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回門之後,姜母一行人就要回衢州,姜姒妗惦念着雲晚意一事,這兩日對衛柏多有關注。
惹得某人眯了眯眼。
當晚,姜姒妗被折騰了好久,她欲哭無淚地攀扯着某人脖頸,嗚咽着問他發什麽瘋,他一言不發地沉默低頭親她,他親得又兇又狠,姜姒妗被逼得将要窒息,他一只手扣在她腰肢,一只手扣在她腿窩,姜姒妗渾身都在顫抖,酥軟得快要壞掉,她被逼得雙眸緊閉,滾燙的淚水不斷順着眼角滑下。
他按住她,禁锢她,叫她滿腹心神只裝得下他一人。
夜間被翻紅浪,待翌日清醒早不知道是什麽時辰,安玲進來伺候她,羞得面紅心跳,根本不敢往她一身的痕跡看,扶着姑娘起身,見她倒抽了一口氣,安玲還是沒按捺住,好奇地問:
“夫人,您不疼嘛?”
這一身的痕跡,紅紅紫紫,仿佛被人折磨出來的一樣。
姜姒妗難得啞口無言。
疼肯定是疼的,腰肢和兩條腿酸疼得仿佛不是她的一樣,但那些痕跡卻是不疼,她肌膚嫩,稍一碰就容易落下痕跡,裴初愠好像也察覺到這一點,總喜歡叫她沾染點他的氣息和痕跡。
姜姒妗半晌也沒回答得上來,後半夜,她隐隐察覺出裴初愠發瘋的原因,她皺了皺臉,覺得冤枉死了。
她覺得裴初愠就是故意尋個借口折騰她。
這樣想着,姜姒妗也沒再過度關注雲晚意,午膳後,姜姒妗去了賬房,帶着管家交給她的賬本和庫房清單,不止如此,還有那日大婚時的禮單。
在看見長長的禮單時,姜姒妗就不由得高興又苦惱地嘆了口氣,她尋了個位置坐下,有婢女上了熱茶,姜姒妗吃了兩口,才重新看向禮單。
禮單上好多在朝官員和一幹皇親國戚,姜姒妗每看過一個人,都要盡力将那個人記下來,認識的、不認識都要記住,這看似只是份簡單的禮單,其實卻是裴府的人脈清單。
禮單很長,品類繁多,誰家和裴府親近,誰家和裴府生疏,這一份禮單就記得清清楚楚。
有的禮品看上去花團錦簇,好似格外貴重,其實對裴府一點用都沒有,有的只是簡簡單單幾個字,卻是格外難得,姜姒妗要從中學會分辨。
曾經周嬷嬷教導她的東西,這個時候就被用上了。
姜姒妗不由得慶幸,在衢州周嬷嬷教導她的時候,她學得用心,不至于在這個時候露怯。
等将禮單翻了個徹底,姜姒妗頭暈腦脹,但即使如此,她還是意識到了不對勁,姜姒妗蹙了蹙黛眉,不死心地又翻了一遍,确認沒在其中看見賢王府的賀禮,她不由自主的抿起唇。
這個時候,她下意識地想起當時沈吟秋和她說過的話。
姜姒妗還沒意識到是裴初愠沒有邀請賢王府,只當賢王妃當真如此排斥她,居然連裴初愠大婚都不曾送來賀禮。
她隐隐覺得不對勁,畢竟禮單中是有昭陽郡主送來的賀禮的,怎麽獨獨少了賢王府?
姜姒妗轉頭問向在一旁等候的管家:
“我怎麽沒有看見賢王府的禮單?”
管家快速擡頭瞥了一眼夫人,見夫人當真不知道這件事,不由得有點驚訝,他如實回答:“老爺沒有給賢王府送請帖。”
姜姒妗這一次是真的驚住了。
管家低聲和她解釋:“聽聞在老爺和夫人大婚前,賢王妃數次傳召了陳府中的姑娘入府,老爺擔心給夫人添堵,就沒給賢王府送去請帖。”
聽到賢王妃還沒有放棄給裴初愠說親的打算,姜姒妗眸底的情緒寡淡了些許,等再聽見裴初愠是如何處理的,她只能輕輕握住手帕,按住心底的動容,許久,她垂下眼睑,不着痕跡地輕笑了一下。
她瞥向清單,再沒有提起賢王府。
賢王妃不打算給她臉面,她也懶得維持表面上的虛情假意。
終歸到底,是裴初愠的态度才給了姜姒妗現在這般任性的底氣。
她放下禮單,又看向家中的賬本,裴初愠官居一品,年俸祿米就有一千石,另有城郊祿田兩千畝,不必交稅,整個裴府只有姜姒妗和裴初愠兩位主子,只這些俸祿撐死二人都受用不盡,所以,其中大部分都折算成了銀子。
除此外,還有些瑣碎的月雜,差不多有二十兩,熱時有冰,冷時有炭,這都只是擺在明面上的俸祿。
平日中的年節,底下人送來的禮單才是貴重,偏偏這種賀禮也挑不上錯,再有裴家在外的商鋪和府宅不知多許,姜姒妗也是在這時才發現,裴府在衢州也是有府宅的,其中種種根本數不清。
姜姒妗在大婚後的第二日,宮中聖旨就送來府中,她如今已經是一品诰命,她也是有俸祿的,和一品大員齊平。
姜姒妗細算下來,才發現她們一家就是什麽都不做,每年能得的銀錢都是令人咂舌。
怨不得人人都想往上爬。
京城的風向一時一個轉變,但都是根據上位者的态度,姜姒妗成為裴夫人後,也使用了裴夫人的權利,她設宴邀請了裴府較為親近的一些人家中的女眷,裴府和沈将軍府其實不親近,只是因着姜姒妗和沈吟秋的關系,這次沈府也在邀請名單上。
一場宴會全程有條不紊,十分妥當,姜姒妗也端住了裴夫人的架勢,沒人敢不識趣,于是,裴夫人娴雅穩重的名聲很快傳遍了京城。
宴會後,沈吟秋找來姜姒妗,她簡直被姜姒妗的操作得目瞪口呆,她拉着姜姒妗,壓驚般地抿了口茶水:
“我的天爺……”
姜姒妗一臉不解地看向她:“這是怎麽了?老爺從宮中帶回一個禦廚,最是擅長做糕點,你嘗嘗覺得如何?”
