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馬術長靴
馬術長靴
第四十三章
明舒看着這一切像是做夢一樣。
房間的裝修很漂亮,房間裏有淡淡的玫瑰香味,這是一種在國內很少見的玫瑰花。
明舒愣在原地,不知何時領帶已經被捧在手掌心了,領帶上沾上了她的淚水。
蘇垂雲把領帶拿走,捧來了點綴有新鮮草莓的奶油蛋糕。
清香撲鼻的奶油和草莓果香混合着玫瑰花香,在房間中盤旋不止。
明舒手指緊緊握住拳,就連指甲嵌入到了手掌心中,也察覺不到疼痛。
“生日快樂!”
蘇垂雲又說了一遍。
明舒茫然地望着這一切,“這是給我的?”
蘇垂雲雙手捧着蛋糕,笑盈盈的望着她,“嗯,都是給姐姐的。”
明舒不可置信,有無數疑問在喉嚨中滾動,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眼淚簌簌的往下流。
滾燙的眼淚砸在地板上,明舒雙手捂住臉蹲在地上,肩膀止不住的聳動。
大美女的哭聲嘶啞又讓人心碎。
蘇垂雲趕緊把蛋糕放下,抱住她,“別哭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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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吸吸鼻子,哭得更厲害了。
難以想象一個大美人能哭得如此激烈,她埋着頭不讓蘇垂雲看到她哭起來狼狽的樣子。
“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
明舒含糊說,“你這幾個月一直在準備這間房間。”
從桂花飄香開始,一直到第一場雪落下。
蘇垂雲:“我想給姐姐彌補一個遺憾。”
蘇垂雲如實說道,“我認為姐姐值得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蘇垂雲把大美人抱在懷裏,“過生日壽星不許哭。”
明舒紅着眼睛,她的無邊框眼鏡已經被淚水糊上了。
明舒擡頭看到她家小妹妹溫柔的笑意,伸手用力把她撲倒按在地上。
蘇垂雲:!
大美人把鼻涕眼淚都蹭在了蘇垂雲肩膀上,“謝謝,蘇垂雲我好愛你。”
蘇垂雲拍拍她的蝴蝶骨,在心中補一句,我也愛你呀。
明舒哭得太可憐了,坐在地毯上不斷的去擦已經發紅的眼角。
但眼淚還是如斷了線的珍珠似的砸在她的手背上。
明舒心頭酸澀,有許多無處發洩的情緒淤積,變質,膨脹,此刻一股腦的順着淚水流出來。
過了半晌,明舒康堪堪冷靜下來。
“切蛋糕吧。”
蘇垂雲站起來把蛋糕捧到她面前,給頭戴金色小皇冠的明舒拍了一張照片。
明舒紅着眼睛和鼻子,“我現在不好看。”
蘇垂雲:“好看的。”
明舒不相信她的話,羞赧低下頭,低聲請求,“再拍一張合照吧。”
拍立得緩緩吐出還冒着熱氣的照片。
吹蠟燭閉眼許願切蛋糕時,明舒手裏一直捏着已經變涼的照片。
照片上的大美人紅着眼笑着看着鏡頭,她挽着蘇垂雲的胳膊,身旁的煙灰色雙眸的少女,明明沒有聚焦的眼睛,卻在此刻流露出了腼腆的笑意。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把蘇家的園林裹上了一層獨屬于冬日的銀灰色。
明舒在壁爐裏面新加了木炭,火焰的木炭表面發出了噼裏啪啦的聲響。
“如果你爸媽知道你把房間改成這樣會,會生氣吧?”
“他們不管,也管不着。”
一個六寸的蛋糕不大,兩個人很快就吃完了。
蘇垂雲和明舒都很喜歡奶油,後者喜歡卻不明說。
蘇垂雲很懷疑奶油不符合明舒霸總的氣質。
明明這個霸總剛哭過,現在卻不好意思多吃奶油。
蘇垂雲有被狠狠萌到了。
明舒拉住蘇垂雲的袖口,“你等等,剛剛我們還沒有拍親親的照片。”
明舒現在的眼睛已經不算紅了,但眼中還是流淌着剛哭過的水光。
蘇垂雲擡手給她擦去嘴角殘留的奶油。
“嗯,再拍一張。”
猝不及防間,明舒突然撲上去,狠狠在蘇垂雲的嘴上親了一下。
與其說是親,不如說是啃咬。
就在這時,拍立得咔嚓一聲,一張照片徐徐被吐出來。
蘇垂雲:!
被偷襲了!
