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飲品店雖然店小,但是顧客很多,每一張小桌子都坐滿了人,宣冉環顧了一圈,看了看表,覺得今天應該是吃不上冰湯圓了。
她拉了拉紀嘯:“沒位子了,走吧。”
反正已經有個天大的意外之喜了,這一趟跑的十分值得。
“跟我們坐吧。”秋冷挪了挪椅子,“兩個人擠一擠沒問題。”
她朝李邂那邊挪了挪,身邊位子就空了出來,勉強能坐一個人,但肯定得和旁邊的人擠着肩膀才能坐下去。
宣冉看了一眼牧深,沒敢坐。
不是她慫,是她想起來了開學後的一件事。
那會兒大家只是互相認識,各自也還不熟悉,正處在除了前後左右碰上其他同學還要重新做個自我介紹的時候,全班人就知道牧深的名字了。
他是這屆考生裏成績排名第一的,有長得好看,幾乎是報道那天就讓一班,也包括隔壁兩個班知道了他的名字。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出了他性格孤僻倨傲,除了上臺領教材其他時間都安靜的坐在座位上,既不和人打招呼,滿臉還溢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剛開始那幾天除了他同桌紀嘯,沒人敢去跟他講話。
某天午休的時候班主任來找宣冉,讓她叫幾個同學和她一起去倉庫領新到的校服,宣冉叫上同桌,又去叫紀嘯。
紀嘯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睡得十分沒規矩,歪着身子把自己同桌快擠出座位了,手臂還擱在桌上伸得那叫一個長,一眼看過去整張課桌上都是他。
牧深沒有睡覺,靠着後排的桌子在看書。
紀嘯睡成那樣,他也沒有有任何不滿的神色,也沒有叫醒他換姿勢重睡,反而是自己挪到了課桌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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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冉從那天就知道,牧深絕對不是一個性格不好的人,但他也肯定不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看到那個漂亮的小姐姐拍了拍牧深的肩膀:“挪一挪,給你同學讓個位。”
宣冉快要不能呼吸了。
姐姐你別碰他,他要凍臉了!
然而讓宣冉沒想到的是,牧深拉着椅子挪過去了一些,差不多半個肩膀都靠在旁邊的小姐姐身上了,他臉上也沒什麽表情,只看了一眼他們,示意他們坐。
紀嘯立馬擠過去坐下了,肩膀挨着牧深。
宣冉只好也跟着坐了下去,悄悄觀察了一下牧深,發現牧深被紀嘯撞了一下肩,眼皮都沒動一下。
所以她之前的觀察是錯的?是她過于敏感了過度揣測了??
“介紹一下呗牧深。”紀嘯開口,眼睛看着秋冷,“謝謝你給我們挪位置。”
“不客氣,你們好。”秋冷笑着朝他伸出手,“我是牧深的……”
“鄰居。”牧深搶先開口。
“鄰居。”秋冷只好把“姐姐”兩個字咽回去,“我叫秋冷,複讀班的。”
這小子現在叛逆了,又不允許她叫他弟弟了,沒人的時候還好,只要旁邊有人,只準說鄰居。
搞得他們關系聽上去十分生分。
果然小孩子長大了就是不給逗了,啊,他她現在理解為什麽牧若延懷念小時候的弟弟了,她也非常懷念十四歲的可愛牧深。
又不是姐姐了?
紀嘯自己琢磨了一會兒,終于琢磨明白了。
估計不是親生的姐弟,隔壁鄰居關系比較好那種。
那牧深對她的态度就很值得推敲了……
秋冷他們先點的冰湯圓被端了上來,李邂一碗,牧深一碗,秋冷不能吃,就拿了李邂的數學試卷看,時不時拿筆勾畫一下。
“為什麽這幾題題號上畫三角形,另外幾題是圓形?”李邂看不明白,“畫圓形這幾題知識點也不一樣啊?”
“解題思路是一樣的。”
秋冷唰唰的勾畫,很快就把整張試卷看完了,然後把卷子折起來還給了李邂:“先收着吧,吃東西,晚自習再給你講。”
“現在不講嗎?”她還帶了草稿紙呢。
“我整理一下。”秋冷說,“你空的題其實大部分是一個類型,雖然知識點不一樣,晚上我幫你整理個習題本,思路會清晰點。”
“哦,好。”李邂點點頭,但持懷疑态度。
不會是不會做在拖延時間吧?
