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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在周渝祈和宋謹垣見面的時候,姜姒妗整個人也都恹恹地,提不起一點精神,她在床上躺到了辰時才起身。

安玲也沒叫她,左右府中沒事。

等她醒來後,安玲小心翼翼地瞧了眼她的臉色,姜姒妗什麽都沒說,仿若和往常沒什麽區別,但她一個字都沒有提起周渝祈。

安玲心底咯噔了一聲,果然,姑娘還是在意這些的。

奉延今日忙碌在外,只有安玲陪着姜姒妗,她猶豫了會,決定拿正事讓姑娘轉移注意:

“陳管事将上個月的賬本送來了,姑娘要過目麽?”

清風順着敞開的楹窗吹進來,有些冷意,叫人琢磨不透,這才不過八月初,怎麽會覺得這麽冷,姜姒妗頭也沒擡,悶聲應道:

“送過來吧。”

忙起來的确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也有點顧不上時辰。

安玲進來了數次,欲言又止:“姑娘,時辰不早了,您今日滴水未進,還是吃點東西吧?”

安玲都有點後悔,姑娘是不想着姑爺一事了,但這樣糟蹋身子也不行啊。

姜姒妗怔了下,她偏頭看向窗外天色,将近暮時,夕陽灑下淺淡的餘晖,她袖中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下,許久,她低垂下眼睑,重新撥弄算盤:

“我不餓。”

安玲着急了,一整日都沒吃東西了,怎麽會不餓呢!

但瞧着姑娘寡淡的神情,安玲也不敢勸,心底忍不住地埋怨起姑爺,明明是夫妻,卻是什麽事都瞞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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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安玲這樣想的時候,院外傳來一陣動靜,聽見隐約的“老爺”二字,安玲意識到是姑爺回來了,她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再去看姑娘,卻見姑娘仿若什麽都沒聽見一樣,依舊垂眸撥弄着算盤。

安玲陡然噤聲。

姑爺自诩讀書人,瞧不起商人的銅臭味,哪怕沒有直說,日常生活中也表現了出來。

姑娘一般都會注意到這一點,很少會在姑爺面前說起家中産業的事,也很少在姑爺面前拿出算盤,除非是太入神時,被姑爺回來撞到。

但今日,姑娘明顯懶得顧忌這些了。

姑娘往日在衢州時也是性情嬌氣,但來京城後,卻是逐漸變得安靜溫順下來,她的話越來越少,也讓人越來越容易忽視她,叫安玲一時都有點忘記她曾經的模樣了。

安玲有點失神,也許姑爺也有點忘記了吧。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姜姒妗再想假裝不知道也不可能,她抿唇擡起頭,結果就見到周渝祈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

仿若是受了打擊,整個人都是心緒不寧,臉色煞白一片。

情緒都被堵在了胸口,姜姒妗扣緊手心,疼痛叫她恢複冷靜,府上如今的處境,也讓她不得不按下那些情緒,姜姒妗推開算盤站起來,蹙起黛眉,問:

“老爺怎麽了?”

她一出聲,周渝祈仿佛受驚一般,整個人猛然回過神,他也沒看她的眼睛,囫囵回應:

“我沒事!”

他說得太快,反倒襯得這話不可信。

姜姒妗再一次壓下心底的情緒,她又問了一遍:“老爺當真沒事麽?”

周渝祈心煩意亂,宋謹垣和楊鞍的話不斷交叉徘徊在他腦海,叫他很難平靜下來,姜姒妗一而再地詢問,讓他不可抑制地浮躁起來:

“我都說了沒事!你能不能不要再問了!”

陡然拔高的聲音,叫姜姒妗渾身一顫,她閉了閉眼,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狼狽。

她瞧着眼前逐漸陌生的人,許久,她聲音冷淡下來:

“好。”

她輕扯了扯唇角,卻沒有扯出幅度,她一而再地告訴自己周渝祈和她是夫妻,但現在也要按捺不住心底的煩躁和冷意。

周渝祈不耐煩?