照片裏的蘇垂雲驚愕不可置信,居然還特麽再往後退。
明舒不滿意,“怎麽一副遇到惡犬的表情。”
蘇垂雲心想你剛剛都用牙齒啃我嘴唇了。
蘇垂雲要接過照片,被明舒半空用手打落。
明舒:“你一個小瞎子要照片幹什麽。”
蘇垂雲:“……”
明舒臉上閃過少女的嬌羞,她垂着眸用力抓住照片,心裏卻想着明日要出國。
再次見面,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所幸夜還很長,冬天天黑得早,在壁爐燃燒的噼裏啪啦聲中,蘇垂雲抱住了熱騰騰的大美人。
明舒的手抓住垂下的幔帳,她再次哭起來。
蘇垂雲一只手描摹在她的鎖骨上,“姐姐想好你家的房子怎麽處理?”
明舒眉目缱绻地瞪了她一眼。
居然在這種事上還能分心談別的!
明舒抓住幔帳的手指關節發白,汗水粘在粉白色的小臂上,緩緩地往下滴落。
蘇垂雲就像感覺不到明舒快要崩潰的情緒,
“姐,我和你說話呢。”
明舒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好像在用眼神罵她。
蘇垂雲哦了一聲,“原來明舒叼着眼鏡腿兒呢,難怪不說話。”
明舒:!
明舒想要一腳把人給踢開,腳踝卻被蘇垂雲給抓住。
蘇垂雲輕輕蹭了一蹭明舒的腳踝,“還好我買的床夠大,不然還不夠姐姐折騰呢。”
少女一口一個姐姐,叫得又甜又黏人。
明舒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她,她恨不得把耳朵也給堵上。
太過分了,太會欺負人了。
明舒的眼淚順着眼角淌到枕頭上,哭得讓人心肝直顫。
蘇垂雲沒有停止剛剛的話題,“明家的房子怎麽處理,姐,你想好了嗎?”
明舒的大腦宛如一片漿糊,“算作我的嫁妝。”
蘇垂雲耕耘不辍,“嫁妝?嫁給誰?”
明舒知道她的惡趣味,咬緊牙關不說話。
蘇垂雲:“聽別人說你有聯姻的打算?和誰聯姻?外國人?”
明舒忍無可忍,“蘇垂雲!你閉嘴。”
蘇垂雲笑了,親吻她發紅的眉眼。
“我找人把你家主宅收拾一遍,等你回國之後慢慢裝修。”
明舒看她說了一句人話,表情緩和多了。
明舒剛剛一開口,叼在嘴裏的眼鏡,咔嚓一聲落在地上。
明舒摸她的狗頭,“好好幹活,今天我過生日,你要多親我。”
一晚上荒唐的結果是,第二日明舒醒來時,手臂全部纏繞了一層紅痕。
她的身子骨幾乎散架,扶着床架踏在地上的瞬間,明舒痛苦閉上了眼睛。
太難受了。
明舒又羞又惱,匆匆地洗漱一遍後裹上的衣服。
小秘書的車已經停在樓下,在一片冰雪世界中,黑色轎車的車頂也覆蓋了一層雪花。
小秘書看老板疲憊地坐在副駕駛上,“現在走?”
四個小時後的飛機,明舒現在要去公司處理一些工作,同時拿上随身文件。
明舒戀戀不舍地哈出一團白氣,回頭看了一眼在冰雪中的主樓。
從車窗中擡頭可以望見三樓的落地花窗。
在花窗上隐隐能看到壁爐映出的火光,橘黃色的光芒,象征着溫暖舒适的房間。
明舒的狀态肉眼可見的不好,“走吧。”
黑色轎車從園林中開出,蘇垂雲還在睡夢中抱緊枕頭。
蘇垂雲一覺睡到大中午,醒來時手臂被壓麻了。
手指也有點疼——
蘇垂雲思那一聲下意識的就想要躲到明舒懷裏。
讓金主姐姐給她安慰和抱抱。
昨天晚上她很賣力地讓金主姐姐開心,金主姐姐也順利的哭了一晚上,蘇垂雲困頓地想要給金主姐姐準備雪梨炖湯。
結果她一翻身撲了一個空。
旁邊的被褥已經涼了,哪還有半個人影在?
