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傷口在疼
傷口在疼
第六十一章
蘇垂雲和白荔陳玥躲在兩面承重牆之間的夾角。
小李這個社畜已經開始寫遺書了。
蘇垂雲說:“你別哭了,眼淚滴在紙上,字都花了。”
小李一個一米八的漢子,哭得情難自已。
蘇垂雲這輩子都聽過那麽委屈的哭聲,白荔拍拍小李的肩膀。
“兄弟,別哭了,哭是沒用的。”
小李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蘇垂雲:“……”
蘇垂雲好心提議,“要不你在手機上寫吧。”
小李搖頭,“不行,手機快沒電了。”
能夠維持閃光燈長亮,已經是現在手機電池能維持的極限了。
蘇垂雲和白荔靠在一起,陳玥的頭頂上是一塊碎裂的天花板,從上面的縫隙中,流淌進來雨水。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了陳玥的外套上。
一陣陣餘震,足夠讓所有沒有經驗的人心生惶恐。
Advertisement
蘇垂雲垂眸聽到了外面的搜救的聲音。
她把手機打開鈴聲,扔了出去。
蘇垂雲的手機中還剩下一點電量,閃光燈随着鈴聲閃動,在黑暗中很是顯眼。
當然,離遠了還是看不見。
手機發出了那點聲音,和大自然的怒吼相比,實在是太微弱了。
陳玥蹙眉,“不行,你手機丢出去了,你自己用什麽?”
蘇垂雲表情頓了一下,“你們的手機都快沒電了。”
陳玥:“如果信號恢複,明舒肯定會聯系你。”
蘇垂雲的目光從外面的灰色廢墟上掠過,
“如果我們沒事,那她一定能找到我。”
反之,就算有手機在也沒用。
陳玥的臉色很難看,就連白荔也陷入了沉默中。
小李抽抽搭搭的哭聲叫人心中更慌。
在手機丢出去的瞬間,白荔吶吶道:“搜救的人肯定很快就到了,肯定馬上就能知道我們被壓在這裏。”
白荔的眼中迸發出希望。
小李臉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同樣希冀地望着被蘇垂雲扔出去的手機。
閃光燈微弱的光,破開雨幕。
就連之前阻止蘇垂雲的陳玥,臉上也不免浮現出一抹希望。
如果可以,所有人當然希望能夠馬上有人來救援。
其實晚一點也不要緊,只要有人來就行。
所有人不敢把話說得太絕對,只希望能夠趕緊有人來。
趕緊有人發現那個一直在閃光,發出音樂的手機。
蘇垂雲靠在堅硬的牆邊,好在這個洗手間的水管沒有斷裂,以這種規格的療養中心的所有水池都安了,淨水器可以出直飲水。
小李哭哭啼啼地從口袋裏拿出了在飯桌上偷偷藏起的薄荷糖。
“你們要不要?”
小李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哭得縮成了一團。
蘇垂雲:“……給我們開胃?”
白荔撲哧笑出聲。
陳玥很給面子地拿了一顆揣進口袋裏。
小李心想,你們這些女孩子怎麽一點都不害怕啊。
難道不應該哭唧唧地躲在他這個大男人的懷裏嗎。
怎麽現在哭的那一個居然是他?
不要面子的嗎?
蘇垂雲是所有人當中最冷靜的那一個人,陳玥目光落在她沒有聚焦的煙灰色眼眸中。
她心想如果被明舒知道,她該有多傷心啊。
明舒距離地震區域不足五公裏。
她坐在一輛越野車上,身旁坐着正在哭的小糯米。
小糯米努力不流眼淚,整張臉憋得紅紅的,眼睛裏存滿了一汪淚水。
坐在副駕駛上的救助人員,看到這一幕心都化了。
明舒:“不要哭了。”
蘇歆就忍住不哭,現在被母親一說她更不敢哭了,對啊,媽媽還沒有出事,她怎麽能哭?