他憑什麽不耐煩?

他是清白的麽?他是的話,有什麽不能和她直言的?

不論他是不是清白的,他以為這件事只牽連他一個人麽?一旦他有事,她們姜家也要跟着遭殃!

她們姜家又做錯了什麽?!

她和周渝祈的确是夫妻,在裴初愠和周渝祈之間,姜姒妗的選擇不會有猶豫,但同樣的,在周渝祈和姜家在她心底的分量也一樣有不同!

周渝祈察覺到夫人語氣的冷淡,但他腦海中混亂不堪,疲于再照顧她的情緒,室內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忽然,楹窗被吹開,外面的冷風灌進來,叫室內幾人都覺得渾身冰冷。

前路不明,人心浮躁,往日表面的平靜終于一點點露出破綻。

安玲左看右看,擔憂再掩飾不住。

姜姒妗閉了閉眼,沒再和周渝祈在這裏僵持,她看都未再看周渝祈一眼,忽然轉身走了出去。

周渝祈什麽都不說,但她可不想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拿着整個姜家陪他賭,他既然不願意說,她自然要找個會告訴如今情勢的人。

見狀,周渝祈心底不可抑制地一慌,他手疾眼快地拉住她:

“時辰這麽晚,你要去哪兒?!”

這是京城,不是衢州,她回不來娘家,除了周府,她別無去處。

姜姒妗也陡然在他話中聽出了他的含義,心底倏地仿佛破了個洞,她終于遲鈍地意識到,這段時間周渝祈對她的怠慢是不是也有這個原因。

她不是在衢州,這裏沒有她的避風港。

他知道她沒有其餘去處,最終只能回到周府,她因裴初愠一事心有愧疚,他卻覺得她是意識到在京城中她只有他一個依靠才會越來越溫順,對她的态度不自覺地就開始輕慢下來,不若往日緊張。

姜姒妗頭一次意識到枕邊人其實不是溫潤,或許往日不是沒有苗頭,但總被她以他很是歡喜她的理由忽視掉。

而如今,她卻不得不正視起來這個問題。

所謂的歡喜對于周渝祈來說真的有那麽重要麽?這真的能成為她在周府的立足之本麽?

周渝祈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也早給了她答案——不能。

周渝祈不是裴初愠。

她往日覺得裴初愠何必執着一段沒有結果的糾纏,如今在看見周渝祈對待感情的輕慢時才覺出珍貴來。

她倒是寧願這二人換一換。

姜姒妗擡眼看向周渝祈,她杏眸情緒冷淡,周渝祈從未覺得夫人看向他的眼神有這麽銳利過,透徹得仿若洞察人心,又或許是他心虛才帶來的錯覺,叫他避開夫人的視線,攔住她的手也不由得松開下來。

周渝祈下意識地不敢對上她的視線,眼神躲閃着,語氣也有變化,和往日一樣低下聲來:

“夫人,是我不好,不該對你發脾氣,你別和我賭氣。”

他覺得她這個時候準備離開是在和他賭氣。

他依舊是這樣,永遠抓不到重點,所以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以往姜姒妗會覺得悶澀無力,但今日她卻是心底沒有一點波瀾,久病成疾,除掉病竈時,疼痛過後,卻是會感到難得的輕快。

姜姒妗垂眸,她很輕聲: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聞言,周渝祈陡然想起了宋謹垣,他臉色有點難堪:“這麽晚了,你有什麽事,難道是要去見宋謹垣?!”

姜姒妗皺眉,她的确是準備找宋謹垣。

畢竟她在京城相熟的人不多,她和裴初愠的關系複雜,若非必要,她不想讓二人有更多的糾纏,如此一來,最好的打聽人選就是宋謹垣了。

但她聽出了周渝祈話中的不對勁,前段時間還讓她幫忙引薦二人見面,今日怎麽會這麽抵觸她去見宋謹垣?

姜姒妗心底有點不安,也不由得狐疑:

“你今日和宋公子談了什麽?”