蘇垂雲忽然睜開眼睛,粉色華麗的房間中只有她一個人。
長發垂落在肩頭,少女煙灰色的眸子中盛滿了恍惚。
陳玥在外頭敲門,“醒了嗎,早飯做好了。”
蘇垂雲在裏面應了一聲。
陳玥推門進來,“大小姐終于醒了,這是我敲的第三趟門。”
蘇垂雲裹着被子靠在床頭,“明舒走了。”
陳玥看了一眼腕表,“剛起飛。”
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驗證陳玥的這句話,一輛飛機從園子的上空劃過,帶來了巨大嗡鳴聲。
蘇垂雲眼中落寞的一瞬,“金主走了,我就像個獨守空房的金絲雀。”
陳玥心想你真是出息,“蘇家年底會辦拍賣會,麻煩金絲雀小姐多過問一下工作。”
蘇垂雲:“我沒人愛……”
陳玥:“但也要工作。”
蘇垂雲心想,你真是個合格的打工人啊,她上輩子也這樣為公司着想。
蘇垂雲起來時發現床頭放着一個招財貓玩偶。
招財貓的脖子上挂着昨日蒙在明舒眼睛上的領帶。
蘇垂雲心中一暖,拍拍招財貓的腦袋,邊下樓邊用手機給明舒發語音。
陳玥在樓梯上說,“對了,明舒這次出國打算給你找醫生。”
蘇垂雲:“……!”
一個手滑,手機啪嚓掉到地上。
陳玥撿起來給她:“下樓吃飯吧,明舒讓我把你一日三餐的照片發給她。”
“你家金主姐姐讓我監督你作息規律。”
蘇垂雲嗫嚅:“我好像不需要醫生,瞎一輩子也挺好。”
陳玥:“……”
我看你還沒清醒。
沒有明舒的日子蘇垂雲過得格外寂寥,上午要去明月堂處理拍賣會的準備事項,下午要去商店街做年底收租。
她變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富婆。
蘇垂雲放下手中的文件,盯着外面掃雪的環衛工人,久久無法回神。
第三天。
明舒離開她的第三天。
明舒要離開她三個月。
蘇垂雲不敢去心算,三個月有多少天,把冰涼的掌心捂在臉頰上,強迫自己冷靜。
白荔:“小蘇總這份文件有問題?”
蘇垂雲心想,你給一個盲人看紙質文件就是最大的問題。
“我只恨自己會算數。”
三個月将近一百天,蘇垂雲三天都捱不過去。
白荔看到蘇垂雲日漸萎靡下去,心裏也不舒服。
白荔:“商店街今年的收成不錯,兩條街收租能夠抵得上咱們公司一年的運營成本了。
提到錢,蘇垂雲稍稍擡起眼皮。
白荔接着說:“這些可都是明總留給您的遺産,您要多過問。”
遺産……
蘇垂雲:“你可真會說話。”
白荔意識到說錯話,立刻捂住嘴裝死。
這日子又過了十來天,蘇垂雲和明舒每天晚上都會抽空視頻聊天,但隔着屏幕摸不到網絡還有延遲,就格外讓人心情憂郁。
一天晚上,明舒率先打破僵局,“既然你的腿好了,不如試着去運動,分泌一些多巴胺,會讓你好過一些。”
鏡頭裏的少女泡在熱氣騰騰的浴缸裏,雪白的皮膚此刻被熏成了粉色。
她的長發一縷一縷地散在肩頭,一雙煙灰色眸子宛如被一層水霧籠罩。
明舒看得口幹舌燥。
她不自覺地在椅子上磨蹭着身體,好似哪哪都不舒服。
明明是大幾百萬刀的椅子,卻坐出了如坐針氈的效果。
蘇垂雲的手指很漂亮,在浸泡完熱水後更加顯得指節分明,又很柔軟。
明舒的目光流連在蘇垂雲的一節食指上……
明舒咽了口唾沫,在分開之前的那個生日裏,蘇垂雲把這只手指壓在她的舌頭上。
蘇垂雲:“什麽?”
明舒把她剛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運動?”蘇垂雲托腮說,“我不喜歡運動,我一個瞎子最大的運動就是杵着拐杖。”
明舒:“……”
那你一點都不像一個瞎子。
明舒那邊好像很忙,手頭不斷地翻閱文件,“你總是忙着工作,身體會吃不消。”
明舒:“況且你的身體實在不算好,體力也很一般。”
蘇垂雲:!
