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讓他後悔一輩子
高錦成剛走到半路又被叫了回去, 可把他氣得夠嗆。
他本就是半夜從機場被拖來的,這會眼看天都亮了,還沒來及睡上一覺。
心裏頭痛罵了秦枭一頓, 卻又不敢拿那個暴力分子怎麽着,回到之前的房間後, 老老實實的又幫林語腦袋上的繃帶拆下仔細檢查了一遍。
确定了沒什麽大礙之後, 林語也閉上眼睛睡着了。
兩個男人彼此對視了一眼, 便不約而同的離開了房間。
高錦成困得睜不開眼, 本來就已經很不耐煩了,偏偏向來話不多說半句的秦枭這會居然一個勁的在他身邊問: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高錦成實在是被問的受不了了,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我也說了, 這是後果之一,現在的醫學水平只能檢查出他的受傷程度, 我沒有那個通天的本事看出他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 你要真想知道,就自己問去。”
說完, 頂着兩個大黑眼圈的他正要回家補覺,沉思中的秦枭卻又攔住他: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他再受到刺激,有可能恢複記憶嗎?”
高錦成遲疑的望了他一眼, 覺得他的問題莫名其妙。
照他看來,對葉夢洲一往情深的林語是不可能主動投奔秦枭的。
他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痕跡, 一看就是掙紮時被弄出來的。
現在他失憶了明明對秦枭來說再好不過,居然還想着幫他恢複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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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準,但也別刺激的太過分反而弄巧成拙, 到時別說恢複記憶了, 徹底瘋了都有可能。”
聽了他的話, 秦枭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直到高錦成走後很久都一動不動。
他剛才問那個問題的目的,根本不是想幫林語恢複記憶。
正如高錦成所想的那樣,林語失憶了反而對他更有利。
可是,林語把他認成了他的親哥哥林冕。
如果不是故意的,自己要想不讓他恢複記憶,就得一直扮演他哥哥的角色。
這樣一來,有了“親情”這道無形的枷鎖,自己就更加無法随心所欲觸碰他了。
秦枭站在原地躊躇半晌,慢慢轉過身去。
本意是想回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一下,卻不知怎麽的,還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林語的房間門前。
當他推門而入時,房裏的少年正準備翻身下床。
秦枭有那麽一瞬忘記了林語失憶的事,本能的以為他是想逃跑,語氣一沉的問:“你要去哪?”
林語被吓了一跳。
因為腳傷一下子沒有站穩,快要往一邊栽倒的時候被快步走上前來的男人托住了身體。
林語下意識攀住了對方的胳膊,委屈的擡頭望向他:“我沒有想要逃跑……我只是想去廁所。”
秦枭望見少年有些濕潤的眼睛,這才察覺到自己剛才語氣重了些。
但他從不說抱歉兩個字。
在林語的驚呼聲中,突然不由分說的一把将人打橫抱起。
“哥、哥哥,你要做什麽?”
秦枭并沒有向他解釋。
一如林語失憶前的那樣直接抱着他去了衛生間,将人在裏面放下之後,又主動離開關上了門。
秦枭站在門外,聽着裏頭接連不斷地響起的聲音,直到衛生間的門被再次打開才轉過身去。
然而在想要再次将人抱起的時候,林語卻腳步踉跄着向後一躲:
“我、我自己可以走!哥哥扶着我就好……”
秦枭只稍稍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他。
上前摟住他的腰将人帶去床邊的時候,林語問:“哥哥,我的腳怎麽也受傷了啊?”
秦枭并沒有回答。
将人扶坐到床邊之後,反而轉移了話題道:“餓不餓?想吃什麽我讓廚子去做。”
林語不開心了,氣呼呼的鼓起嘴巴,甚至不輕不重的錘了他胳膊一下:“哥哥為什麽不回答我?”
他從沒在自己面前露出過這般恃寵而驕的姿态,秦枭不由得心頭一動。
沉默半晌,才慢慢在他身邊坐下,順勢将人摟進懷裏,下巴枕在他的頭頂上:
“你的腳傷是因為我。”
林語的表情微微一僵,被抱着的樣子也十分不自然,只不過一心沉醉于他身上味道的男人并沒有察覺。
“你之前總是鬧着要出去,但是外面太危險,壞人也太多,哥哥不放心,所以就把你關在了房間裏,後來你想偷溜出去,從二樓的窗戶上跳下來摔傷了腿。”
秦枭避重就輕地說,順便撒了個不大不小的慌:
“不過這樣也好,你的腳受傷了便哪兒也不能去了,壞人找不到你,哥哥也會在身邊陪着你,你會很安全。”
話音一落,林語眸中的光彩又黯淡了一些,不自覺攥緊了男人衣袖上的布料,又怕對方察覺,立馬又将手松開,故作輕松的笑着說:
“但是哥哥也不能一直把我關在這裏呀,等我的腳傷好了,可不可以讓我恢複正常的生活?”
“不可以。”秦枭拒絕的毫不猶豫,也完全沒有考慮林語的感受。
聽了男人的話,林語的心涼了一半,身體也抑制不住的輕輕顫抖:
“可是……哥哥也不能一輩子把我關起來不是嗎?”