而且她剛剛看完一張試卷也沒花多少時間,要是她,題目都還沒搞明白呢,哪有那麽快就連題型都能歸納好了。
她覺得還是不能過于指望秋冷,不過秋冷人挺好的,以後文綜、語文英語上她多幫幫忙,特別是英語,她高考時候差點就滿分了。
“給我吃一個。”秋冷看完了題想吃湯圓了,瞥到牧深碗裏還剩幾個,趕快湊過去,再晚點可能就要沒了。
牧深勺子舉到一半,轉了個彎喂到她嘴邊,秋冷張嘴吃了。
“是不是确實很好吃?”她笑着跟牧深邀功。
“嗯。”牧深又喂了她一個,“就兩個,你自己說的。”
“再吃一個吧,三個,反正它這——麽小。”
“吃完第三個是不是還有第四個?”
“沒有了,你碗裏就剩三個。”
“……你只有兩個。”
宣冉看着牧深迅速把最後一個湯圓吃了,沖他的鄰居姐姐露出一個淺笑,眼睛裏還閃着點狡黠的光,整個人生動又好看,跟班上那個禮貌冰冷的班草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她震驚的轉了轉目光,看向紀嘯。
紀嘯把剛端上來的冰湯圓往她面前一怼,自己埋頭吃起來。
你怎麽還吃得下!!!
宣冉心底驚濤駭浪鐘鼓齊鳴,很想把紀嘯的腦袋剖開看看裏面都是什麽玩意兒,面對此情此景只想着吃。
咱們班草一點都不孤僻,他只是認生。
你看他和鄰居姐姐就相處的很好,只要再接再厲,我們也能收獲一個這樣的牧深。
吃完東西回去的路上宣冉在後面和紀嘯咬耳朵,把自己的“驚天大發現”說了,紀嘯也很想把宣冉的腦袋剖開看看裏面都裝了些什麽。
“別白費力氣了,他能參加這次爬山你就謝天謝地吧。”
“啊?”宣冉有點茫然,“為什麽?”
“少操心別人。”紀嘯推了她一下,“快走,上自習要遲到了。”
等進了教室宣冉就有點明白為什麽紀嘯那麽說了。
一路上都在和鄰居講話的牧深進了教室就安靜下來了,不止不說話了,連表情都恢複了一貫的疏離淡然,雖然他整個人身上好像有些什麽和之前不一樣了,但那點不一樣并不會在其他地方顯露出來。
除了在那個鄰居姐姐身邊。
宣冉自習課上的有點心不在焉,一直忍不住悄悄的看牧深。
一個小時不到他就把所有的功課寫完了,期間還給前桌講了道化學題,後面半個小時就拿了書出來看,她問過紀嘯牧深在看什麽,紀嘯說他連書名都沒看懂,反正不是用英語寫的書。
她心情有點失落。
原來牧深不是對誰都這個樣子,他也會有笑得很放松的時候,也會眼神溫柔的注視着某個人。
一個東西打到了她的頭,咕嚕嚕滾到她課桌上攤開的課本間。
宣冉撿起桌上的小紙條,轉頭發現紀嘯在位子上沖她指了指,做了個打開紙條的動作。
她瞪了紀嘯一眼,把紙條拿到桌空裏打開。
——別看了,再看我們這邊牆都要燒穿了。
宣冉不敢再看了,紀嘯這個二百五都察覺到了,牧深肯定也發現了。
但他看都沒有往她這邊看過一眼。
眼眶酸酸漲漲的。
宣冉有點難受,想把紙條丢掉,反過來發現背面還有字。
——下自習請你吃燒烤,你選地兒。
他媽的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宣冉揉了揉眼睛,決定化悲憤為食量,今晚就吃空紀嘯的錢包來祭奠自己還沒來得及告白就死在腹中的初戀。
文科複讀班教室。
秋冷吃完東西回來就找李邂要了個本子,讓她先做着自己的作業,她自己埋頭就對着數學教材開始抄抄寫寫。
半個小時後秋冷寫完了,拍了拍李邂的胳膊:“我先給你講試卷。”
李邂從秋冷開始講題的那一刻起都在懷疑她能不能行,等到她一口氣聽完了整張試卷上自己不會的題,并且全部都聽懂了的時候,她才徹徹底底的服氣了。
“你居然講的這麽好。”不止好,簡直簡單易懂,好幾個思路是她以前想都沒想到的,但被秋冷一講她卻立刻就能聽明白,“那剛才在外面為什麽不直接給我講。”
“我發現你學數學的思路跟我一個小弟差不多。”秋冷笑着說,“等他放寒假回來我讓他把下學期的筆記和習題冊給我,你跟着那個複習就行。”
“還是算了。”秋冷自己說完又自己否定了,“我找時間教你整理吧,你數學基礎比他好,就是容易把方法想的太複雜了,而且文科班的數學比理科班簡單好多,他的筆記你可能不适用。”
李邂:“???”
