屢試圖潛入城內的部分藍巾山匪放進了城,本想着等到他們彙合再一網打盡,誰想到他們相當沉得住氣,現下我被禁了足可能看不成戲,真是無趣的很啊。”
岳長英聽到禁足時有些意外,畢竟這個詞只有虞茜小時候才會出現。
虞茜悠悠的将目光看向岳長英埋怨道:“這時候你不該說幾句安慰話嗎?”
“我、我……”岳長英被虞茜瞪了眼,支支吾吾想了一會,“我覺得大小姐不出府也挺好的啊。”
一來可以避免外面不軌之徒的加害,而來也可以讓虞茜不去折騰別人。
話音剛落,岳長英迎面飛來一個軟枕,連忙擡手抱住軟枕。
“說起來一切都是你害的。”虞茜看向慌張抱住軟枕的岳長英,忍不住數落,“你要是不氣我,我哪裏會去馬場玩出事來?”
滿頭霧水的岳長英聽着虞茜的話語,有些不服的解釋:“大小姐要去跟公子哥們玩樂,我難道還攔得住不成?”
“你還狡辯?”虞茜氣惱的又扔了一個軟枕過去,“我給你令牌,可你一次都沒有來找過我,那些時日你都死哪去了?”
岳長英再次毫無意外的接過軟枕出聲:“我每日有公務在身,哪裏能像大小姐那般閑散玩樂?”
“一聽公務,我就來氣。”虞茜擡手向後摸了摸,見軟枕都沒了,視線落在面前的茶盞果盤,而後又看向防備的人,“你再不把軟枕還給我,我可就砸茶盞了!”
這話一說,岳長英的小心肝都止不住顫了下,眼眸瞅着虞茜的怒火,心想她真有可能幹的出來,只好聽話把兩個軟枕遞過去。
虞茜輕哼一聲,并沒有去接軟枕頭,而是擡手揪住她的小耳朵拉近身側念叨:“上回我當衆邀你出城玩,你卻以什麽巡街公務拒絕,我都沒發火,算給足你面子,誰想你轉眼就把我送你的花給扔了,這還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沒想會被偷襲的岳長英,耳朵疼得厲害,卻又沒法對虞茜動手,無辜的看着情緒越激動的虞茜,猶豫的解釋:“我沒把大小姐送的花扔了。”
“你可別再說什麽花是自己丢了之類,反正我是不信這鬼話。”
“真的沒扔,花還在呢。”
“好啊,你只要把花拿出來,我今天就放過你。”虞茜雖然松了手,但其實心裏是不信岳長英的話,所以特意惡狠狠的吓唬了句,“你最好不要随便摘朵一朵花來騙我,否則我就把你扔進城南別院去喂我養的那些東西。”
岳長英擡手摸了摸耳朵,目光迎上虞茜生氣的面容,心想她先前還說自己心眼不小。
現下一看,分明就是騙人的。
“你看什麽看,還不快去後院給我把花取回來?”
“花,沒在後院。”岳長英低頭擡手從捕快布袋拿出小小一本捕快守則,将那書頁翻開露出被壓的薄如蟬翼的花。
當初嬌嫩的花本身就很輕薄,現如今都已失了顏色,只隐約保留些許清晰脈絡,岳長英都沒敢用手去碰,只小心捧着書遞給虞茜看,“我真的沒扔。”
虞茜當然看不出這花是不是自己送的花,眼眸只打量岳長英認真的神情,倒也信了幾分,心情稍微好了不少,目光落在她被揪得發紅的耳朵,有些心虛的擡手替她揉了揉,又忍不住抿唇笑着念叨:“你要是早說收着花,哪裏會有這麽多事啊。”
岳長英看着虞茜呼吸之間變了神态模樣,心裏還覺得不可思議。
先前虞茜還一幅要殺了自己的模樣,難道這朵花真這麽重要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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