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明舒
明舒
第四十章
高中時期沒有順利送出去的吻,在此刻圓滿了。
明舒的嘴唇被親得紅潤,她張張合合,半晌都沒說出話。
蘇垂雲以為她沒有聽清,道:“明舒,我想和你早戀。”
伴随着短暫的下課時間過去,學生匆匆忙忙去教室坐好。
明舒腦海中炸開絢爛的煙花,眼角上殘留着淚光。
一束光照在了明舒身上,把她單薄的身形照得格外聖潔。
蘇垂雲擁上她,“明舒,我喜歡你。”
明舒後退半步,眼睫翕動,“別在外面……”
明舒吶吶,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語言能力,臉和耳朵都紅得快燒起來了。
剛剛輕輕的時候,蘇垂雲是不是用舌尖碰她的上颚了?
好癢……
明舒羞赧,無框眼鏡後的眸子氤氲出水霧……
上颚好癢……好像要伸手指進去摸摸……
明舒悄悄用舌尖去頂上颚,意圖緩解癢意,卻徒勞無功。
Advertisement
蘇垂雲松開大美人,“沒人看了,別害羞了。”
她的小皮鞋踩在碎石嶙峋的施工地上,目光不斷搜尋。
常年被風吹雨淋的碎石累積在一起,上面長了雜草,縫隙中有學生落下的橡皮鉛筆草稿紙的殘骸。
唯獨沒有飯盒。
蘇垂雲抿着唇。
“阿雲,”明舒喊她,“你過來一下。”
蘇垂雲嗯了一聲,“來了。”
在教學樓的陰影中,大美人雙手插兜,焦糖色格子圍巾把大半張小臉籠罩住,只留下一雙看不清神色的眸子在外面。
蘇垂雲可以想象大美人的脖子是縮着的,如果圍巾夠大,她能全身都團進去。
“明舒姐?”
明舒擡頭看了眼教學樓的窗子,好在窗簾都拉上了,沒有人偷看。
明舒抓住蘇垂雲的一顆牛角扣,把人拉過來。
“你快點在再親我一下。”
明舒難為情道,“這次不許故意舔上颚,怪癢的。”
大美人雙手插兜,不願直視蘇垂雲,目光死死盯着碎石地上長出的狗尾巴草,好像那狗尾巴草多珍貴好看似的。
蘇垂雲呼吸一窒,喉嚨滾動片刻,“怎麽那麽主動?”
大美人惱羞成怒,“你親不親啊!不親就滾。”
大美人整張臉都憋紅了,她平日裏不說髒話,但這時候蘇垂雲瞎問什麽,顯得她很渴望在學校裏瞎搞啊。
蘇垂雲雖然疑惑,但還是給她了一個安撫性的吻。
不癢了。
滿足了。
一吻結束,蘇垂雲剛好移開雙唇,倏然間腳下一崴——
“小心!”
蘇垂雲的小皮鞋踩到了碎石的縫隙處,不可抑制地往後倒去。
陽光下,二人中間拉出了一條銀絲……
銀絲斷裂,落在了大美人的焦糖色圍巾上。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來臨,蘇垂雲的手腕被明舒抓住,一把拉在懷裏。
蘇垂雲驚魂未定,瞳孔地震。
好消息:沒摔跤。
壞消息:明舒拉的是她受傷的那只手。
蘇垂雲心想不如讓她摔了吧……
明舒趕緊給她檢查傷口,“還好,沒出血,回去給你重新消毒上藥。”
蘇垂雲委屈巴巴心想金主姐姐你真的好溫柔,我哭死。
明舒:“走吧,我帶你去學校裏逛逛。”
蘇垂雲嗯了一聲,即将邁步時,她的小皮鞋踩在了一處金屬上——
剛剛差點絆一跤的碎石空隙被她的動靜踢開,露出裏面的廢棄物。
明舒走在前面,見人沒有跟上來,“阿雲?”
明舒回頭去找她的小瞎子,“阿雲?阿雲,你在看什麽。”
蘇垂雲蹲在地上,把金屬物件掏出來。
明舒無奈走上去,“阿雲,不要撿垃圾。”
這都是什麽毛病?
明舒開始仔細思索要不要給小妹妹搞個盲人棍子了。
蘇垂雲:!
找到了!
她以為找不到呢!