周渝祈渾身一僵,楊鞍的威脅警告聲還回蕩在腦海,而且對上夫人狐疑的杏眸,她一雙姣姣黛眉輕蹙,最近她似乎過得也不好,消瘦了許多,臉頰上飽滿的肉也漸漸不見,白淨的下颌也越發尖細。

她就這樣安靜地站在他面前,幹淨透徹,即使沒有楊鞍,他也不可能把福滿樓的對話告訴夫人。

他從不會拿這些事髒了她的耳,也當真不想傷她一分,周渝祈壓下心底的痛苦,他沒有回答夫人的話,啞着聲道:“夫人,我真的錯了,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壓得我喘不過氣。”

姜姒妗不想聽這些敷衍的話,但他望向她的眼神通紅,聲音的痛苦也快要溢出來,讓姜姒妗不得不停在原處。

她聽見他帶着些許哽咽的聲音,他走近她,緊緊地抱住她:

“夫人,我向你保證,會沒事的,你信我一次。”

他把臉埋在她脖頸中,姜姒妗看不見他的神情,但能感覺到有涼意浸濕了她的衣裳,姜姒妗也不由得沉默下來。

夫妻一體,只要有可能,她當然希望他們都能平平安安的。

如果說周渝祈這番話讓她松動下來,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姜姒妗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件事後,我們就離開京城,走得遠遠的,好不好?”

離開京城?

姜姒妗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起了裴初愠,她很快壓下,理智讓她很快地分析利弊,一旦她離開京城,和裴初愠的這段糾纏也就結束了。

她和周渝祈會像往日在衢州一樣,沒有大富大貴,但安心順遂。

姜姒妗忽視心底冒上來的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澀意,她握緊了手,低聲問:

“你說真的?”

周渝祈不斷點頭:“這件事結束後,我就請旨調到地方去,不再留任京城。”

姜姒妗不知道朝堂上的事,聽到周渝祈的話,她沉默了片刻,下意識地往窗外看了一眼,許久,她輕聲說:

“好。”

她沒有去想周渝祈昨日還在不斷找門路摘出自己,怎麽今日就确認自己能安然無恙,還能向她保證會帶她離開京城。

許久的提心吊膽和惴惴不安,叫她迫切地希望恢複往日平靜,下意識地忽視掉異樣。

周渝祈抱着她的手愈發緊,仿佛想要将人嵌入骨子中,誰都看不見他眼底的掙紮和痛苦。

他貪心,什麽都想要。

官位想要,平安想要,姜姒妗,他也想要。

他在心底不斷說着抱歉,不斷地承諾,此事過後,他會帶她離開京城,沒有人會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日一番談話,周府中仿佛也恢複了往日平靜。

安玲偷看了一眼姑娘,姑娘正在做香囊,香囊是簡簡單單的藏青色,姑娘添了金絲雲紋,倒将這香囊襯得不簡單起來。

這段時間京城的生意也走上正軌,姑娘沒再出府,做了兩三日的香囊,安玲咬唇,只是姑娘最近顯然有點心不在焉的,才升起這個念頭,就見姑娘忽然蹙起黛眉,低頭看向被紮到的手指,指尖很快溢出一滴殷紅。

姜姒妗還沒什麽反應,安玲卻是驚呼一聲,跪坐下來替姑娘擦去血跡,心疼道:

“姑娘,您這是做什麽啊!”

心底藏着事,還做這種費心的活計。

但這話,安玲不敢直說出來,只能隐晦地埋怨,姜姒妗輕抿了下唇,她什麽都沒說,等安玲還要去拿藥膏時,她才攔住了人:

“不流血就好了,沒必要小題大做。”

不然,許是沒等到安玲找到藥膏,這點小傷口怕是都要愈合了。

她輕描淡寫,安玲不樂意了:“哪裏就是小題大做了!”