孤兒院出生的孩子對死亡和離別有着清晰的認知,會比一般人更加害怕離別,同樣又十分清楚離別代表着什麽,代表着這一輩子都不會見到,代表着這個人徹底消失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
小糯米不希望媽媽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明舒的膝蓋上放着筆記本電腦,不斷定位蘇垂雲手機的位置。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搜救人員說,“在地震開始的前十分鐘內是有信號的,之後信號塔被損壞,讓整片地區無法通訊”
明舒敲擊鍵盤的動作頓了一下,“前十分鐘之內有信號?”
搜救人員被她看得一愣,“是的。”
明舒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明明在前十分鐘蘇垂雲會和她說,但蘇垂雲卻并沒有選擇告知。
為什麽?
是覺得她不會來嗎?
難道是覺得她們兩人還沒有熟到可以在生死關頭托付的關系?
小糯米是孤兒院出來的,明舒同樣也是。
明舒見過更多的離別,甚至明家給她取的名字當中的一個字,就和她從前好友的名字一樣。
明舒閉了閉眼睛,看車窗外的景色越來越模糊,最後眼眶被淚水浸潤得通紅。
小糯米不哭她也不能哭。
明舒迅速把淚水擦幹淨吸了,吸鼻子在後臺處理文件。
她要負責給災區捐款,捐物資,要開會,聯系搜救方案。
在她剛坐上越野車時,天宿的官方微博表示捐款五億。
一般企業捐一億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明舒捐了五倍之多。
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去,讓我數數有幾個零?”
“好奇怪,為什麽只有明舒這邊捐了,蘇垂雲那邊沒有反應?”
“樓上是在逼捐?好離譜。”
“沒有惡意,暗戳地問一句,之前有活動都是天宿和蘇家一起參與,為什麽這一次沒有蘇家的名字?難道是兩人鬧別扭了?”
“不可以,我磕的CP絕對不能be。”
“給災區祈福(蠟燭)(蠟燭)”
“作為雲城人真的很感謝天宿嗚嗚嗚。”
“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前面的姐妹,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今天上午在雲城機場候機,好像看到了長相很像蘇垂雲的人(照片)”
上面的照片只拍了一個背影,能看出拍照之人很小心翼翼,蘇垂雲身邊的白荔正在低頭喝咖啡,剛好拍到了半張臉。
有了這位網友拍的照片,評論區的所有人立刻被驚得一身冷汗。
這哪裏是蘇垂雲和明舒鬧別扭,所以捐款沒有帶上她的名字。
這明明是明舒為了蘇垂雲才捐了那麽多錢。
# 地震蘇垂雲 #
詞條被挂上熱搜。
微博瞬間癱瘓,所有網友都炸了。
剛剛有多少人贊嘆明舒大手筆,現在就有多少人心驚肉跳。
不過網上質疑的聲音從來都不會少,有人在懷疑蘇垂雲可能并沒有去地震的區域。
還有不少網友認為這是天宿在炒作。
不過在絕對的捐款數字面前,這些質疑的言論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CP粉懷揣着一絲僥幸心理認為蘇垂雲可能去雲城別的地方,但是一個微博賬號發出的照片,卻讓所有人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這微博號一看就是個苦逼兮兮的職場社畜,發的大多都是職場吐槽消息。
還有一些是公司聚餐的照片。
其中最新發出的定位就在雲城九林山療養中心。
照片上沒有蘇垂雲的正臉只有一只手,她左手無名指上戴着叫人豔羨的鑽戒,白荔側身和組織聚會的王總說話,整個場面是标準的商業宴請。
CP粉的心咯噔一下。
草
“告訴我一定是同款戒指,對不對”
“不太像,這鑽戒是明舒給蘇垂雲定制的,世界上只有兩枚。”
“就算鑽戒是同款的,跟在蘇垂雲身邊的公司員工也不可能是複制人吧?“
“夠了,別說了,我心髒不太好。”
不同于微博上的哀鴻遍野,明舒此刻的心情平靜到了極致。
又或者說這個時候平靜本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明舒站在一片廢墟的療養中心外圍,大型的機械進步來只能靠卡車把人一批一批地運輸進來。
雲城的山區九曲十八彎,很多路都被塌方堵上了,只能靠爆破沖出一條路來。
小蘇歆勉強從高底盤的越野車上蹦下來,小心翼翼扯着明舒的袖子。
“母親是不是在生氣。”
明舒抿着唇不說話。
“母親不要生媽媽的氣好不好?媽媽現在一定很難受。”
母親這副樣子一定是生氣了,母親生氣的時候一向都不說話,變得冷言冷語,好可怕。
明舒把孩子抱上車,關上車門。
“這邊很危險,你在車上等我。”
小崽崽很乖,不停地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媽媽一定會沒事,對不對?”