“為什麽不可以?”秦枭反問道,忽地厚顏無恥的笑了起來,“而且,怎麽可以說是‘關’呢?哥哥只是把小語保護起來了而已。”
是啊。
有什麽不可以。
“哥哥”保護“弟弟”,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想到這,秦枭似乎沒有這麽排斥這個身份了,也漸漸習慣了以哥哥自稱。
雖然因為這莫須有的親屬關系,他無法随心所欲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但他已經有些享受林語對待自己和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以及說話時軟綿又惹人心動的語氣了。
秦枭低眸望着眼前光白細嫩的臉頰,忍住了想要伸手撫摸上去的沖動,嗓音輕柔的問他:“小語是不是覺得在家裏待的有點無聊?有沒有什麽想做的事?只要你的要求不過分,哥哥什麽都可以答應你。”
男人看似退讓了一大步,但根本目的還是想讓林語乖乖待在家裏。
林語聞言再也無法掩飾眼中的落寞,卻怕被秦枭發覺,只能強顏歡笑的回了他一句:“我想畫畫。”
秦枭答應了他。
命下屬專門騰了間畫室出來,幾乎把市面上所有能找到的珍貴畫布和顏料都搬到了家裏。
平日裏林語作畫的時候,秦枭就坐在一邊看着他。
今天也是一樣。
林語又畫完了一幅畫之後,默默放下手中畫筆。
回眸正對上秦枭的視線,黑眸裏藏着掩蓋不住的的綿綿情意,令他有些心慌。
這幾天,每次他畫畫時,秦枭就一直靜靜地守候在他身邊,什麽都不說,也不看畫,只是望着他,像是永遠也看不夠似的。
林語實在是受不了男人出奇溫柔的目光,忍不住輕咳一聲,故作輕松地扭頭笑道:“哥哥,你老盯着我看做什麽?”
秦枭目光毫不遮掩,坦坦蕩蕩的說:“因為小語很好看。”
被人誇贊之後臉紅是本能。
林語聞言立馬不自然的轉過頭去。
秦枭盯着少年臉頰上浮現的兩抹紅霞,有些失神,情不自禁的直起身來,慢慢朝他走去。
“你畫的是什麽?”
男人看向眼前的畫布問。
“是只停在樹枝上的小鳥啊,不明顯嗎?”林語有些驚訝的問。
秦枭沉默不語,突然拿起桌子上的另一支畫筆,熟練的在調色盤裏調了個顏色出來,又在眼前的畫布上輕輕勾勒出了幾根金色的線條,筆直順滑,看起來也是有繪畫功底的。
然而,當林語看到一只金色鳥籠漸漸成型,表情從一開始的好奇,到嘴角的笑容凝固,前後只隔了半分鐘不到。
“哥、哥哥為什麽要加這個?”
林語臉色慘白,盡量維持着平穩的語氣問。
秦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畫筆,将畫布從畫架上撕下,拿在手中靜靜端詳。
“因為這只鳥兒太好看了,我想将它據為己有,讓他除了我身邊,哪裏也不許去。”男人意有所指的說,望着畫中鳥兒的目光滿是掠奪之意。
“但是你放心,哥哥不會忍心這麽對你。”秦枭又倏地話鋒一轉,但言語間,已經表明了把林語當成了籠中鳥的事實。
話音一落,林語渾身僵硬的不行。
秦枭看出了他表情上的變化,心中漸漸升起一抹疑慮,忽地轉移話題問:
“明天我要去個地方,願意陪我一起嗎?”
聞言,林語立馬眼睛一亮。
方才心中的恐懼與憤懑眨眼間煙消雲散,毫不猶豫的回道:“當然願意!”
林語一聽有出去的機會,像是卸下了身上的所有防備,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展露真心實意的笑顏。
他這般開心的模樣,秦枭從前是根本見不到的。
如今見到了,心情卻又不并是那麽的爽快。
秦枭擡手摸了摸林語的腦袋,想做更進一步的舉動,卻猶豫了。
因為他害怕,怕自己的行為會刺激到他,讓他想起過往的一切。
如果林語有一天知道了真相,自己非但不是他的親哥哥,反而是害他摔斷了腿,腦袋縫了針的人,還會對他這樣笑的沒心沒肺嗎?