随着東西被拿出來,依稀能看出來是個被摔扁了一角的不鏽鋼飯盒。
是好幾年前已經被淘汰的款式,不算保溫但是勝在便宜,現在許多的中年人還會購買。
在東西拿出來的一瞬間,明舒輕松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
她顯然是認得。
蘇垂雲道:“我剛剛踩上去聽到了咯吱聲,心想是不是同學不慎丢失的重要物品……”
蘇垂雲找了一個理由。
明舒嘴唇翕動,最終嘆氣,“嗯,大概是重要的東西。”
蘇垂雲:“好像是個飯盒?”
明舒看面前被埋在碎石下面,變形了的飯盒心中複雜,她本來已經忘記了這件事,現在看到東西,當時的記憶倏然呈現在腦海中。
蘇垂雲站起身,“姐,走吧。”
明舒:“我給你找個袋子,別把飯盒拿在手上。”
不鏽鋼的質量很好,一點鏽跡都沒有。
明舒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你拿着飯盒,我會忍不住在裏面放鋼镚的。”
蘇垂雲:“……!”
招財貓你變壞了。
蘇垂雲拿着飯盒跟随明舒走出碎石地,白荔在外面等着她們,
看到蘇垂雲手裏的東西,目光深沉,
“小蘇總您……過得如此艱難?”
蘇垂雲想把飯盒往白荔的頭上敲敲。
明舒莞爾,“讓校方拿圍欄把碎石地圍起來,別讓學生進去,有安全隐患。”
白荔:“好,我這就去辦。”
走到明德樓六樓,這一層樓只有一間音樂教室在使用,別的教室都閑置下來,裏面堆滿了被淘汰的桌椅。
無人的走廊上,只有音樂教室中的老師練習曲子。
悠悠揚揚的鋼琴曲流淌在空曠的樓層中。
明舒:“阿雲還抓着不放呢?天宿還缺個保潔阿姨,你去應聘吧,有的是撿垃圾的機會。”
蘇垂雲手指磨蹭在不鏽鋼飯盒底部的刻字上,
二人高中時,網購已經很方便了,不少同學不會在飯盒上寫名字,而是選擇刻字。
當然,更多的學生選擇吃食堂,不過食堂是真難吃就是了。
蘇垂雲:“MS,是你名字的縮寫吧。”
明舒一怔,“什麽?”
蘇垂雲把凹凸的刻字展現在大美人面前,“這飯盒的主人是你。”
明舒眉眼暗沉,“是不是嚴老師和阿雲說了什麽。”
蘇垂雲沒想瞞着明舒,大致告訴她。
明舒的眉頭蹙起,半晌後松開,“介意我抽根煙嗎。”
蘇垂雲:“介意。”
明舒:“……”
蘇垂雲:“學校裏不給抽煙,好學生發現抽煙也要在主席臺上念檢讨。”
明舒:“……罷了。”
無人的走廊上只有她們兩個人,音樂教室中傳來了新的曲子。
蘇垂雲認出來是《訣別書》過于歡快的曲調和別離這個詞,幾乎扯不上關系。
但仔細聽會發現其中的灑脫和惆悵。
明舒:“我高中的時候,養父母已經有兒子了,我也不住在原來的房間裏,上學期開學之前,家裏的生意出了一點問題,我并不知道,便問她要夥食費。”
明舒雙手插兜,她原本是想要靠在走廊的鐵質栅欄上看操場,但考慮到髒,便沒靠上去。
蘇垂雲聽得心髒一揪。
“養母自然是沒有給的,把我給罵了一通,說我不體諒家裏,她大概是想等着我反複去求她,”明舒說到這裏臉上沒什麽表情,好像是在說和自己沒有關系的事情,
“當時她給弟弟加錢買了簽名款的球鞋,十好幾萬呢,眼睛都不眨。”
不用說也知道,明舒最後沒有去求她,自然也沒有得到
那一個學期,明舒只能靠給人寫作業和參加競賽賺點錢,好在家裏對她的事情絲毫不關心,讓明舒賺了不少獎金。
明舒也是在那時候學會自己做飯的。
她早上悄悄借用了家裏保姆間的廚房做菜,然後帶到學校。
蘇垂雲幹澀道:“抱歉,我辜負了你的心意。”
蘇垂雲硬了,拳頭硬了。
還未成年的明舒把自己能得到的最好的東西給蘇垂雲,她不知足,也不放在心上。
姐姐親手做的飯菜,擔心保溫盒效果不好,便捂在肚子上……最後徹底失望,把飯盒生氣扔掉。
明舒連表達生氣的方式都充滿了克制。
只對自己發火,從來不在蘇垂雲面前流露出不滿。
蘇垂雲心髒抽疼,“姐,對不起,對不起……”
她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明舒。
明舒複雜地抱住小妹妹,在這一刻她心想,像妹妹那麽可愛的孩子,真的是當初糟蹋她心意的蘇垂雲嗎?