明舒表情有片刻松動,最後認真說,“對她一定會沒事。”
五年前蘇垂雲把明舒抛下,明舒不告而別。
現在蘇垂雲也同她不告而別。
明舒心中複雜地想着是不是報應。
明舒是個就算被欺負了,也會先想想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對的柔軟性格。
明舒壓下心底的情緒,快步走向另一輛越野車。
“設備都準備好了?”
“明總,都準備好。”
天宿有研發運用智能算法測算災區地形情況的程序,還沒有實際運用過,現在是第一次正式投入使用。
明舒點燃一根香煙放在唇角,吸了一口。
榮譽的尼古丁侵入肺腑,帶來片刻的安寧,強行壓下躁動。
明舒要笑不笑,這副可怕的樣子把員工吓得身上一抖。
老板好可怕。
開始懷疑老板是來找老婆,還是來尋仇的了。
明舒低聲罵了一句,“小騙子。”
被埋在廢墟當中的蘇垂雲突然打了個噴嚏。
陳玥關心說,“是不是着涼了,夜間會很冷,你別湊在風口。”
事實上不止蘇垂雲一個人有着涼的風險,躲在這小小洗手間裏的四個人,現在都冷得瑟瑟發抖。
外面一些能聽到車子行駛的聲音,但距離他們很遠很遠。
蘇垂雲搖頭說沒事。
她相信明舒一定會來救她。
具體說來,蘇垂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相信,就是覺得明舒她很厲害。
又是一波餘震。
把本就狹小的躲避處,壓縮得更加讓人窒息。
一塊碎石從頂上砸落,鋒利劃破了蘇垂雲的手臂。
瞬間一股鮮血湧了出來。
蘇垂雲現在竟也不覺得疼痛,等到整條手臂都被血液浸濕,才突然意識到傷口很嚴重。
随着鮮血的流失,帶走了熱量。
蘇垂雲的嘴唇顏色迅速變白。
白荔驚訝叫了一聲,她進入職場沒幾年,一直在蘇家工作,接觸到的自然也是些文雅的東西,身上多少還帶着些學生的稚氣。
白荔被吓出淚水,她身上也有好幾處擦傷,立刻拿出手帕接一些純淨水擦拭在蘇垂雲的傷口上。
“天哪,怎麽一直在流血,擦不幹淨,根本擦不幹淨。”
白荔沒處理過傷口,她只知道需要用碘酒消毒,然後撒藥包紮。
現在既沒有碘酒,又沒有藥。
唯一能包紮的只有身上的手帕和衣服。
白荔緊張得整只手都在抖。
她嘴裏小聲喊着媽媽,這一聲把幾個人都給逗笑。
雖然慫得要命,但白荔利落地把外套扯下來,紮在了蘇垂雲的傷口上。
“按住,不能繼續流血。”
在寒冷和血液流失下,蘇垂雲的精神逐漸混沌。
身體軟軟地倒在背後靠着的堅硬牆壁上。
呼吸間全是灰塵的味道。
蘇垂雲眼睛睜開一條縫,從縫隙處看到了滿天星鬥和一輪過于圓的月亮。
蘇垂雲嘴角苦笑:如果被明舒知道,我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她一定會生氣吧,我該怎麽哄她呢。
随後蘇垂雲體力不支閉上眼睛,耳邊隐隐約約有着她手機微弱的鈴聲。
山河寂靜,星辰閃爍。
蘇垂雲再一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空氣中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它動了動胳膊,整條胳膊都是麻的,轉動視線,看到病床上支着兩袋點滴。
蘇垂雲睫毛顫了一下,想要發出聲音,她的嗓子太啞了,只能作罷。
“醒了?”