她瞪圓了眼,要說點什麽,但看見姑娘臉上淺淡的笑意時,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間,她耷拉下頭,悶悶道:

“姑娘,您心底不高興,您要記得和奴婢說,悶出病來就不好了。”

話落,安玲又瞥了眼姑娘手中的香囊,其實到現在,她都沒弄清,這個香囊,姑娘是給姑爺做的,還是給裴大人做的。

這個色調,讓安玲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初那個被姑娘從秋靜寺帶回來的手帕。

思及此,安玲有點郁悶地皺了皺眉:“說起來,那個手帕到現在都沒見蹤影,真不知道被誰拿走了!”

姜姒妗動作一頓,她也輕蹙了下黛眉,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讓她居然忘了這件事。

但正如安玲所說,不知那帕子被誰拿去了,這內室只有她和安玲會進來,除此外,就只有一個周渝祈。

如果是周渝祈發現了什麽,他又怎麽會這麽安靜?

姜姒妗百思不得其解,視線不由得落在了梳妝臺的首飾盒上,許久,她壓下心底的疑惑不解,将香囊收了線。

趙府的請帖就是這個時候送來的。

拿到請帖時,姜姒妗和安玲都很是納悶,來京城後,姜姒妗其實也打探了這京城的消息。

這趙府,其實沒什麽了不得了,整個府邸都沒有一個高官,底下族中也沒有一個争氣。

但有一點,當今聖上的生母就是姓趙。

只這一個原因,就讓京城衆人不敢輕視這趙府,這麽重要的消息,姜姒妗當然也是清楚的,正是如此,姜姒妗才覺得不解。

她和趙府沒有交情,趙府怎麽會給她送請帖?

而且,哪怕周渝祈不說,她也猜得到科舉舞弊一案鬧得很大,人人自危,趙府居然肯牽扯進來。

還有一點,姜姒妗不得不搖了搖頭。

也只有趙府,才敢在這種時候大張旗鼓地舉辦壽宴,聖上還說不出什麽,畢竟趙夫人算是他的外祖母,趙家清苦了一輩子,居然臨到關頭,出了一個皇帝外孫,這六十整歲大壽,怎麽可能不大辦一下?

這番舉動,也叫姜姒妗隐約意識到這趙家都是什麽性子的人。

春風得意叫人容易生出輕狂。

怨不得聖上從不和趙家人親近,要不是這血緣關系存在,恐怕趙家也出不了官身。

但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系,她需要準備的是後日趙府的壽宴,知曉趙府的作态後,其實送禮這一塊倒是不難。

姜姒妗心底想着,等周渝祈回來,要問一問該用什麽态度對待這趙府?

周渝祈回府後就得知趙府送了請帖來,那日楊鞍的話又湧了上來,周渝祈低垂着頭,躲避着夫人的視線,許久,才說:

“趙府是當今聖上外家,和善點總歸不會有錯的。”

他握着請帖的手都在發緊。

姜姒妗沒察覺到這點異樣,知曉他的态度後,就命人去準備賀禮了。

既然輕狂,那賀禮就一定要厚重,但也要拿捏一個度。

姜姒妗思忖過後,就去操忙了,反倒是周渝祈坐在室內,看着夫人不停忙碌的背影,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一個字。

他不可能告訴姜姒妗真相的。

也不可能請求姜姒妗主動幫他的,他受不了姜姒妗對他失望的眼神。

姜姒妗也察覺到這兩日周渝祈的安靜,但她真的很忙,忙得沒有時間關注周渝祈,只當這次科舉一案讓他沉澱了下來。

時間很快來到趙老夫人壽宴這一日。

姜姒妗早早地備好了賀禮,和周渝祈一起去趙府赴宴,梳妝時,今日格外沉默的周渝祈忽然說了句:

“今日是趙老夫人壽宴,不宜穿得寡淡,那件百花雲織錦緞裙如何?”