明舒試圖回憶起以前的畫面,在腦海中無論如何都無法呈現出以前蘇垂雲的臉。
她閉上眼睛,腦海中全部都是現在蘇垂雲柔軟可愛的樣子。
記憶被取而代之。
明舒心中說不上遺憾,充斥着難以言明的滿足感。
她不關心別的,她只知道她可愛的妹妹現在喜歡她。
明舒親親蘇垂雲的額頭,“不是什麽大事,別放在心上。”
蘇垂雲心髒跳動,把血液輸入進四肢百骸,她的手指尖輕顫着,用力抓住了明舒背後的布料。
如果可以,她現在就想親她。
一曲《訣別書》演奏完畢。
沒過半分鐘傳來了鋼琴蓋被合上的聲音,音樂老師開門出來,“誰在外面?”
音樂老師以為是逃課的學生,“你們班主任是誰,出來!”
走廊上空空蕩蕩。
蘇垂雲一閃身把明舒帶到了一間空置的教室裏。
音樂老師看樓梯上沒人,一排排走過緊閉的教室門,看裏面也沒有動靜,以為是聽錯了。
音樂老師沒有繼續去彈琴,而是回到辦公室裏去整理教案。
在布滿灰塵的空置教室中,蘇垂雲和明舒互相無聲笑了一下。
“逃課可不是好學生該做的事情。”
明舒:“我不是什麽好學生。”
蘇垂雲:“你的獎狀拿到手軟,說不是好學生?”
你們好學生都那麽凡爾賽的嗎?
明舒:“我也經常逃課。”
蘇垂雲:“!”
乖乖大美人看着不像是會逃課的樣子啊。
“你逃課幹什麽?去游戲廳?去網吧?”
明舒腼腆:“我在B國上大學經常逃課去開會,去跑贊助,當時創業初期還挺忙,因為缺課太多,我差點畢不了業。”
蘇垂雲:“……”
大家都是逃課,為什麽你不一樣。
差點沒畢業,但是賺麻了?
蘇垂雲感受到這個世界對差生和社畜的歧視。
有人高中時期全國參加競賽賺獎金當交換生,有人整個高中沒有淩晨一點前睡過覺,學得欲.仙.欲.死。
明舒:“怎麽了?”
蘇垂雲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在灰塵彌漫的閑置教室中,兩個人貼得很近,背靠在教室的後門。
為了避免被老師發現,明舒摟着蘇垂雲的腰,氣息交融在一起。
明舒手表上顯示的心率超過一百,緩緩上升到了一百一……
“阿雲”明舒喑啞,“你知道嗎,我很久之前就想要這樣幹了。”
窗外樓下的操場上有學生正在上體育課,伴随着體育老師吹口哨的刺耳聲音,學生站在起跑線往前沖。
還伴随着一些女同學加油鼓勵的聲音。
不過這些和蘇垂雲明舒都沒有關系。
蘇垂雲:“姐?”
明舒:“我才不是什麽乖學生,我只是一直忍着。”
也因為她的小妹妹沒有給她機會。
躲在老師看不到的地方,遠離同學,悄悄幹着只有兩個人知道的事情。
明舒呼吸亂了,“別動。”
緊接着,蘇垂雲的嘴唇碰到了比明舒掌心軟肉柔軟許多倍的雙唇。
明舒親得很純情。
蘇垂雲不自覺抓緊了她的腰。
在耳鬓厮磨間,明舒小聲急促道:“阿雲,我真的好想和你早戀,你沒給我機會。”
略帶譴責的話語讓這個吻中多了點別樣的意味。
蘇垂雲的舌尖被明舒咬了一下。
“嘶……”
空置的教室中發出了啧啧水聲,明舒矜貴的白色羊絨大衣在門上被蹭髒了,小羊皮的手套在半褪下,柔嫩的掌心輕撫在蘇垂雲的肩頭。
少女時期的妄想,在多年後的今天圓滿了。
就在一個吻即将結束時,走廊上突然跑過來兩個女同學。
蘇垂雲:!