明舒的右腿翹在左腿的膝蓋上,不鹹不淡地盯着她。
蘇垂雲被吓了一個機靈,“明舒!”
明舒:“真厲害,你還認得我,原來沒傷到腦子。”
蘇垂雲感覺明舒在陰陽怪氣,但她沒有證據。
明舒從椅子上起來,把病床的上半部分擡高。
“張嘴,喝點水。”
蘇垂雲喝下一口溫開水,她的嘴唇幹裂,小心翼翼問明舒,
“白荔陳玥還有一個叫小李的男的,也在醫院裏?”
明舒要笑不笑地看着她,“自己都成這副樣子了,還好意思關心別人?”
好像是為了回應蘇垂雲的話,白荔和陳玥雙雙在門口探頭。
那個叫小李的男人也在門口探頭進來。
三個人手裏拿着一個花籃。
明舒一個眼刀掃過去,三個人頓時縮了回去。
蘇垂雲看到人沒事,心裏松懈下一口氣。
“姐姐看到我的手機了?”
明舒擡眸,“聽到聲音了。”
如果沒有那扔出去的手機,明舒沒那麽快定位到蘇垂雲的位置。
說着明舒把碎了屏的手機放到蘇垂雲面前。
蘇垂雲的目光很心虛的,猶疑不定。
“現在是幾號?”
明舒,“十二號。”
蘇垂雲遇到地震的時候是十號。
她已經在醫院裏躺了兩天了。
蘇垂雲想要裝死閉上眼睛卻被明舒瞪了一眼。
明舒淡淡的冷笑一聲,微微上挑的眼眸凝視着心虛的蘇垂雲。
後者咬着下嘴唇假裝自己是一具心情平穩的屍體。
最後在明舒避無可避的目光下,蘇垂雲心中産生的一抹僥幸心理。
“姐姐,你趕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醫院裏了?”
明舒沒有說話,表情非常陰沉。
蘇垂雲心頭頓時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猜錯了嗎?”
明舒:“我趕來的時候,你還在土裏面被埋着。”
原先明舒如同大海撈針般用後臺模型算法去尋找蘇垂雲的所在地,好不容易找到了附近,但那邊的碎石和建築殘骸實在太多,不可能一塊一塊石頭挖,盡管明舒想要去那樣做,她手套下的手指上傷痕累累。
明舒的手指稍微彎曲,便覺得一陣刺痛,她當時瘋了一樣的去找蘇垂雲,不知道自己找到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一具屍體?
還好,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抛在亂石中手機發出的鈴聲。
手機攝像頭散發着微弱的光芒,鈴聲很沙啞,帶着一些電子音的詭異感。
或許是被亂石不幸砸到,手機的音響和閃光燈都有點損壞。
跋涉到手機所在位置,搜救人員隐約聽到了一塊碎石縫隙中白荔的叫聲。
搜救警犬也聞到了血腥味。
如果沒有手機,蘇垂雲的傷口會感染,白荔陳玥和那個混入其中的小李會被多關好幾個小時。
明舒拿到了試驗所需要的準确數據,進一步地升級模型架構。
這一切都看上去剛剛好,每一步做得都非常完美,但只有明舒知道她當時心髒有多難受。
蘇垂雲擡眼看到的便是明舒陰晴不定的模樣。
蘇垂雲額頭上溢出一層冷汗,“明舒我傷口疼。”
同樣的部位,不一樣的傷口。
上一回是在學校門口被明舒發了瘋的弟弟開車撞過來,蘇垂雲為了保護明舒手臂狠狠地擦過柏油馬路。
現在則是被頭頂的碎石不幸砸到。
可以說是很慘了。
明舒冷硬的表情,略有緩和,“我找護士來給你換藥。”
恰逢此刻,一袋點滴剛好挂完,護士很準時地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小護士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看上去剛過實習期。
明舒沒有避諱任何人,她雙手抱臂靠在病床前,她眼下挂着濃郁的烏青色。
“蘇垂雲,你為什麽不在有信號的時候,打電話找我?”
