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長點心吧
長點心吧
第二十章
在參天的松樹下,蘇垂雲握住了明舒的手指。
她的吻落在了蘇垂雲無名指的戒指上。
“沒事,我是唯物主義,不怕別人的列祖列宗。”
蘇垂雲的手指感受到了明舒雙唇呼出熱氣,她的餘光瞧見了一家人面前的火堆猛的躍動瞬間。
別人的祖宗也顯靈了。
蘇垂雲把她拉起來,小臉不自然地嗫嚅,耳垂紅通通的,“姐,我們回去。”
她還有話要問明舒。
明舒站起身,從後面推着蘇垂雲往前走。
墓地的位置在城市郊區,這裏的天氣很好,秋季萬裏無雲,風吹過松樹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
如果沒有剛剛忽地電閃雷鳴,安徽是個非常好的天氣。
在黑色轎車裏,蘇垂雲扭捏了半天說,
“你欠了你爸媽多少錢?”
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好看,讓蘇垂雲不自覺撇開目光。
明舒:“真想給我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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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垂雲心想也不是不可以,她努力做出嚴肅的表現,“你說一個數。”
明舒說了養父母加欠她的數額。
這回輪到蘇垂雲陷入了可疑的沉默中。
蘇垂雲:“……”
大佬你別逗我啊。
她一個社畜,沒有接觸過那麽多的數字。
可能是小瞎子快要哭了,明舒沒有繼續逗她,把實情說出來。
但明舒沒有直接說明,而是在狹窄的車廂裏把手輕輕搭在了蘇垂雲的膝蓋上。
黑色轎車中流淌着明舒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味,和別的什麽,讓人難以用言語描述出來的情愫。
蘇垂雲的呼吸變得急促,她幾乎難以繼續裝作眼瞎,無法逃離明舒探究和熾熱的目光。
好在穿越後她的眼睛一直保持着,沒有聚焦的狀态,要不然真的得露餡了。
明舒的手慢慢地撫摸到膝蓋以上,手指幾乎要伸到小裙子裏面。
蘇垂雲憋紅了臉,“明舒!”
她低聲呵斥一聲。
明舒往上蔓延的手,這才緩緩的退出去,但也沒有全部挪開,而是停留在蘇垂雲的膝蓋窩上。
明舒的手指輕輕的刮蹭着,蘇垂雲的膝蓋窩,隔着一層薄薄的絲襪,她的手指染上了蘇垂雲的體溫。
“不是我欠了錢,是我養父母欠了我的錢。”
明舒緩緩說明情況,她有些後悔在蘇垂雲面前裝小白花人設,其實她對養父母一點都不喜歡。
啧,該怎麽圓回來。
轎車裏足夠安靜,外面是不斷往後退去的風景。
蘇垂雲立刻腦補,“是你養父母逼着你借錢?”
蘇垂雲回想起養母那副刻薄的樣子,和上次在明家見到的養父那副虛僞的模樣,心頭湧起一股無名火。
在原作小說中,明舒也像如今這般被欺負?
蘇垂雲不得不苛責作者,分明明舒遭遇了如此多的不幸,卻一點筆墨都不願意施舍,而是淺淺冠上了炮灰的名號。
明舒:“……”
蘇垂雲憐愛地摸摸她的頭,“你別那麽軟弱,我們家姐姐已經很優秀了,不必再受家庭的約束,要勇敢一點。”
蘇垂雲的話宛如一股熱流蔓延在明舒的四肢百骸中,“好,不過這件事我來解決,阿雲不必擔憂。”
末了明舒還很白蓮花地說,“我爸媽養我長大也不容易。”
蘇垂雲:硬了,拳頭硬了。
明舒垂着脆弱的眸子,姿态一分動容,兩分脆弱,三分不舍,四分憔悴,還伸出手捂住嘴,幹咳了兩下。
轎車內又是一股子茶香。
明舒的手伸在蘇垂雲的腰上不斷地往上摸索,“阿雲借我靠一會兒。”
蘇垂雲沒有理由拒絕這樣嬌柔柔的大美人。
她貼心地把明舒鼻梁上的眼鏡拿下,只見這清冷的美人,一下子埋到她心口。
埋進去後還揉了揉。
蘇垂雲被驚得不敢動,真想這樣安慰真的有用?
她有種好像被算計了的感覺。
對外張揚無爪的大美人,在她懷裏乖得像只兔子似的,蘇垂雲沒忍住,揉了揉明舒的頭發,如果此刻小兔子有耳朵,一定是柔柔地繞在她手上。
……
回到園子後。
明舒中途下車去了新找的辦公樓,蘇垂雲跟着陳玥回到園子,和新來的李姨安排了日常的工作內容。
忙完後已經是下午了,蘇垂雲靠在院子裏的搖搖椅上看圖紙,随口提起,“明舒常年在家裏被剝削,如今出國回來後,怎麽還被家裏挾持?”