是建議,但姜姒妗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這套雲織錦緞裙還是周渝祈前段時間帶回來的,昭陽郡主偏愛雲織錦緞,是以,這京城中貴女也喜歡,讓這雲織錦緞的價格擡高了許多。

姜姒妗也喜歡,她出身擺在這裏,很少穿這般好的緞料,只是她想着今日不該搶風頭,加上科舉一案,她該是要低調一些才對。

但周渝祈這麽說,她也沒有拒絕,朝堂上的事情,她終究沒有周渝祈了解。

換上雲織錦緞,镂空紗上衣,直領對襟,露出鎖骨下方一片雪白的肌膚,襯得脖頸修長纖細,外罩耦荷短衣,底下是霜色的襦裙,腰帶将腰肢掐得纖細,只堪堪一握,銅鏡中女子身姿婀娜婉約,清逸消瘦。

本就生得傾城,如今白淨的臉頰略施了一層若有似無的胭脂,暈出淡淡粉色黛,容華若桃,杏眸輕淺透徹,白皙的下颌也添了些許姿色。

瞧清銅鏡中的人時,姜姒妗不由得怔了一下。

她慣來被人稱贊,自是知曉自己的姿容,但她很少這樣盛裝打扮,一時有些不自在,些許的忐忑和赧然在杏眸洶現,她穿成這樣去趙府赴宴,當真合适麽?

周渝祈也是怔怔地看着這一幕,夫人少有打扮,如今盛裝卻不是為他。

周渝祈臉色不着痕跡地白了些許,在夫人問他是否合适時,他狼狽地低下頭,艱難出聲:

“……不礙事。”

少有人不愛美,姜姒妗難得盛裝一次,也心有欣喜,左顧右盼,杏眸不斷往銅鏡上瞥,見周渝祈這般,順從地不再詢問。

只是,她覺得周渝祈今日有點奇怪。

但她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等上了馬車,姜姒妗才反應過來,今日的周渝祈有點體貼過頭了。

許是盛裝襯人,姜姒妗今日難得心情很好,但這份好心情在下馬車時消失殆盡,她抿唇看向不遠處的馬車,怎麽都沒有想到,剛到趙府就會遇見裴初愠。

但其實也不是很意外。

畢竟趙府是聖上的外家,裴初愠深得皇上信重,這種時候怎麽可能不來?

有了周渝祈會離京的承諾,這段時間姜姒妗一直躲在府中,有些時間沒見到裴初愠,離得遠遠的,隔着人群,姜姒妗都能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

叫她有些渾身僵硬,她不敢胡思亂想,怕周渝祈會發現不對勁,卻意外發現周渝祈比她更心緒不寧。

在看見裴初愠的一瞬間,周渝祈就仿佛有什麽心事一樣,讓姜姒妗驚心膽顫地看了他數眼,杏眸顫了顫,不着痕跡地試探:

“老爺怎麽見到裴大人就變了臉色?”

姜姒妗想起了那方手帕,她輕輕攥住了衣袖。

而周渝祈也怕她察覺到什麽,連忙否認:“沒有,我只是想起了一點事罷了,夫人咱們先進去吧。”

兩人心底都藏着事,一時間彼此沉默下來。

但在外人看來,兩人卻是情真意切,衛柏都不敢看主子的臉色。

裴初愠和他往府中走,他視線看着前方的路,聲音淡淡:

“有心情赴宴,看來他還是很閑。”

冷冷淡淡的一道聲音,沒什麽情緒,卻是叫衛柏額頭快溢出冷汗:“是屬下辦事不力。”

快要到轉角處,衛柏忽然想起一件事:

“昨日屬下遇到趙大人了,趙大人說楊鞍想見您一面。”

不論他口中的趙大人還是楊鞍,都沒有資格叫裴初愠屈尊見一面,但衛柏還是将這件事報了上來,他壓低了聲音:“聽說楊鞍前段時間和周應奉見了一面。”

“後來楊鞍給周應奉送了一樣東西,正是姜姑娘今日身上的錦緞裙。”

裴初愠終于舍得掀起眼,眼神依舊淡,叫人看不出深淺:

“讓他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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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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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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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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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