為什麽這麽幾句話裏就那麽多槽點?
我在我們附中也是學霸級別的,雖然偏科嚴重,但你一個區區八班的小弟的數學筆記居然我不适用?
你小弟到底什麽人?
文科班的數學簡單?哪裏簡單?
但李邂選擇閉嘴。
她現在知道為什麽秋冷一個理科班的學生,生病請假三個月,還敢轉來讀文科班了。
人家有那個腦子和資本。
晚自習快結束的時候關主任巡查巡到頂樓,先去了理科班一趟,光是聽隔壁瞬息間就噤若寒蟬的聲音,文科班就知道是哪個閻王來了。
果不其然五分鐘後關主任就板着臉從後門進來了。
教室裏別說人聲,連蚊子聲都聽不到了。
“關主任,我有個提議。”秋冷舉手。
關主任看了她一眼。
秋冷舉着胳膊:“我說了啊?”
關主任板着臉不說話,全班都靜默了,所有人低着頭狂刷題,誰都不敢出聲,等着今天才來還不知天高地厚的秋冷被關主任提到辦公室裏去訓話。
然後秋冷就起身走到了講臺上:“同學們,我今天和理科班的人商量了一下,我們想組一個學習小組,互相幫忙補一補弱勢的科目,想參加的就到我這裏說一聲,咱們一起約個固定的時間。”
底下齊刷刷擡起來一片震驚的眼睛。
你是不是虎啊新來的!!!主任沉默的意思是叫你閉嘴,不是默許你上臺講話啊!!!!!
他們文科班今天注定要失去一位漂亮的小傻瓜。
默哀,一路走好。
偏偏漂亮傻瓜還嫌自己死得不夠透,說完了還看向關主任:“階梯教室還能用嗎主任?”
她當主任是她家親戚啊,問這話總問題還能回答你?想什麽呢。
“不能了。”關主任說,“教師辦公樓二樓倒是有一個空閑的會議室,要用的話去找你們班頭拿鑰匙,這學期是他管。”
“好,謝謝主任。”秋冷喜滋滋的下臺了。
教師辦公樓可是有空調的!這個冬天賺了。
關主任在教室轉了一圈就走了,他一走,安靜的教室裏立刻窸窸窣窣小聲響動起來。
“你真是牛啊姐妹……”李邂今天對秋冷刮目相看好幾回了,現在幾乎有點麻木,“你不怕關主任啊,我看到他都有點抖。”
“我以前也抖。”秋冷說。
李邂看她雲淡風輕的樣子,對這句話存疑。
前桌的男生轉身扒拉他們桌子:“哎,新來的你膽子很肥啊,但我由此也看出你不是個凡人,學習小組加我一個,平時都幹些什麽啊?就刷題嗎?”
“什麽叫新來的?”李邂糾正他,“人家叫秋冷。”
“哎,新來的秋冷同學。”男生立馬改口。
“看情況。”秋冷笑着說,“哪科弱就練哪科,都是複讀了,得意的科目保持好,把弱的都盡最大努力搞上去,你哪科不好?”
“語文和英語。”
秋冷和李邂同時表示佩服:“這兩科都不好你還選文科?”
“只是相對其他科來說這兩科算弱。”男生說,“而且理科也學這兩科啊,又繞不開。”
“這兩科是我強項。”秋冷想了想,“學習小組會分組,英語組我可以弄個晨讀練習,跟我們以前高三時候一樣,先把語感練上去。”
“……”男生沉默了一會,“不是請個老師給我們加強嗎?”
“晨讀比較早,太麻煩老師了。”
“啊這……”
“你之前在市一中年級排名能排多少?就英語這一科?”李邂問秋冷。
她發現秋冷每次都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應該不是裝逼,而是有真材實料的,不敢肯定,但就是這麽覺得,至少秋冷數學很厲害,所以當她被質疑的時候李邂一陣不爽。
她特意只問了英語成績,就單科的話秋冷應該不錯吧?畢竟都說是她強項了。
“第一。”秋冷說。
“什麽第一。”男生追問。
“年級第一啊。”秋冷絲毫不介意對方懷疑的态度,“語文也是,不過我數學和化學比不過牧若延,他成績還是比我好,哦牧若延就是我們去年的年級第一,不過他沒參加高考,出國去了。”
男生猛地站了起來,震驚的看着秋冷:“卧槽?!!你不會是去年市一中那個出車禍所以沒能參加高考的年級第二吧!據說只用了半年就從八班直升一班,然後一直在年級前三沒掉下去過,是你嗎!?”