肯定不會了吧。
秦枭這幾日過得從前所未有的戰戰兢兢。
當初在組織裏讨生活的時候都從沒這般小心謹慎過,生怕這幾日的美好終有一天會變成泡沫。
然而,這樣的日子說好也有些不好。
因為自己想要的并不是哥哥這個身份。
在這之前,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接近他,盡管會換來少年的加倍抵抗。
如今卻隔了一層無形的屏障,連碰他一下都要考慮再三。
他想擁抱眼前的這具身體,想像戀人一般吻遍他的全身,想對他做盡一切身為“哥哥”所不能做的事,讓他在自己身下忍不住落淚,到最後用他分外撩人的嗓音哭着求饒。
可是他不能。
他現在是他的“哥哥”。
因為那些原本他根本不屑一顧的倫理觀念,必須嚴守他們之間的道德底線。
秦枭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漸漸攥成了拳頭。
突然一言不發轉過身,朝着門口的方向快步而去。
深夜。
身形魁梧的男人用冰涼涼的冷水将赤.裸的身體反複沖刷了一遍又一遍,然卻絲毫壓抑不住內心的燥熱。
秦枭關了噴頭,随手拿了塊幹毛巾出門,擦了幾下頭發便又丢到一旁,走到床邊坐下,從抽屜裏拿了只香煙出來點燃。
他已經戒煙很久了。
這包煙也在床頭櫃裏放了足有兩年,已經受潮了,味道也變得十分古怪。
秦枭抽了幾口便覺索然無味,直接将煙頭掐滅,煩躁的抓了抓額前濕漉漉的頭發,終于還是忍不住起身來到門前,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出。
他沒走太遠,因為目的地就在隔壁。
當他轉動下門把手,将房門悄悄推開一絲縫隙時,一眼便望見了床上正背對着自己的少年。
淡淡的月光透過窗子灑落進來,在地上鋪了一層柔和的光。
林語在床上靜靜地躺着,身上的被子只蓋了一半,纏了繃帶的那只腿,白花花的小腿肚都還露在外面。
秦枭關門後,蹑手蹑腳的走進床邊,本想将他的被子拉好,眼前的少年卻猝不及防的轉過身來。
林語望見暮色中一抹穿着白色浴袍的身影吓了一跳,瞬間慘白了臉色,下意識想要驚呼出聲。
卻在看清對方的面孔時,臨了話音一轉:“哥、哥哥,你這麽晚來我房間裏做什麽?”
秦枭伸出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看到少年眼中的警惕,非但沒有悻悻地馬上離開,反而光明正大的在床邊坐下。
月光下,林語的臉龐仿佛被一團柔和的光暈籠罩,将他本就清麗脫俗的容貌映襯得更加美豔動人。
秦枭實在是忍了太久,也煎熬了太久,覺得自己今天要是再碰不到少年,怕是立馬就會因為欲求不滿暴斃而亡。
他無視了林語下意識退縮的動作,脫了鞋,慢慢在他的身側躺下,張開半邊臂膀對他道:“過來吧,哥哥今晚陪你一起睡。”
林語望見這一幕,眼中的驚慌再也掩藏不住。
又怕被察覺,立馬忍着內心的不适把腦袋慢慢湊到男人身邊,又猛地縮回了脖子:
“哥哥,你是不是抽煙了?”
秦枭聞言愣了一愣,又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嗯。”
林語小臉瞬間皺成了一團,借此拒絕對方想在這裏過夜的想法:
“抽煙對身體不好,哥哥以後還是不要抽了,而且我最受不了煙味,聞着這個味道會睡不着覺的。”
秦枭沉默少頃,選擇性忽略掉他的後半句話,見林語依然離自己遠遠的,沒忍住直接伸手将人拽到了自己身邊緊緊摟住。
“我有煙瘾,要想我不抽煙,小語來替代它怎麽樣。”
林語低着頭,秦枭此時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不然的話,立馬就能看出少年眼底的驚慌失措。
又或許是,他只是裝作沒有。
秦枭眸色一暗。
突然,像是要證明什麽似的低頭吻上了少年露出的額頭。
在發現林語并沒有掙紮之後,變本加厲的沿着他的臉龐一路向下,從眼簾、鼻梁,一直吻到了他的臉頰。
秦枭發現了少年身體的顫抖,卻依然不打算停下。
到最後,當他即将吻上林語的嘴唇時,懷裏的少年終于忍不住一把将他推開。
林語唇色發白,話語聲也支支吾吾:
“哥、哥哥……我們是兄弟,不可以這樣。”少年驚慌失措的說,臉白的像是抹了粉。
秦枭卻對他的話不以為意。
別說他們根本不是真正的兄弟。
就算是又怎麽樣?
在他眼裏根本沒有道德這種東西。
男人不管不問,直接将隔在他們中間的手臂握住後壓向一邊,又要傾身去尋少年的唇。
林語徹底慌了。
但卻依然沒有選擇捅破那層窗戶紙,而是突然撲上去緊緊摟住了秦枭的身體。
“哥哥!”
林語盡量說服自己維持鎮定:“……我們明天要出去不是嗎?小語困了,想睡覺,哥哥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好不好?”
男人心中暗潮湧動,依然想要繼續。
但卻因為少年軟糯的嗓音,漸漸沉靜了下來。
秦枭克制的吻了吻他的額頭。
“好。”男人反擁住他,“只要今後小語都乖乖聽話,哥哥會永遠的寵着你,什麽事都由着你的性子來。”
林語聞言悄悄松了口氣,然而對方的下一句話,又令他如墜冰窟。
秦枭像是洞察到了什麽一般,危險的眯了眯冷冰冰的眸子,臉上的溫度也在一點點消失:
“但同時,我也希望你能知道,如果有人膽敢欺騙又或是背叛我,我發誓,一定會讓他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