能被裴初愠特意帶回府中的,手藝自然是差不了的。
沈吟秋也難得貪嘴地多用了兩塊,被姜姒妗打斷情緒,她惱瞪了姜姒妗一眼,她的脾性是自小養成的,哪怕姜姒妗如今身份不同,沈吟秋的态度也沒什麽變化,姜姒妗卻覺得和她相處越發自在。
沈吟秋:“你知不知道,在我聽說你設宴卻沒有邀請賢王府時差點人都傻了!”
她語氣頗有點誇張,勢必要讓姜姒妗知道她的震驚。
說完,沈吟秋其實是有點心情複雜的,誰不知道裴閣老往日格外看重賢王妃這個姨母,否則賢王府在京城的地位憑什麽這麽顯赫,皇親國戚?京城的皇親國戚還少麽?
“當初你和裴閣老大婚時,賢王府沒有來就讓京城衆人議論紛紛了,幸好有昭陽郡主露面才叫衆人不敢把議論擺在明面上。”
“賢王妃和陳府的打算昭昭,知道她們心思的人也不少,都在等着看你怎麽處理。”
也要從中看清這位裴夫人的性子上強勢還上軟弱,如果她一味地立不住,即使有裴閣老給她撐腰,那些人也會看輕她些許。
“你這次設宴又一次沒有邀請賢王府,簡直是把賢王府的臉面放在地上踩,根本就是和賢王府撕開了臉皮,不知道賢王妃如今是什麽想法,但至少經過此事後,京城不會有人再敢怠慢你。”
姜姒妗驚愕,她沒想到只是懶得和賢王妃維持表面情誼,居然會達成現在的局勢。
沈吟秋葉不知道姜姒妗是算到如此,還是無意之舉,她只是想起了娘親和她說的話——裴夫人敢這麽行事,便說明裴閣老是将人擱在心底看重着,否則她豈敢一上位就和賢王府撕破臉?
沈吟秋不得不承認,娘親說的是對的。
也不知道她日後嫁的人能不能也這樣對待她,許是最近府中一直在她相看親事,沈吟秋不由自主地生出這種想法。
很快,沈吟秋搖了搖頭,将這些思緒抛在腦後,她有點惋惜道:
“可惜你嫁人了,否則過兩日的蹴鞠真想帶你一起去玩玩。”
縱使年歲相仿,但嫁人的女子和未出閣的女子就仿佛天生有壁一樣,像沈吟秋現在能收到的一些宴會請帖,卻不會送來裴府給姜姒妗。
蹴鞠?
姜姒妗有點好奇,在衢州那邊講究女子溫婉,很少會有女子在一起玩蹴鞠這種活動,但她也清楚,她如果去參加這種小姑娘之間的宴會,只會叫她們覺得不自在,姜姒妗按住遺憾送走了沈吟秋。
當晚,裴初愠回來時,察覺到她有點心不在焉,他一手摟過女子肩膀,垂眼問:
“夫人在想什麽?”
姜姒妗拆下發髻上的玉簪,悶聲說:“今日聽沈姑娘提起過兩日要赴蹴鞠宴,便忍不住地有點好奇。”
裴初愠擡頭看了眼銅鏡中的女子,她容貌姣好,恰說最好的年齡,卻要整日忙于瑣碎中,不是主持府中中饋就是操心姜家陪嫁來的商鋪,裴初愠眼底漸深,除了姜姒妗,他僅剩有點親近的女子就只有昭陽。
他去想昭陽每日都在做什麽?
賞花設宴,偶爾尋着一些人踏青,蹴鞠騎射樣樣都會,整日好不快活。
相較而言,女子平日中的确沉悶好多,偏他諸事繁忙,不能整日陪在她身邊,裴初愠輕輕撫着女子青絲,姜姒妗見他沉默,不由得擡起頭,不解地看向他:“在想什麽?”
裴初愠做好了決定,沒和女子說,而是問了另一件事:
“淼淼想不想進宮玩玩?”
姜姒妗有點懵,皇宮也說她想去玩就去玩的地方?
有人低聲誘惑她:“如今正是五月,禦花園中的花開得正好,淼淼不是嫌棄府中單調麽,正好去看看喜歡什麽,再移栽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