“這邊沒人,我和體育老師說來大姨媽,老師就讓我歇着了。”
“真的沒人?萬一被逮到……我們班主任可兇了。”
兩個女孩在教室門口張望,“沒人,放心。”
女高中生的腳步很快,很輕,明舒酡紅的面頰變得越發紅潤了。
明舒躲在角落,“有人要來了,阿雲,別發出聲音。”
蘇垂雲:“姐,我們又不是真的學生。”
明舒咬唇,“阿雲!閉嘴。”
明舒眼睫上懸挂着淚珠,像是只驚惶無措的三花貓,昂貴的大衣靠在髒兮兮的掃帚拖把杆上也沒有注意到。
噠噠噠。
兩個女同學試圖開門,但教室門已經被蘇垂雲從裏面反鎖了。
“小妍,門打不開,可能是鏽死了。”
“我們就在這裏吧,還有二十分鐘下課。”
明舒着急忙慌拿出手帕擦拭嘴角的水漬,她手表上的心率顯示超過一百二……
一百二的心率……對明舒來說很高很高了,她平時不會超過八十。
比她在國外創新者投資大會演講時還高。
兩個女高中生躲在教室外面的矮牆下,頭頂就是已經被灰塵糊得模糊的玻璃。
兩個女孩子也不怕髒,靠在一起坐下來。
其中一個女孩子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哇,你居然私藏了手機。”
“嘿嘿,我上交的是模型機,老師看不出來。”
蘇垂雲輕聲笑了一下,覺得這個操作很熟悉。
蘇垂雲邊聽兩個小姑娘聊天邊在閑置的教室中逛逛,明德樓的五樓,原先是高三的教室,只是因為學校新蓋了教學樓,這一層除了安了一個新的音樂教室,別的都沒有用處。
估摸着後面的碎石地若是開發出來,這棟樓都得騰出來新裝修。
蘇垂雲突然想起了小說中的描述,“姐,你原來是在這個教室上課?”
明舒拿出氣墊再補口紅,“你怎麽知道?”
蘇垂雲:“我猜的。”
明舒:“真難為你這個小瞎子了。”
蘇垂雲:“……”
就當你是在誇我吧。
明舒輕輕點頭,“是,你過來,我幫你補下口紅。”
蘇垂雲的口紅大半都被蹭沒了,顯露出她原本淺粉色的純色,蘇垂雲的身體一向不好,嘴唇顏色不如明舒來得鮮豔。
蘇垂雲輕聲應了一句,嗯,她按照小說原着中的記憶,走到了明舒的書桌邊。
“這是你的座位?”
“你這都能分得清?”
蘇垂雲萌混過關,“分不清才問。”
明舒沒有細究,她被親得七葷八素,腦瓜子還不清醒,“嗯,我當初是最後一屆,畢業之後這也就空置下來了。”
蘇垂雲這才意識到明舒為什麽會帶她來這一層空曠的樓層。
原來是想看看定格在高考前一課的教室啊。
蘇垂雲撫摸着積了一層灰的課桌椅,當時她們上課時的桌椅沒有現在的穩當,坐上去左搖右晃,需要在其中一角墊上紙,維持着脆弱的平衡。
明舒的桌子很幹淨,沒有寫寫畫畫,抽屜中也沒有用過的餐巾紙。
當然也不會像其他髒兮兮的男同學,摳了鼻子蹭在桌板下面。
除了浮灰外,在桌肚裏面殘留的一支忘記帶走的鋼筆。
白色帶着細閃的魚雷形狀鋼筆拿在手中沉甸甸,擰開螺旋筆蓋裏面是金色的筆尖。
是個業內很不錯的牌子。
14k金的鋼筆對于成年人來說有些肉疼,但對于高中生來說過于奢侈了。
蘇垂雲拿着鋼筆回想起明舒現在用的鋼筆,似乎也是這個牌子。
明舒沒注意到她的動作,“別看了,弄得身上都是灰,變成小髒貓了。”
明舒小聲催促她,“快下課了。”
蘇垂雲嗯了一聲,身體卻沒動。
明舒當時沒錢,應當是騰不出錢買筆的。
蘇垂雲伸手摸索,在抽屜裏發現了一個白色的鋼筆盒,紙質的盒子裏面證件一應俱全。
明舒當時的零花錢大多都是她自己掙來的,不應當忘記如此貴重的東西。
蘇垂雲呼吸急促,她的手指觸碰到冰涼的魚雷鋼筆的瞬間感受到了一抹灼熱。
嶄新的鋼筆沒有浸透過墨汁的跡象。
蘇垂雲把鋼筆旋開,新鋼筆還沒裝上墨器,白色溫潤的樹脂材料,摸在手裏很是舒服。
蘇垂雲眯起眼睛去看筆管內部,裏面有一卷紙。
蘇垂雲呼吸一頓,小心把筆管中的東西倒出來。
淺粉色的卷成長條形的紙張落入手掌心,上面似乎藏着十八明舒的悸動。
這是禮物。
沒有人會在自己用的鋼筆裏面藏這個。
那鋼筆為什麽沒有送出去?