蘇垂雲有被激将到。
“好,我學。”我學還不行嗎。
明舒那邊很忙,又說了幾句安撫小妹妹的話後,就挂掉了視頻聊天。
漆黑的屏幕中倒映出了明舒的影子。
明舒的臉色不知何時燙得厲害。
好像剛剛泡在浴缸裏的人是她一樣。
小秘書踩着高跟鞋敲門進來,“明總,這是明天開會的資料,戴莉女士她要見你一面,說想和你好好談談下一輪投資的事情。”
小秘書捧着一束玫瑰花進來,“她給您的。”
明舒用鋼筆輕敲兩下桌面,“明天再說吧,投資的事情不用急。”
“你把花拿走泡澡吧,我不需要。”
小秘書點頭,臨走之前自言自語說,戴莉女士真的很漂亮,“她那雙深藍色的眼眸,和海妖電影裏的海妖似的,看得我都快要愛上她了。”
明舒:“你在說什麽。”
小秘書立刻閉上嘴,“我好像被她蠱惑了,聽說沒有合作商能夠不接受她的橄榄枝。”
“我今天中午看到戴莉在健身房跑步,她的馬甲線好漂亮。”
明舒揮揮手,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馬甲線……她的蘇垂雲沒有馬甲線,但她有。
明舒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馬甲線,啧了一聲。
國外不比國內含蓄,看對眼了,直接約到酒店做一晚上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戴莉很美很優雅,有些直女都會因為她那張臉而愛上她,更別說是女同。
明舒把總是映照着自己影子的手機,扣在桌面,她呼出滾燙的熱氣,幾乎難以招架剛剛看到的畫面。
明舒只恨自己沒有截圖保存。
漂亮清冷的大美人一顆顆解開白襯衫的扣子,随意扔到沙發一角,把頭埋在酒店柔軟的大床上。
頭頂的新風系統呼呼吹,如何都吹不走不着,在明舒身上的燥意。
明舒眯起眼睛,臉上浮現出一抹欲.态。
“阿雲”明舒小聲念叨着蘇垂雲的名字,阿雲,阿雲阿雲……
按理說她應該習慣了和蘇垂雲分開的日子,畢竟五年時間,她在國外一次都沒有見到蘇垂雲。
只有同一片月光照亮着兩個人。
可現在不一樣了,明舒知道蘇垂雲喜歡她。
最後一件衣裳落在地上,明舒蜷縮在被子裏,咬緊了手腕內側的皮膚。
腦海中蘇垂雲溫暖的手指浸泡在浴缸裏,蘇垂雲會用這只手指拿起雪白的毛巾擦拭身體,然後光着腳走出來,或許會在地上留下一道水印。
蘇垂雲會說,姐姐你今天又洗頭了,洗發水味道好香。
她的小女朋友總是會甜言蜜語。
埋在白色被子裏的大美人呼吸急促,身上浮現出一層汗水。
在異世迷離之際,明舒腿一勾把多餘的枕頭夾在膝蓋彎處。
“早知道就剪指甲了。”
明舒半是抱怨給咬住枕頭的一角。
她總是習慣蘇垂雲把指甲修剪得當,她已經很久沒有自給自足了。
明舒在心中叫着蘇垂雲的名字,“不該說你活爛……”
另外一邊,蘇垂雲去明月堂隔壁的佛寺燒香。
季玉蘭拿着三炷香對蘇垂雲說,“小蘇總,佛祖也管大洋彼岸?”
蘇垂雲:“……”
季玉蘭:“財神爺管就行,我這就在財神爺面前的功德箱裏多放幾張大鈔。”
蘇垂雲:“現在支持微信掃碼,你掃碼吧。”
季玉蘭:“……!”
蘇垂雲在佛前三鞠躬,心中默念,希望明舒工作順利,早點回國。
越到春節,寺廟中的人越多。
來往香客絡繹不絕,蘇垂雲上了香後,和季玉蘭一起去吃了素面。
季玉蘭:“明總和小蘇總的關系那麽好,明總一定很思念你。”
蘇垂雲嗦了一口面條,“她表達思念的方式很直接,一般直接給我打錢。”
季玉蘭:總是對豪門大開眼界。
蘇垂雲直言不諱:“最近我都沒有收到明舒的轉賬,說明她也不是很想我。”
季玉蘭:“通常打錢換取陪伴的方法,會發生在豪門的家長與孩子之間。”
蘇垂雲:“那我這算什麽。”
季玉蘭:“……糖媽?”
蘇垂雲:“?”
她吃明舒軟飯的是已經人盡皆知了嗎?
季玉蘭意識到這是在佛寺中,立刻閉上嘴,不去讨論這種禁.忌的話題。
兩人剛從佛寺燒香出來,帶着一身的檀香味,還沒踏上馬路門口,就停了一輛嶄新的黑色邁巴赫。
寺廟門口停豪車,來往路人,紛紛側頭。
一個穿着職業西裝的女人打開車門,“小蘇總。”
蘇垂雲見到這輛車眼熟:“這不是我們家明總的泡水車麽,修好了?”