“啊。”秋冷說,“應該是我吧。”
“卧槽卧槽卧槽。”男生激動的像個複讀機,最後虔誠的看着秋冷,“大神,今年一定要帶帶我,求你了,我很認真的。”
我也有被叫大神的一天呀。
秋冷滄桑地想,牧若延你聽到了嗎,如果我是你徒弟,那你現在有徒孫了。
然後自己被自己逗笑了。
第二天文科班和理科班的聯合學習小組就辦了起來,成員不多,文科班包括秋冷只有四個人,還有一個是被前桌的男生拖來的,理科班就以前八班的那四個,還有曾經一中其他班的三個,加起來也就十幾個人。
教師辦公樓二樓的那個空閑會議室還挺大,他們去之前李俊生還特意請學校的保潔阿姨打掃過,鑰匙直接交給了秋冷讓她保管。
李邂一開始還有點不習慣,但理科班的幾個人早就有經驗了,指揮着大家分了組,很快就投入學習。
開始的時候她還看到秋冷非常努力的在刷題,兩個星期一過,除了有人去問題的時候講講題,其他時間秋冷就不刷題了,要麽在看書,要麽在拿着一疊紙寫寫畫畫。
“你幹什麽呢?”她借着去問題的時候看了看秋冷攤在桌上的紙,發現是打印好的文稿,除了其中一份是英語的,一份是日語的,其他的她甚至分不清是什麽語。
“翻譯。”秋冷在紙上畫出來一個詞,旁邊寫了個問號,“你要問哪裏?”
“這。”李邂把數學題指給她。
秋冷看了幾眼,拿了草稿紙過來講給她聽。
李邂聽完了題,還是很好奇。
“你自己翻譯着玩?”她問,畢竟她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了,“不耽誤學習嗎?”
“不耽誤。”秋冷又劃出來一個詞,用清秀的自己在旁邊标注,“每天要背要學的內容我頭天晚上就整理好了,今天的已經完成了,文科也不用像理科一樣刷那麽多題。”
“那這個呢?”李邂戳了戳桌上的一份稿子,“這是什麽語啊,也不像法語?”
“意大利文。”秋冷說,“正南出版社的采訪稿,我幫他們做翻譯。”
“正南出版社!”李邂意識到自己聲音有點大了,連忙壓低嗓音,“是我知道的那個正南出版社嗎?我們省官方出版社那個?”
秋冷忍不住笑:“還有別的正南出版社嗎?”
“沒有了……”李邂覺得自己有點恍惚。
所以她同桌到底是什麽人物?
她不僅有小弟,還在半年之內從吊車尾變成年級前三,一言不合從理科班轉到文科還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甚至還能給正南出版社譯稿子。
“大神……”李邂感覺自己很想給秋冷磕一個頭,“我拜拜你今年應該能考個好分數吧?”
“嗯,拜吧。”秋冷眯眼看着她,“每天來拜,拜完回去睡覺,什麽都不幹,絕對能考倒數第一。”
“呸呸呸。”李邂連呸三下,“少烏鴉嘴,我就是表達一下我對你的景仰,你學習是不是不費勁啊。”
“費勁啊,我去年刷的題能繞地球兩圈,而且我每天早上六點起床背書。”
……行叭。
李邂一分鐘都不想跟秋冷講話了。
她決定從明天起六點就起床,也來參加英語晨讀組,人家秋冷英語那麽好都還在晨讀,她有什麽資格睡覺!
好卷啊,去年一中的分數怎麽搞上去的,她懷疑可能就是因為太卷了。
而且其他學霸只是自己卷,秋冷是非要和他們一起卷,根本沒有什麽“我的時間很緊不想浪費在別人身上”,或者“要是把大家成績都搞上去了會不會有人超過我”的焦慮,她狀态很放松,同時又很努力,
秋冷的“卷”不會讓人有競争意識,就是純粹的想把不會的東西學會。
李邂現在每天雖然都在拼命學,但不會像以前那樣回家就焦慮,一分鐘不看書就覺得自己是不是落下了很多,心态反而好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秋冷每次給她講數學都在誇她這次思路更清晰了,給了她一種自己學習能力還能再提高,可以考得更好的自信。
她想起來自己以前的班主任說過,學習也是需要一種盲目的自信的,一旦你開始畏懼和退縮,那學習能力也就到頭了。
十一月的月考正好卡在月底,周四考完試,周五就是學校組織的爬山活動,因為是自由報名,高一的學生基本都參加了,高二減半,高三基本沒人,誰也舍不得浪費一天時間。
複讀班更是,除了秋冷,沒有任何人報名參加。
秋冷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震驚了:“只有我?我一個人?”