蘇垂雲哼哼唧唧地喊着疼,一副快要疼暈過去的模樣。
就連小護士都不禁開始擔心,是不是傷口發生感染,按理說不應該疼成這樣。
瞧瞧,病人都快疼傻了。
明舒又叫了一聲蘇垂雲的名字催促。
蘇垂雲這才不情不願地垂眸說,“我不想讓你和孩子擔心。”
明舒眼皮跳了一下。
蘇垂雲:“地震一旦開始周圍的餘震不斷,再加上此地為十萬大山當中,你若過來必定火急火燎,萬一車子從懸崖上滾落。”
蘇垂雲并非誇大其詞,這邊的公路修在山壁懸崖間,每年不止有一輛探險車隊會掉下去。
就連當地人都做好了有去無回的打算,即便療養中心建成周圍的基建好了一些,但人人不可掉以輕心。
正如從明舒這次來時遇到的事情,山上滑坡岩石滾落,一塊兩層樓大小的石頭死死地擋在越野車隊前面。
如果明舒的車子剛好在那滾石下面,她想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麽。
“那如果你出事,我就不管了?”
明舒都被蘇垂雲的話給氣笑了,她見過胡言亂語的,但從沒見過蘇垂雲這樣完全不顧及她人感情這樣欺負人。
在護士走後,明舒掰起蘇垂雲的下巴,惡狠狠地咬上去,直到兩個人中間的吻充斥着一股子鐵鏽味,還不善罷甘休。
蘇垂雲被這一個吻親了有些蒙,睫毛撲閃撲閃,好像在訴說她的無辜。
然後緊接着又是一個深入的吻,明舒的大拇指擦過蘇垂雲的眼尾,把床上的病人弄得心驚膽戰,沒有聚焦的煙灰色眼眸中全是茫然無措。
過了大半晌,蘇垂雲才伸出一只手,輕輕安撫着明舒發抖的後背。
門口的小崽崽不敢進去,只能非常膽怯地期盼母親快點把媽媽教訓完,自己才能進去讨要一個溫柔的抱抱。
“嗚嗚……”
蘇垂雲的嘴角破了一個口子,在昏迷期間她的嘴唇本就幹澀,需要靠明舒不停地往上面塗抹,清水潤唇才不至于幹裂,現在脆弱的雙唇最終還是受傷了。
蘇垂雲幹咳那片刻,把明舒推開結束了這個過于漫長的親吻。
她肺部的空氣幾乎全部被耗光,面色嫣紅,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蘇垂雲:你發什麽瘋。
她正想要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卻擡眼看到明舒被紅血絲爬滿的疲憊的雙眸。
明舒扯出一個并不好看的笑容,“我說,你這個小瞎子怎麽總是亂跑,你到底有沒有一個作為殘疾人的自知之明?”
蘇垂雲被她說得心虛,這件事是她做得不對。
可如果重新來一次,蘇垂雲未必會改變想法,明舒這一路來得過于驚險,說不定她還沒死,明舒就不幸喪生在動蕩的路途上。
昂貴的越野車變成了一輛昂貴光鮮的鐵棺材。
蘇垂雲抓住明舒的小拇指,輕輕哄着正在生氣的大美人。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明舒姐姐不要生氣好不好?”
明舒對蘇垂雲的安慰完全不接受,她低垂着晦暗的眼眸,心想她遲早要把這個小騙子捆在身邊。
明舒有錢,她可以養得起蘇垂雲。
明舒心頭晦暗不明,還好她有錢她家夠大,既然蘇垂雲可以給她專門定制一層漂亮的公主房,那她為什麽不去為蘇垂雲量身定做華美的籠子。
蘇垂雲對大美人內心所想,完全不知情,眼巴巴的盯着她,沒有聚焦的煙灰色雙眸中是明舒的倒影。
窗外的風簌簌吹過,房間裏散發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姐姐,我傷口在疼,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最近看了一下天氣預報,很震驚發現下周天氣有零下八度
給我這個南方人億點點震撼
如果真有零下八度(尖叫)我建議,本地歷史從那天開始寫起
如果哪天不更新了,一定是被凍死在家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