身穿職業西裝的女人:“……老板重新訂了一輛。”
蘇垂雲在心中比了一個大拇指,她家招財貓是真有錢。
西裝女人開口說:“明總給您約了馬術課,小蘇總先上車吧。”
季玉蘭站在車邊和女人禮貌點了一下頭,“小蘇總在忙商店接的工作,暫時抽不出時間。”
“這些不用小蘇總操心,天宿會全權負責,”簡而言之,只需要蘇垂雲收錢就可以了。
蘇垂雲:“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瞎子,我騎不了馬?”
季玉蘭:!
突然意識到蘇垂雲是個瞎子。
蘇垂雲鼻梁上架着,明舒送她的墨鏡,“你們想謀財害命直說。”
蘇垂雲話雖是刺,但仍然被帶上了那輛嶄新的邁巴赫。
用明舒的話來說,運動是一定要運動的,免得蘇垂雲總是體力不支。
到了馬場,工作人員拉來了一匹溫血馬,蘇垂雲在更衣室裏換上了馬術專用服裝。
黑色的矽膠馬褲緊緊貼合在皮膚上,蘇垂雲雙腳踩着一雙皮質馬靴,馬褲很貼合皮膚,穿在身上和瑜伽褲的觀感差不多,把蘇垂雲優越的身體曲線完全突出。
鏡子裏的少女上半身是特殊材質的黑襯衫,腰間系着騎士腰帶。
蘇垂雲握住缰繩的那一瞬間身後傳來了拍照片的咔嚓聲。
蘇垂雲回頭看。
那個西裝女人朝她點頭。
“給明總報備打卡。”
蘇垂雲拉扯皮質缰繩,溫血馬嘶鳴了一聲,用臉側去貼蘇垂雲。
蘇垂雲看着手裏的皮質缰繩,不可抑制的地生了詭異的想法。
她的招財貓是不是好這口?
緊身衣褲,皮質長靴,皮質馬鞭,皮質缰繩……
好野啊。
溫血馬叫了一聲,好像在催促蘇垂雲,趕緊上去。
西裝女人好像很有拍攝技巧,蘇垂雲怎麽看怎麽覺得深得白荔的真傳。
蘇垂雲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第一次上了馬,膝蓋夾緊馬腹,馬匹開始往前慢步走。
“手套。”西裝女人遞給她一雙半指手套,“麻煩小蘇總戴上,小心磨破手掌。”
蘇垂雲看到皮質手套內側的燙金。
“MS”
蘇垂雲:“這手套不是新的,二手的?”
“對,是明總之前騎馬用過。”形容女人很貼心地補充一句,“您先別動,下巴往上擡一點,我先拍張照片給明總發過去。”
蘇垂雲:“……”
我感覺明舒在和她玩一種很新的普雷。
身邊處處都沒有明舒,但處處都是明舒。
蘇垂雲:我的母語是無語。
瞬間就沒有了想去大洋彼岸找她的想法了呢。
“明總也經常騎着您胯.下的這匹馬。”
“明總說這匹馬很乖,不會傷人,您可以随意溜達。”
蘇垂雲已經生無可戀。
有工作人員在旁邊保護她,蘇垂雲倒不用擔心從馬上摔下去。
就在蘇垂雲逐漸熟悉了馬背上的感覺,手機忽然嗡嗡一聲。
蘇垂雲打開手機,她沒戴耳機,只能把手機聽筒放在耳邊點開語音。
明舒喑啞聲傳來,“阿雲,我們現在在異地戀嗎。”
蘇垂雲嗯了一聲。
明舒又發來了一個語音條,“騎馬對腰好,能快速練出馬甲線,阿雲,我在回國後,能摸到你的馬甲線嗎。”
“這匹馬能在你身上聞到我的味道,它會很喜歡你,你別總用鞭子抽它。”
溫血馬好像聽到了明舒的聲音,嘶溜鳴叫。
明舒:“聽說你最近在為拍賣會的事加班,如果成功練出馬甲線,我可以找人幫你去做。”
蘇垂雲:可恥的心動了。
她這個社畜最大的願望就是躺平。
她已經加班到要去求神拜佛了,可見求神拜佛,不如求明舒。
明舒靠在窗前發了最後一條語音,語音中沒有字,她對着手機聽筒啵唧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