蘇垂雲心中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是送給她的。
“哇哇哇,卧槽卧槽,蘇垂雲和明舒來咱學校了??”
“天吶撸,我看到了什麽?為什麽微博廣場裏有蘇垂雲和明舒在我們學校kiss的畫面。”
其中那個叫小妍的女生驚訝地捂住嘴,用胳膊肘一個勁地捅同伴,
“媽呀,之前還有路人說咱們過度腦補,我這就把照片甩他們臉上。”
蘇垂雲:“!”
明舒:“!!!!”
“明舒這身也太漂亮了吧,像一只驕傲的布偶貓貓嗚嗚嗚。”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明舒脊椎一麻,險些沒有站穩。
蘇垂雲把鋼筆飛快組裝好和盒子一同放進包裏,她匆匆打開紙卷,飛速掃了一眼,上面的小楷字跡清秀,筆者的每一個字寫得都格外認真,但從細微的筆畫來看,書寫時很是緊張。
阿雲妹妹……喜歡……高考結束……我可以和你表白嗎?
蘇垂雲匆匆掃過一眼,幾個詞語映入眼簾。
不算短的表白信上,凝聚了明舒對于原主所有的愛慕。
蘇垂雲用力把粉色的表白心捏在手掌心中,
“哇啊!!你說我們不會遇到蘇垂雲和明舒吧!”
“你說她倆誰在上面?”
兩個小女孩小聲尖叫,在繁重的學習課業之餘,她們可以用來放松的手段很少。
磕CP的性價比很高。
誰在上面?
明舒聽到這句話,高跟鞋沒站穩,往後踉跄兩步。
當着正主面前談論這種事情!
在剛剛的親吻下,明舒的嘴唇還泛着麻呢。
高跟鞋踉跄鞋跟,踩在了牆角的不鏽鋼簸箕上。
咔嚓一聲。
整個回廊都安靜了。
兩個女同學像見了鬼似的互相對望,一眼不可置信地擡頭望向緊閉着的教室窗子。
其中一個用口型說,“裏面有人?”
另外一個吓懵了,喃喃道:“你怎麽知道是人不是鬼?聽說很多學校都建在墳場上。”
兩個女生抱在一起瑟瑟發抖,掉在地上的手機頁面上還是蘇垂雲和明舒親吻的高清大圖。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在兩人中間披了一個紅色的大大囍字。
只聽上方咔嚓一聲。
布滿灰塵的窗子被打開。
蘇垂雲用白色餐巾紙隔絕了灰塵與手指的觸碰,她居高臨下望着兩個被吓傻的女同學。
蘇垂雲笑眯眯說,“體育課快下課了,去集合吧。”
磕CP二人組:啊啊啊啊啊!!!!還不如是鬼啊啊啊啊!
正主出現!!!
當着正主面八卦,社死現場。
蘇垂雲是握緊了口袋裏的情書,她心底揣測鋼筆怕是明舒故意落在那的。
明舒不想要了。
因為原主知道了她的心思後嫌她惡心。
蘇垂雲心髒鈍痛,臉上的笑容卻愈加溫柔,“你們的班主任是誰,你們怎麽不上交手機?”
女同學:!!你是魔鬼吧!
待人驚吓離開後,蘇垂雲擰開反鎖的後門,“人走了,明舒,出來吧。”
明舒不自然點頭,“快走吧,我訂了餐廳,我們不和那群學生擠在一起。”
明舒快步從後門走出,背影很是狼狽,小臉上蹭到了點黑灰,變成小花貓。
蘇垂雲逆着陽光,煙灰色的眸子在光下,透徹得宛如一潭清水。
“明舒,你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忘記給我了?”
她笑了一笑,“仔細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