“對。”李邂點點頭,“我們誠摯感謝你代表我們高三去參加這項運動。”
“那你們明天幹什麽?”
“我情願睡覺。”
“我也是,我要睡得昏天黑地。”
“我要去大吃一頓海鮮自助。”
“我回家刷題。”
然後說回去刷題的人被大家按着暴打了一頓。
“那我去啦,給你們帶山上新鮮的空氣回來。”秋冷深沉的說,“要懂得勞逸結合啊同志們,路還很長,身體可是本錢。”
“你這個嬌嬌弱弱的樣子,估計也就是坐纜車上去。”李邂語重心長的回複她,“否則回來還不躺三天?”
秋冷:“??你知不知道去年高三部女子三千米第一名是誰?”
李邂:“知道啊,沒出車禍前的你。”
秋冷:“……”我已經休養好了!
晚自習快下的時候高一教室裏已經開始躁動了。
第二天要去爬山,學生們都在讨論要帶些什麽,約着人路上一起走,還有在讨論要不要帶撲克牌去山上玩。
李俊生趕在鈴響前去了高一一班教室,學生們跟他關系很好,進去就有男生笑着站起來問他第二天能不能帶哪些哪些東西。
“自己決定,你們又不是小學生了。”李俊生說,“別帶着鍋去做飯就行。”
教室裏哄堂大笑起來。
“牧深。”李俊生通知完集合時間和注意事項,點了班草的名,“高三和複讀班那邊只有秋冷報名了,讓她和我們坐一個車,你明天帶她到我們班集合。”
“嗯。”牧深點點頭。
“路上多注意着點。”李俊生又說。
“知道了。”
“誰啊誰啊?”李俊生走了之後全班好奇的快要爆炸。
紀嘯被後座的人怼了好半天,為了保護自己的背不變成麻子,他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你們自己問牧深啊,他就在我旁邊。”
于是一幹人等就消停了。
牧深跟本沒留意周圍人的舉動,鈴響了就開始收拾書包。
也可能是他留意到了但是懶得解釋。
“哎牧深。”紀嘯把他收落了的筆記本遞給他,下午他和牧深借的,忘了還,“你要去高三教學樓接人?”
牧深接過筆記塞進書包。
紀嘯已經習慣他不愛說話的性格了,但他看出來牧深現在心情還不錯,于是湊過去了一些:“你鄰居姐姐暈車嗎,宣冉排位置,我讓她明天排你們坐前面吧,大巴前面位子更舒服些。”
牧深猶豫了一下。
紀嘯笑道:“悄悄的,不告訴她,也不算什麽特殊待遇,她那麽晚才來報道是不是生病了?就算大家知道也願意讓她坐前面的。”
“好,謝謝。”牧深說。
“你每天都去高三部接她,她生病……很嚴重嗎?”紀嘯試探着問,如果牧深不回答他就當自己自言自語。
“現在已經沒事了。”牧深說,“是車禍……為了救我哥哥。”
紀嘯愣住,一是沒想到牧深會告訴他,二是沒想到牧深和他那個鄰居姐姐之間是這樣的關系。
“那你每天去接她是因為要替你哥哥報恩?”紀嘯有點懊惱自己不該問,只好努力讓話題輕松點,“田螺弟弟?”
牧深垂着眸把筆袋收進書包,拉上拉鏈:“不是。”
他站起來,垂着眸很淺很短暫的笑了一下:“我只有這一年能和她這樣在一起,要抓緊時間。”
“啊?”為什麽只有這一年,不是說她已經沒事了嗎?
紀嘯沒聽明白,牧深已經背着書包出去了。
雖然沒聽明白,但他剛才看的清清楚楚。
牧深那個笑,明明又落寞,又難過。
長得帥,成績好,家裏又有錢,原來也還是會有很多煩惱的。
弟弟蹲在牆角畫圈圈:一年後她上了大學肯定就找我哥去了,不找我哥也到處玩去了
好恨自己還在讀高中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昱 15瓶;锺 9瓶;臨淵不羨魚 3瓶;溫染琉璃、LHY.
1瓶;
抱住寶們蹭臉臉~