陳玥原先也覺得明舒是個小白花,但這陣子看明家的動蕩,似乎并沒有表現得那麽簡單。
陳玥昨日去打聽了一通,聽說明家現在的項目被上面人查得緊,好幾個都被叫停了,但偏偏明家的那幾個主事的認為花錢可以打點好,硬是要把工程推下去。
但凡有人勸一勸,倒也不至于人財兩空,更別提那家兒子臉上如今還留着濃的猙獰傷痕……
蘇垂雲擡頭,“陳姐?”
陳玥越想冷汗越毛,她腦海中忽地劃過前幾日明舒站在門廊下,拿着手機的涼薄笑容。
“大概明舒性格軟,重孝道吧。”
“确實。”
蘇垂雲心下嘆息,她家大美人真是太可憐了。
陳玥:“明舒走昨天的位置怎麽可能一點城府都沒有?小姐應該長點心。”切莫在騙人家的感情了。
蘇垂雲:“點心,什麽點心?”
陳玥:“……”
就在陳玥想說最近的門口安保人員被換上了明舒的人,她還沒開口,突然聽人通報說宋小姐來了。
蘇垂雲的膝蓋上放着凹凸不平的家具圖紙,白荔搬着一個小凳子坐在旁邊解釋家具新品的設計細節。
幾人的聊天忽然被通報的安保人員打斷,“宋惜?她來做什麽?”
蘇垂雲心中頓時升起來不好的預感,“我家裏還留着宋惜的東西?”
陳玥可疑地停頓:“那就不好說了。”
蘇垂雲:“……”
你的沉默讓人心慌。
最終蘇垂雲還是把宋惜請進來了,後者穿着一身柔弱的小白裙,完全不顧蘇垂雲能不能看得見,在風裏瑟瑟地打了一個顫。
“垂雲在工作呢。”宋惜說,“我來打擾到你了。”
蘇垂雲說:“你确實打擾了。”
宋惜嘤嘤地哭了兩聲,“這段時間你都不讓我來見你,我真的好想你,垂雲,難道你真的不想再見我嗎?”
蘇垂雲:“我是一個瞎子,想見也見不了啊。”
宋惜:“……”
“那我們的婚紗……”
蘇垂雲瞳孔一震,聽說你特麽居然知道原主訂了婚紗?
蘇垂雲心想還好明舒不在,不然她這軟飯怕是吃不下去了。
白荔弱弱開口:“咱會還開嗎?”
蘇垂雲:“開,今天把螺钿方桌的樣式定下來,這幾日交給老師傅去做。”
蘇垂雲家裏有一條業務是定制各類的明清複原桌椅家具,用料都是一等一的,好客戶也大多是對這類有講究的收藏家和官員。
只是蘇垂雲的父母常年在國外這條業務便逐漸沒落,不過人脈關系保留着,一旦蘇家有了新的作品都會哄搶而空。
在圈內甚至有隐隐的攀比之風,誰能得到蘇家的一件東西誰便能站在話題的中心。
當然,複原品是沒有正品值錢的,不過大多數的正品都消亡于歷史的戰火中,要麽就被掠奪至別國的博物館內,唯有圖紙保留下來,而世界範圍內能複原這些物件的老師傅也只在蘇家工作。
宋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聽不懂她們開會的內容,不止聽不懂,連桌子的分解樣式圖也看不懂。
宋惜:感受到了學霸對學渣的歧視。
宋惜不尴不地站在原地,“垂雲……我能幫得上什麽忙嗎?”
“聽從前的王嫂說,你要把婚紗給扔了,垂雲別這樣的絕情,好歹我們……”說着她可疑的紅了臉。
陳玥:“……”
白荔:聞到了吃瓜的味道。
蘇垂雲心想你別演給我這個瞎子看。
宋惜自然是無法舍棄對蘇垂雲的感情的,畢竟這園子建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就算蘇家破産了,把這園子賣了也能潇灑幾輩子。
宋惜上前抓住蘇垂雲的手,“我今日找來了一位老中醫,最近秋雨寒涼腿腳容易發疼,我找大夫來給你針灸,我不像明舒不會疼人,我心疼你。”
“明舒眼裏全是工作,哪裏能騰出時間照顧你,她也真是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蘇垂雲把手掙脫開,“我是有家室的人,你別摸我。”
提到老中醫的名字,陳玥也聽過,“明舒也給你預約了那大夫,沒想到宋小姐倒是找來了,可以把人請來看看。”
比起修羅場,陳玥和白荔當然是更關心蘇垂雲尚未複原的腿。
一致都覺得感情的事可以抛在一邊,但腿必須得看。
蘇垂雲眼看大夫提着箱子來,放下手裏的資料圖。
正常摔斷骨頭要固定三個多月,蘇垂雲的腿遲早要經過醫生的檢查,別人并不知曉她的腿沒事。
就在此刻,蘇垂雲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地嗡嗡作響,來電顯示赫然是明舒。
蘇垂雲:“……”
鯊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